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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夏玄在噩梦中惊醒,他立刻翻过身探手摸去……

她在，呼吸均匀，身躯温暖。

夏玄心落回了胸膛,一时恍惚今夕何夕。

浑身都是冷汗，他想了想,从床上爬起,去浴室洗了个澡。

旅行的疲惫被热水冲散,他浑身放松下来,等待黎明。

那个未知的,黎明……

“我今天接了个案子,不和你一起上班了。”

段月点点头,临了在他眉间落下一吻,轻快地关上了门。

不久后，她骑着小电驴路过了枯萎的玫瑰花坛，向着大门的方向去了。

夏玄盯着桌子上的辣酱，许久后，吃了一口。

十几个报酬不菲的案子找上了他,可是以他现在的状态还是不要害人的好,他全推了。

自知道段月妈妈后，他不止一遍地问自己心中的想法：是复仇，还是……

你到底想怎样？王小强……

他再度想起自己5岁以前的名字，还是忍不住笑了下。

也不知道他那浑蛋生父读过几年书,竟然给他儿子起这么敷衍的名字,小强……他还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

幸好养父读过书，将他改名夏玄,还给他安排了个体面的父亲：香港教授夏文，这样看上去肯定比那个死刑犯舒服得多。

他用夏玄活得久了,久得他都差不多忘了王小强，可惜命运并不想放过他。

冥冥间，似乎四周传来了低语，他们告诉夏玄：你是王小强，你的父亲是个坏人，他被段月的母亲打死……

头痛欲裂，他踱步到了江边。

冬日，寒风阵阵，即便有太阳也是一番刻骨之痛。

江岸上的人不多，多半是老者，偶尔还有几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打着电话，步伐匆匆。

夏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有点累了，才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江水滔滔，奔流向海，永不停歇。

“夏叔叔！”

絮絮和夏玄都应对方的突然出现而感到惊喜。

“你没去上课吗？”他把她捞到眼前，理了理羊角辫。

“我刚刚做完林奶奶的心理辅导，然后爷爷带着我来江边散风。”絮絮指了指远处一个正在买棉花糖的老人。岚*岚*整*理

夏玄点点头：“林奶奶和你说了什么啊？”

絮絮摇摇脑袋：“林奶奶讲故事给我听，说有一只小鸭子，因为长得丑从来被同伴欺负，鸭子们不喜欢他，公鸡也不喜欢他，他被赶出家门，去流浪。他在流浪的途中遇见了喜欢的姑娘，他还将姑娘从猎人的手上救了下来，可是他因为相貌丑陋而不敢对姑娘表达心意。后来他护送姑娘到了天鹅王国，一群小天鹅们看到他兴奋向他打招呼，也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是一只漂亮又高贵的天鹅，然后他和姑娘幸福开心地生活在一起了。”

“嗯。这是丑小鸭的故事。”夏玄点点头，表示自己也听过。

“还没结束呢！”絮絮示意夏玄别打岔。

“还没结束？”夏玄扬眉，故作惊讶。

“嗯，后来丑小鸭成为了天鹅王国的国王，然后在出巡的路途上看见了曾经欺负过他的动物。夏叔叔你猜他做了什么？”

“嗯……我想想啊……”夏玄眯眼：“他打了他们一顿！”

“不对！”絮絮直摇头：“他原谅他们了！”

“……”

“林奶奶说，原谅会让自己好过一点。”这句话显然超出了絮絮的理解能力，但这个9岁女孩，正用行动证明着这句话的字面意思。

她笑，眼里干净澄澈，毫无阴霾。

夏玄捏了捏她的脸，说：“知道了。”

絮絮的爷爷举着棉花糖，站在一旁笑意盈盈看着他们。

夏玄逗弄了一会絮絮，转头发现了他。

“把絮絮留在这儿读书吧。”他说。

老人一愣。

“回乡下固然安宁，但是大城市里的机会是小乡村比不了的。”他转向絮絮：“絮絮，你就在这里读书，上高中考大学，长大挣大钱，爷爷就不用卖菜了。”

“好啊好啊！”絮絮从爷爷手中接过棉花糖，递到夏玄唇下：“夏叔叔我们一起吃。”

“……好。”

软绵的糖丝入口即化，甜味也随之散开。

夏玄与絮絮相视，爽朗笑出了声音。

他陪絮絮在振云玩了一天，带她去坐江轮入海，又带她去了游乐场。

当他再次坐上海盗船的时候，摇晃中，他还会情不自禁往下探去，仿佛段月还站在那儿，守护着他。

絮絮在一旁欢叫，孩子的笑容是最好的治愈良药。

当他把絮絮从海盗船上抱下来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声，他打开，是段月发来的讯息。

【阿玄，晚上有时间吗？我想看新上的电影。】

他有一瞬间的犹豫，打开键盘却不知写下什么。

絮絮懂事听话，也不着急下一个项目，在一旁静静等他。

“火神表演快开始了，请排队进场。”

絮絮羊角辫一甩，脑阔忍不住往那边张望，虽不敢催夏叔叔，但小手指已经忍不住在他裤腿上拽了拽。

【好，下班我去接你。】

快到五点的时候，他领着絮絮出了游乐园，把她交给爷爷后，转身去山水江庭取了车，然后准时出现在公司楼下。

段月和泽行正在告别，然后蹦跶着钻到了车里。

“金曼广场，票我已经买了，我们快过去，还能简单吃个晚饭。”她晃了晃手机，夏玄看见了“VIP厅”“4D”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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