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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声软语,“原来是鼎鼎有名的钰王爷,小女子墨书,是陛下身边的婢女,墨书有礼了。”

流思一听她只是个婢女,而不是后宫娘娘,骤然为她家言妃娘娘松口气。

南易微笑颔首,并不摆王爷架子,“墨书姑娘。”

他扫了眼芳心和流思,“这是怎么回事?”

墨书一笑,“一点私事。”

她说罢,抬手一指身后不远处帝王规格的马车,“我要去处理一下,还请钰王爷将陛下的马车护送回宫。”

护送……马车?不是人?

南易脸上的笑意僵住了,“陛下不在马车里?”

墨书很是有礼地点头,“陛下去了凝香斋,我正要过去帮忙,免得陛下脏了自己的手……王爷来得太好了,不然我还脱不开身。”

------题外话------

咳,墨书这人有玄机,亲们可以猜猜(?●?)

035 陛下的心意我懂

流思闻言大吃一惊,神色由悲转喜,陛下过去了,娘娘定然有救了!

南易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他来此地堵迟聿,保下芳心的命是顺便,拖住迟聿去凝香斋的脚步才是主要!

但迟聿人都不在马车上,神不知鬼不觉先去了凝香斋,留下自己的车驾弄了障眼法,他还在这儿拖什么拖?如今凝香斋那边的人怕是都死没了!

“墨书姑娘既有皇命在身,还是安心护送马车,本王过去看看。”

南易说完,也不等墨书反应,轻功运起,几个起落,消失在鳞次栉比的房屋楼阁中。

墨书看他远去,皮笑肉不笑地撩了撩耳边乌发,神色飞扬高傲,再无方才面对南易时的恭敬温婉。

一手抓起地上吐血的芳心,朝车辕扔过去,另一手抓住了流思,将她扔在了芳心身上!

流思趴在芳心身上,还在晕头转向,墨书一个踏步,便跨越了一丈距离,坐在了车辕另一边,冲四匹烈焰般的宝马吆喝,“走!宝贝们儿,去找陛下!”

……

日头晴好,街上行人来来往往,或驻足小摊,或前行谈笑,或行色匆匆,或追逐打闹,偶有马车驶过,缓缓而行,行人亦自觉避让,祥和有序。

此条长街上,占据极佳位置的凝香斋,门大开着,不时有小姐、夫人进去买胭脂,可见生意不错。

而其对面的一家酒楼屋顶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人,伟岸挺拔,风华无双,一袭长至鞋面的墨色锦袍,勾勒出男人宽厚肩膀、劲瘦腰身,领口、袖口、前襟绣瑞锦纹,银线随光浮动浅浅亮泽,圣洁飘渺。

浩瀚苍穹下,他手持墨黑软剑,斜指下方,俊颜绝色,眉目冷傲,暗红眼眸半阖,带着睥睨一切的狂妄,身姿恍若天神。

他左手缓缓抬起,墨黑软剑上扬,定在一处,无情残忍的眼中,映出对面凝香斋的屋顶,冷唇斜斜一勾,毁灭之意陡生。

忽而,一大片乌云遮蔽了他头顶的天空,天色阴下来。

街上有玩闹的男童好奇抬头,“天怎么黑了……啊!伯伯,你快看,那里,高高的屋顶上有个人哦!”

牵着男童的男人,慈爱地抬头看过去,一瞬间后,脸色黑如锅底,抱起男童,不要命地开始狂奔。

陆续有人抬头发现了高高屋顶上的迟聿,嗖地做鸟兽散,安静无声。

很快,整条街的人都以诡异的速度消失地无影无踪。

默契娴熟之程度,让人叹为观止。

凝香斋的伙计是新来的,他愣头愣脑地走出凝香斋,不解方才买胭脂的客人们怎么突然就跑了,一出门,就见街上空无一人,惊呆了。

这……这发生什么了,怎么一个人也没有?也不是,对面酒楼屋顶上倒站着一个人。

伙计眯起眼睛,正想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就见他挥剑,一个横扫,剑光划过孤形,周遭风起……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因为他被厉风卷飞,撞在某家铺子的门上,不巧,脖子撞折,死了。

恐怖的风浪若泄闸洪水,咆哮着刮过,掀飞凝香斋三层的屋顶,瓦片‘哐哐’掉落,灰尘四起。

……

建在凝香斋一层的密室中,轮椅男等人察觉到了四周的摇晃,尤其头顶上的动静叫人心惊,木屑簌簌掉落。

“主子,一定是迟聿来了!快走!”

