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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就是故意的，陆知梨心中一颤，猛地抽回了手，背过手向后躲去：“是我该多谢厂公救命之恩。”

秦端倒也没有发怒，反而垂首道：“你若是嫌弃我，我也无话可说。”

月光微淡，夜色阑珊，以至于看不清他是什么神情。

不，并不是的，陆知梨也曾以为自己是厌恶他的，可是今日午后，看到那些，她却只有心痛。

东厂的人办事很利落，很快这条街上就恢复了之前的样子，苌坚领命将这些刺客带回去关押起来。

陆知梨才知道今天的另外一个随从是理刑百户，也是负责协理东厂事务的锦衣卫属官，跟着苌坚一道回去了，自然换了人为他们赶车了。

秦端闭目养神，陆知梨靠着他的怀中，却想起秦端的身手，她当然知道秦端有些身手这件事，可她第一次知道，他何止是有些，而是武功绝佳。

怪不得，秦端日日夜夜与她在一起，乃至于同床共枕，放任她的种种，没有半点防备。

秦端无需外物就能保护自己了，他已经足够强大。

这些日子陆知梨发觉，秦端并非没有学识，他懂得很多，只是并非寻常文人所学罢了。

年纪轻轻便是文武双全，秦端若并非太监，岂非前途不可限量，当初单单因为他作为文士时的风度翩翩，陆知梨便对他倾慕不已，若是再加上这武艺非凡，陆府的公子们都比不过秦端的。

陆知梨想到这一点，才突然发觉，秦端何其悲哀。

今日秦端说过的话，历历在目，都被染上了一层悲怜，陆知梨抱紧了他清瘦的腰身，埋头在他怀中，不知道是自己在寻求安慰，还是想要借此安慰他。

秦端闭目靠着车壁，一只手压在她的背上，淡淡地说道：“你害怕了？没事，就是死了变成鬼，他们也只会找我。”

越说越吓人了好吗？陆知梨暗中腹诽。

虽然知道的确如此，陆知梨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往秦端的怀里靠了靠，她碰到秦端的手，想起那时候只看见秦端从东厂带回来的血迹就慌乱不已。

现如今看他杀了人……不知是不是怕，她现在整个人的脑袋都有些懵，仿佛被隔了一层厚厚的冰层，什么喜怒哀乐都被冰封了起来。

她也疯了？还是对人命也变得无动于衷了。

马车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陆知梨只能透过车帘外模糊的月光，依稀判断秦端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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