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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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带走十公主将其奸杀,如今两位公主的尸体都已找到,会按宫中规制下葬,至于那贼人,无忧皇自是不会放过,抓捕之事已交由太子去办!这套说辞,不过是给世人一个交待,知道内情的人,诸如大理寺卿、太子,有无忧皇的意思在前,自然是守口如瓶。”

“淑贵妃那里,用这套说辞糊弄不过去,她是见过九公主尸体的人,也听到过大理寺卿判定凶手必然不懂武艺不会杀人力气也不大,应是女子,她已隐隐猜到是十公主,无忧皇心如明镜,并不在此做文章,直言告诉她,他已找到十公主,也审讯出确实是她杀了九公主,他一时激愤之下,亲手将她碎尸万段,连同她的帮凶,也一并处理了……后面就是无忧皇做出各种牺牲安抚淑贵妃和她背后的辰砂国,九公主是淑贵妃唯一的子女,她的死,无忧皇若处理不好,会影响他和淑贵妃的关系,进而影响无忧国和辰砂国的良好邦交,无忧皇如今忙的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其他。”

言一色是事不关己的瞧热闹心态,眸光狡黠灵动,慢悠悠开口,“原来九公主的存在如此重要,难怪无论她如何心狠手辣、丧尽天良,无忧皇都一味纵容宠爱……如今,无忧皇的最大难题是安抚淑贵妃,若是十公主这个凶手能交给淑贵妃处理,她亲手为爱女报了仇,怨气平复,无忧皇还好安抚些……唉,奈何,无忧皇还是被阳慧长公主劝服了,配合她保下了十公主。”

被碎尸万段的十公主自然是替罪羊,之所以用碎尸这么残忍的手段,一来方便无忧皇用十公主的替罪羊瞒天过海,二来就是为了让淑贵妃难以察觉端倪,让她信了自己的说辞。

“也不知祁东耀用了什么条件说服阳慧长公主的,从结果看来,他做的相当成功嘛。”

言一色不由感叹一句,眼角余光扫过在她旁边又看书又撕书的迟聿,虽然他一身凶煞阴寒之意已经收敛了七八分,但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些许上位者气势,还是犹如锋芒利剑般,让人胆战心惊。

他是丛叶帝王,在无忧国有自己的人没什么稀罕的,但这个人竟然是侯府世子,且能力非凡,能接触到无忧国权利中心,这次又在短时间内说动了阳慧长公主保下十公主……身份和能力兼备,这就很值得人在意了,还有神医谷的玉叱觉,竟然是他的马甲!

他地下王国的版图到底有多大?他自己又有多少她不知道的身份、秘密?

言一色以往在皇宫中时,照着猪的生活状态养自己,唯一动脑子思虑的就是逃离出宫,对迟聿纵然警惕,但也没有太多探究,了解更多的还是他的性格和为人处世,逃出来后更不会想他了,这次再遇,先是祁东耀、又是玉叱觉……让她不得不开始审视他手中掌握的权势了。

言一色一直在看迟聿,迟聿在她看向自己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但故作不知,本以为她只是随便扫自己一眼,却没想到停留了这么久。

迟聿撕书的手指顿了下,眼眸眯了下,忍不住想,莫非夜色太深,月色太好,她被自己这副似妖如魔的皮囊迷住了?

迟聿带着疑问,转头,回应了言一色的视线,两人目光相对。

陷入沉思中的言一色回神,这才注意到她发呆中似乎盯着迟聿看了许久,眼下被人抓包,她心下也十分镇定,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视线在他脸上扫了一圈,忽然抬手伸向他的脸,细腻温软的手指落在他眼睫上,捏了一根长长的睫羽下来,眼睛晶晶亮,“看,掉了一根,我帮你拿下来。”

------题外话------

二更还是六点呀~

142 陛下:孤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睡着(二更)

迟聿看见了。

言一色手一松,细如发丝的睫羽便随风飘远,眨眼间混入了天地万物,瞧不见了。

这根睫羽到底是真掉了还是被言一色她揪掉的,迟聿也不清楚,因为那短暂的片刻中,他的心神全被言一色覆到他眼睛的动作吸引了,无意识的反应,同时心下无意识的微紧,他也控制不住,等回过神来,就见言一色手指尖确实有一根墨黑如夜的睫羽,又细又长,映着她肤如白雪的手指,还有点好看。

