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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恕罪。”
其实石英会认错,也不怪他莽撞,言一色本就和言语长的一样,平日里别人不会认错她们,是因为一个看起来病弱,一个看起来康健,易于区分,但言一色不久前,在马车里晕那一遭,眼下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她又是躲在这清净之地,身姿懒散地坐在巨石上,颇有‘身体不好在此休憩’的意味,乍一看,几乎就是言语,所以石英才敢上前,不请自来见礼。
言一色笑意不变,并无问责的意思,同时敏锐的发现,石英在知道她不是言语后,隐藏的那股杀意悄然散了,心下明了。
她慢声反问,“言语也来了?”
“回娘娘,这个,末将不知,末将只是发觉这边有人,所以过来看看,误将娘娘认成别人,是末将的错。”
雪词还在看着石英发愣,渐渐地,他似看出了什么,眼圈发红,身体不可抑制地轻颤,他猛然垂头,捏紧拳头,极力克制自己的异样。
而他这会儿克制,已经晚了,别说言一色,就连浅落都发觉了他不太对劲。
言一色玩味一笑,稍纵即逝,看向石英,“不治你的罪……那边的事已经忙完了?”
她说着,抬手指了个方向,那里是言家军新兵营,安营扎寨的地方,离她所在的此处并不远,只是这里更幽静,更阴凉。
不久前,她和迟聿到达雁山脚下,下了马车后,他们分道扬镳,她以身体不适为由,带着自己的人过来躲清闲,而迟聿则是到了兵营的临时驻地,不知具体去做些什么,但肯定的是,他自有盘算。
“是,娘娘!娘娘可要回去看看?”
“这里安静,我再待一会儿。”
“末将身有要务,不能在此久留,先行告退。”
言一色摆了摆手,石英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好了,回归我们的事情,雪词,你还要回宫?”
言一色、浅落、流思的目光全落在雪词身上,他沉默良久,头未抬,声音如常,“奴才只是奴才,娘娘吩咐什么就是什么。”
“流思,听到了,你带他回去,安排一下,别让他闲着。”
“是,娘娘。”
流思带着雪词远去,浅落隐含担忧的目光一路追随。
“说一说,你和雪词之间的事。”
浅落闻言回头,对上言一色光华流转的眼睛,发自心底的信任,让她毫无保留地全盘托出。
055 解了我的穴道怎么样
言一色听了浅落的回忆,不得不承认,他们当真是有缘分,三年前,浅落还是侯府小姐,在皇宫和雪词初遇,救了他一次,半年前,两人在皇宫中重逢,雪词救了身为美人的浅落一次,两人再次相遇后,便在吃人的后宫中,相守相助到如今。
互为恩人在前,患难与共在后,两人之间的情谊确实深厚。
“娘娘,石营长是不是雪词认识的人啊?”
浅落说出自己的想法,言一色仰头望天,晃着小腿,漫不经心地开口,“这就要问雪词了,不过,问了,想必他也不会说。”
浅落闻言,肩膀一垮,叹口气,“是啊……他一直对自己的过往,闭口不言,以前不想说,这次肯定也不想说。”
言一色神色轻淡,欺霜赛雪的脸庞清艳绝伦,眼眸望着头顶蔚蓝的天,视线的焦点落在缓缓飘动的白云上,一阵舒爽的风拂过周身,吹起她柔软的衣襟、裙摆和墨发。
山林幽静,草木清香,春风温柔……言一色闭上眼睛,浑身舒畅,无比惬意。
“这里真好啊。”
浅落看着悠闲自在的言一色,微微愣住,少顷,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心中也跟着一阵松快。
每每跟娘娘在一起,都让人觉得轻松温暖,在身边有她的这一刻,无论有多沉重的心事,都会跟着她的笑,暂时抛在脑后。
流思说的对,娘娘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人。
“咦?”
抬头望天的言一色,突然发出了一声疑惑。
浅落一怔,照着言一色的角度,同样抬头望天,只一眼,她脸色惊变,呼吸一滞,不断睁大的眼睛里映出飞速逼近的针雨!
