第十三章爱情是三个人的决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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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爱情是三个人的决斗

吃了药,季南安的脸色好了很多。

没过一会儿,向姗打过电话,说帮着叫来了家政的人过来帮季南安。

其实至于吗,只是伤了手,又不是全身瘫痪。

我那失血过多的娘,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看着天色不早,我将医院拿来的药一样样说给家政阿姨听,“阿姨,这个喷剂是消毒的,为了防止感染,最好每天给他喷上一点……”

“这个是止痛的,他要是实在是痛的难受了,你就给他,一次吃两片。

不过要是不痛的时候不能吃,因为这药依赖性很大。”“这个是去热的,如果再发烧了,就吃……”

“常备的药其实就这三种,您记清楚了。

对了,最好这几天避免吃酱油啊之类的太咸的东西,不利于伤口恢复。

还有,定期复……”

我的话还没说完,身后便传来平静的声音,“阿姨,您回去。”“啊?”

“钱我照付,你回去。”季南安抬抬胳膊,“只是一点小伤,又不是整个人废了,用不着兴师动众。”“那你晚上怎么办?”

我有点讥讽的看他,“总得吃饭刷牙洗脸,我打电话让向姗过来?”

“不用,有你,我找她干什么?”

他挑眉看着阿姨的记事薄,“你都吩咐的这么周到了,照顾人肯定没问题。”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心里一堵,“季南安,我还得回家。”“你还能回去吗?”

我灰心丧气,“我让老袁帮我租了房子。”“退掉,”他坐回沙发,沉下眉眼,“楼上你的房间,还好着呢,一动未动。”“可……”

“没有可,”他抬眼看我,眸光竟有几分冷峻,“宁蔚,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你是我的女朋友。”他说“我的”两个字时,语气略有加重,表情明明波澜不惊,却像是威胁。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在中山又住了下来,季南安说的有几分道理,如果我现在出去,随便找个窝住下,实在是不大像是“正牌女友”应该有的风格。

且不说感情好坏,起码眼前这个男人,是为我受的伤。

已经开了个头,让他们知道我与季南安有关系。

所以,不如更加确定。

在其位谋其责,不管这位置真假,我总得落实到实处。

季南安同志身负重伤,不便端碗吃饭,没关系,我来,我喂他喝了一大碗粥;伤口不能见水,否则有溃发危险,没关系,我帮着他挤好牙膏拧好毛巾,以便洗漱;只是短短几个小时,我便累的瘫坐在沙发上,这年头,做戏装保姆,比真干活都累。

眼看着这大爷坐在沙发上将临睡前要吃的一颗药吞咽完毕,我心里一松,瞬间有一种被释放的快感,“好了,我上楼休息去了。”我一边捶腰一边起身,“有什么事儿,打电话喊我。”他哼了一声,“你要上去?”

我无奈,“祖宗,戏做到这个份儿上差不多了。

你总不至于要求我和你同居吧?”

他撇嘴,那瞬间竟有几分孩子似的不满和脾气。

可我一下午又是做饭又是打扫卫生的,实在是疲累至极,根本就连抬眼都懒得抬,也没心思像往常那样将他的表情剥皮抽筋的分析清楚。

反身踢门,砰的一声,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跨上楼梯。

我原本以为累了会睡眠好,但是却没想到竟会是如此惊心难眠的一夜。

腾的坐起身,眼前却有一双晶亮的眼睛,泛着月光的淡色朦胧微眨,剔透的像是要照进人心里。

下意识抱紧被子,我警惕的看他,“你怎么进来的?”

他指指门,语气如常,“我有钥匙。”“季南安你神经病啊,”我生气起来,“大晚上的,你拿着钥匙到我房间!你……”

“你以为我想?”

他毫不留情,讥讽道,“你大半夜上突然啊啊的叫,估计整个中山别墅都能听到。

我怕我要是再不上来,那边的小区会告我们扰民。”“是吗?”

“是,”他声音突然软下来,在这样的夜里,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沉哑和温顺,尾声轻扬,甚至带着一丝诱哄,“做噩梦了?”