然后就听见了言一色的那句话,紧着着她手一松,属于他的睫羽掉下,她若无其事地转回了头。

迟聿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他直觉两人这种又静又暖的气氛很好,不想打破。

于是他比言一色更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脸,静若深渊的眸光落在了药典上,但心绪还在绕着言一色转。

不远处的墨书有种心机梗塞的感觉,因为言一色和迟聿之间的互动,他们自己不觉得,但看在别人眼里,自然随性地那叫一个旁若无人!

他们的‘旁若无人’带给墨书的就是强烈的排斥感,他们并非有意,但带来的效果着实存在,墨书此时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她碍眼,她多余,她不该存在。

“主子,娘娘!”

忽地,一道异常响亮格外傻缺的笑音插了进来,墨书只觉身边一阵风过,就见祁东耀出现在了她不远处,他朝迟聿和言一色走过去时,还不忘看她一眼颔首,“墨书大人也在!”

祁东耀的出现引起了言一色的懒洋洋抬头,以及迟聿撕书时的指尖一划。

“耀世子瞧起来喜气洋洋,心中美滋滋啊。”

“娘娘气色也好,越发美若仙女了,当得……”

祁东耀话未说完,便被迟聿风格鲜明的低沉孤冷之声强势打断,两个字简短凌厉,“有事。”

祁东耀立即停下了对言一色的夸耀赞美,正了正神色,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了过去,“这是阳慧长公主送到宣平侯府上的,给玉叱觉玉公子。”

言一色见迟聿没有接的意思,任命地打算充当婢女角色,却听迟聿开口,音色磁性撩人,语气却是不耐阴冷,“墨书。”

差点真把自己当树的墨书一个激灵,身形一闪,就拿到了祁东耀手中的信,打开,扫两眼,立即道,“阳慧长公主明日戌时正刻,派人去宣平侯府接玉公子,问玉公子可否?”

这件事在迟聿意料之内,他未思虑便应下。

祁东耀点头,“是,属下马上就给长公主府回信儿!明日还请主子和娘娘早些到宣平侯府。”

话落,他顿了片刻,又道,“十公主也在宣平侯府,以属下表妹的身份,因身体孱弱,在院中闭门不出。”

言一色闻言横了他一眼,哼笑一声,眼神促狭,“你运作的?”

出乎她意料的,祁东耀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也很是复杂,惊喜又感慨,“并非,是阳慧长公主主动找上了我母亲,早些年我母亲因为外祖家的事求过她帮忙,这便欠下了人情,如今她将十公主改名换姓放在了候府,托我母亲照顾一段时日,我母亲一直惦记着偿还长公主恩情,自是欢欢喜喜地应了。”

言一色听罢,不免在心中叹了一句,祁东耀运气挺好,喜欢的人就在自己府上,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看样子,长公主对十公主的安排暂时就这样了,若住持师太真是十公主的母亲,发生这么大的事,长公主怎么着也该会和她联系,这是个好机会。”

言一色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语气随意又散漫,祁东耀笑道,“已经让人盯着了。”

他话落,偷偷瞧了一眼置身事外、似乎沉浸在看书撕书循环中的迟聿,莫名有种感觉,他再说再待下去,会惹他家主子不快!

祁东耀也是个人精,平常瞧着大大咧咧,其实该有的观察力一分不少,他忙止住话头,面向迟聿道,“主子,属下先回去办事了。”

迟聿不理会,高冷地仿若云上天神,尊贵寡言,纵横睥睨,如果可以,他一个字都不想和鱼唇的凡人说。

但这不妨碍祁东耀退下,迟聿的沉默对他就是最好的回答!

