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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明显吗,我为了五公子来的,逗他笑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谁知道,我还没用上为今日准备的手段,就被一个老女人毁了,害我提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九公主愤愤不平。

寒瑾没有什么情绪地开口,“你知道,五公子是没法笑的。”

九公主神色天真地点头,“知道啊,可这不是太子皇兄和他打赌吗?我还是……”

她面对寒瑾娇羞一笑,“希望能帮他赢。”

九公主说罢,忽然一皱眉头,“太子皇兄,五公子在这高台上,根本就没有看下边的人罢!他一直坐在轮椅上看医书!这样的话,你们这场赌约有什么意义?”

寒瑾没说对也没说不对,故作生气地起身,“眼里有了心上人就没了兄长,小九可真让本太子寒心!本太子在这待不下去了,下去走走。”

话落,寒瑾一步瞬移到了扶栏处,身影轻然一跃,便跳了下去。

九公主目送他离开,转头正要再去看五公子,却见他也站起了身,一步一步向扶栏处走去,同样跃下了高台。

九公主气恼地跺了跺脚,没办法,只得也跟了过去。

……

高台下头已经被东宫下人清理出了一块空地,其余无关人等也已经被带下下去,只有无红一个人惨兮兮地跪在那里。

眼前忽然见两个从天而降的绝色男人,蓦地一怔,一时间疼痛也忘了、怨恨也忘了、恐惧也忘了。

九公主最后一个跳下来,见无红这副陶醉的嘴脸,狠狠一笑,走上前就要打醒她。

寒瑾对她这个恶毒残忍却深受父皇偏宠的皇妹,也是头疼不已。

五公子一脸冷漠,光看他的脸和神色,无害纯洁,再仔细一看他的眼底和通身恶气,与九公主狠辣起来时差不了多少,外表纯稚,心却满是毒素,十足的矛盾体。

两人对即将要下手虐无红的九公主视若无睹。

“参加太子殿下,公主殿下,五公子。”

一名臃肿俗气的女子不知从哪儿窜出来,挡在了无红面前,她也不跪,不卑不亢,厚重刘海下有些黑的脸上浮现大大的笑容,干净热烈,满是乡土纯朴之气。

无红见言一色出现在身前,竟是无意识地心下一安。

寒瑾望着她若有所思,五公子琥珀眸子里缓缓浮现几分异动,情绪难辨。

九公主一眼看到言一色,嫌弃地连连后退,待站稳,才气的抬手一指她的鼻子,“大胆,你是从哪里来的土包子,敢突然窜出来污了本公主的眼睛!来人,把她拖出去杖责五十!”

两个奴婢从一侧小道上小跑过来,跪在她面前请罪,气喘吁吁道,“奴婢参见公主……她就是跟陈绯红一起过来的人,奴婢们奉命将她带过来,没想到她中途突然甩开了奴婢们,自己一个人跑过来了。”

九公主听了,神色不虞,“就她一个?”

“是,她是陈绯红的婢女,两人一起来的。”

九公主无情道,“那就按五公子的吩咐,在这里将两个人打折腿,丢出东宫!”

四周有候着的奴才上前,走过来拿人,无红吓的连连往言一色身边躲。

言一色瞧了眼无红,见她头发凌乱脏污,发丝里还带着血,脸上挂着泪痕、巴掌印和茶叶,简直惨不忍睹,更主要的是,她特意给无红化的妆已经全掉了……

前夜宁王府的人深夜来抓她,知道她带着无红一起逃跑了,定然没有放弃寻找,她是觉得宁王府有古怪,且隐隐觉得这古怪是针对她,所以才在今日来东宫,趁着选婢的事,人多眼杂,容易混水摸鱼,来看看情况。

她自己易了容,也为无红化了掩饰素颜的妆容,便是以防被宁王府明里暗地的人认出来,但眼下无红的脸已经暴露,她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她在进入东宫后,因为只是‘婢女’,属于正事之外的闲杂人等,所以被东宫下人安排在了一个小院里,待熟悉了环境,正喝着茶,琢磨着如何知道无红这边的消息时,就被两个婢女带了过来,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一看她们的脸色,就知无红一定出了事。

跑来一看,果然,她马上就要被高高在上的公主弄死了。

言一色眯了眯眼,无视一脸狠厉的九公主,无视逼近过来要打折她们腿的东宫下人,手掌抬起,一脸认真地问,“等等,谁是五公子?为何要打折我和我家小姐的腿?”

