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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问一嘴昨夜她打伤云音的事情,云音带着音容踏入了正厅门口。

云音神色如常,与昨日没什么不同,只是,待她落座后,目光就不离言一色左右了。

言一色视若无睹,仿若未觉。

迟聿暗中眯起了眼,狠厉之气流转,不知在想什么。

一直等待云音正视自己的言明,心情非常复杂。

阳慧长公主也没想到云音进来后,竟看都没看言明一眼,她原以为这两人怎么也要来一场不动声色的唇枪舌剑,却不想云音只顾着盯住言一色。

言明若有所思地琢磨着云音反常的举止。

就在此时,正厅外传来一阵骚动,言序带着祁东耀以及各自仆人浩浩荡荡走了进来。

言序和祁东耀两人,言一色早知要来,没什么好看的,倒是多看了一眼跟在言序身后,貌美病弱的言语。

走在前面领头的言序,一眼就瞧见了言一色,神色一愣,他没想到长公主府会有这么一个惊喜等着他。

言序一时之间,连阴郁冷沉的心情都淡了几分。

他情绪隐藏的很好,目光很快就从言一色脸上移开。

但依然被迟聿发现了,他眼中闪过黑暗锐光,心下鄙夷冷笑,烦人的臭虫真多。

“见过长公主。”

言序和祁东耀齐声道了一句,而言语则将头垂的很低。

阳慧长公主自是也瞧见了言语,她面不改色地招呼三人落座,这一桌眼下倒是真热闹了。

虽一时无言,但各人之间却是暗流涌动。

新来人员祁东耀有意无意就看向言一色身后的寒莞,表现出一副单纯欣赏美人的风流样子,甚是符合他的人设,言序虽也诧异寒莞敢不遮掩身份就出现在众人面前,但也只瞧了一眼她,就收回目光。

如今他没心情在她身上浪费心思,只在意寒瑾算计他去言域,到底意欲何为。

云音没理会言序,但她身后的音容,悄悄对他点了下头。

言明懒得看一眼背叛了言家嫡出的言语,如今杀了她都嫌脏了自己的手。

他看了眼自己曾经的侄子如今的对手言序,又看了眼和言家为死敌的云家之少主云音,将两人放在一起想,想起了能将两人联系在一起的南泽,琢磨着两人是否已在暗中达成合作,心下越发沉重。

言一色是在场所有人中最事不关己的一个,没有在心中琢磨任何一个人,她笑嘻嘻看向阳慧长公主,提醒道,“长公主,人到齐了,该上早膳了。”

“长公主!太子殿下来了。”

她话音刚落,正厅外头就传来府上管家的声音,言一色唇内舌尖扫过几颗贝齿,玩味地看过去,就见清绝雅贵的寒瑾,一派威仪地走了进来。

他目光扫了一圈在场所有人,只在言序和言一色两人身上停了下,前者是因为诧异他竟会一早来长公主府,而不是到东宫去找自己,至于后者,是因为惊艳于她明艳如光的风采。

寒瑾冲众人笑道,“见过姑母,姑母康安,言家主,云少主,言五公子,耀世子,小十,没想到你们竟会同时出现在这里。”

167 色色我本身跟九公主有点矛盾(一更)

“太子殿下。”

言明清俊儒雅,笑着道了一句。

云音看了一眼寒瑾,不热情也不敷衍地颔首见礼,言一色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以目光见礼。

言序、祁东耀、言语纷纷站起身见礼。

寒莞屈膝一礼,稳声道,“太子皇兄。”

阳慧长公主笑着招呼寒瑾入座。

寒瑾坐在了言序身边,仔细打量了几眼言一色和言语,片刻后,饶有趣味道,“姑母不介绍一下?这一对双胎姐妹,本太子并未见过。”

长公主淡然一笑,“但你对她们的身份一定不陌生……她们是言家主的侄女,丛叶大将军府的两位小姐,言轻和言语。”

长公主没提言一色还是迟聿宠妃的那一层身份,毕竟她是从皇宫里偷跑出来的,这就有些敏感,她本人还在,便闭口不谈。

但在座之人都心知肚明。

正如阳慧长公主所说,寒瑾对言轻和言语这两人的事情倒真不陌生,毕竟是言家嫡出,身份摆在那儿,暗地里没少关注。

寒瑾脑中快速过了一遍言一色和言语两姐妹的相关信息,结合她们在圆桌前所坐的位置,很快明了两人各是什么处境,也辨别出了两人谁是谁。

他视线落在了言一色背后的寒莞身上,话却是对着阳慧长公主说,“小十为何站在言姑娘身后,做一副婢女的姿态?”

