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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盈盈的人,自然是有能耐有本事的人,但因孙盈盈一直以来十分温顺,自己又觉得她明白老实待在宣平侯府才能活下去,绝不会闹事作死,所以一时大意,才着了她的道,让她偷跑出了院子,眼下心中又悔又羞,还好眼下及时找到了她,否则自己便要以死谢罪。

春草一脸焦急地抱住孙盈盈,仿佛她只是个忧心自己主子的普通婢女,孙盈盈故作害怕地看了她一眼,闷头往回走,“回院子。”

春草若无其事地向祁东耀行了一礼,便追了上去。

祁东耀注视孙盈盈远去,心下有些高兴,因为孙盈盈提了悦妃,那他便能以这个点为突破口,以‘祁东耀’的身份与她深入交流,加深感情。

他正愉快地想着,有暗卫隐秘地落在了他身后,低语了一句后,便再次消失,“世子,云少主不久前进府,是为打听玉公子的下落而来。”

云少主,云音?他母亲说府上来了客人要见他,原来这个客人就是她。

祁东耀皱了皱眉头,转身去了正厅。

宣平侯夫人见他过来了,便派人去将云音叫了回来,等待期间,问了一嘴孙盈盈的事,祁东耀嬉皮笑脸地轻松说完。

……

祁东耀是见过云音的,只是并非以眼前这个身份这张脸,‘祁东耀’与她是第一次见,他目光在她脸上流连,露出惊艳之色,正要风流倜傥地说几句赞美佳人的话,就听宣平侯夫人咳嗽了几声,带着警告意味,温柔道,“云姑娘是长公主指引来的。”

祁东耀顿时正襟危坐,放肆的笑意也是立即一收。

云音冷艳贵气,波澜不惊,注视母子二人言谈,扫了眼祁东耀,没有什么情绪道,“耀世子,听阳慧长公主说,玉公子在你这里下榻。”

祁东耀见美人有问,立即正了神色,殷切回答,“已经走了,带着他的未婚妻子走了,至于去了哪里,玉公子并未告知我。”

嗯,没错,迟聿连夜派人给祁东耀传了信儿,关于玉叱觉的行踪问题,已经统一了口径。

云音道,“原来如此。”

她又与宣平侯夫人说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

云音出了宣平侯府,马车内,音容一边擦拭着云音的紫竹笛,一边小心翼翼道,“小姐,看来玉公子身边有人是真的,莫非他也真回神医谷去了?”

云音望着车顶上方吊下来的莲花形金银铃铛,听着其随车马晃动撞击出的清鸣脆响之声,不置可否。

到了长公主府,她还未走到自己的院子,便有管家前来,恭敬道,“云少主,淑贵妃请您进宫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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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更合一起辽,三更大概晚上十点嘿

157 云音与淑贵妃(三更)

云音看了眼天色,觉得有些晚,正想开口说明日再去,就见管家身后走出一个做派谨慎的嬷嬷来,她穿着宫廷规制的品级服饰,发丝梳的齐整,面容白净,眼神温柔含笑,甚是亲切。

“云少主,老奴领命,亲自前来请您进宫。”

她说着,见云音似乎无动于衷,心思一转,眉目间的和蔼笑意,不动声色地转为忧愁和哀求,“还请少主看在娘娘痛失爱女,悲痛欲绝的份上……”

云音神色一软,似有动容,转身朝外走去,“何嬷嬷,进宫。”

她叫出了那嬷嬷的姓氏,可见是认识的。

何嬷嬷神色一喜,与长公主府的管家对视一眼,然后颔首离去,紧追云音而去,健步如飞。

……

章淑宫。

淑贵妃坐在雕龙画凤的华丽主位上,苍白颓丧,暗自垂泪,眼角红了一片,只是个被爱女惨死击垮的普通妇人,失了往日的容光焕发,张扬凌厉,如此巨大的反差,瞧着让人唏嘘。

云音身后跟着何嬷嬷,踏入殿内,步伐优雅缓慢,淑贵妃就等着云音来,殿中有一点风吹草动,她都会瞬间注意到,眼下云音真人到了,她第一时间就看了过去,这次她的期待没有落空,淑贵妃忍不住露出一个惨然的微笑来。

“贵妃娘娘。”

云少主微一颔首,礼貌问询,便算是见了礼。

淑贵妃看着云音,像溺水的人看到了救命稻草,又笑又哭,最终还是大哭起来,但到底是宫中的女人,在这种难以有形象的时候也还顾着形象,还当得起一声美。

云音视而不见,等着淑贵妃哭完,正要张口说话,淑贵妃又开始诉起苦来,一字一句都带着颤音,悲痛无边,怨气冲天!