名剑一时心慌气短,黑衣男子倒有几分冷静,“名大人,钰王做了安排,这密室里有暗道,你带着主子跟我来。”

就在此时,里头的三个男人也走了出来,为首一人冲轮椅男点头,示意事情已办妥。

轮椅男大喜,心中大石落下,“走!”

一行人急匆匆要逃,却忽听头顶‘轰’地一声炸响,断木横梁如落雨般往下砸,砸得几人措手不及。

名剑抱起轮椅男险险躲开,待震动停下,急声催促黑衣男子,“带路,快走!”

“想走哪儿?”

一道阴寒凶恶的嗓音飘来,如恶魔张开獠牙,释放出的恐怖杀意,骇得人浑身打颤。

几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术,脚不受控制地钉在了地上。

迟聿从上头轰出的洞口,飘落下来,身如鬼魅,飘过几人身边,停在边角处某个枕着箱子闭眼不动的女人身边。

弯腰蹲下,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冰凉,横在她鼻下探了探呼吸,绵长有力,颇有节奏,明显是……睡着了。

迟聿鸦黑睫羽落的更低,眼睛只剩下一条缝,冷凉的唇恶劣一笑,手指猛地捏住了她莹润小巧的鼻头。

言一色呼吸不畅,皱眉挥手乱打,打着打着,意识渐渐清醒,睁开眼,见是迟聿正捏着她鼻子,抬手拧了下他掌背上的肉,毫不留情。

“松开!”

迟聿松了手,看了眼手背被她拧过的地方,已经青紫,言一色揉着自己被捏红的鼻子,呼吸几下,还泛着微微的痛。

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后看到面前的迟聿脸上,神色一言难尽,“陛下,你拆了我的嫁妆铺子。”

她方才听着里头嗯嗯啊啊的声音过于无聊,想着不如睡觉,没想到还真睡过去了,一醒就看见迟聿,看见凝香斋毁成这个样子,有点儿郁闷。

迟聿没说什么,眉眼疏冷,只是故意将自己手背上的青紫露出来,明显到恨不能贴她眼睛上。

言一色眨眨眼,她能不懂他什么意思吗?

当然懂,必须懂,她要是敢跟他争铺子的理儿,他怕是敢治她伤害龙体的罪。

言一色拍拍手,拍拍裙子,抱起箱子和匣子站起身,眼睛里是明晃晃的干净笑意,望着迟聿,她本来就没有责怪的意思,随口一说,只是他误会了。

“陛下,你是特意来救我的吗?”

“你用孤救?孤看你不仅没事,还睡得挺好。”

“我用不用和陛下来不来,可不是一个事儿。”

言一色上前,怀里抱着箱子和匣子,笑嘻嘻地朝迟聿九十度鞠躬,“陛下,你的心意我懂,请接受我真诚的谢意。”

迟聿闲闲瞥她一眼,当她在玩儿。

言一色靠近他,站到他身侧,只要一伸手就能挽住他的手臂,她没有看他,迟聿也没有挥开她。

两人并肩而立。

言一色眼睛看向了轮椅男,熠熠生辉,一字一顿笑道,“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

036 杀人

好好看看?她是谁?

轮椅男大脑宕机,目光僵硬地落在言一色脸上,眉毛、眼睛、鼻子……

他瞳孔倏而紧缩,这不是他在密室初见她的那张脸,心底巨大的恐慌升起,惊惧大喝,“你不是赵侧妃!你倒底是谁?”

她到底是谁?还用说吗?

名剑的脸色一片灰败,手脚冰凉,完了,主子完了,他们完了,红尘山庄也完了。

“言妃,你心心念念要算计的言妃。”

轮椅男顿觉五雷轰顶,脑中空白,失了神智,发疯般怒喊,“不可能!你骗我!你不是言妃,言妃已经被我的人折磨坏了,你绝不是言妃!”