夜色如墨,我只能看到他微微发亮的眼睛。

原本不该说的,可是这样的夜里,却让我觉得眼前的人可以信服,看不见他微扬似讥的唇角,看不见他志得意满的眉目,感受不到他威逼强慑的表情,所以,我所有的防备在瞬间都落下来,整个人,疲软不堪。

“是,做噩梦了,”我抱紧被子,一点点复苏刚才的梦境。

听很多人说,她们做梦时虽然害怕,但第二天却往往记不清楚梦境是什么。

可我却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连最细微的情节都能想出来,这真是残忍。

“我梦到我妈要杀我,拿着砍刀砍我,手上全是血,”我绞着被子,不由自主的将唇咬到生痛,“我怎么解释她都不听,她说我是不孝女,说我胳膊肘朝外拐,说我迟早要不得好死。”“我没办法,其实我只有一条路走,可是很奇怪,她们眼中的我似乎面前有千条路,而我要走的那条,是她们最受不了的那条。

我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直到前面是个悬崖,宁家人在后面拿刀要砍我,他们不知道怎么了,都没了脑袋……脖子上都血淋淋的往外冒着血泡,都说是我害的他。

我一个劲儿说不是我害的,可是她们不听,他们笑的那么大声,一步步向我逼来……”

“我只有朝前走,却没想到前面更是悬崖,只有一条小木桥摇摇晃晃。

我别无他法,只能走那上那桥,可是走到一半,就看到你坐在桥的尽头笑着看我……你的背后全是阳光,整个人隐藏在那么明亮的光束里,耀的我睁不开眼睛。

我要你帮我一把,把我扯过去,可是你手里却突然多了把大刀,我就眼睁睁的看你向着空中一闪,整个人就那么跌过去。

你和向姗在悬崖那边看我,大声的笑我是傻子……我是傻子,季南安,你们都说我是傻子……”

我说到最后,已经像是有小石子堵在心头,连呼吸一次都感到疼,那么疼。

细细的叹气声传入耳畔,我只觉得眼前一片明亮,大概是沉寂到黑暗太久的眼睛适应不了乍来的光明,瞳子刺痛的竟有眼泪流下来。

眼前的男人正定定的看着我,我却突然觉得紧张,忙伸手将灯又扭闭。

我这样狼狈难堪的时候,不想让他看见。

他的眸瞳太具有穿透力,只是一眼,我怕我所有努力掩下的恐惧和惊悸,都会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没什么,只是梦。”他起身,声音轻飘飘的,“你睡吧,我下去。”门被拉开一小条缝隙,走廊上有光从那边透出来,投射到屋子里,描绘成一弧优美却惨白的扇形状。

他整个人慢慢没入那惨白的光色中,竟让人感到窒息和模糊。

“季南安,”我回头看他,因为刚哭过,脸上皮肤紧的像是用无数根线在绷住,“你会背弃我吗?”

他步伐一滞,整个人在门口停住,倒像是左右维艰。

他的呼吸绵长悠远,静的丝毫不带紊乱粗重的气息,听起来倒像是不在一样,良久过后,才轻笑似的开口,“背弃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我固执的看着他瘦削但挺拔的背,“假设谋事成功,到头来,你会不会反过来害我?”

他不回答。

那么静那么静,耳边只有床头闹钟规律滴答的走动声,像是切割了心跳,慢慢让我的呼吸紊乱起来。

我这才知道,我所害怕的那些事情,对我而言只是一时的惊慌。

而面前这个男人的决策,却是让我恐惧的决定性因素。

现在欺瞒妈妈虽然不对,但是时间长了,肯定会有解释的机会;可是我牺牲这么多,努力埋下仇恨,用心去演的戏换来的却是自掘坟墓,那还怎么办?我想要一个承诺。

我只想让眼前这个男人告诉我,事成之后,他会安分守己,他会做他的总经理,我会做我的董事长,携手共进却又彼此互不相干。

可是,他不会给我机会。

季南安回头,那双眸子在那束光线下,带着让人心慌的沉寂,“宁蔚,我只是敢保证,那个人落马之后,你下一个会收拾的,肯定是我。”然后啪嗒一声,关门离去。

耳边是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我的心上。

我在黑暗里自嘲,真是的,宁蔚,怎么事情刚刚开始,你便老是犯这样自取其辱的错误?本来就是不对的两个人,只是因为利益才站在了一起,难道你还指望这样的两个人永结秦晋之好,长久的发展下去?宁蔚,你真是耻辱。

其实,我只是不安。

而破解不安的最好办法,就是强打起精神朝前走,抱着走一步算一步的理念,能活一天是一天。

秉承着这样的理念,我睡的不好却起的很早。

刚准备洗漱,季南安便打来电话,“你起了么?”