九公主脸一沉,“这是你一一小小贱婢能问的……”

五公子突然上前,越过九公主,站在了言一色面前,跟她只有一小步的距离,少年感十足的脸上神色莫名,没有表情地开口,“是我。”

言一色漆黑如夜的眼对上他琥珀色的双眸,脑海里闪过一道电光,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微一颦眉,多看了几眼五公子的脸,终于确认后,心底骂了一句‘握草’。

她就说,那日听住持师太提及‘宁王府五公子清晨曾在仙女山上看到过仙女然后笑了’时,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特么五公子眼中的‘仙女’,分明就是她啊!

她曾在某次下山砍柴时,运起轻功闪过山林间,偶然一个低头转眼,曾在山间小路上见到过一个男人,她闪过的很快,所以对他也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而已,压根就没把这事放心上。

若不是今日瞧见他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她还想不起来有这一茬呢!

他的眼睛很特别,哪怕她当时没在意,潜意识里也还是记了下来。

他竟然就是宁王府五公子么。

她记得遇见他那一日,是十天前,宁王妃来庵中是五天前,住持找上她是前天……

言一色心下玩味,她似乎被盯上了呢,虽不知什么原因,但肯定没好事就是了。

诶,大概是她太优秀了罢,所以天妒英才,时不时就让她遭人惦记,给她几个坎,让她不能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

言一色自我调侃一句,朝五公子笑的更灿烂了,“公子瞧着就面善,必是个积德行善的好人!想必愿意纡尊降贵,回答民女一下,为何要打折我们的腿?”

五公子回的很快,“这要问九公主。”

九公主正脸色阴沉地看着距离极近的五公子和言一色,一见他肯自降身份,回言一色的话,心中升起一丝异样,冷冷审视着她,“你家小姐冲撞了本公主,按当朝律法,你们如此卑贱的身份,就是株连九族都不为过,何况只是打断腿!五公子何必与她废话,你想下本公主的面子吗?”

言一色默了默,一听便明白,讲理是讲不通了,也行,她带着无红直接走更简单,就是……肯定要引起这位太子殿下的注意了,毕竟是人家的东宫,她也算是在他地盘闹一场了,准得心下记着。

言一色看了寒瑾一眼,准备着带无红走,忽然就听五公子开口,“她们二人我要带回府中。”

114 色色:我愿意!(一更)

寒瑾不动声色,九公主脸色古怪地盯着五公子,“五公子在挑衅本公主的威严。”

五公子冷漠地看她一眼,狂妄的神色间无不写着:挑衅又如何?

三人一时沉默,但眼神和心里并不若表现出来的平静。

言一色瞧的津津有味,目光隐晦地落在无畏无惧的五公子身上,挺嚣张啊兄弟!人家皇兄太子殿下还在呢啊!你这已经不单单是挑衅公主威严了,而是在挑衅皇家的面子!

五公子忽视脸庞扭曲的九公主,目光直视清贵无双的寒瑾,“太子殿下,人,我带走……打赌,我认输,答应殿下的一年幕僚,我必定做到。”

寒瑾眸色一深,唇角的笑并不凌厉,但却幽远的让人心中发毛,“五公子,你该不会在与本太子打赌的那一刻时起,就没想赢……怎么,五公子如此想做本太子的幕僚?听人差遣?”

正如九公主不久前在高台上提出的质疑,五公子根本没有看任何一个女子逗乐的举动,又谈什么可能会被逗笑?

五公子的举止的确奇怪,寒瑾与他在高台上待了许久,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原以为五公子后面会有什么杀手锏,能助其赢了赌约,打算静观其变,却不想五公子此时突然主动认输,他不得不怀疑,这场赌约根本就是五公子给他下的一个圈套,五公子从最初就没打算赢,目的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到他身边做幕僚?怎么,想以身犯险打入东宫内部,为宁王府谋划?