言一色和浅落头顶上方的浩瀚蓝天,此时已被铺天盖地的针雨遮挡,细如牛毛的银针从天而降,疾如光电。
言一色眉眼压低,眯起的眼里迸射出薄削寒光,素手在腰间一抹,一枚玉佩急射飞出,狠狠集中浅落的腰腹,将她打飞在地,滚落一丈远外,避开了针雨的攻击范围。
一击出,言一色的动作毫无滞停,纤腰发力,扭身而起,所有动作完美衔接,如行云流水,她身形落在巨石上,从袖中抖落一把镶嵌七彩宝石的短匕,一手鞘,一手刃,于万千银针所化暴雨中穿梭回避,身形极快,让人眼花缭乱。
浅落趴在远处,抬头傻傻看着困在险境中的言一色,心提在了嗓子眼。
银针暴雨停歇,言一色一个翻身,落在地面上能落脚的地方,长如黑瀑的青丝些许凌乱,飘在空中的衣袖、裙摆因她静止的动作逐渐落回,她左右手一合,短匕回到鞘中,一切尘埃落定。
她侧身而立,眉目如旧,浑身上下不染尘埃,竟是,毫发无伤。
四周扎入地面的银针,在光线下折射出幽蓝色泽,显然淬了剧毒,一旦中招一次,大概能到阎王那儿报道了。
“诶……”
言一色长舒一口气,如果是能任意使用内力的她,何必这么麻烦,完全能运起轻功,带着浅落眨眼间闪到毒针范围外,如今只能吭哧吭哧地躲避呢。
浅落从地上爬起来,失魂落魄地走到言一色面前,确认她毫发无伤,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娘娘,您……太厉害了!”
娘娘不愧是出自将军府的大小姐,这样的好武艺,简直,简直……出神入化!对,出神入化!
浅落痴痴看着言一色,崇拜之色展露无遗,就差拿她当神跪拜了。
言一色看向她,笑了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呢,崇拜的太早了,这远远不是她真正的实力。
言一色手拿着漂亮的短匕,朝十点钟方向的的虚空处一点,“出来罢。”
浅落一听,颇有安全意识地躲在了言一色身后,她明白,自己没有武艺,保护好自己就是在帮她家娘娘了。
言一色话落,果然,一个人影,从暗处跳了出来。
衣饰讲究,料子上乘,身姿挺拔,玉树临风,青面獠牙的面具遮脸,带着薄薄黑色手套的手,拿着一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掌心。
他张口,声音粗哑晦涩,不像人音,“言大小姐,你让我吃了一惊。”
言一色不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前奇怪的男人。
他好似看穿了言一色的意图,低低笑起来,声音借由内力放大,若巨大齿轮转动的轰鸣声,“本以为方才一击就能杀了你,但见你出手的霎那,我就知不可能,而现在,更不可能了。”
他视线朝左侧瞥了一眼,脚尖离地,若纸片一样向后飘远,“我们会再见的,言大小姐。”
在他身影消失的瞬间,言一色眼前一暗,风拂面颊,黑白分明的眼一抬,便看到迟聿那张风华无限的冷脸。
浅落见到迟聿,头皮发麻,身体比脑子快,撒腿跑离言一色身后,躲得远远的。
“他是谁?”
言一色不知为什么,直觉迟聿认识那个拿折扇的人。
迟聿未语,扫视一眼言一色全身,确认她无事,暗若深渊的眸光落在她脸上,忽地抬手,骨节清晰的手指,撩起她滑落在左脸侧的墨发,轻然别到她耳后,他动作自然且迅速,就像不知从哪儿来的羽毛落到言一色脸颊,下一瞬,又随风飘开。
言一色一愣,唇抿了抿,没怎么将他的举动放在心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眼角眉梢绽开笑意,唇瓣咧开弧度,趁机道,“陛下,日后这种突如其来的危险肯定不少,对手弱的,我能全身而退,若是强的,我大概就死了,陛下目前,一定还不希望我死罢?”
迟聿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负手而立,视线扫视一圈周围,见有插入地上的银针,也有被击落的银针,大大小小的土坑如星子遍布。
“说下去。”
“解开我的穴道怎么样?”