她哭诉完自己的难过和不容易后,终于进到了主题,云音这才听了几句,重点有:皇陵失火的事是她做的,悦妃是她亲眼看着被凌迟处死的,尸体最后被扔进了火海中。

她此事做的隐蔽,且是瞒着无忧皇,又将悦妃身死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扩散到最大的范围,目的就是引诱十公主出来!

淑贵妃对云音很是坦诚,所以云音这才愿意问几句,“为何瞒着无忧皇帝陛下?”

淑贵妃咬牙切齿开口,神情复杂扭曲地像吞下了天大的委屈,“因为陛下他并不站在本宫这一边,小九的死他非但不彻查真相,还暗中包庇!小九根本不是被所谓的贼人害死,而是被寒莞那个贱人所杀!她是不知所踪,但也未死!而是活的好好的!本宫让自己的人查过了,那贱人之所以杀小九,是因为小九害悦妃去守皇陵,她不是在意悦妃吗?本宫倒要看看,悦妃死了,她会不会从暗中冒出头来,看上一眼悦妃的尸棺!只要她敢来……”

淑贵妃眼神蓦地阴狠,似下一瞬就能扑上去,吃人肉喝人血。

淑贵妃原是不会这么早就察觉真相,但因言序的推波助澜,这件事就顺理成章地发生了,且淑贵妃确如言序所料,不用如何引诱,她自己就能折腾出事儿来,促成他想看到的局面。

云音听完,神色不变,冷艳的脸庞在宫灯暖白的光线下愈发绝美,语气平淡地反问,“贵妃娘娘找我来,不会是就为听你说这些。”

158 云音和淑贵妃【二】(一更)

淑贵妃富有表现力和感染力的一切神态语气都停住。

她脸色极为凝重地看了眼云音,一字一顿道,“本宫想请云少主帮忙,将那贱人找出来,杀了她!”

云音端着一张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不说应也不说拒绝,“我以为贵妃娘娘要亲手杀了她,为九公主报仇。”

淑贵妃的神色霎时变的纠结复杂,压低嗓音气愤道,“陛下似有什么坚决重大的理由,要包庇那贱人,本宫没查探清楚之前,不能轻举妄动,甚至还要装作已经信了陛下那套说辞!本宫不能明目张胆地对寒莞下手,甚至暗地里的所有动作,都要小心谨慎不能被陛下察觉……本宫说到底还是宫里的女人,背后再有人撑腰,底气再足,也不好与陛下撕破脸!这次若能用悦妃将她钓出来,除之后快,绝妙至极,但若不能,本宫便彻底没了法子……所以,本宫只能找自己信任的人求助,云少主神通广大,在本宫这儿,找寒莞犹如大海捞针,但在少主眼中,只怕是轻而易举,以云少主的实力,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她更不在话下……”

淑贵妃言辞恳切地说了这么长一段话,云音微笑,浑身流露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贵妃娘娘找错了人,我如今云游四方,过着舒情散心的日子,不过问任何恩怨纠纷,十公主之事,要让贵妃娘娘失望了。”

淑贵妃一愣,脸上的笑意维持不住,眨眼间全碎了,只余下揭不掉的阴沉悲怨,很是瘆人。

“贵妃娘娘节哀顺变,保重身体,天快黑了,我不在宫中多留,告辞。”

云音话落,不欲再多说,起身,便要离开。

阴着脸坐在主位上的淑贵妃,忽而扯起嘴角,似笑非笑道,“本宫这里有一封信,请云少主看看,你若觉得不错,本宫马上就派人送到辰砂国主手上。”

云音脚步一顿,平静地扫了一眼淑贵妃。

淑贵妃自袖中掏出一封外表平整精美的信。

云音有了几分兴趣,“既然贵妃娘娘精心准备,我便如你所愿看上几眼。”

何嬷嬷将淑贵妃手中的信取过,交到了她手中。

云音拆开,仔细看了几眼上头内容,转手又将信交还给了何嬷嬷,坐回了之前的位置。

这表示她改了主意,寒莞的事还能继续再谈。

“我要了解寒莞……拿她的画像来。”

淑贵妃听罢,脸色转晴,叫人取了寒莞的画像,云音看过去,一眼便被她右侧鬓边下方的一点红色月牙印记吸引了。

云音想起了在宣平侯府花园里,遇见的摔落在她脚边的青衣婢女,她当时看的分明,那婢女右侧额头至耳边贴着墨发的那一线地方,有人皮面具脱落的痕迹,露出了半个红色月牙形印记。

与画像中寒莞的印记几乎完全重合!