寒瑾心下细细琢磨,审视五公子的眼神意味深长。

五公子面无表情,神态语气没有流露出任何不妥,直言道,“太子殿下误会,赌约,我是真心诚意,只不过,前日夜发生了点意外,精心准备成了泡影,故而今日成了必输之局,再待下去,结果也是一样……”

他话落,别有深意地看了言一色一眼,言一色头微垂着,看不到她任何神色。

五公子缓缓开口,语气里满是让人心惊胆颤的恶意,“倒不如即刻回府,玩弄这一对有趣的主仆。”

无红一颗心提在嗓子眼,眼神里无尽绝望。

言一色没心没肺地在想着,午膳要不要去京中最贵的酒楼吃,听人说有几位神秘御厨坐镇,烹调的美味佳肴,只应天上有!

就是太贵,她手头银钱不够,但也不是大问题,她从赌坊走一圈,就能挣够了!

不知畅悦楼的大厨手艺能不能比得上墨书,如果能,那她可真的值了!不枉她来无忧京城走一遭!

寒瑾与五公子对视片刻,两人之间气氛诡异,目光交锋看似冷凝停滞实则暗流涌动,一旁的九公主心下不由生了几分怯意。

“太子皇兄……五公子?”

寒瑾收回似笑非笑的目光,转而看向了九公主,朝她走过去,语气一如往常,“小九,皇兄在畅悦楼有约,你交好的几个世家小姐也在,去不去?”

九公主一听,霎时喜笑颜开,上前抱住寒瑾的手臂,两人一起往外走,将背影留给了五公子和言一色。

“去!皇兄约的人都是哪家公子啊?小姐们里有没有我未来的皇嫂啊……”

两人渐渐走远,九公主的声音也随之飘远。

五公子静立不动,忽然低头猛咳起来,肩头颤动的样子衬得脸色更为苍白虚弱,他捂住嘴的手指缝里,流出了鲜艳的血,爬过他细弱的手背、手腕,没入袖口里。

言一色惊了,站在原地腹诽,他这是……突然发病?都咳出血了,若没人管的话,该不会就挂在这儿罢!

言一色正琢磨着要不要搭把手,跪了许久的无红一下子站起来,殷勤地上前,正想扶五公子一把,却被他一手挥退,惨叫一声,摔倒地上,磕到后脑晕了过去。

言一色见状挑眉,还有力气把人推地上,看来是死不了。

“公子!”

伴随两声急切担忧的呼喊,一男一女从高台上跳下,落在了五公子身边。

男子手中抱着轮椅,在五公子身后放好,女子一脸忧色地扶着他坐下,而后从袖中掏出药瓶,拿了药喂给五公子,五公子服下后,闭眼躺在了椅背上,似是陷入昏迷。

女子拿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掉五公子嘴边下巴上的血迹,待照顾完自家主子后,才转身抬头,看向了站着犹如木桩的言一色和躺地上人事不省的无红。

“公子要带你们回府,愿不愿意?”

女子声音很冷,但还算得上有礼,听起来似在问询,但言一色知道,一旦自己敢说不愿意,她定然要用不友好的方式将自己带回去。

主动答应,待遇还能好点儿。

去宁王府转转也不错,看看住在里头的牛鬼蛇神到底打她什么主意。

言一色纯朴憨厚地笑了笑,识时务道,“愿意!我家小姐也愿意!”

……

五公子的马车出了东宫,走的侧门,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体弱昏迷过去的五公子坐在舒适的马车中,言一色和被强制弄醒的无红可没坐马车的资格,两人靠两条腿,跟着马车后头走,左右两边都是侍从,以防她们逃跑。

言一色无所谓,她能让自己的身体变的轻若无物,走多远都不累,相当轻松自在,无红和她是另一个相反的极端,脚步沉的似乎长在了地上,阴沉着脸,失魂落魄。

一行人在宽敞干净的大街上前行,忽然,队伍的末尾里,言一色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随之,一道爽朗热烈的男音响起,很是焦躁,“让一让,让一让,别当本公子的道!”

很快,马蹄声逼近,高大骏马从言一色左侧方向经过,她转头瞅了一眼,就见马背上竟坐了两个男子,拿着缰绳御马的坐在后头,从穿着上看像个侍卫,大喊大叫一身富贵的男子在侍卫怀里,面色有些迷茫颓靡,像是宿醉后才醒没多久。

“都怪赵老七那个损东西,昨夜干什么不好非拉着本世子喝酒,害的本世子睡过了头,误了东宫的热闹!”