三个身怀秘技的男人低头不语,他们没见过言妃也没见过赵侧妃,但看眼下这情况,也明白被他们玩弄的人不是言妃,心中万分庆幸!今日他们只怕难逃一死,但既然没有伤到暴君在意的言妃,哪怕是死,也能求个痛快******椅男还在不甘心地吼叫,样子疯疯癫癫,“不对,你为什么没事?你吸入了红尘山庄秘传的毒香,没有解药,你怎么可能醒,还站的起来!你就是在骗我!你不是方才掉入密室的另一个人,你不是赵风铃,也不是言妃……”

轮椅男激动地指向被粱木埋了的对面空间,“真正的言妃还在里头的床上,你只是个没有吸入过毒香,突然冒出来的人!”

名剑等人苦笑,他们虽然也不懂,为什么言一色吸入毒香毫发无损,但这点不重要,既然被暴君迟聿堵在了这里,他们的结局已经注定,绝无更改。

“名剑,你去,把言妃带出来!”

名剑一愣,视线对上轮椅男血红的眼睛,如他所愿,将赵风铃扒了出来,扔到他面前,残忍打破他的臆想,“主子,你看清楚了,她真是赵侧妃,你见过的赵侧妃。”

轮椅男目光定在赵风铃脸上,她五官清晰,脸上还带着激情未退的红润……

她,竟然是赵侧妃!怎么可能!

轮椅男目眦欲裂,眼前阵阵晕眩……南易打断了他的双腿,他恨南易,但更恨杀了神医白老头的迟聿,在上次刺杀南易不成后,他一直藏在京城等待下次机会,但南易竟主动找上他,提了今日的计划,若成功,对他们皆有好处,先弄死迟聿,他们的恩怨另算。

他没有想多久就答应了,因为无论是他还是南易都清楚,凭他们一方的人马伤不了迟聿分毫,两人合作,这个计划就是个机会。

但,这明明就是稳操胜券的事,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他不信,不信……

“不——”

轮椅男两手抓着头,狂躁地吼叫。

迟聿负手待在言一色身边,冷傲的眸光向下一压,唇轻动,两个字飘出,“聒噪。”

大手一抬,在言一色发髻上一拂,一枚玉兔银簪嗖地射出,轨迹笔直如光,肉眼难见,瞬间穿破轮椅男的喉咙!

他吼声戛然而止,鲜血自脖颈上流出,死地无声无息。

言一色没有看他的死相,转身向外走,朝迟聿摆摆手,笑眼弯弯,如珠玉生光,丝毫不受死人所扰,“我去找我的人,祝陛下杀的尽兴。”

迟聿深深看她一眼,最终未语,任由她离去。

墨黑软剑握在手中,目光漠然,慵懒抬起……

“陛下!”

南易从天而降,第一眼就看见死了的轮椅男,心中一紧,不知他死前,有没有将自己供出来。

“微臣在街上遇到了陛下车驾,听墨书姑娘说您来了凝香斋,这里发生了何事?”

迟聿手指轻抬,点了点剑身,暗红冷冽的眼,神秘诡谲,他意味不明浅笑,幽冷若鬼火,“钰王来得好,这里可是有你的人。”

有他的人?难道迟聿发现此事与他有关了。

南易面不改色,手指悄然攥紧,眼睛忽地瞄到趴在地上裹着红纱的女子,故作一愣,闪身移了过去,看清竟然是赵风铃,她脖子、肩膀上的痕迹……

南易眼里划过冷光,看来没成功,中招的人换成了赵风铃,言轻,是你做的?你如何做到的?

他心湖骤起阵阵涟漪,微微转头,好似才看见赵风铃不远处的轮椅男,站起身,肃容看向迟聿,“陛下,她的确是微臣内眷,但微臣甚少过问内宅之事,不知她外出,更不知她来了此处,坐轮椅的是红尘山庄如今的庄主,他们为何会出现在一处?”

迟聿一脸冷戾,懒得解释,“想知道,问她,让开,孤把这几个杂碎剁了。”

南易抱起赵风铃避开,想起她被几个男人……脸黑心烦,恨不能将她抛尸荒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陛下!奴婢来了!”

墨书驾着马车一路疾奔,马车还没停下,手中抓着宝剑,腾空跃起,隔着一丈距离落在迟聿对面,单膝一跪,“陛下,这几个东西何德何能让您亲自动手,奴婢来!”

