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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九天玄机（七）

可惜, 后悔也没什么用。

已经过了三年了，再后悔也挽回不了, 也回不去当年。

段寻舟站了一会儿, 转身欲走, 佛光殿内的陈牧却恰巧停下，睁眼, 余光就看见了段寻舟。

段寻舟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陈牧没有一心, 继续转过头去，闭眼专心念经。

了然也看见了段寻舟, 起身便想出去, 却被陈牧叫住。

“方丈，刚才那位，是何许人？”陈牧眼睛还是闭着, 话却已经说出了口。

了然停下, 笑道, “回皇上，是老衲的徒弟。”

“哦？徒弟？”陈牧睁眼, 看着了然笑了一下，“可是何人？方丈竟还会收俗家弟子？”

“皇上误会了。并非俗家，曾是老衲的徒弟, 几年前还俗。”了然顿了顿，又答道，“如今已是敛光楼的楼主了。”

“段寻舟？”陈牧轻轻念出段寻舟的名字。

“正是。”

“可真是年少有为。”陈牧状若随意的问, “听说敛光楼在江湖上地位颇高，明面上做着药材审议，暗地里，还卖消息？”

了然琢磨不透陈牧话里的意思，只得弯腰道，“皇上息怒，江湖上的事情，向来是说不清楚的。”

“方丈不必惊惶，朕不是要治他的罪。”陈牧起身，有些期待的看着了然，“朕想让方丈替朕引荐此人。”

了然被陈牧扶起来，这才知道陈牧是什么意思。

怕是要找沈若的消息了。

段寻舟刚回到院中，身后就有人叫住他。

“寻舟。”了然出声唤了一句他的名字。

段寻舟回头，恰好就看见陈牧也出现在院中，他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却还是上前，恭敬跪下叩首道，“参见皇上。”

“免礼，段楼主快请起。”陈牧虚扶一下，命段寻舟起身。

了然笑着解释道，“皇上听闻敛光楼的生意做的极好，忍不住也想同你做生意。”

“师父。”段寻舟这才转到一旁，听见这话，心中疑窦更甚，“敛光楼不过是大海中的一隅，皇上要什么，还需从敛光楼入手？”

陈牧看了一眼了然，了然笑了一下，“寻舟，好好陪皇上说会儿话...皇上，老衲告退。”

“嗯。”陈牧满意的笑了笑，看见段寻舟不明所以的表情，不由得提议，“段楼主不请朕进去坐坐？”

“......”段寻舟看了房门一眼，便道，“内人卧病在床，此时已经歇下，还请皇上见谅。”

“无妨。”陈牧看了一眼段寻舟，又看了一眼房门，随即惆怅道，“段楼主肯为了夫人推拒朕，想必你二人恩爱异常，真是神仙眷侣...就在此处吧，既不会吵着夫人，也可令楼主守在夫人身旁，如何？”

“多谢皇上。”段寻舟随陈牧到达庭院之中，便斟了一杯清茶，递给陈牧。

陈牧抿了一口，叹道，“若是两人一齐喝，这般清苦的茶，也能变成糖...听闻敛光楼收集情报的功夫十分好，不知朕是否有幸，能和敛光楼做个交易？”

“皇上谬赞了，敛光楼大多数的消息，都只是湖上浮萍，只需花费点精力去捞既得。”段寻舟坐下来，继续道，“能被皇上看重，是我段家之荣。不知皇上需要寻得什么东西的消息，敛光楼定当尽力。”

陈牧看着面前的杯子，半晌才道，“他是个人。”

“何人？”

“老宣北侯沈毅之子，沈若。”

段寻舟面不改色，继续说道，“沈小侯爷，不是在南山之战中便殉国了吗？”

“他不会的，他的一声，乐观通透，朕又是他的表弟，他不会这么狠心，弃朕于不顾。”陈牧说着，眼睛变得有些空洞，随即又收敛起来，“楼主见笑了。”

“皇上重情，段某当敬佩才是。”段寻舟的指腹抚在瓷杯杯口，“敛光楼尽力而为。”

陈牧抬眼，“当真。”

“自然不敢欺瞒皇上。”

“若有消息，你敛光楼便是朕的恩人。”陈牧苦笑一声。

他如今还不放弃，无非只是抓着一丝希望不肯放手罢了。

“咳咳...”无力忽然传出女子的咳嗽声。

“可是夫人醒了？”陈牧起身，“既如此，朕也不便多留。”

“恭送皇上。”段寻舟弯腰恭敬道。

陈牧颔首，拂袖离去。

段寻舟推开门，果然不出他所料，欧阳骋坐在床边，捏着嗓子装作病妇咳嗽。

见他进来，欧阳骋笑了笑，“嘿嘿，寻舟，我可是为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段寻舟不理他，瞧了一眼沈若，见后者舒舒服服的还睡着，便坐在桌边拿起书来，“你不生气了？”

“嗯...还好吧。”欧阳骋撑着脑袋，“冷静了一下，好像是我太激动了...好像我去，也只会给你们拖后腿，许慎说得对，还不如安安全全的待在这，免得让你们担心。”

段寻舟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对了，刚刚皇上找你说什么？”欧阳骋好奇道，“不会是发现沈兄了吧？！”

“没有。”段寻舟顿了顿，继续道，“他想让我查他的消息。”

“我的天！这皇帝，对沈兄简直是...固执啊！啧啧啧...不过再怎么样，沈兄怕是也不愿见他一面了，毕竟当初......”欧阳骋没往下说，他偷偷看着段寻舟的脸色。

段寻舟看着书，心思却飘得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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