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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他们都去死。

师父在巷口的马车里，让人去把他带了回去，同他说，既然已经进宫了，什么血脉骨亲，那都是前尘往事了。

这样的，这样的冷，冷到了骨头里，他就缩在马车的角落里，听着师父说宫里那些事情，听着一桩桩和他一样的故事。

想要暖，就只能自己暖自己。

秦端那时候绝望的后悔来到这世上，后来，他看见了一个得宠的贵人，日日伴君王的贵人，却要拿了银两去讨好一个太监。

连对他们颐指气使的郡王爷，对陛下身边的掌印也彬彬有礼，真神奇啊，是什么给了他们这样卑微的东西的资格。

师父拿起了桌案上的印章和朱笔，告诉他，这是权势。

权势是最公平的，谁拿到了它，不管你是什么出身，你是什么人，它都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东西，但是，它也是最不公的。

秦端无可否认，他也许早就不太对劲了，他贪婪地想要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已经越矩了。

你要知道，权势它很可怕，但它又是如此的仁慈，它拯救了一个濒临绝望的人，它让那么多曾经绝望的人燃起了生命的热。

幸而啊幸而，鄙人秦端，能被这恩典厚爱。

回去的路上，秦端买了一只熟淮山，另一只青瓷小碗里是雪糖，小铺子的外面是盛开的一丛蜀葵和一棵木樨花树，他撩起斗篷，一只手拿着沾了雪糖一口一口地吃着，一口咬下去，微微的脆润，却拉出白色的须子来。

他小时候，特别想要吃街上卖的蒸淮山，削去了外皮后，露出的淮山肉雪白雪白的，但别说是这样的淮山，每次干完活跑回家，家里的饭能够有他一口就不错了，儿子算什么，儿子太多后，也是一文不值。

他垂着眼帘，一口一口地咬下去，将那些不该有的惆怅一并咬下，咀嚼，吞入腹中。

淮山

温热的熟淮山入腹,就好像那些空荡荡的过往，都被一点一点的填满了，带着甜腻的味道,他乱了心绪的眉眼，慢慢地在这里恢复了从容,抬头瞧向了外面的蜀葵,长势极好,霍然站了起来。

“厂公？”属下在外面听见了动静,探头进来：“您没事吧？”

“没事。”秦端出奇的温和,他很久没有这样安抚过自己,微笑道：“我们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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