迟聿收起自己的软剑,没什么表情,手朝墨书一伸。

墨书失望地站起身,毕恭毕敬地道,“陛下,那三个妖里妖气的男人先别杀。”

她说完,抬手将宝剑拍出,迟聿握了剑柄,抽出锋利轻薄的剑身,无人看见他如何出手,只觉刺眼剑光飞过,回过神,五个人被一剑穿在了一起。

南易心惊之下又冒出几分嫉妒,迟聿的武学造诣,他望尘莫及。

流思和芳心从马车下来,两人一前一后才走过来,就看见了这一幕,吓得险些摔倒。

墨书上前查看,发现只有名剑和黑衣男是穿心而过,而其他三个是穿的别的地方,还没死。

妩媚的脸上露出开怀笑意,抽出剑,她走回迟聿近前,解释道,“陛下,这三个人懂偏门秘技,听说能让女子染上那方面的瘾,青杀自他们进京起,就惦记上了,没想到还没下手,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了,等他收集完秘技,陛下想让他们怎么死,就怎么死。”

南易一听,眼皮狂跳,红尘山庄顶级秘辛,迟聿身边的人竟然知道,他的情报网到底有多大!?

男人,染瘾……

迟聿脑海里浮现言一色的笑脸,凉薄的眸光陡然一凝,眼中暗红涌动,“红尘山庄斩草除根,那三个人没用了就做成人彘。”

“奴婢谨遵吩咐。”

流思和芳心互相搀扶着走过来,左看右看,没见到言一色,神色焦急,墨书看见了两个婢女,这才想到:“陛下,言妃娘娘呢?”

听说陛下新封的妃子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她还没见过,真好奇是个什么样的人。

迟聿没理墨书,眸光落在了芳心身上,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什么。

芳心只觉自己被野兽扼住了喉咙,怕得手脚发颤,眼中满是恐惧,背叛言一色的心虚同时显露无遗。

流思离芳心很近,在迟聿的眼神威压下也不好受,墨书皱眉,南易心下一沉,迟聿为什么盯着芳心?他总不能发现……

迟聿此时自然不知道芳心成为了南易的眼线,但他看到了芳心眼中的心虚,以及……

他记得,青蕊,是南易的眼线,被他罚去慎刑司,受刑后回来没撑住,第二日就死了,而芳心是她的妹妹。

杀姐之仇,她对他有恨,对他的女人不见得忠心……

迟聿这会儿心情不好,杀人冲动来得很容易,他抽出腰间软剑,朝芳心挥去,竟是——

一剑,腰斩。

芳心的血撒了流思满身满脸,她不用低头不用扭头,芳心两半的身体,正落在她的视野中,腿一软,跪坐在地,哭叫,“啊!”

墨书冷下脸,在陛下面前竟然失礼,上前一步,正要打晕她,眼前忽然出现一个人影。

粉衣蓝裙,腰缠环佩,乌发如云,明眸若光,透明玉颜清美如琉璃,正是寻人回来的言一色。

037 不伤心

言一色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是今日陪她一起来凝香斋的小太监,其中一个抱着她的箱子和匣子。

墨书见言一色的第一眼,下意识便戒备起来,并非是她身上有杀意或是恶意,而是她身上的气息,让他很不舒服,就像正对上邪,善对上恶,光对上暗,她似乎是他们这类人的天敌、克星!

“你谁?”

墨书没好气道。

言一色上前,一手摁在流思肩膀,力道很重,流思一怔,抬头,见她那张明媚生光的脸,蓦地心安,眼泪流得更凶,无声地哭。

言一色身体前倾,逼近墨书的脸,眼神灼灼,暗藏着冷,“问我是谁?我还想问你,要对我的婢女做什么呢?”

她说着,目光轻轻向下一滑,玉白手指屈起,在墨书胸前的肉上弹了一下,脸色奇奇怪怪,“这地方……挺傲人啊。”

墨书看着她的举动,神色诡异,这就是陛下封的言妃娘娘?戳人胸口,言语轻挑,伤风败俗!

“还有,你的左脚挪一挪,踩到我另一个婢女的手了。”

墨书低头,果然,她脚下是踩着一只手,顺着手看过去,是芳心死不瞑目的脸……默默移开脚,陛下还在,得给这女人面子。

言一色瞥了眼芳心的死相,眸光一暗。

方才找到了春云和掌柜,迟聿拆房子的时候他们人在后院,见凝香斋变废墟,吓得失魂落魄,立即就把她要的人放了,不过,芳心和流思却是逃走了。

她折返回来,没想到竟看见流思跪在地上,而芳心……

让流思盯着芳心,不过是看她心思不定,不老实,没想到她的背叛来得如此快,知道她暗中成为南易的人,也没想着立即除掉她,毕竟,来日方长,还能反利用不是吗?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她竟这么突然的死了。

想必,南易也没回过神来。

南易的确处于震惊中,棋子还没用,就被废掉,让他生出无力和烦闷感,且,他十分怀疑,迟聿是不是知道了芳心的异动,所以才当着他的面,残忍地下了手!