云音顿时心中有数,忍不住笑了笑,淑贵妃踏破铁鞋无觅处,她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已经知道人的踪迹,剩下的都好办。

何嬷嬷还在云音身边说着寒莞的外貌体型特征,云音默不作声,任由她说下去。

直到小半个时辰后,一切才结束。

天色已近黄昏,云音起身告辞,临走前对淑贵妃说道,“成交,杀了九公主的寒莞我来处理,另外……我的人会盯着贵妃娘娘将这封信送到辰砂国主的御案之上。”

淑贵妃正襟危坐,“本宫自不会对云少主耍心思。”

……

出了殿门,等候许久的音容急忙走近云音,看向她的眼神隐藏着几分热烈的恭敬和崇拜。

云音自是察觉,对她的仰望颇为受用。

主仆两人走隐蔽的小路离开了皇宫,回长公主府的马车上,云音细致问了音容关于寒莞的事。

音容在言序身边,寒莞的事,知道的自然比淑贵妃这边多,她毫无保留,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

云音听完,不禁陷入沉思……寒莞背后的人竟然是阳慧长公主,她们二人之间还有着扑朔迷离的关系。

她若杀了寒莞,阳慧长公主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不被发现自是相安无事,若被发现了,多少会给她带来一些麻烦,不过……倒也不难解决。

云音一念定,胸有成竹,不再想这些事。

……

长公主府内,言一色被言明变着花样的亲切关爱骚扰了数个时辰,一盏茶的功夫前,他才被长公主叫走。

言一色琢磨着,言明是知道原主自小到大被冷落,没有享受过亲人的体贴关爱,所以就借便宜大伯的身份,对她各种好,各种殷勤,打感情牌,想让她感动,维持一个良好关系,方便日后算计利用她。

四周安静无人,她坐在九曲回廊的围栏上,晃动着双腿,脚下是一望无际的碧玺湖面,静如水镜,偶有风拂过,圈圈涟漪便荡漾开去,起伏出道道温柔的弧线。

言一色抬脸望着远处天边逶迤成巨扇的绚丽晚霞,漆黑眸子若通透琉璃,折射出了明艳霞光,水润饱满的红唇微抿着,笑意深深,慵懒散漫的风情如有魔力般,牢牢吸引着人的视线,美的让人自行惭秽。

迟聿版黑衣侍卫此时已上线,不过也没被言一色使唤干什么活儿,只是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眼睛一瞬不离地盯着言一色笼罩在水天霞光里的侧影,不自觉失神痴缠。

忽地,他不知察觉了什么,敛下眸中异色,冷峻死板地像个裹着寒霜的木桩。

云音带着音容从远处走了过来,望着瑰丽天色发呆的言一色似有所察,转头望向了两人,挥手打了个招呼,而后从围栏上翻转身形下来,以背靠着,笑眯眯地道,“云姑娘回府了……如何,宣平侯府的待客之道可让你满意。”

言一色姿态松散,明明不见气势,云音却不知为何,总觉得浑身被什么刺到了,哪里都不舒服,一阵心烦意乱。

云音掩饰的很好,脸上笑意犹如寒冰雪色中的妖红莲花,美的别具一格,单独瞧着她,谁都要赞叹一句惊为天人,但一旦和言一色放在一起看,就觉得……她哪里差了什么。

“宣平侯府很有趣,侯夫人、耀世子、还有滚落到我脚边的小猫小狗,皆是。”

159 色色:咬不死你!(二更)

言一色听出了云音最后一句的话里有话,所谓小猫小狗,指的是某个不被她放在眼里的低贱之人吧,但要真是低贱之人,也没必要拿出来说了。

言一色霎那间想到了宣平侯府里的假表小姐假十公主孙盈盈。

她舌尖扫过几颗贝齿,清亮墨黑的眼眸流转一抹暗光,云音必然发现了什么,洞察力可以啊。

言一色眼中流露几分好奇,“不知云姑娘见到的小猫小狗有趣在哪里?”