“起了。”“下来帮一下我,然后一起去公司。”我将牙刷放到嘴里使劲捣了两下,随即对着镜子眯起眼睛,不管怎么说,和季南安一起去公司,应该是一件很“拉风”的事情。

他是谁啊,即使我在公司就呆了几天,也能在员工的眼睛中看出,季南安这个家伙,是宁嘉所有人的偶像。

尤其是对那伙丫头片子而言,宁茂源虽然长的也凑合,但是明显太老。

明着崇拜还行,暗地里YY,实在是有碍观瞻。

下楼到季南安房间的时候,这家伙正一手拿牙膏,用嘴咬着往牙刷上挤,见到我来,含在嘴里的牙膏砰的一声掉下,目光尴尬而又无辜。

他身着浅色格子衬衫,下身也穿上了笔挺的西裤,显然是做了所有力所能及的事情。

看我眯眼看他,别扭之后毫不客气的招手,“帮我挤上牙膏。”我突然想笑。

给这大少爷挤上牙膏,弄好洗面奶做好晨时护肤,我惊讶的看着他一桌子的护肤品,“这些都是你的?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用这么多。”他斜我一眼,“是别人买的,你要想用尽管用。”我用脚也能想出来是谁买的,除了那个让他眼光一变的女人,还能有谁。

随便拿起一瓶,上边只有密密麻麻的用英文写着男用及各种功效,“都是男人用的,”我轻嗤一笑,啪的一下扔回原处,“千万别拂却了别人的心意。”他身上散发着护肤品的淡淡青草气息,十分清新好闻,只是突然看我勾起唇角,似笑似不笑的,“我怎么闻着有股酸味?”

我愣了一愣,拿起领带一把套在他脖子上,“是吗?”

咬牙切齿的拧笑,“再乱说话,小心我勒死你。”他竟然不怵,只是想当然的挑了挑眉毛,“当然可以,只要你舍得。”“季南安,你能不能给我机会膨胀一下,”我挫败,灰心丧气,“别这么时不时的打击我?”

“好,”他斜看我一眼,刚要说什么话,却被我一把抓住胳膊,“你手腕又怎么了?”

“没事儿,”他往回缩,“一惊一乍的干什么?这手还不至于立即残废到打不虎。”我抬头看他,那薄薄的唇扬起漂亮却又刻薄的浅弧,“季南安你真无聊,你是不是就不能消停一会儿?是不是非得要时时刻刻提醒我和你是那种关系,看似柔情绵绵,其实却恨得势不两立?”

他轻笑一声,转过头不说话。

我的心慢慢凉下来,尽管是与眼前这个人关系不好,但也不想天天有人念叨剖析着我做事的真心,以感情作为手段报复,这原本就让人觉得廉价和低贱。

我这样的做法,和卖身求荣有什么不同?幸好昨天我有先见之明,利用在医院买好的东西,重新收拾好伤口是个很“easy”的事情,忙完这一通到了公司,正好是员工的上班高潮。

一行人见到我们并肩走过来,敬畏之余带着些许惊诧,“季总,宁董……”

走过一路,耳朵里都是“季总早上好”的声音。

我这董事长反倒是成了配角,简直无人理睬。

到了办公室,我正感慨终于能脱离那样的视觉监控,门外传来脚步声音。

高跟鞋与地面摩擦,清脆的声音都带着倔强和骄傲,毫无例外,是宁洁。

她还没说话我便料到了她此行的用意,肯定是追问我与季南安是不是真的在一起,然后涕泪俱下的要拯救我,如果语言力度不够,再加点之前的事例说明。

我低下头,专心等着她的语言轰炸,却没想到盼了许久,竟然没有声音。

她的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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