言明没见过十公主,但来无京这几日,也听到了坊间传的轰轰烈烈的九十两位公主被奸人害死的事情,派了人去查,得到的消息是,九公主被十公主所杀,无忧皇帝在找到十公主后,一怒之下,亲手将她碎尸万段,因两位公主姐妹相残,传出去有碍皇家体面,所以对外润色出了一个不是真相的假真相。

言明此刻见寒瑾提了寒莞,寒莞正好好站在言一色身后,便知他自以为的真相也不是真相,寒莞分明还好好活着。

他亦好奇地问向阳慧长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长公主给了言一色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不慌不忙道,“十公主,是本公主从皇兄手中保下的,要问为何如此做……一是本公主早也看不惯九公主草菅人命,恶贯满盈,同时心疼温顺乖巧的十公主,生出了怜惜之心,二是,应言姑娘所托。”

祁东耀心下一动,这里面怎么又有言妃娘娘的事儿,她和长公主怕是要一唱一和,她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言序眼底飘过异色,直觉不信这话,但又找不出明显的漏洞,思绪翻转间,决定沉默不言。

寒瑾对长公主的说辞,半信半疑,他和无忧皇私下里都在想,她为何愿意用自己和言明的私密关系来谈条件,只为保十公主一命,两人想到的可能理由就是,她对皇室无比忠诚,愿意因皇室的利益做任何付出和奉献,正如当年她还是保家卫国的女将军一样,她或许原本就存了向无忧皇坦白的心思,正好十公主害死九公主的事发生,而她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打算保住她,所以就拿此事出来当条件谈,一举两得。

言明只对长公主后半句话里言一色托她保下十公主感兴趣。

言一色回应了言明的眼神,笑容无害纯净,明艳地仿佛揽尽了天下春色,“我本身跟九公主有点矛盾,再有她素日行事太过无法无天,惹的众人怨声载道,我自认并非嫉恶如仇的人,见了她都想打她,十公主杀死了她,在我心里可是为民除害的英雄呢,另外,我跟十公主偶然相识,彼此很是投缘,拿她当姐妹来看,她又做了让我称心如意的事,她面临丧命之祸,我焉有不救的道理?至于为什么找上阳慧长公主,威胁她去帮十公主,这个不难理解吧?”

确实不难理解,因为阳慧长公主在无忧国地位超然,且深受无忧皇信赖,从他手中保住十公主,大概也只有她能做成,且更稳妥。

在坐都是聪明人,谁都明白。

言明眼下有意拉拢言一色,此时听了她的意思,又见她笑看着自己,更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委实没有驳她面子的道理。

他笑着冲言一色颔首,看向了寒瑾,“小轻难得遇见可心的人,且愿意与之交友,本家主这个做大伯的,自当鼎力支持。”

他这一句话,意味着寒莞的事尘埃落定。

寒瑾会意一笑,“小十安然地跟在言姑娘身边就好。”

寒莞此时心下惊疑不定,有没有和言姑娘情同姐妹,她自己还不知道吗?她们分明是今早才见的面。

她面上却是冷静,明白自己只要配合就好,很多事情她并不需要懂。

言序还是觉得寒莞这事古怪,但也未多深想,毕竟关系不到他切身利益。

而且瞧着阳慧长公主的样子,在十公主这事上,似乎有意在向言明隐瞒什么,对言明来说,或许需要警惕,但对他来说,是乐见其成。

言明倒霉,是整个宁王府都愿意看到的。

祁东耀见寒莞能以自己的面目显露人前,自是高兴的,他朝寒莞灿烂一笑,“恭喜十公主……你如今是逢凶化吉,性命无虞了,而且,你可是言姑娘心中的大英雄呢,哈哈哈。”

寒莞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

祁东耀悻悻摸了下鼻子,看似有些尴尬,但嘴角的弧度却是向上扬起的。

言一色忽然在桌上举手,清声道,“长公主,再不吃早膳,待会儿就要吃午膳了。”

阳慧长公主笑看她一眼,仔细分辨,里头竟还有几分宠溺,“白练,传膳。”

“是!”