出自富贵男子之口的一串怨骂,在言一色耳边叫嚣而过。

忽然,男子的声音再度响起,飘进言一色耳朵,“咦?这不是宁王府的马车?哈,这不是五公子的贴身婢女菡萏?你家公子在马车里头?”

------题外话------

二更六点哟~

115 色色:好久不见(二更)

“奴婢见过耀世子,我家公子确在马车中,正打算回府。”

“什么?东宫那边的事已经结束了!结果怎么样,快,告诉本世子!”

“我家公子认输了。”

“诶!也算意料之中……你家公子敢答应太子殿下的赌约,本世子还以为他有锦囊妙计,结果竟然认输?真浪费本世子的感情!我说,五公子,本世子说了这么多,你好歹回应一声啊?”

“……回世子,我家公子吐了血,昏睡着呢。”

“啊!你不早说,快,赶紧走,本世子护送你家五公子回府!”

“谢世子美意。”

……

菡萏和耀世子的对话结束,言一色耳边也清净了。

马车缓缓驶动,朝宁王府而去,言一色从袖中的食袋里摸出两个洗净的红山楂,给了无红一个,笑道,“小姐,尝尝,绝对提神!”

无红拿在手中,阴沉着脸,看了一会儿,嫌弃地朝地上一扔,上去一脚踩烂。

言一色啃了一口山楂,刚咂摸出猛烈的酸味,就见无红泄愤般的举动,耸了耸肩。

忽而,耳边飘进‘嘚嘚嘚’的马蹄声,她抬头瞅了一眼,果然,和自己侍从同乘一骑的某世子过来了。

耀世子一脸阳光帅气、无忧无虑的富贵相,潇洒肆意地打了个酒隔,眼角余光一瞥,瞧见了言一色手中的山楂,“你,还有没有山楂,都给本世子交出来!”

耀世子话语里几分匪气,说完才看清言一色憨厚木讷的长相,最后一个字险些没卡嗓子眼里。

他静默片刻,问道,“你山里来的?”

言一色没说话,老实地将剩余的所有山楂拿出来。

耀世子的侍从跳下马,从她手里拿过,递给他,笑道,“世子,山楂好,能解酒!”

耀世子一把抓过侍从手里的一捧山楂,拿自己的薄纱罩衣兜着,从中挑出一个,尝了一口,艰涩浓重的酸味在嘴中弥漫开,差点把他牙酸掉!

他龇牙咧嘴,把咬了一口的山楂的全塞进侍从嘴里。

侍从不得已尝了一口,酸的脸都皱在一起,同时,强烈的酸也让他精神了几分,想到了一件甚为重要的事,“遭了!世子爷,我光顾着将您从酒楼找出来,忘了还要赶紧回去跟夫人复命!”

耀世子还在尝山楂,不死心地想找出一个没那么酸能入口的,皱眉大手一挥,“你走罢!”

“那谁骑马带您啊……”

“她!”

耀世子头也没抬,一手指向了言一色。

言一色正跟在速度不快的马车后头走着,冷不丁瞧见被他一指,默了默……忘恩负义的酒鬼,你把吃进肚子的山楂都给我吐出来!

“快走啊,愣着干什么!你晚一会儿回去复命,夫人就多担心一时!”

“是,爷!”

话落,侍从飞奔跑远,朝候府而去。

“你过来!”

言一色慢吞吞地走出来。

耀世子见她一脸呆相,似乎傻得可以,“会不会骑马?”

“不会。”

“那就牵马!”

言一色:“……”

……

一行人顺利进了宁王府,耀世子从马上下来,她便也结束了牵马的职业体验。

“土姑娘,你叫什么?”

下了马的耀世子并未放过言一色,饶有兴趣地停在她面前问。

“坝坝(爸爸),大坝的坝。”

耀世子不疑有它,“坝坝,听着就土……”

“耀世子……”

走过来的菡萏不经意间打断了他的话,恭敬道,“了闻院内备了茶点、醒酒汤,您请。”

“啊!差点忘了正事,本世子是来看你家公子的,他啊,身体病弱就少出门,偏偏不听,这次人好好地进了东宫,却吐血昏迷躺着出来……真是让人操心!”