言一色眸光澄澈无垢,淡如流水,对上迟聿的眼,“人是陛下杀的?”

杀人婢女正巧被撞到,主子来质问,若是别人,迟聿绝对看都不看一下,甚至一个不高兴连主子都杀,但这人是言一色,他的言妃。

迟聿眼底闪过些微异样,但语气仍是一惯的不容置喙,“孤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

言外之意,你就不要再问,再问就是胡搅蛮缠,跟孤吵架,你拿不到好处,也不能拿孤怎么样,更何况……

迟聿妖诡的眼微眯,审视着言一色的脸庞,冷锐的唇角玩味一勾,他的爱妃,分明没有一丁点伤心之意。

言一色的确不伤心,顶多有几分感慨,作为古武世家继承人,她经历、见过的生死太多了,甚至战争也亲身体会过,芳心对她无忠心,她对芳心亦没有给予期待,看做自己人,坦白说,她们之间并无情感。

对芳心的死,她顶多只有一时片刻的伤怀。

对杀了芳心的迟聿,她更没感觉了,他只是个不曾在她眼里、心上的人,他的好、坏都跟她没关系。

“哦,陛下说的是,既然是陛下做的,我不会过问。”

墨书暗哼一声,算你聪明,知道不跟陛下争执,别说你争不赢,就算太阳打西边出来你争赢了,我们这些做属下的,也会让你好看!

言一色自然不知墨书心里的小九九,抬手拍拍流思的肩膀,温柔一笑,鼓励道,“为芳心收尸。”

流思一愣,心里还是怕,张口就想拒绝,“娘娘,奴婢不……”

言一色就这么看着她,不同青蕊、芳心,她是她第一个看中的婢女,不能弱。

流思拒绝的意思渐渐弱下去,眼神已坚定,点头,“是。”

言一色眉眼清丽,脸颊染笑,转头问迟聿,“陛下要回宫吗?一起?”

迟聿抬步上前,在与她擦肩而过时,淡声道,“回宫。”

言一色招呼抱东西的小太监跟她一起走,另一个留下来帮流思。

南易见两人气氛和谐地离去,眉头深深皱起,他此时才发现,言轻的心,不若平常女子柔软良善,芳心就算跟她的时日短,好歹也是伺候过她的婢女,芳心死了,她竟毫不伤心,没事人一样与迟聿言笑。

一个心硬心狠的女子……最是难对付。

南易若有所思带着赵风铃离开,墨书吹了个口哨,叫来两名带面具的人,指使他们将红尘山庄三个活着的男人带走,交给青杀,人一蹿,坐在了迟聿马车的车辕上,当起了车夫,嗓音响亮欢腾,“宝贝们,回宫!”

……

进了宫,言一色回钟灵宫,迟聿回千御宫。

千御宫内,苏玦轻袍缓带,温文尔雅,已等候多时,见迟聿进来,淡笑见礼,嗓音清爽如风,“微臣参加陛下。”

迟聿脚下未停,径直进了浴池清洗换衣。

苏玦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回头看后进来的墨书,笑问,“陛下这次杀的人不多啊,血味很轻。”

墨书撩了下自己的乌发,不悦道,“你要不告诉陛下,言妃去了凝香斋,陛下身上根本不会有血味……对了,宫内的大小事情都是压在一起,等陛下回宫一起审阅,你这次破例,在陛下没回宫前报了言妃的消息,什么意思?”

苏玦见墨书一脸不爽,发难于自己,不由好笑,“墨书,言妃娘娘给你脸色看了,你如此不待见她。”

墨书冷哼,“没有……你快解释为什么。”

苏玦坐镇丛京,宫内发生的事情也在他掌握之中,南易与芳心的来往,以及南易与红尘山庄的合作,甚至流思替言一色监视芳心行踪,他都知道!