云音笑道,“明明是只妖猫,却披了一张乖狗的皮。”

她说的意味深长,言一色便答的高深莫测,“这是挺有意思,给猫穿狗皮,也不知是候府夫人的爱好,还是世子的爱好。”

“言姑娘好奇,改日去宣平侯府见见就是。”

云音说着,画风一转,“冒昧问一下言姑娘……”

云音上前一步靠近言一色,清声道,“你可知玉公子来无京所谓何事?他似乎与宣平侯世子交好?”

“嗯?”

言一色慢半拍地发出一个疑惑的音,一边颦眉细想,一边懒散地对云音道,“我想一想,他和耀世子之间的渊源有没有跟我说过……嗯,没有!”

云音颔首,脸上的笑雍容华贵。

言一色挑了下眉,掀起眼帘,视线笔直地落在云音脸上,“至于玉叱觉来无京的目的啊……他被我美貌所迷,追着我一路过来的,想不负责任地和我在一起,打算把我骗到手再回去娶妻,坐享齐人之美,幸好我机智,识破了他的龌龊算计,我们吵了一架又打了一架,我不舍得伤他,但又气不过,所以揍了他未婚妻一顿,然后……不用说,你也知道后来了……”

言一色随口编了一个狗血情节,不仅如此,还给自己按了一个恶毒女配的人设。

云音听的一愣,她想说玉叱觉不是那种风流多情见异思迁的人,但话到嘴边又憋住,因为玉叱觉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说不清楚。

云音对言一色的话半信半疑,笑容得体高贵,五官脸庞明艳四射,“言姑娘的性子真是……”

“粗暴直接……”

言一色见云音迟疑似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忙好心地开口接了下去,话锋一转,笑道,“玉公子不在无京了,云姑娘有何打算?”

云音亦笑道,“还未想好。”

“如此。”

言一色站直了身子,迈步离开,“我回去了,云姑娘自便。”

“言姑娘走好。”

言一色带着迟聿离开,云音看了一会儿夕阳西下的水天景色,去见了阳慧长公主。

……

言一色回到房里,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迟聿大长腿一迈,越到她前头,抢占了唯一一张宽敞舒适的软榻,审视的眼神落在她脸上,冰冷又犀利,准备铁面无情地审判她的罪。

言一色唇角抿出一个假笑,眨了眨眼,不甚在意地道,“策略啊都是策略,你要知道那只是逢场作戏,不能当真,认真你就输了!”

迟聿未言,换了一个更显黑暗霸道之气的姿势,眼神要看不看地斜睨着她。

言一色挑眉,露出一个明媚清纯的笑,“我说错什么了吗……你不喜欢我杜撰的内容?”

“孤很喜欢。”

出乎言一色预料的,迟聿竟回应了她,不仅回应了她,还是肯定的态度!速度也很快,就在她话落的一瞬间!

被人往身上泼污水、指责龌龊,特么有什么可喜欢的!?

言一色有种不好的预感。

“尤其喜欢你那句‘我不舍得伤他,但又气不过,所以揍了他未婚妻一顿’……”

迟聿说着,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冷飕飕地,能瞬间带人进入寒冬。

言一色微笑呵呵,大暴君一定自动把她带入了玉叱觉未婚妻的角色,所以才极喜欢‘未婚妻被揍’的这一虚妄事实。

她唇角动了动,正要说什么,就听迟聿的冷笑声响起,“你怎么不说把她揍死呢,嗯?”

言一色下意识回道,“那不能啊,我不久前才说他们恩恩爱爱成亲去了,今日怎么能说未婚妻被我揍死?这不是自己打脸……么。”

言一色说着说着,话音弱下去。

这才反应过来,人家大暴君是有了情绪在闹脾气,需要哄,她却在一本正经解释自己逻辑不能错,他们脑回路不在一条线呐!

好在,还是她机智,及时地修正到一条线上了。

言一色两手抱在胸前,扬着笑容微偏头,热情洋溢道,“请问需要我为您捏腿、捶肩、倒水、喂饭、砸核桃吗?”

迟聿呵了一声,眼神十足冷漠嫌弃,不要脸道,“孤需要你暖床。”

言一色‘低声下气’的状态立即解除,冲迟聿翻了个白眼,“一个泥腿子侍卫竟然跟我猖狂,特么明天就把你种地里喂蚯蚓,还活什么活,睡什么床,和芬芳泥土大地相亲相爱算了!”