祁东耀一溜烟不见。

墨书将手中信收起,笑着躬身请命,“属下去毁信。”

话落,见迟聿不反对,抬脚,迅速消失。

祁东耀和墨书都不见了,夜风拂过,送来一阵清幽花香,言一色闭眼嗅了嗅,一股困倦之意从脑海深处袭来,她头一歪,身子动了动,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合上了眼,卷翘的睫羽垂落如扇,有灯火在一侧洒下,扇般的睫羽便在脸上投下一道弧线漂亮的阴影。

言一色又一次秒睡。

迟聿翻了几页书,失了兴致,偏头去看言一色,见她已枕着自己手臂睡了过去,他面无表情地倾身过去,叫了她几声,没叫醒。

迟聿默默注视着她绝美无暇的睡颜,眯了眯眼,心底清晰地翻涌起一种异样感觉——嫉妒。

她怎么随时随地都能睡着?

知道他睡不着可是常态?

就不能帮他酝酿出睡意,她再睡?

迟聿又盯了言一色两眼,让脑中莫名其妙的想法烟消云散,将她打横抱起来,临往房内走时,还十分小人地低声道了一句,“孤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睡着,就为了省这两步路。”

他语气里几分嫌弃,但又凉又暗的光线下,他脸上的神色可不是这回事儿,怎么看怎么像……得了便宜还卖乖。

……

夜色越发深了,黑漆漆一片浓的化不开,仙女山上尤甚。

一处曲径通幽的独院中,房内的住持师太并未睡下,而是在蒲团上打坐,眉眼清和,周身一片融入天地山川的清灵空渺,无欲无求。

忽地,不远处的灯火晃动了一下,打在主持师太脸上的阴影随之起了变化。

沉心静气打坐的师太心底一叹,有人来了。

她房内的门窗都是关着的,怎可能有风进来还摇晃了灯火?

她缓缓睁眼,慢慢适应四周并不强烈的光线后,看见了对面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椅子,以及椅子上的一个人。

纵然那人处在阴影里,内力不俗的住持师太还是第一眼就看清了那人的样貌!

她神情惊愕,甚至忍不住向前倾了身子,想将那人看的更仔细些,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

“慈心。”

那人开口,声音清沉,带着几分感慨和怀念。

听这一唤,住持师太心下动容,再维持不住脸上风雨不动的平静,一番努力克制之后,她才冷静下来,正了身子,笑着开口,“好久不见,贵人别来无恙。”

“不比你清静,但也自在。”

对方话落,房中静了片刻,终是住持师太忍不住先道,“贵人深夜到访,可是为……十公主的事?”

“果然,连你也知道了。”

“她可没事?”

“没事。”

“那就好……”

……

没过多久,住持师太面前的人便走了,房中重归宁静。

她起身,将那人坐过的椅子搬回原位,有些失神地自己坐了上去,闭上眼,碾动起手里的佛珠来。

……

沉浸在自己心事中的住持并不知道,她房外正对面的一丛茂密花木后,站着一个人。

他一张苍白的脸精致又孱弱,琥珀色的眼睛暗藏着阴戾凶狠,颜色寡淡的唇抿成一线,如冰似雪,正是言序。

不久之前,他在夜色中漫无目的走上仙女山,一路散心,以他的路线和速度,差不多清晨时,便能到上善庵附近。

这其实是他多年来的习惯,每当被烦心事所扰无法静心时,他便会在夜里出现在仙女山脚下,然后估摸着时辰,在清晨时走到上善庵,听一听里头的钟声,便折返下山。

他遇见言一色的那次,便也是这么回事,本以为会和往日数次上山下山一样,沿途只是一成不变的风景,却万万没料到,会惊鸿一瞥,看到了言一色的存在。

这一眼看到的人成了他心中最美的景,鲜亮地夺了世间万物的灵和气,虽然那一时短暂,却牢牢印在了他心底,毕生难忘。

他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遍的山路,沿途景象早已烂熟于心,也早无欣赏之意,唯有和言一色遇见的这一遍,他不仅记得清楚,还常常回忆。

------题外话------

十点再见嘿嘿~

143 乌龟和鱼打起来了(三更)

回府后,没过多久,他见到了同来宁王书房的言语,在偶然一瞥到她的五官时,觉得似曾相识,再一想,脑海中仿佛有雷光劈过,他这才发觉让他失魂落魄的那个人竟和言语长的一模一样!