“做梦。”
言一色:“……”
很好,她就知道!
“你的命是孤的,谁也拿不走。”
言外之意就是,孤会保护你的。
言一色没有感情地微笑:我呵呵你一脸!不劳烦你,你解了我的穴道,我自己来!
迟聿转身离开,背影渐渐走远,冷淡的声音飘来,“还不走,你不饿?这里没有东西让你吃,只有要人命的毒针。”
嗯?该吃饭了?
言一色眼睛一亮,看看炽白的日头,兀自点头,确实到饭点了,这里是山,不知有没有准备野味啊。
叫上浅落,言一色欢欢喜喜地回到了临时驻地,丝毫没有受到迟聿拒绝解她穴道的打击。
184 言序、祁东耀与言语(二三更合并)
丛叶国都丛京,三月早春时节,万物苏醒,草木抽绿,天高云淡,微风和煦。
占地数百亩的钰王府恢宏气派,大小院落、亭台楼阁如夜幕中的星子,繁多错落,各司其职的下人井然有序,将这座王府打理得精致奢华,让王府主子们得到了舒心的享受。
今日,是钰王为他最宠爱的赵侧妃过生辰,府里一大早就忙碌起来,洒扫除尘,张灯结彩,钰王更是一早吩咐,将赵侧妃喜爱的西地特产雕花红玉风铃,挂在她目之所及的地方,串串具有珍藏价值的玉风铃如此铺张地摆出来,只为博美人一笑。
过府参宴的各家皆送上了丰厚的生辰贺礼,在当面祝贺赵侧妃时,更是说尽了恭维的好话,钰王听得喜笑颜开,赵侧妃靠在他身边,时不时娇羞一笑,眼波流转间闪耀着明珠般的光彩,得意骄傲,又带着小女人的满足。
赵侧妃穿着一身娟纱金丝绣花长裙,高高梳起的发髻上戴着一支绿雪含芳簪,并排斜插一支珊瑚珠排串步摇,耳朵上戴一对金碧莲花链耳环,细细长长的金链垂在雪色的脖颈上,愈发衬得她弱不禁风,惹人无限怜惜,娇花一般鲜嫩妩媚的脸,颜色无双,娇柔倾城。
她微微仰头,柔情如水的目光痴缠在身边的男人身上,宽肩窄腰,修长伟岸,大红云锦长袍包裹着他强劲有力的身躯,华丽非凡,张扬着惹人心动的斜肆风流。
他手执着酒杯,棱角分明的面庞如刀削斧刻般,一双深邃多情的桃花眼,慵懒地眯着,如玉的脸颊上浮现浅淡的粉色,唇角勾着笑,邪魅撩人。
赵侧妃痴痴看着他,闻着从他身上传来令人陶醉的男性气息,忍不住倾身又靠近他几分,眼见着她的脸颊就要靠在钰王的肩膀,突然,一只不知哪儿飞来的酒壶朝她砸了过来!
“啊!”
赵侧妃尖叫一声,转头躲避,酒壶打中了她柔弱的肩膀,酒水淋洒在了她胸前,她吃痛,咬着唇,手指颤抖地抚上自己肩头。
钰王的醉意一扫而空,站起身来,目光厌恶地看向花园门口出现的女子。
在座的众人被突生的变故吓了一跳,随着钰王的视线看过去后,露出了恍然之色。
原来是钰王妃!她不得钰王宠爱,惯常嫉妒赵侧妃,明里暗里不知对赵侧妃下了多少次手,这在丛京里也不是秘密!
钰王妃与钰王遥遥相对,虽然她已对他寒心,但看到他毫不掩饰的厌恶目光,心还是痛地紧缩了一下。
钰王妃挺直身体,微抬下巴,神色冰冷地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主位上,阴狠地瞪着赵侧妃,“起来!”