他明白言一色去凝香斋会遇到什么危险,但他没有阻止,也没有派人保护,因为他知道言一色同样心中有数,但她还是去了,他很好奇,言一色敢去的底气是什么。

事情也是巧了,今早迟聿回京,他正好也想看看迟聿对言一色的态度,所以送了封信过去,信上没有细说,只提了一句言一色去了凝香斋,怕有危险,而迟聿,因这句话,真的去了凝香斋。

苏玦笑了笑,眼底乍现几分精光,避重就轻,“言妃娘娘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死的人会更多。”

038 信任

“你既怕着这个万一,阻止她出宫不是更好?她不出宫什么事都没有。”

墨书针对言一色的意思,很是明显。

“只要言妃不出京,她想去哪儿都随她——这是陛下的意思,我怎么敢阻拦她出宫?”

话音一落,苏玦仰头望天,无奈苦笑,满脸写着委屈,“另外,我很忙,一直都很忙,最近连着七日,我一共只吃了五顿饭、喝了八壶茶、睡了六个时辰,若不是要来见陛下,我还不舍得花时间净面、更衣、沐浴……”

拿着户部尚书的俸禄,却干着四五个职务的活儿,比吃苦,哪个国家的官员比得了他?

苏玦想想就心酸,叹道,“记着言妃身边大小情况的信函,还是我见缝插针看到的,芝麻大的小事儿,不值一提,有安排人保护她的功夫,我还不如多喝一碗茶……”

“今早也巧,陛下正好回宫,顺道去凝香斋来个英雄救美多浪漫?到时言妃心下感动,日后还不多体贴陛下几分,然后日久生情,爱上陛下,为陛下生,也为陛下死。”

体贴陛下?为陛下生生死死?

墨书嗤之以鼻,言妃那个女人,对陛下根本就无心,看着温温顺顺,不过是种谄媚的手段,为了活命罢了。

“真肉麻!愿意为陛下不顾生死的女人少吗,你非惦记着言妃成为这样的女人?况且,陛下真龙天子,坐拥江山,言妃死心塌地是早晚的事,值得你拿来说?”

苏玦温雅一笑,若翠竹舒展开枝叶,清香浅幽,“墨书,我只是一说,你何必这么大反应?这么多年来,你见陛下有看过哪个女人一眼?凭她能让陛下封妃,就值得我们另眼相看。”

这么多年来,陛下就肯让言轻一个女人近身,且愿意明面上给足宠爱,可见她有几分本事,陛下难得遇见一个有兴趣的,他当然希望她能痴心付出,让陛下高兴。

这天下间不缺深爱陛下、愿意为陛下出生入死的女人,只缺陛下看得上眼的女人。

墨书冷笑,不置可否,甩给苏玦一句,“但愿你想得对。”

苏玦笑笑不语,话锋一转,“凝香斋是个什么情形?”

“被陛下轰成废墟,红尘山庄的杂碎死的死,活着的在青杀手里生不如死,腰斩了婢女芳心,言妃安然无恙。”

“安然无恙,是因为陛下去的及时?”

“不知道。”

“……”

……

迟聿整理好自己,迈步出来,坐于软榻上,墨书殷勤地奉上热茶,待迟聿饮下半杯,候在一旁的苏玦,抓准时机张口,“陛下,今日凝香斋一事,是钰王做的局,红尘山庄的人是他找的,目的,是想掌控言妃娘娘,毕竟娘娘是您的近人,用处不小。”

迟聿执茶的手指轻动,晃着杯盏里碧绿的水波,袅袅而上的香茶热气愈发浓郁,模糊了他暗红冰冷的眼,他似乎在听苏玦说话,又似乎没有。

“南易做的?我记得,他是南家这一代,最不成器的那个。”

墨书虽久不在丛京,但该知道的还是都知道,南易若是死了,南家会派少主过来,那位少主可不像南易好对付,是个棘手人物。

苏玦点头,南易不足为惧,但也不能轻易动他,否则就是自找麻烦,虽然他们不惧,但能过轻松点儿的日子,谁想累得跟驴似的?

苏玦继续向迟聿回禀,“芳心……”

“孤的爱宠怎么样?”

迟聿放下茶盏,出声打断,一个言轻并不在乎生死的奴婢,没什么可听的。

苏玦秒懂,知道迟聿不想听他的惯例汇报了,而想听……爱宠啊?