言明也笑看向言一色,“能吃是福,小轻的饭量可是让人羡慕。”

他话落,一时引了好几双目光扫向言一色。

阳慧长公主、言序、寒瑾、祁东耀、寒莞、云音,以及……迟聿。

言一色坦然微笑,看就看吧,你们高兴就好。

只是背后那道目光的主人,请您刺向言明好吗,都是他那句话的错,与我无关。

在坐众人,唯有言语低头沉默,不怎么动作,没有什么存在感。

她低垂的眼中,眸色冰冷骇人,透着属于野兽的疯狂和毒辣,心中连连冷笑……真是风水轮流转,没想到会有她和言轻同在一处,对方却是耀眼明珠的一天!

他们一口一个言姑娘,什么意思?在坐姓言的女子只有言轻一个人?那她算什么!?

言语目光变幻不定,复杂黑暗地像一团夹杂在枯肉白骨中的烂泥,异常瘆人。

168 散场(二更)

早膳上来的很快,精致丰盛,香飘四溢,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众人安静吃自己的,彼此无言,尽显涵养。

一阵不短不长的静默后,各人依次放下了筷子,言一色不紧不慢地吃下最后一口蛋卷,成为最后一个放筷的人。

阳慧长公主提议,去花厅喝茶,各怀心思且打算试探对方心思的众人,无人有异议。

唯有言一色提出了告辞,打算去花园走走,消食散心。

她起身离开,阳慧长公主和言明都没说什么,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也没理由说什么,只除了言序,目光扫向她,语气轻轻地道了一句,“好久不见,言姑娘。”

起身的言一色,收回了要迈出去的脚步,娇艳如花的脸上笑意明媚,一双眼纯良无辜,淡问,“言五公子好像有话说。”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言一色眨了下眼,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恍然开口,“记得我曾对你说过,对言家继承人的位置没兴趣,但不久前我改主意了……决定去我该去的地方。”

在场人多,言一色话未说透,说罢,负着手,施然离去,寒莞和迟聿紧跟上了她。

“失陪。”

云音也很快站了起来,冲众人有礼道了一句,然后转身,瞧着要追言一色而去,走了几步,突然脚下一顿,回头,冷淡的视线扫过言明、阳慧长公主,缓缓一笑,“我会和言姑娘一起去。”

话落,继续离开。

言明眼底极快闪过冷沉之色,但表面上看,却是若无其事,未曾流露出半分情绪。

云音的意思很明显,她跟着言轻去言域去定了,言明虽担忧她捣乱搅局,但同时无力地明白,他是挡不住云音去言域的,哪怕她不跟着他们走,自己也能顺利进入。

至于杀了她?言明还真思虑了好多年,言家和云家为死敌,虽然近些年,两家之间的关系看似风平浪静,但实际谁都没有放松警惕,明里暗里都紧盯着对方的动向,意图找到彼此的破绽和弱点,给出致命一击。

云音如今身边没什么人,且还打算深入言域腹地,这种情况若放在多年前,言明一定会安排最精锐的人手、部署最周密的计划暗杀她,但眼下,言家在内斗,时机不好,他若出了手,不管有没有成功,都会遭到云家的反击报复,不过是程度不同罢了。

言域现在是多事之秋,不能再横生枝节,自找麻烦。

云音虽然棘手,但言明在意识到言轻似乎能压制云音时,便不曾太过担忧,且由衷感叹一句:不幸中的万幸。

言一色和云音走了,言明将目光放在了寒瑾、言序、祁东耀、和言语身上。

他扫了一眼身边的阳慧长公主,神情严肃,目光些许凌厉,“阳慧,你似乎该给我一个解释。”

言明和阳慧长公主的关系,一直都处于保密状态,两方也很谨慎,正常情况下,不该让面前这几人,尤其是寒瑾,看到他们在一起,以免让对方心中起疑,查探到什么,坏了他们的大事。