赵侧妃虚弱地抬脸,眼里泛起了晶莹的泪花,好不可怜,正要起身——
“爱妃坐着。”
钰王突然开口,赵侧妃愣了一下,仿佛没反应过来,坐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钰王。
钰王妃冷笑,纤瘦的身子笔挺如翠竹,没什么肉的小脸上下巴尖尖,衬得一双眼睛格外地大,“王爷是不想给本妃面子了。”
钰王别过脸,甩袖侧身,吝啬再看她一眼,“本王对你没耐心,给你两个选择,一跪下给铃儿道歉,二,受五十大板。”
钰王妃‘呵’了一声,“五十大板……王爷不如直接说要了本妃的命。”
“你想自刎?这更好。”
“本妃是王爷三媒六聘娶进来的正妃,还教训不得一个妾?”
钰王妃咬重最后一个‘妾’字,目光滑向赵侧妃,阴狠的神色让她面目有些狰狞。
赵侧妃一瞬惨白了脸,秋水明眸流露出惧怕之色,若狂风暴雨中被重击的菡萏,摇摇欲坠。
“教训?”
钰王讥讽地看着钰王妃,阴柔地张口,“你倒说说铃儿犯了什么错?”
“大庭广众之下,她像个青楼妓女纠缠勾引王爷,有失妇德!”
“妇德?”
钰王拔高了声音,霎时被气笑了,目光阴冷嘲弄,好似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恶毒地开口,“本王今日真是开了眼,天底下最没有妇德的就是你!欺压姬妾、苛待下人、谋害子嗣,你手中沾了多少人命你自己都记不清了吧!嫁给本王三年无所出不说,还敢红杏出墙!从里到外烂透的你,哪里来的脸指责铃儿!滚!”
钰王妃袖中的手紧紧攥着,指甲嵌入血肉,她唇瓣轻颤,被她死咬住。
她的心像被人掏了一个洞,疼得要命。
“若不是本朝有律法婚后五年内不准休妻,本王早就废了你!”
钰王妃脸上是死水一般的平静,眼珠转动,盯住了柔弱娇媚的赵侧妃。
赵侧妃回看她一眼,吓得抖了抖身子,可她脸上却露出一个炫耀的笑,与她方才那副恐惧的样子大相径庭。
钰王妃的喉间,突然涌上一股腥甜,被她强行咽下。
钰王已经没了耐心,替钰王妃做了选择,“来人,把钰王妃带回她的院子,打五十大板!”
赵侧妃睫羽低垂,掩饰住幸灾乐祸的神色。
钰王妃没有求情,因为她知道求也没用,眼底陡然升起戾气,她死也要拉着赵风铃这个贱人一起死!
她忽然出手,欲掐住赵风铃的脖颈,钰王毫不留情一脚踹向她的腹部,将她踹飞一丈远,钰王妃在地上狼狈地翻滚几圈,不动了。
在座的众人鸦雀无声,低头的低头,装醉的装醉。
钰王冷酷无情地站在主位,俯视着如死狗一般的钰王妃,正要吩咐人将她处理了,忽觉头顶有杀气袭来——
钰王抬头,只见一黑影持剑朝他刺来,他脚下侧移,飞快躲避,两人的交手仿佛一个信号般,钰王的暗卫相继从暗处冒出来,同时黑影男带来的人也不再伪装,齐齐攻向钰王。
赵风铃这次是真的吓到了,花容失色,惨白着脸藏到桌子底下躲着,众人逃的逃,躲的躲,也有相助钰王的,花园里一片混乱。
钰王妃缓过神来,从地上爬起,无视周边凶险的情形,眼神如毒蛇般锁定了赵风铃。
她捡起旁边不知谁掉下来的剑,脚尖一点,一跃至赵风铃藏身之地,一剑劈开桌案,露出她身形,毫不犹豫举剑刺向她胸口。
钰王妃眼底露出得偿所愿的兴奋,赵风铃吓得忘了尖叫。
眼见钰王妃就要得逞,从旁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握住她拿剑的手腕,用力一拉。
大力攥得她手腕发麻,手松剑落,同时她撞入一副硬朗的胸膛,鼻尖充斥着某种她熟悉却没靠近过的气息,她脑中顿时发懵,不敢置信地抬头,看清果真是钰王的脸后,她浑身一僵,不知今夕何夕,仿若在梦中。
钰王竟低头看她,冲她温柔一笑。
钰王妃脑中轰然炸响,他怎么会平白无故抱她、对她笑,难道……
“噗——”
一柄锋利淬毒的长剑捅入钰王妃后背,她吐出一口血来,她没料错,钰王就是拿她当了人肉盾牌。
钰王将没了用处的钰王妃扔开,手拿长剑,斩杀附近一人后,叮嘱赵风铃小心,再次迎上武功高强的杀手。
赵风铃满心感动,远远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钰王妃,心中得意,言轻,这就是你跟我斗的下场!你死了,钰王妃的位置就是我的了,你爱的男人也是我的了!哈哈哈!