耀世子说着,大步一迈,轻车熟路往了闻院走去。

菡萏朝言一色和藏在她身后的无红看去,面无表情道,“你们跟我过来。”

……

言一色和无红被安排在了闻院最外边的厢房里,菡萏将人带到一句话也没说,便转身要走。

言一色伸手拦了她一下,纯朴的脸上几分担忧之色,指着被放在床上的无红道,“这位姐姐,我家小姐头和脸伤了,衣裙也脏了,能否找大夫来看看,再送一套干净衣裙?我们收拾妥当,也才好等公子醒了后见他啊。”

菡萏一语未发,绕过言一色离开,关上了房门。

房中霎时静下来,言一色靠近窗前,推开一个缝,朝外望了一眼,发现门外、以及走廊上都安排了人守着,并非武功高绝之人,只是普通的家丁。

言一色看在眼里,心中有数。

没过多久,房门被人推开,进来一个老大夫和一个婢女,大夫为无红看伤,婢女手上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套洁净素雅的衣裙。

言一色上前接过,冲她笑了笑,“多谢这位姐姐。”

婢女怔怔看着笑容璀璨的言一色,晃了下神。

“姐姐先坐一会儿。”

“嗯。”

老大夫为无红包扎上药后,便先一步离开,房内只剩了言一色和那婢女。

言一色亲昵地坐在她旁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聊天,嗓音轻柔又缓慢。

婢女端坐着,面向言一色,神色如常,可一双眼睛没有神采,显然……失了意识。

……

房门再次被打开,穿着王府下人统一服饰的婢女走了出来,守门的家丁看了她一眼,确定没有异常收回了目光。

……

了闻院内。

紧闭的房门外,菡萏领着身后的几个婢女在一旁安静的等候着,里头府医正在给五公子诊治。

院中的一处花架下,一把可坐可躺的藤椅上落着耀世子的身影,他皱着眉,时不时就往房门口张望,偶尔喝几口面前的醒酒汤。

这时,一个青衣婢女走进院内,脚步无声靠近了菡萏,低声道,“菡萏姐姐,我回来了。”

“素雪,都办妥了?”

“是,大夫诊治过便很快离开了,如今一个在床上昏迷着,一个老实坐在桌前吃点心。”

“嗯。”

一个时辰后,五公子终于转醒。

耀世子第一个冲进房内,菡萏喜不自胜,转头吩咐道,“素雨,你去告诉王妃,素雪,你去通知表少爷!”

说完,便一头走进了房中。

素雨和素雪毫不迟疑,结伴走出了闻院后,在岔路口分开,各自去办差事。

……

素雪没怎么停留便走到了留白院,院中清雅幽静,暗香浮动,别具一格。

这里正是宁王府表少爷的居所,他是宁王妃一个远嫁庶妹的嫡长子,姓蔡,因家道中落,父母双亲皆亡,无依无靠,便来宁王府投奔,因聪明伶俐,得了五公子的青眼,故而在府上站住了脚跟,下人对其也很是尊敬。

素雪走了几步,便有小厮迎上来,热情恭敬道,“素雪姑娘,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五公子醒了,菡萏姐姐叫我过来告知表少爷一声。”

小厮闻言,立即转身往里走去,“奴才这就去回禀……”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瞧见自家少爷已经出来了,忙跑上前道,“少爷!”

素雪不经意间抬眼,目光落在那表少爷身上,心下一愣!

出现在房门外的男子,身形纤瘦,弱不禁风,穿着一袭玄色宽袖大袍,两手自然掩在袖中,气质清寒,带着几分病弱之感。

如今是九月,他似乎很怕冷,已经戴了白色狐狸毛的护耳,一张不大的脸,肤色苍白,五官精致,眉目清冷如寒月,淡色的唇角勾了一抹笑,笑意不达眼底,缓缓朝素雪走来,不疾不徐道,“我方才都听到了,长兴,随我去了闻院看看。”

那唤长兴的小厮连忙应道,“是,少爷!您身体也弱,走慢点,可别碰着摔着,别到时候看望不了五公子,反而是五公子过来看您!”