但阳慧长公主却放了他们进来,且让他们和言明见了面,言明虽然心下疑虑,但出于对长公主的信任,隐而不发。

眼下,也到了把一切说开的时候。

被言明问到,阳慧长公主站起身,向他福了一礼,神情歉然,但心中却是敷衍,轻声道,“为了从皇兄手中保下十公主,本公主将与言家主共同密谋的大事如实以告——作为交换条件。”

言明一愣,眉头皱起,作为被背叛的一方,他有资格发火问责,但他没有,沉稳而冷静,看了眼寒瑾,缓声道,“看来寒太子是皇帝陛下派来的。”

寒瑾雅然一笑,贵气从容,“父皇明白言家主在顾虑什么,此次,愿诚心诚意助你一臂之力,绝无二念,毕竟,那个孩子也有我皇室血脉,他日后长成,成为言家少主,甚至是言家家主,皇室和言域的关系便会更稳固,父皇乐见其成,想必言家主也是愿意。”

言序在一旁静静听着,阴冷的眼底一片讥讽之色,说的好听,也掩盖不了为皇室争取利益的本质,所谓相助一臂之力,不过有利可图,而一旦能得到的利益泡汤,必然会在言域兴风作浪,混水摸鱼。

言序能看透的,言明也明白,但事已至此,还是那句话,多事之秋不宜节外生枝,不管寒瑾是否真的一心助那个孩子成为言家少主,他只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言明脸色缓和,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寒太子想必已经知晓了一切,本家主便不再多说,对你姑母,本家主是真心实意,孩子的事是意外,却也正解本家主燃眉之急……他的存在,本家主和你姑母也没想一直瞒着,原打算在继承人选定、言域稳定下来后,再亲自告知,但既然你姑母有自己的考量,早一步拿这个秘密与你父皇做了交换救下十公主……诶,知道便知道罢,他是本家主唯一的血脉,将来言家,也必将交到他手上。”

言明和寒瑾,话说的一个比一个漂亮。

两人相视一笑,似乎无形中有了某种默契,达成了某种共识。

两人言语之间透露出的一切,祁东耀心里门清儿,但面上一脸懵逼,似乎心神巨震。

他忍不住拿手肘捅了捅言序,压低声音,声音惊奇且快速,“你夜里将我绑来,一大早又带我来长公主府,就为了听这个?你老实坦白,你是不是想害我!老子不想知道这么大的秘密!”

祁东耀说得激动气愤,言序恍若未闻,寒瑾倒是看了过来,“五公子果真是桀骜不驯,即便被本太子威胁,也敢想办法做出点什么来,让本太子不如意。”

言明和阳慧长公主清楚地听到了‘威胁’二字,两人对视一眼,落在言序身上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祁东耀也听到了,神色茫然又有几分担忧。

言序漠然道,“太子殿下是要我到东宫找你,可没说去东宫前不能来长公主府……太子殿下要我做准备,耀世子是我唯一好友,可互相帮衬,言语在言域待过很长一段时日,对那里算熟悉,能带路,他们是我准备的人手,明日跟我一起去言域,有何不妥。”

寒瑾听罢,失笑摇头,知言序在辩驳,也不计较,“没有。”

祁东耀应自己的人设要求,露出了震惊脸,冲言序喊道,“什么?要我跟你去言域?”

言序眼神冷寂如深井,“你不想去可以不去。”

祁东耀一怔,露出好事儿的本性,嘿嘿一笑,“那可是言域啊!多少人向往的神秘宝地!本世子当然去,必须去!言小五,可以啊!不愧是兄弟,有这种好事都想着本世子!”

言序没有理他。

言语一直在沉默,不知脑子里再想什么。

寒瑾目光不经意间一转,向阳慧长公主递了个眼神。

长公主会意,笑道,“言五公子、耀世子以及这位言语姑娘,可是打算直接在长公主府住下,明日一同离开。”

“是。”

长公主唤来了白练,正要吩咐给他们安排院子,忽觉一道火热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脸上,她望过去,就见祁东耀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和善地笑问,“耀世子想说什么?”

“咳……长公主,我能不能住在离言姑娘近一些的地方。”

“为何?”