她辛苦筹谋三年,今日总算得偿所愿了!
忽地,言轻的手指动了动。
赵风铃笑意一顿,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还没死透?不行,不能给她活着的机会!
赵风铃鼓起勇气,矮身悄悄到了言轻身边,将她拖入一处隐蔽的花丛后面,毫不迟疑地拔下头上簪子,狠狠插入她背后的伤口,用力搅动着血肉,黑红黑红的血汹涌流出。
……
言一色朦朦胧胧间,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对劲儿,尤其是后背,痛得扎心。
嗯?不对,好像有人拿着尖细之物再搅动她背后的血肉。
她细细感受了几秒,下判断:力气不大、身上带香,是个女人,手法糟糕、呼吸紊乱,是个不会武的。
她想翻个身看看是谁在折磨她,可任凭她用足了意志力,手脚没一个听她使唤的。
言一色无力,皱了皱鼻子,这个梦境还挺真实,痛感就不说了,周遭还有乱七八糟的打斗声音传来,清晰无比。
她正无所谓地想着,突然眼前一黑,眩晕感袭来,脑海里瞬间闪过许多画面……
陌生的记忆、以及某种荒谬的猜测,让言一色的脸皮绷得死紧,她再次感受了一番周围的动静,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样样都好使,特么的不能再真实了!
不是梦,那她真穿越了?周家那疯子的穿越理论是真的?
可她怎么就穿越了,她在非洲挖矿挖得好好的……挖矿!?
言一色猛地闭了闭眼,她想起来了,她挖的矿被恐怖袭击炸塌了,她被压死了!
言一色绝望地张嘴,啃了一口地上的土。
一秒钟后,‘呸’地吐出来。
这味道根本不是她热爱的那片故土。
啊啊啊!让她去死一死。
056 陛下,你真的不吃?
事实证明,言一色想的有点多,野味自然是没有,丰盛也算不上,毕竟这是山脚下,不比皇宫,但午膳的味道……贼好!
荷叶鸡、素烧茄子,一荤一素,全进了言一色的肚子,直到两个菜光盘,她才放下筷子,一脸意犹未尽,心花怒放。
今日这顿不知是谁做的,手艺绝了,比皇宫御厨还好,绝对能封神了!
言一色眸光飘向坐在她对面的迟聿,清透的大眼眯了眯,甜甜的笑更软三分,“陛下,你真的不吃?今日的菜味道绝妙,你不尝尝,绝对后悔。”
她方才跟迟聿进了这个帐篷后,案几上就摆着两个菜,一碗米,一份汤,怎么看都是一人吃的,她正疑惑着,就听大暴君说,他不吃。
那她自然毫不客气,拿起筷子一尝,就知道做这顿饭的人一定是个神仙!
她眼下怂恿迟聿,看似是关心他的胃,实际上她有自己的私心——她想顺便再加个甜点,哈哈。
墨书侍立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瞥了眼言一色,越过迟聿开口,“娘娘,陛下不吃。”
言一色顺着她的声音转过头去,小脸上漆黑水润的眼睛好似琉璃,干净地毫无杂质,“为什么?”
这个问题,墨书可回答不了,他低头沉默。
迟聿斜靠在舒适的椅子上,一侧手臂屈起,手肘搭在墨黑的扶手上,鬼斧神工般的脸上神色凉薄,漠然张口,一针见血,“你倒底想说什么?”
嗯?被看穿了呢?