她阴阳怪气地说完,头一扬,转身,开门,如离弦之箭奔了出去,“你等着,我这就出去看看,哪块地里的蚯蚓又多又凶残!咬不死你!”

话音一落,门‘砰’地关上,隔绝了言一色的背影,也隔绝了她的身影。

迟聿轻笑一声,觉得言一色方才一通胡言乱语甚是有意思,脑中不由地冒出一个念头,以后拿暖床这种事吓吓她也不错!

下一瞬,他猛地意识道,一个女人赖死赖活不肯为你暖床,这他娘的是什么长脸的事!?他刚才在得意什么?

迟聿脸一黑,在心底怒骂自己一句有病!

墨书扮作的侍卫从言一色房中大开的窗户外经过,一眼瞅见迟聿周身萦绕暗冷之气,眼睛一垂,悄悄退了回去……她突然想起来,要向陛下回禀的消息不急,真的不急,她再等等!

……

160 陛下:主子,你被发现了(三更)

夜深乌云飘,寒星簇拥着皎月,相依相伴,苍穹之下,万家灯火繁荣,人间烟火鼎盛。

长公主府,言一色、云音与阳慧长公主一起和谐地用了晚膳后,相继离开,回到自己的房内,各怀心思,各自做着不为人知的事。

但巧合的是,三方从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出发,却神奇地卷进了同一件事中。

阳慧长公主叮嘱白练去将寒莞换到自己身边。

云音去宣平侯府杀寒莞。

言一色因就在云音隔壁,轻易便察觉到了她的悄然离开,若是平日里,她注意到了也只当没看见,云音好歹是个少主,看着再闲散,也不可能什么事儿都不管,避开他人的耳目暗中去干点啥,再正常不过。

而她是有好奇心,但也只用在该用的地方,一句话叫好奇心害死猫,她一惯有分寸,在云音这件事上,她会选择‘退’。

但是,她黄昏与云音偶遇时,听出了云音已察觉到寒莞的不妥,而寒莞是阳慧长公主打算带去言域放在身边仔细保护的人,离开在即,若出了什么问题,便是一场难以预料的动荡。

言一色不想看到节外生枝,她只想尽快去言域,拿到言家少主之权,然后达到自己的目的后,再全身而退。

所以,为防云音这趟出去是针对寒莞的,言一色悄然跟了上去,打算去看个究竟。

她深夜里跑了,迟聿当然不能放任不管,潜意识里怕她如上次一样,跑到天涯海角,不知所踪,出于担心和谨慎,他自是也跟了上去。

……

宣平侯府。

寒莞那里有春草的接应,亲自带人过来的白练,十分顺利地就完成了偷梁换柱。

寒莞被打晕,人皮面具也被揭下,白练吩咐了一人背上她,又让另一人带上这张人皮面具成为孙盈盈。

确认没有任何纰漏后,白练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笃定暗中无人监视后,带着人离开了宣平侯府。

……

白练一行人踏着夜色,在京城鳞次栉比的屋舍高台上飞奔跳跃,疾速前行,行踪隐蔽。

几人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却全然不知队伍后头跟着三个人,一个云音,一个言一色,一个迟聿。

背着寒莞的黑衣人,左右前后皆有人守备,让人难以攻击和靠近,但看在云音眼里,白练等人的防护根本形同虚设。

她翩跹身影落在一家酒楼的顶层灰瓦上,拿出了紫竹笛,神情陶醉地吹起来。

言一色在听到云音吹笛后,便闭了听觉,同时,娇小疾速如一线光的身影,无声没入一颗古老茂密的桂花树中。

迟聿本在言一色身后不远处跟着,见她停下藏进树中,又看她这一路完全是跟着云音走,没有私自逃离的意思,便不再隐匿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她身边。

言一色察觉迟聿气息的下一瞬,身边就挤了个人,她不用扭头,就知道是他,心情平静,表情淡定,还有空给他一个‘哦,是你’的眼神,然后转过头继续盯着云音。

她在意的,迟聿完全没兴趣看,他不想让自己高贵的眼睛看到不想看的东西,他任性地只看他想看的。

他在看言一色,眼神一动不动地那种。

言一色闭了听觉,一开始发觉迟聿总盯着她时,还以为迟聿跟她说了话,见她不理,所以才用盯她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悦。

所以她扭头,暂时放开了听觉,忍着不适,笑吟吟问道,“有事?”