这并不是言序第一次见言语,只是他内心冷漠,不重要的人他一向懒的看一眼,言语之于他就是这种存在,所以压根没记住她的脸,可在见到言一色时将她的五官深深印在脑海里后,猛地一见与她容颜一样的言语,便很快对上了号。

正如祁东耀所说,言语和言一色虽然长的一样,但两人气质天差地别,第一眼看去,完全注意不到她们会是双胎姐妹,言序的感觉也是如此。

在后知后觉发现言一色和言语有一样的脸后,言序便知道了言一色的身份,他没有向言语和宁王隐瞒,便有了后面算计言一色的事。

言序想抓到言一色,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因为肩上责任驱使,还是因为某种见不得人的心思,不管怎样,他确实做了符合他立场的事,不过心中没想过伤害她倒是真的。

今夜他上山,不过是因为自己的人跟丢了出宫的玉叱觉,错失了顺着他找到言一色的机会,他心情烦躁,左思右想玉叱觉的藏身之地未果后,便深夜出府,来到了仙女山。

从山脚下走上山路时,他甚至怀有不切实际的期盼,想着能与言一色再次神奇地相遇,神奇地相遇的确发生了,但对方不是言一色。

而是阳慧长公主,她孤身一人,穿着夜行衣。

言序发现了她,她却没发现言序。

言序自知武艺不及阳慧长公主,故而没有急切冒进,而是隔了很长一段距离,在她后头跟着,这一跟就跟进了上善庵。

他亲眼瞧见她进了住持师太的房内,因顾忌着她们两人武艺皆高于他,他未靠近偷听,而是躲在了这一丛花木后。

直至此时此刻,阳慧长公主离开上善庵,他才从暗处走出来。

言序已对长公主起疑,且他知道仲秋宫宴那一夜,长公主通过寒瑾,和玉叱觉在庆合宫见过面,两人说了什么他不清楚,而就是因为不清楚,他怎么猜都是合理的,比如其中一个:长公主或许知道玉叱觉的下榻之地。

为了顺着玉叱觉找到言一色,言序不会放过任何与玉叱觉相关的线索,很显然阳慧长公主就是他格外注意的人,再加之今夜她鬼鬼祟祟的行为,他有太充足的理由让人查这件事。

以免被人发现,言序并未在上善庵停留太久,看了一眼高悬夜空的明月,他转身离开。

他今夜上山有如此收获,倒真没白来一趟。

……

翌日一早,言序便让宁王妃上仙女山,到住持师太那里探口风,言序简单说了自己昨夜的所见所闻,宁王妃心中有数,便带着人,出京去了上善庵。

而易了容的言一色和迟聿在巳时悄然进了宣平侯府,祁东耀亲自将他们带到了刚入府不久的孙表小姐院中,那院子一来偏僻,二来伺候的人也少,且都是祁东耀信任之人,非常合适他们待上几个时辰。

他同时也给言一色和迟聿准备好了身份,一个是孙表小姐失忆时在义父母家的大哥,一个便是妹妹,以防有人打听。

这位孙表小姐,闺名盈盈,正是十公主的现今身份,从她杀了九公主正欲自杀却被救后,一直到现在,她都觉得跟做了一场梦一样……莫名救她的江湖人、阳慧长公主、再到如今的宣平侯府表小姐,没有人跟她透露太多,但皆对她释放了最大的善意,她心中自然疑虑,但她如今势单力薄,就如砧板上的鱼肉,想做些什么也是有心无力,再有,她原本就是该死的人了,却稀里糊涂活到现在,怎么想也是自己赚了,她连死都不怕,还怕过一段安生日子吗?

抱着如此心态,十公主,啊不,孙盈盈,便在宣平侯府住下了。

言一色和迟聿过来时,她正坐在小池塘旁边,对水弹琴,不远处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耸立,有清澈的流水自高处淌下,流经一个牡丹花形状的凹槽,最终汇入了浩渺池水中,圈圈涟漪扩散开来,有五颜六色的锦鲤在水中摆尾游弋,池岸旁的一块大青石上还趴着一只睡大觉的乌龟。

闭了听觉的言一色,眸光掠过这层层景色,瞧出了几分隐藏其中的用心,至于这用心来自谁嘛……

她别有深意地看了祁东耀一眼,也就是他了。

孙盈盈见祁东耀带了人来,温婉素净的脸上并无惊愣之色,反而一片平静。

她与祁东耀昨日才见,对他的印象,也就是热情好客,话多爽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带了人来,她心中也无任何猜测,只静等着对方的解释。

她站起身,屈膝向他行了一礼,“世子表兄。”

祁东耀看着她,笑容格外真诚热烈,而且过了头,用言一色的话说就是,朝着傻笑的样子无限接近!