言一色歪头嘻笑,竖起一根手指,语气渴望道,“我想再要一份甜点。”
墨书轻嗤一声,你想要,我可不给你做!听陛下的命令,破例给你做午膳,已经是我最大的妥协!还想要甜点?怎么不撑死你!
“墨书。”
迟聿开口了,墨书心头一沉,大感不妙。
“你去做。”
墨书脸一黑,不情不愿地应下。
言一色得偿所愿,心中欢喜,唇角一扬,若有所思地望向墨书,做出神仙美食的人竟然是她?
言一色目光隐晦地掠过她的胸,又扫过她的脖子……真是奇怪的人,比雪词还奇怪。
啧,大概都是有故事的人吧。
“有劳墨书姑娘了,既然是要下厨开火,一份甜点是做,两份也是,那就做三份吧!”
墨书脸色沉的快要滴水,别得寸进尺,言妃!一份是极限了!
她张口正要说个理由,拒绝言一色过分的无理要求,就见言一色冲她笑地灿烂,“两份是我的,另一份是……”
她不言,抬手指了指迟聿。
墨书一怔,下意识转头看了看迟聿的脸色,见他并未理会自己,也没有任何指示,心中骤然一喜!
陛下没拒绝,就意味着她可以做!既然默许她做,就意味着陛下有可能吃!
墨书异常激动,脚下生风,溜出了帐篷外。
言一色瞥了瞥嘴,果然啊,正经主子的待遇,就是不一样,看这殷勤劲儿,跟她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蓦地,前方有风吹来,言一色霎时抬头,只见一物正超她面门飞来,她一手抬起,五指张开,快稳准地接住!
她手中是一把古朴灰蓝的匕首,没有装饰,只有柄上雕刻出流云似的图案。
这匕首,她挺眼熟,就是迟聿在马车上把玩一路的那个。
言一色一边给了迟聿一个疑问的眼神,一边将匕首从鞘中抽出,倏而,寒光乍泄,冷刃薄如蝉翼,极轻极利,幽幽散发着势不可挡的无形戾气。
“用这把砍你那把,试试。”
迟聿指的是,言一色放在身边的那把七彩宝石匕首。
无论鞘还是刃,都因为抵挡银针,落下或深或浅的痕迹,且银针有毒,多少都沾染在了上头,言一色原本也没想再用,打算处理了,听迟聿的意思,似乎要将灰蓝匕首送给她,她也没迟疑,手握寒刃,刃尖笔直向下,朝自己那把坑坑洼洼的匕首中心一戳!
果然,戳了一个口!
言一色一脸赞叹,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神兵利器啊!有年头了吧,我猜,流传百年了?”
迟聿不置可否,姿态十足大方,“送你。”
言一色也不客气,笑眯眯收下,“谢陛下赏。”
“陛下!”
伴随着一道清晰郑重的声音,墨书捧着一个托盘,风一般飘进来,一个眨眼间,两份山楂马蹄鸳鸯卷放在了言一色面前,另有一份放在了迟聿面前。
墨书期待地看着迟聿,陛下,您吃啊!快吃!您已经十个时辰没吃东西了!
迟聿无动于衷,对自己面前的甜点,视若无物。
言一色瞅着迟聿那一份格外大格外多的甜点,嘴角抽了抽,这……偏心也太明显了,他一份抵上她三份了!
言一色心中腹诽着,嘴上也没闲着,甜点少,她几口就吃完了,迟聿还是一脸高深莫测地坐着,碰都没碰。
“陛下,您尝尝,别看是甜点,绝对符合您的口味。”
言一色吃的有点多,站起来活动活动,想消消食,见墨书这一说,敏感细腻的心思捕捉到了什么……
一,大暴君大概不喜欢甜点。
二,大暴君有自己喜欢的口味。
言一色绕过案几,步伐缓慢地走向迟聿,迟聿一眼定在她身上,“赏你了。”
墨书骤然转头,同样看向言一色,目光冰冷骇人,大有‘你敢应就吃了你’的意思。
言一色丝毫不受两人影响,笑嘻嘻地端起迟聿面前那份超大鸳鸯卷,葱白晶莹的手指揪下来一小块。
墨书心一沉,彻底绝望。
迟聿垂下眼,继续放空脑袋,养神。
“陛下真不吃?”