“小黑在钟灵宫待得很好,言妃娘娘很尽心,虽然女红不好,但坚持绣了几条帕子给它当被子,可见真心喜欢小黑。”

“钟灵宫没人了?要她亲手绣。”

迟聿手撑着额头,眼睛半阖,似有些困倦,语气疏冷,听不出喜怒。

苏玦有意识地放轻声音,“娘娘喜欢,谁也拦不住……陛下,微臣斗胆问一句,言妃娘娘在凝香斋,可是靠自己脱困?”

迟聿阖上眼,漫不经心地反问,“你不做安排,放任她去凝香斋,不就是笃定她有能力脱困?”

苏玦一愣,会心一笑,“陛下英明……微臣多谢陛下信任。”

苏玦明知迟聿宠爱言一色,明知今日会有危险,却没有派人保护她,这是事实,若是迟聿并非全然信任他,多少也会问一句,但迟聿一句也没问,足见他的态度,他相信苏玦有自己的考量,笃定言一色不会出事,才放任她去。

墨书不蠢,用点时间思索,也想明白了两人话中的深意,想到苏玦方才的一番诉苦,什么因为忙才不管言妃的事,哼,分明在意的很。

……

039 不喜进食

迟聿困乏,嫌苏玦和墨书烦,将他们赶了出去。

两人在殿门口要分道扬镳,分开前,苏玦瞅了眼墨书,慢吞吞地开口,“你这次怎么跟陛下回来了?”

墨书轻笑,逼近他,手臂一抬,搭上他笔直的肩,妩媚的脸,如桃花般粉白细腻,水润含春的眼睛轻转,勾了一下他,软哝的嗓音香酥入骨,“因为……想你了。”

墨书满脸写着爱慕,柔情蜜意,完全没有方才在殿内的冷言冷语。

苏玦身体一僵,如诗如画的脸庞上剑眉微皱,流露几分嫌弃之色,坚定地推开她,“离我一丈远,还有,想过戏瘾,找别人去。”

墨书不依,娇哼一声,跺脚,“真是个木头,不解风情。”

苏玦看她这一身女儿家的娇态,眼底极快掠过什么,扶额一叹,“说正事,你来做什么?”

墨书见逗弄他没意思,于是作罢,手指一圈圈卷着头发,淡淡道,“听说这半年来,陛下对食物的厌恶越发严重,常常一两日才吃一顿,长久下去,陛下的身体早晚会垮……那边的事情告一段落,我离开一两月也无妨,所以过来做厨子,为陛下安排每日的膳食。”

苏玦一愣,沉默下来,“陛下不喜进食,你知道原因到底在哪里,就算是有食神美誉的你,做出的膳食,在陛下看来,和野菜饼子没什么不一样。”

“我知道,是没什么不一样,但好歹还是有些区别,有这区别也能让陛下多吃一点……了胜于无。”

墨书攥紧缠在手指上的乌发,眼里是热火的坚定,苏玦神色微动,少顷,清朗一笑,“我还有事得回去,改日为你接风洗尘。”

“我可记着了。”

“一顿接风宴,用不了几个钱,不会欠你。”

……

金乌西落,黄昏色暖,墨书赶在千御宫内点上第一盏灯的时候,带着自己亲手做的十八道菜,摆上了迟聿用膳的桌案。

出自食神之手的菜肴,自然是天上也难得的美味珍馐,尤其是菜相和装盘,异常讲究,美感十足。

迟聿坐于棋案前,手中摩挲着一枚冷凉莹润的白玉棋子,自己在跟自己对弈,侧脸锋锐,绝艳若妖,一贯桀骜的眉眼,此时内敛凶恶和霸气,更显一身天赐无双的乾坤风华。

他视线定定落在棋盘上,心思专注。

墨书无声走过来,低眉顺眼,“陛下,您该用膳了。”

迟聿落下手中棋子,“不吃。”

墨书一噎,陛下的拒绝也算在她意料之中,这会儿不吃,过会儿再来问,低声应道,“是。”

……

钟灵宫内,灯火明盛,温暖馨香的气氛无声弥漫。

一张黄花梨木贵妃榻摆在光线明亮的位置上,榻体平直,凤纹透雕的围栏精美大气,言一色趴在榻上,双手垫在脑袋下,淡色齐胸襦裙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裙上绣着整株石榴花,火红鲜艳。

吃饱喝足,陷入温暖的榻上,背上,又有某位陛下的爱宠给她捶肩捶背,她闭着眼,舒服地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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