蔡少爷神色不变,语气无奈,“瞎操心。”

素雪敛目,屈膝向他行了一礼,“表少爷。”

话落,她起身,走在了蔡少爷身侧,目不斜视看着脚下的路。

两人走出了留白院,往了闻院而去,蔡少爷的声音淡淡响起,“好像有阵子没见到素雪姑娘了。”

素雪闻言,轻轻转头,脸上流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意,不冷漠也不热情,正是婢女面对主子时标准的客气表情,“的确好久不见……”

是啊。

素雪的目光隐晦扫过蔡少爷那张自己无比熟悉的脸,心下一笑……好久不见,我的,妹妹!

不错,素雪正是言一色易容假扮,而宁王府上的所谓表少爷,正是已经被言明和言治放弃的言语!

言一色在见到她时终于明白,为什么上善庵的‘无色’会被宁王府五公子盯上了!

言语能以宁王府表少爷的身份存在,又与五公子交好,显然两人是一路人,也不知暗中在谋划什么。

她和言语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五公子在仙女山偶然见过她一面后,必然告诉了言语,她从丛叶皇宫逃了出来不知去向,这并非什么隐秘的消息,言语知道也很正常,她完全有理由怀疑五公子在仙女山见到的人是她。

所以后来宁王妃来了上善庵,明面上是来上香见住持,暗地里只怕就是在找她,确认了她的存在后,便说动住持劝她东宫参加选婢,再后来,就是住持前日对她的一番诱哄!

------题外话------

三更十点咯!

116 耀世子:坝坝是……言妃娘娘!?(三更)

利用住持让她答应助宁王五公子,不动声色将她哄骗进宁王府或者是东宫,然后想瓮中捉鳖?又或者,准备杀了她?

她和言语的矛盾,最大的就是言域家主继承人的候选,言语若是想杀了她或是控制她,逼迫言明和言治的目光再放回她身上,也合情合理。

但宁王府的五公子,到底只是单纯地相助言语,还是也有自己的目的?若有,他又想从她这儿获得什么?

今日五公子抗住九公主和太子的压力,将她和无红带回府中,不可能是简单地大发善心,他一看就是视人命如草芥的人,狠毒绝对胜过九公主,肯将她们从断腿的刑罚中救下,必然有利可图。

他在东宫时,是认出了无红的脸罢?

既然早有预谋地对她下手,必定了解过她身边的人,知道无红长什么样理所当然。

他很清楚,她前夜是带着无红逃离的,她们在一起,所以他怀疑跟无红在一起的自己会是他想找的人!

但她易了容,也变了气质,他心中存疑,所以按兵不动,他说带她和无红回府,大概是想试探她的反应,但后来他突然咳血昏倒,这事倒是中止了。

回到宁王府后,他身边的婢女菡萏,在她和无红厢房外安排的守卫,也不过是家丁,而不是武功高绝的暗卫,看来只拿她和无红当普通的寻常女子,其他的一概不知。

毕竟,若是经手追查她下落的下属,不可能一点敏锐度都没有,就算明面上不安排高手看守,暗地里肯定也要布下天罗地网!

如今五公子醒了,只怕……过一会儿就要见她和无红,这府中的防守也要严密起来了!

不过,在她面前,防守无所谓严密不严密,以她的本事,哪怕整座宁王府严丝合缝地变成一个金蛋,她照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况且……

言一色看向走在她身边的言语,嘴角微微一勾,言语、宁王妃都要去看五公子,他们三人一定会提起她,过去偷听,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她以素雪的身份,应付着顶着蔡少爷名头的言语,“奴婢最近被派到了外院,帮赫管家一段时间,没总在五公子身边伺候,表少爷也只是偶尔来了闻院,所以这一算……还真是好久没见了。”

言一色不久前在厢房催眠了真正的素雪,为了假扮她不露馅,从她口中套了一些话出来,因为都不是什么过于隐秘的事情,所以相当容易,也没用太多时间。

应付对素雪也不算太了解的言语,小菜一碟。

言语淡道,“素雪姑娘近日辛苦。”

言一色笑,“多谢表少爷体恤。”

……

言一色将言语带到了了闻院正房门口,她看着言语进去,退到门外站好,而就在这时,气势凌人的宁王妃带着人快速走近,言一色在原地屈膝一礼,“见过王妃。”