眼瞅着他马上要在心上人面前失态了,言一色上前,颇有几分姿色的易容脸上,唇瓣勾出一道温和的弧度,“孙姑娘好。”

孙盈盈目光对上言一色那双清澈温暖的眼睛,心下莫名地生出些好感,便极为郑重地回了一礼,“姑娘好。”

祁东耀已经回神,也克制住了自己脸上的笑容,向她介绍身边的迟聿,“盈盈,这是你孙大哥……”

又看了一眼言一色,“这是你孙妹妹。”

迟聿和言一色这次的易容并非是仲秋宫宴上玉叱觉的脸和那张婢女脸,而是换了个新的,所以孙盈盈并未认出他们,而她自己,脸上也戴了一张人皮面具,三个人用的全是掩饰真正身份的假脸。

孙盈盈对‘孙大哥’和‘孙妹妹’,接受的很快,她在被阳慧长公主送来之前就背熟了自己的假背景,这两人凭空冒出来,她也不觉稀奇。

一行人到了房中,有婢女上了茶水点心,离午膳的点还有一段时间,言一色便拉着孙盈盈下棋,迟聿坐在窗边喝茶,时不时望望窗外景象,而祁东耀在他对面,身体紧绷,如坐针毡。

实在是迟聿气势太犀利磅礴,又满脸写着‘别理我谁理灭谁’,不显山不露水的凶残,更让人如芒在背,不敢吭声。

祁东耀实在忍的辛苦,屁股也坐的发疼,他目光不经意间瞄到窗外,见远处池塘边上那只乌龟和一条鱼打起来了!

他心中砰砰跳,面上一喜,赶忙招呼不远处还在下棋的两人,“孙妹妹,盈盈,快来看!乌龟和鱼打起来了!”

言一色一听,霎时丢了手上棋子,顾不上和孙盈盈说一声,人已经跑出了房外,直奔乌龟所在地而去。

孙盈盈见她一走,心中一阵失落,什么也没想,下地就追了过去,祁东耀见此,也连忙站起身,迈步正要跟过去,忽觉小腿被什么东西击中,他身体一倒,一下来了个平地摔。

摔倒的动静贼响。

马上就要跑出门的孙盈盈一愣,停下了脚步,回头就瞧见祁东耀似是摔懵了,趴在地上没怎么动弹。

迟聿若无其事,脚下极快地经过了孙盈盈,出了房门,一甩袖,将门关上了!

里面祁东耀和孙盈盈两人独处到底会发生什么,不管他的事。

他一眼瞧见蹲在池岸旁的言一色,身形一闪,便落到了她身边。

乌龟和鱼早就不打架了,一只一条全沉到了水中,不知游到哪儿去了。

言一色抬头看迟聿一眼,发现祁东耀和孙盈盈没跟来,挑眉一问,“他们呢?”

“不知道。”

言一色了然,“哦……在房中独处呢,那还是别打扰他们了。”

她说罢,心下无聊,四下一扫,看到了孙盈盈留在远处的琴,沉吟了一会儿,便站起身,走了过去。

在琴旁落座,拿出了一身琴艺大师的气派,两手落在弦上,却是一通乱弹。

完全不成曲调,更何况意境,琴音单个蹦出来,不乏尖锐刺耳、嘶鸣拉扯之音,飘荡在山山水水,一方天地间,犹如鬼哭狼嚎,就连吹过这院中的风都阴冷了几分。

迟聿站在原地,见她笑眯眯地制造噪音,一脸开心不似作伪,竟是他也少见的顽劣。

他目光晦暗不明,飞身而起,在她身边落定,修长冰凉的大掌摁住了她的手,“孤教你弹琴。”

言一色耸耸肩,拿开了手,让了半边位置,迟聿便坐到了她身边。

言一色闭上了眼,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没过多久,她耳边便响起了清灵飞舞能闯进人心中的琴音,她心下惊异一番,没想到酷爱嗜血杀伐的大暴君,竟然有如此高超的琴艺。

但再高超又怎样,能弹出仙曲又如何,她又听不了,相反,她还晕!

