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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死灰

天子即位这两年后位一直玄虚，多少人眼巴巴盯着暗动心思盘算着，可又谁有那个有胆子敢替这一茬子？不要命了！如今却有不怕死的出头，甚好。那些烂醉趴在的案上臣官慢慢睁开眼，屏息凝神，支起耳朵，按耐心下如猫爪挠。

那人赤红一张脸大了舌头：“如今中宫无主，陛下膝下无子息，国本动摇呐陛下！”

好样的！众人感慨不已。

“爱卿所言极是，寡人也有此意。”御座之上的天子别过目去看沈宴，“此事便交由太傅去办。”

“是”沈宴起身低敛下首：“臣。。。遵旨”

此事可成，大喜之事！众人总算长舒一口气，皆起身恭谨道：“陛下圣明。”“诸位爱卿免礼”“谢陛下”

沈宴坐下径自到了杯酒，听得身旁两位大人低声耳语，一个压低声道：“果然圣心难测，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另一位笑道：“你当吴大人真醉了？陛下要没那个意思还能有他说话的余地？”

“如此说来这是咱陛下的授意？”“你且看，很快咱们要多一位主子”

“可惜我家三个小子没这福气！”是轻叹一声，“也不知是谁家的女公子有这福气”

这两年多少新贵如雨后春笋般立起来，天子用人唯贤不计门第出生给了他们机会，反倒有些子孙不济的世家渐渐衰落。若是这次能入了天子眼中。。。然，这些小心思上不得台面，两人也是喝醉了酒多几句嘴。

沈宴在旁听着只举杯轻笑一声，仰头将杯中酒饮尽。果真呛人。眼前一盏玉灯照的他只觉得刺目睁不开看看，他笑了笑，慢慢手掌低下头。

子时。

但见大殿内香暖玉露酒，丝竹蹁跹佳人。众人举杯玉露美酒，满面春风。沈宴觉得有些不适，起身上前：“陛下，臣怕是醉了未免殿前失仪，容臣先告退”

“准。”

星子微寒月笼薄雾，这春风果然醉人，出了大殿便觉凉爽。“居然喝醉了”沈宴捂着眼，轻笑道。今夜他醉的格外厉害，分不清方向。

那门外殿侍想上前搀扶他“太傅。。？”他摇摇头伸手阻止：“无妨，我想自己走一走。”

“是。”那殿侍退至一旁。

沈宴往一处慢慢走去，这百来步的长廊他走走又停停约莫花了小半柱香。廊下两旁点的通灯，落下光印在的半边面上忽明忽暗。

他要去何处也不知，就这样似乎走了大半个时辰，只见眼前愈加偏僻，树荫婆娑，水中月隐绰绰是一湖中小亭。四下无人，得一方清净。沈宴上前倚着刻满莲花的柱子阖上目，唇角一分笑意。

“喝酒也不寻我？一个人在这里有什么意思？”过了半个时辰，谁笑意晏晏搭上他的肩膀，笑道：“我陪你”

沈宴睁开眼，他回身见是萧慎有些微怔那么一刻，旋即眉眼展开笑：“子越。。你很久没来了。”

“唉，我忙的要命”萧慎目含笑明如星子“：“还说。你这日理万机的有多久没去我哪儿了？”

“是，抱歉。”

“又来了”萧慎摇摇头，：“无趣！你不想知道我去了何处？”

沈宴自是好奇：“那。。子越这些时日去了哪里？”

这下子萧慎兴致勃勃。他说见到了塞北的孤鹰，梁国的相思美人，陈国的巫蛊神术。说到兴起他目中灿灿，极是开心。

“甚好”

“你啊”萧慎随意枕着一只臂靠着柱，仰天看着天上银辉撇嘴：“我听说那臭小子最近可是令你头疼？”

沈宴抱膝敛目笑了笑：“他很好”萧衍是最合适的君王。是他两个学生唯一活下来的。

“你可后悔选了他？”

“并非”沈宴仰头看见天上薄云笼残月，月不明星稀。只有颗明亮的星子依旧，不觉笑了笑：“有他陪着，我这些年才不会如此寂寞。”

“还记得吗？”萧慎微敛了笑眼角微弯瞧着他：“当年你说愿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九洲无战争”

沈宴轻笑着：“我记得的，你说士为知己”

“士为知己，我有阿宴”萧慎接下去：“来日你辅佐明君，我做个闲云野鹤”

十二载过后，犹一如当日那样。如今九洲太平，百姓也算可以休养生息，只是无人笑着再说一声“小六儿，要不来一杯？”

“子越，我竟这般想念你”沈宴倏忽间轻声说了句。故人久未见，他是如此是想见一见。

萧慎看着他的眼底一抹似乎有叹息：“沈宴，我更希望你能活着”

“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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