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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倾川不信钟花道还活着,他当日是亲眼看见她死的, 看见她双腿被无尽道派的定身符给困住, 看见那护着她的莲花盾一瓣瓣碎裂,然后看着她满目仇恨地挖出自己的心脏, 宁可自杀也不愿屈辱地被火烧死。
那一声凄厉的诅咒犹在耳畔, 她说:“攻山五派的众人听着!若我钟花道还能活, 诋我名誉者,诛之;害我门徒者,诛之;毁我仙派者, 山河万里,必将诛之!!!”
诅咒下在了每个人的心神上, 凡是去过瑶溪山的人归来之后不是重伤就是生病, 饶是岳倾川这等身份的也被那狱火的烟熏得咳嗽了三日不止,九巍山的山主更是,被一缕狱火缠上,险些烧光了生命, 现如今还如同个废人一般躺在九巍山山顶, 满屋子堆满了寒冰苟延残喘,若非如此,那年纪轻轻的司徒十羽,又如何能有令主这个位置?
他们匆匆撤下山脉的人都如此落魄,更何况根本无法逃脱的钟花道。
钟卿姓钟, 或许只是障眼法, 她会器修, 或许当真是瑶溪山一脉,十年前瑶溪山被大火吞灭时她可能不在其中,她或许是临近瑶溪山旁的妖修迹云山中受过钟花道恩惠的小妖,不论是哪一种,钟花道都已经死了!
段思正见岳倾川似在深思什么,抿了抿嘴问他:“宗主可要属下去杀了她?”
岳倾川朝段思正瞥了一眼,眉心紧皱后说了句:“钟卿在乙清宗时,与谁人交好?叫他过来,本宗有话要问,若确定了这钟卿是瑶溪山上的人,那么不论是谁在后头护着她,此人也断留不得。”
岳倾川发令,段思正抓到这个机会便要给乌承影下绊子了,先是找到了先前与钟花道有过几次摩擦的赖云,从赖云那边得知金晶与钟花道的关系不错,曾经常去霖竹斋领着钟花道在乙清宗中游玩,找到了金晶之后,便顺藤摸瓜,将陈源带入了穹苍殿。
陈源从未去过穹苍殿,他只是个普通弟子,高等弟子都不太能算得上,平日里只能在千云殿徘徊,还有时辰限定,连万书殿都没去过,就更别说是去穹苍殿了。
陈源被段思正带走后,金晶立刻就去吉风堂找乌承影了,来龙去脉金晶也不清楚,但从赖云那边得知,段思正带走陈源似乎是为了陆悬之死,乌承影当时正在擦断玉萧,听见这话握在手中的丝巾掉在了地上,脸色一沉,便起身要去穹苍殿讨人。
乌承影知道一些事,那些不确定的事若被段思正添油加醋,便是板上钉钉了,他也曾一度怀疑钟卿的身份,陆悬的死与年如的死两件事加在一起,若都与钟卿扯上关系,即便她不是瑶溪山的人,那也成了瑶溪山的人了。
陈源本对此事并不清楚,可他手上有一盏杯子!
那盏杯子,是钟卿当着众人的面练出来的。
乌承影当日禀告给岳倾川听时,并未有提到杯子之事,如若被岳倾川查清楚,非但钟卿出事,就连他在岳倾川那儿也讨不了好。
乌承影匆匆赶到穹苍殿,阶梯才走到一半,陈源便从穹苍殿下来了,青年的脸上带着几分慌张,脚下不稳,一步步下了阶梯后,居然扶着边上的石墩,就这么慢慢坐在了阶梯上。
乌承影定下脚步看向陈源,压着心中的不适,问对方:“宗主找你所为何事?”
陈源看见乌承影的刹那浑身一颤,他张了张嘴,有些胆怯道:“宗主说……钟姑娘是杀死陆悬师叔的凶手。”
“你将杯子交出了?”乌承影立刻察觉出了问题所在,陈源点了点头,脸色依旧难看,却咬着下唇道:“宗主说,如若我包庇钟姑娘,我陈家也会受到牵连,钟姑娘入乙清宗,就是为了杀人,她……她练出的杯子上的火纹,与陆悬师叔脖子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岳倾川说时带着几分威胁,陈源家境算不上顶好,即便陈家也是乙清宗中的修道世家,却远远比不上其余世家家大业大,而他又不喜欢气修,就喜欢炼器,所以与家中关系并不算好,冲动之下来了乙清宗拜入金晶门下,一连三年都未与家中联系。
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祸害了家里。
岳倾川让他交出钟卿所炼的杯子,如若他敢弄虚作假,那便将他与陈家都归于钟卿一类,视作她的帮凶,陈源当时突然想起来他们一同离开乙清宗准备去临天峰前,他向钟卿讨教如何炼出这种杯子,可钟卿一只在向他问关于陆悬师叔的问题,两相结合,他甚至也觉得,陆悬师叔的死与钟卿有关。
他不敢为钟卿说话,哪怕心里的确尊敬对方,觉得这人虽然是妖,却是个炼器的奇才,可他不敢包庇,将杯子乖乖交了出去。
然后陈源便从穹苍殿出来了,碰见乌承影,说出了殿内发生的事,原本想冲入穹苍殿捞人的乌承影,却止住了脚步,知道一切已成事实,岳倾川必然会往那方面联想,他此番过去,无疑是此地无银,还不如转头回去,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若日后岳倾川问起杯子之事,他就称他觉得那是一件小物件,所以没有细细查看,遗漏了。
这等谎话,岳倾川未必会信,可至少……乌承影保全了自己。
他护不住钟卿,凭他一己之力,根本护不了任何人,十年前护不了瑶溪山,十年后也护不了一只妖。
乌承影的身形晃了晃,似是没站稳,却又定定地站在了落霞遍布的阶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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