言一色睁眼,闪过一抹狡黠的光,忽从袖中摸出一颗糖,闪电般塞到了迟聿嘴里。

琴音戛然而止。

言一色看着迟聿僵住的手和僵住的脸色,笑起来,“哈哈哈……”

------题外话------

飘啊飘,作者菌飘过……

144 色色:喏,也送你一个(一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糖甜不甜?”

言一色笑了几声后,便在迟聿身边问了一串,样子有点欠扁。

迟聿周身气息低沉,沉的仿佛压缩了空气,让在他身边的人不由呼吸一重。

言一色自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对,不过不怕就是了,但她还是小心地注意着迟聿的情绪,毕竟她这个恶作剧来的突然且毫无道理,他怕是真的不喜甜,生气也很正常,人人都有不能被冒犯的点,他若真气炸了,她还是要安抚的,到底是她不对在先。

迟聿的情绪虽逐渐暴躁起来,但因为那人是言一色,他极力克制下去没有发作,眼帘垂下,若无其事地将唇角的那颗糖,咽了下去,未在口中停留。

他保持着被言一色塞糖时僵住的姿势,好半晌都一动不动。

笑过的言一色这时有些不好意思,神情肃了肃,脸凑近他肩膀,意图近距离观察他的神情,拿指尖戳了戳他的手臂,语气迟疑,“生气了?”

迟聿察觉到她的靠近以及她的小心翼翼,心下一动,几分意外几分惊喜几分疑惑。

他方才之所以不动,是在等口中的不适过去,但她好似误会了什么,这下一瞬似乎就要认错的样子,格外乖啊。

迟聿的心情一时有点复杂有点飘。

言一色见他不说话,从他脸上也瞧不出什么情绪,觉得他目前可能想要静静,过会儿才打算找她算账。

言一色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反正她就坐他身边,也不跑。

言一色于是就坐着了,看看花木,看看水鱼,看看天云,用这种静坐不动的方式挥霍着自己的大把好时光。

预想中的好言相劝、低声下气、耐心诱哄没有发生,迟聿脸渐黑,冷嗤一声,在心中鄙夷地骂了自己一句自作多情。

他手指勾弦,继续弹琴,意图借此发泄浑身戾气。

言一色听到第一个音时,心中便警铃大作,将视线从池塘里的大肥鱼上收回,双手一把摁住迟聿弹琴的手,脸上笑容绽放,亮如明媚春光,“这儿天冷风大,我们进屋吧!”

迟聿面无表情,神色冷峻,“不。”

言一色点点头,同时起身,嘻嘻一笑,言语间流露出讨好的意味,“那我回房帮你拿件披风!”

迟聿想说他不需要,他如今的穿着哪怕放在凛冽寒冬的日子都不冷,但言一色压根不等他回答,用上内力,人影一闪,就不见了。

迟聿只当她是急着表现讨好自己,还是觉得哪里奇奇怪怪,他阴森地笑了笑,从被塞糖时就积压下的负面情绪井喷式爆发,挥袖一拂,劲风猛来,卷走了他面前的琴,琴身在旋风利刃中被绞成无数碎块,然后犹如暴雨般往下坠,哗啦啦掉入池水中,整个水面都荡了荡,久久未歇。

迟聿屈膝踩在一块不规则的大青石上,手肘搭在膝上,眉眼凝聚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冷躁,就等着看,言一色还回不回来。

一派王者姿态的迟聿正想着,忽觉身后一压一暖,他低头,就见一件披风落在了他身上,同时一双手自他颈后伸了过来,手指玉白莹润,灵巧地几个翻动,便为他系好了披风带子。

迟聿心中的不安躁动霎时被某人的温柔抚平,眉眼间的冷硬微不可察地一缓。

言一色心无旁骛地系好带子,便将手收回来,慵懒松软的声音紧接在迟聿背后响起,只听她啧了一声,“你弄坏了孙姑娘的琴!要赔的!”