宁王妃从她面前走过,侍立在房门内的婢女关上了房门。

言一色静了一会儿,正打算寻个离房内五公子等人近的方位去偷听,就听房门从里面打开,一人若有所思地走了出来,浓眉大眼,一身正气,瞧着分外单纯,正是吃了言一色山楂还让她牵马的耀世子。

言一色此时是婢女,免不了要向主子问礼,她再次屈膝,稳声道,“耀世子。”

“嗯。”

祁东耀从鼻子里挤出一声,他忽然在言一色面前停住了脚步。

言一色可不觉得他是察觉出自己的不妥才停下,琢磨着他应该是想作妖,搞不好还想拉上她一起,毕竟她这张脸是了闻院的婢女,还是有点地位的那种。

果然,祁东耀‘刷’地扭头看向了言一色,言一色若有所感,配合地抬起脸,疑惑地望着他,“世子……您有什么事?”

祁东耀朝左朝右看看,见四周没有什么人,院中的奴婢奴才要么在房中,要么都被打发做事去了,言一色是因为去请人才回来,菡萏正好没出现,所以她是守在房门外还是下去做事,都随她的意,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眼下天快黑了,四周没有什么人,正合了言一色的意,也合了祁东耀的意。

祁东耀两眼放光地逼近言一色,言一色装作受惊的模样连连后退。

忽然,祁东耀一个跨步,逼近言一色,长臂在她背后一伸,只要她后退的势头没有及时止住,便要被他揽在怀里了。

但言一色是谁,她轻而易举地稳住了身体,没让自己的背触碰到祁东耀的手臂,她身姿灵巧地一躲,站定,垂头道,故作惊慌失措道,“世子请自重,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祁东耀帅气地整了下自己的罩衣,哼道,“你还挺灵活!行了,既然你这么说了,本世子就不客气了……”

话落,他轻咳一声,突然压低声音,“我问你,听你们了闻院正房的墙角,哪个位置最好?”

言一色闻言一默,撩了他一眼,咦?他也想偷听,同道中人啊。

这种事情她可没问素雪,问了估计素雪也不知道,而她虽然对了闻院的布局结构也不熟悉,但她自小练家传武学的神功,又有数百年内力,耳力自是非凡,她如今站在这个位置,只要想听,集中精神就能听到五公子、言语、宁王妃在说什么,她可以多试几个位置,就能找到最佳的方位。

但也只是针对她而已,耀世子可是听不到的,他修为远远不及她。

“耀世子,奴婢不知道啊……而且,您为什么要听墙角?”

言一色也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

祁东耀闻言很是失落,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地道,“本世子方才在房中不过就说了一句玩笑:听说你从东宫带回来一对主仆,那个土里土气的婢女坝坝挺有意思,给了我怎么样——就被他轰出来了!”

言一色以素雪的口吻宽慰他,“五公子应该是见表少爷和王妃都到了,有私密话想说,所以才让世子出来了。”

祁东耀并不领情,嘴角邪恶地勾了一下,“哼!本世子知道!但他赶本世子出来,本世子有脾气了!本世子非要听他们在说什么!”

言一色面无表情,“那您自己想办法罢!奴婢爱莫能助。”

说完,绕过他,想找个安静角落,聚精会神地偷听房内谈话。

忽然,她眼角余光一瞥,见菡萏一脸凝重地从外疾步走进来,心下一动,有了某种不妙的预感。

她的身体开始往正房一侧的长廊深处后退,祁东耀正站在她身后,见她突然向他靠过来,似在躲避什么,心中狐疑,正要抓住她的肩膀,开口说什么,言一色骤然转身,闪电般逼近,点了他哑穴,然后一把扛起他,躲闪进了隐蔽的暗处!

两人消失的地方正前面不远处,菡萏经过,敲了门后,冷声道,“公子,您让带回来的人跑了一个!跑走的是主仆里的婢女,奴婢进厢房看过,素雪躺在里头被人打晕,而守门的人说一两个时辰前,素雪就出来了,他们确认出来的人是素雪……所以奴婢怀疑,那婢子懂易容术!”

少顷,门内传来五公子的声音,“进来!”

菡萏得了准许,急忙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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