迟聿:“不……”
言一色眼疾手快,手中甜点准确无误塞到他嘴中。
迟聿的话音戛然而止,冷唇微张,一小块鸳鸯卷,静静躺在他舌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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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更!(/≧▽≦/)
057 恼羞成怒?(二更)
墨书目瞪口呆,浑身石化,心中冒出一个惊慌的声音,跑,赶紧跑!言妃竟敢强行往陛下嘴里塞东西!简直找死!陛下一发怒,她也得受连累!
墨书没有迟疑,一溜烟跑到了帐篷外,在外头候着的流思和浅落见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面面相觑,满是疑惑。
帐内,言一色见墨书那个反应,也意识到了,她好像……做了什么触怒大暴君的事。
意识到归意识到,面对不发一言、气息危险的迟聿,她还是相当镇定。
又揪了一块鸳鸯卷,正要放进嘴里尝尝,看看这味道和她的那两份有什么不一样。
迟聿暗红眼眸眯起,起身闪电般伸手,大掌握住了她的手腕,硬如铁钳,她手一阵麻疼,手指一颤,鸳鸯卷掉落在地。
迟聿站在言一色面前,因为抓她手腕的姿势,两人距离极近,一个垂头俯视,一个仰头冷视,但言一色嘴角还是浅笑弧度,良心建议,“陛下,你有话要说?别急,先把东西咽下去啊?或者……你吐出来也行。”
迟聿眉目不动,看着不见怒意,可离她极近的言一色却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凶恶恐怖,如有实质,仿佛一个遮天蔽日的庞然大物,任何活物在他面前都像一只蚂蚁,他一抬脚就能踩死。
迟聿这般过激的反应突如其来,言一色在最初的震惊过后,没有害怕,只留疑虑。
她在琢磨,小小一块鸳鸯卷就能让他举止失常,那要是让他吃的更多,是不是就能严重影响到他了!
言一色心下一喜,为这种可能雀跃,这算大暴君的弱点吧?真是奇特,就像她晕音律一样奇特。
迟聿在嘴里被塞东西的霎那,心情暴虐,想杀人!
但这股冲动在对上言一色的脸时,奇迹般地遏止住了,在看到她茫然怔愣的神色时,压下去一半,后来又看到她眼神变为探究时,彻底压下去了。
他的情绪冷静之快,远超他的想象。
言一色的心思没有瞒过他的眼,以为是找到了他的弱点?
迟聿心中冷嘲一声,若无其事地松开了钳制言一色手腕的大掌,雪白肌肤上一圈深重的红痕,清晰刺眼。
“没有下次!再随意碰孤,孤剁了你的手!”
迟聿神色阴冷地张口,好似他方才之所以失态,是因为言一色举动中的冒犯,而不是某个甜点。
言一色惊诧于,煞气值满点的迟聿竟然没有爆发,还有,他刚才那句话,怎么听,都觉得是在欲盖弥彰!
她冒犯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更何况他们第二次见面的那夜,她还抱过他呢,都没见他这么大的反应!
言一色若有所思。
迟聿不想再看她那张陷入沉思中的脸,说不定她真能琢磨出什么来。
他暗红的眼底倏然翻卷起浓黑的云雾,用一种快到诡异的速度抬手,一记手刀劈在了言一色脖颈上。
言一色当然避不开,一痛一晕,身子软软倒下,迟聿单手抱住她,扛在肩上,走到里间的贵妃榻上,轻轻放下。
……
墨书躲在三丈远外观察良久,但迟聿和言一色所在的帐篷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候在帐篷外的流思和浅落也没有任何反应。
奇怪……里头很安静,可能是陛下在言妃的尖叫没出口时就已经杀死了她,但这么久了,陛下自己怎么也没出来?
墨书实在好奇,忍不住悄悄靠近迟聿所在的帐篷,浅落和流思见到她,也是一脸好奇,“墨书姑娘,你怎么鬼鬼祟祟的?”
墨书脸一沉,正要反驳,就见帐帘被掀开,一身冷意的迟聿走了出来。
“墨书,将里头的东西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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