迟聿将身后的她拉过来坐下,理直气壮地说了三个字,“祁东耀。”

言一色耸耸肩,行吧,你是老大,使唤小弟似乎天经地义。

她想从迟聿的禁锢中抽出自己的手,试了几次没抽出来,看看那水面上还在飘浮的几块‘琴尸’,想想貌似是她惹了他不快,便未再挣扎,随他去了。

两人一时沉默安静,却并非气氛尴尬,似乎早已习惯了对方的陪伴,轻易就能平心静气下来,不想心事,只有眼前。

……

祁东耀因为迟聿那一次暗手摔倒在地,倒是得到了孙盈盈的几分照顾,心下美的冒泡,同时为他家主子歌功颂德!

至于那张被他家主子毁掉的琴,他不当回事儿,孙盈盈也未当回事儿。

四人用了午膳,各自小憩一会儿后,又打了叶子牌,便到了长公主来接的时辰。

祁东耀带着迟聿和言一色离开。

孙盈盈将他们送到院子外,待看不到言一色的背影之后,她才收回了目光,回到房中后,她坐在软榻上,忍不住从怀里拿出言一色临走前送她的一个水滴形状的紫水晶,里头一点血色的线若隐若现,她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这才找了个自己最喜欢的荷包,将它放了进去,小心收好。

……

阳慧长公主派来接迟聿的马车内,言一色拿着个话本在看,痴男怨女的小故事看的津津有味,迟聿看了她良久,见她一直未张口,似乎没有主动坦白的意思,幽冷如深海的眸子暗了暗。

他修长的手臂伸过去,抽走了言一色手中的话本,没什么兴趣地扫了几眼,犀利评价,“无聊。”

言一色双手环胸,哼了一声不予理会,更没有抢回来的意思,因为她看完了。

“你送了那女人什么?”

迟聿不经意开口,眼神裹挟着淡淡威慑力,轻睨着言一色。

“你看见了?”

言一色倒是十分坦然,又从袖中摸了摸,最后摸出一个水滴状的黑曜石,“喏,也送你一个,和她那个不一样,这个更经糟践。”

当然了,造价也更贵。

言一色第一次主动给他东西,迟聿没有不要的道理,他拿过,细细瞧了瞧,凭直觉,笃定这其貌不扬的黑水晶必然不普通。

他收好,眼眸眯了下,又问,“为什么送那女人东西。”

言一色微歪头,漫不经心地开口,“没有为什么啊,看她合眼缘,且聊的来,以后怕也不会再见,正好手上又有东西,就送她一个咯。”

“这东西有什么用?”

“做项链啊,吊坠啊,缝在衣物上啊……有很多,当然,也可以卖了换钱。”

“就这样?”

“是啊!不过,都是我亲手做成的。”

迟聿默了下,不知在想什么,忽而撩了言一色一眼,伸出手,“都送上来。”

言一色笑嘻嘻一摊手,“没了!这是我在仙女山做尼姑时,闲着无聊,为打发时间做成的,就两个。”

迟聿审视着她的神情,未瞧出她有欺瞒的意思,便收回了手,不再追问。

可心下却在阴暗地琢磨着,派人将孙盈盈手中的那个,用瞧不出差异的赝品偷换回来。

145 色色:阳慧长公主有问题?(二更)

天色暗下,马车在一处僻静的宅院门口停下,清甜馥郁的桂花香飘来,沁人心脾,言一色和迟聿下了马车,目光一抬,便见开的正好的几截桂花树枝从院墙内探出,然后压了下来,绿叶间簇簇橘色桂花点缀,明艳的颜色让人眼前一亮,在灰瓦白墙的冷色中调和出一抹喜庆和生机。

有人引着迟聿和言一色走过中庭,再踏上九曲回廊,没走一会儿,便到了一间房门前。

两人迈步走进,阳慧长公主已在内等候,视线在迟聿和言一色的两张陌生脸上扫过,未有惊讶,也不多问,淡定笑道,“玉公子,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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