迟聿面无表情道了一句,“没有。”

“真没有?”

“没有。”

“哼。”

言一色打定主意不再理他,转头扒着桂花枝叶继续看云音的方位。

迟聿眼皮半阖着,眼神不离她左右,看着看着,发觉自己想碰她了。

他眼神明明幽冷又薄凉,不经意流露着掌控一切的霸道阴狠,他眼底该是睥睨一切,万里荒野寸草不生的死寂,偏在无底深渊凭空起了一丛无根妖火,不知为谁而生,似乎永世不灭。

迟聿的眼神太怪太魔魅太有穿透力,言一色要是个猫儿的话,浑身毛都要炸起来了!

她眼角抽了下,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即便前方云音和白练等人处于一触即发的阶段——白练等人早前中了云音的幻术,云音抓寒莞便犹如探囊取物,白练等人虽已清醒从幻术中抽身,但已经晚了,寒莞已落到云音之手,此时此刻,两方正在对峙。

这样的紧要关头,言一色真的不想理会迟聿,但她发现自己实在忍不住,‘刷’地一下扭头,咬牙切齿地看向迟聿,正要说什么,就见他一双眼里盛着某种不知名的混沌和凶恶,好似是针对她,又似乎不是,但她直觉危险,心下突地一跳,身影一闪,跑到了桂花树外。

而迟聿简直就像她身上的一部分一样,眨眼时间之短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快速,他就那么离奇诡异地出现在她面前。

言一色眯了眯眼,“你……”

迟聿却莫名垂了头,抢先开口,提醒道,“主子,你被发现了。”

言一色心下一沉,她其实在迟聿垂头的霎那就察觉到问题了,而此时此刻,云音和白练那些人,特么地就在远处向这边行注目礼呢!

明明她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里的黄雀,现在到好,黄雀竟然被螳螂和蝉发现了!那她做黄雀的意义何在!?

这都怪谁?

还有最让她烦躁的是,姓迟的刚才那种攻击力满格的眼神是要干什么?

言一色盯着迟聿的眼睛快要喷火了,怒极反笑,眼睛在他浑身上下快速一扫,找了个肉多的地方下手,狠拧了一把,“我竟然被发现了,要你这个废物侍卫有何用!明日换小灰来!”

言一色冲他吼完,就飞身掠过去,被发现了,她不逃不避,反而加入了云音、白练抢夺寒莞的两方战局。

迟聿站在原地,浑身僵硬,心情之复杂,神思之混乱,语言太苍白无力,难以形容。

因为言一色方才下手时,拧的是他的……臀肉。

------题外话------

色色对迟聿的称呼,无论说出口的还是在心里腹诽的,目前主要两个,一个陛下,一个大暴君。

【陛下】是官方用语,色色用的最多。

【大暴君】有调侃意味。

至于【姓迟的】这种叫法,则意味着她……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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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色色:再有下次,你试试(一更)

这边迟聿在沉思。

那边云音和白练紧紧注视着言一色,心思各异,三人都未做什么伪装,在各人眼里对方身份完全透明。

言一色黑眸带笑,灵动绝美,煞是跳脱地道,“好热闹,在玩什么,加我一个啊。”

云音目光一紧,神色冷凝,不愿相信言一色跟了她一路这种可能,因为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这未免太可怕!

她眼神冽冽,笑问,“大半夜的,言姑娘不在房内睡着,却带着自己的侍卫出现在路边桂花树上,举止可疑,真是让人在意。”

言一色眉眼淡然,目光一一扫过云音和领头的白练,挑了下眉,“大家彼此彼此。”

在旁思虑许久的白练,眼睛闪了闪,有意向言一色身边靠拢,云音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言一色视若无睹,不拒绝也不回应。

云音脚边躺倒着寒莞,两方渐渐泾渭分明,警惕地无声对视,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动。

夜更黑沉,风更凛冽,吹的树叶倾斜摇摆,‘沙沙’声不绝于耳,言一色衣袂飘飘,墨发飞舞缭绕,她笑看着云音,当先开口,“云姑娘知道自己抢到手的人是谁?”

云音无畏无惧,沉声吐出两个字,“寒莞。”

“你要杀她?”

“你要救她?”

两人视线于半空中相汇,云音眼底层层杀意淡薄冰寒,言一色眸子含笑,静然的光彩平顺温柔。

云音陡然开了口,冷艳的面容,凌厉如暴风席卷,吞噬残云,她周身浑厚内力层层泄出,气势大盛,“那便没什么好谈的了。”

她话落,风势骤急,狂暴猛烈,呼啸着从四面八方而来,势不可挡,恐怖如斯。

白练沉声大喝,“小心!快躲!”

话落,她与手下几人纷纷四散逃避,身形掠至半空中时,她这才想起搜寻言一色的身影,可她只来得及看见一闪而过的半边背影,下一瞬,眼前便被暴风卷过造成的空气扭曲模糊了视线。

云音沉静的目光捕捉到闪躲开的几人,未发觉言一色,神色一动。

站在原地没躲?是自信能顶住,最后全身而退吗?太天真了。

云音笑了笑,唇边几分讥诮鄙夷。

言一色确实没躲,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对铺天盖地的风刃巨网,她眼睛都不眨一下,而那些锋利更似刀剑的风刃密密麻麻落在她身上,却未留下任何伤痕,她甚至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断。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言一色全身上下散发着极浅的金芒,金芒犹如坚硬的盾,挡下了来自狂风的所有攻击和伤害。

言一色唇角带着笑,眼眸一眯,她动了,身形如一道光般,一头扎进厚重如山的风旋中,直取云音。

云音摸出了自己的紫竹笛,准备给暂时避开的白练等人最后一击,笛子横在唇边,她正要吹奏,忽觉面前仿佛砸来一堵百丈高的风墙,带着让人惊骇的磅礴重压,毫不留情地重击到她脆弱的身体上,心脏猝然紧缩,骨骼咔嚓作响的声音钻入耳朵。

云音在这一瞬间感受到的恐怖和疼痛,短暂的留不下任何记忆,而下一瞬,她便被言一色掐住脖颈带飞,她的身体仿若一片落叶,被山洪暴发的汹涌水势卷走。

这一切发生的依然太快,云音同样没有留下记忆,而后,她只觉背后撞上了山一样的坚硬之物,剧烈的疼痛冲击全身,她胸前一热,喉咙一滚,艳红的鲜血霎那喷出。

云音同时晕厥了过去。

而她还完全不知发生什么了,言一色攻击前,她不知道,攻击后,她还不知道。

而从言一色的角度看,就很简单:她掐住云音的脖子,冲着远处的一座宏伟高台而去,然后将她的身体嵌入了石墙里。

只是动作太快,快地仿佛没有过程,不知云音怎么就从好好站着,变成了陷入远处墙壁口吐鲜血人事不省的破布娃娃样子。

这一切十足的诡异和魔幻。

唯有迟聿察觉到了几分言一色动手时引起的多处空气波动。

在言一色松了手,任云音从石墙的凹陷中滑落在地时,迟聿的身影凭空出现。

迟聿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狼狈的云音,抬头,就见言一色正转脸冲他笑,灿烂又……阴森。

迟聿眸光动了动,更沉默了。

迟聿此时此刻毫不怀疑,言一色借由云音,展示了她许久不用的实力。

至于为什么要爆发,用如此震慑人心的手段对付云音……一定是在做给他看!警告他千万不要惹急了她,否则就让他变成下一个云音!

迟聿不动声色,眼底隐暗波光变换,他唇角勾笑,看懂了言一色的意思,见识了她的实力,并不畏惧退缩,他下一次还敢。

唯一有的就是……意外和惊喜。

言一色冷眼看了迟聿许久,觉得自己震慑警告的目的差不多达到了,嫌弃地冲他翻个白眼,“再有下次,你试试。”

这是在算迟聿眼神杀的帐,告诫他日后安分点儿,否则对他不客气。

迟聿的眼神依旧冷漠阴寒,但不难发现眼底的宠溺笑意,他视线落在言一色的脸上,暗沉深远。

忽听言一色道,“带上云音。”

她话落,脚尖一点,凌空而起,朝长公主府飞身而去。

迟聿脸一黑,嫌恶地看了一眼云音,打死他都不会碰她一截衣角,但言一色明显处在被他惹毛的状态,他若对她的话置之不理,今夜他只怕真的要被揍了。

迟聿冷笑一声,甩袖掀出一道烈风,袭向了地上的云音,那风吹起了她的身体,一下子就送到了远处傻眼的白练等人面前。

而后,于原地消失,去追言一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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