“我因为玉公子的关系,和言姑娘几面之缘,算是相识,住的近,还能照顾她几分,另外,本世子……对十公主一见如故。”

祁东耀此番话的重点在后一句,实在是大胆奔放,但与他留在众人心中的印象并不违和,所以也没人多想什么。

阳慧长公主没有拒绝,吩咐白练领几人下去。

正厅一时间只剩下了寒瑾、长公主、言明。

言明若有所思地看着寒瑾,“寒太子有话要避开言序,与本家主说。”

寒瑾并不拐弯抹角,“言家主或许不知,宁王夫妇若在世子言辉面前被杀,他眼都不会眨一下,而要被杀的人换作言五公子,一切就难说了。”

言明心下一凛,目光一时深沉复杂……言序是言辉的弱点?若寒瑾透露出的意思是真,且真的有拿捏住言序的办法,于他来讲,真是个好事,利用的好,也许能逼迫言辉妥协一二。

寒瑾起身,不再多言,云淡风轻地告辞,“打扰姑母和言家主了,本太子还有事要处理,先行离去。”

阳慧长公主命管家将他送了出去。

转眼间,正厅内就只剩她一个人面对言明,她神色柔软,眼中写满歉意,“言姑娘一身武艺出神入化,她拿命威胁我,我反抗不得,无奈之下,只能想法子保下十公主,但九公主被杀一事,牵扯到淑贵妃和她背后的辰砂国,哪怕皇兄想摆平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我唯有以重利……”

言明忽而握住了她的手,温柔一笑,“无妨,我信你。”

阳慧长公主一怔,霎时感动,眼角几分湿润,低低应了一声。

------题外话------

啦啦啦,一朵作者菌飘过,继续码字去也……

169

另一边,言一色在花园走了走,见绵绵秋雨有下大的趋势,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后脚进了房门,寒莞第一个跟进去,迟聿第二个,云音眼瞅着要迈过门槛,成为第三个,在她前面走进去的迟聿,忽然转身,冷着脸,垂着眼,举止行云流水,将门‘砰’地一声关上!

险些一头撞到门上的云音,急忙稳住了身形,精致美艳的脸庞上一片冷沉之色,她身后的音容愤愤不平,柳眉倒竖瞪着那紧闭的房门,“小姐,言轻太过分了!”

迟聿是言一色的侍卫,音容自觉将他的举止归责到言一色授意。

云音明显比音容更沉得住气,被人用粗鲁无言的方式关在门外,也不见恼意,反而艳艳一笑,冲着门内的言一色喊道,“言姑娘,午膳我再来找你!”

说罢,淡定优雅地转身离去,气度不凡,音容见此,忍下心中不快,追了上去。

……

门内,言一色坐在一盘棋前,对外头云音的喊话置若罔闻,迟聿站在她不远的地方,身姿笔挺犹如一个木桩般,一脸若无其事,仿佛挡了云家少主的人不是他。

寒莞在一旁瞧着,审视了两人许久,想起一句话:有其主必有其仆!对云少主满不在乎的样子,如出一辙!

迟聿觉得寒莞打量的视线,甚是烦人,他悄然转了眼,无声向言一色传递自己的不悦:将她赶出去!

言一色的视线落在棋盘上,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她感受到了某人如有实质的目光,不用想,就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言一色不屑一顾,故作什么也没感觉到。

就在此时,外头忽然响起了拍门声,同时祁东耀嘹亮欢乐的声音传了进来,“言姑娘,是我,祁东耀啊!宣平侯府的耀世子!我来找你叙旧了!”

言一色捏着一枚玉棋正要落子,听到祁东耀的大呼小叫,手上动作一顿,缓缓落下,继而以手扶额,叹了口气,“开门。”

寒莞急忙应声,“是。”

迟聿趁着她前去开门的功夫,鬼魅般靠近言一色,闪电般抬手,冷眼掐了一把她嫩的能出水的脸。

言一色反应极快,搁在棋盘上的手,瞬间捏了一颗棋子,屈指弹出,照他脑门而去!

‘咚’地一声,很轻微,却是迟聿额头中招的声音,意味着言一色的胜利。

迟聿脸一黑,大掌抓住了打中他后又弹下来的黑棋,微一用力,玉棋就在他掌心中碎成了粉末。

言一色转身,歪着头,瞅着迟聿,唇角无声一抿,灿烂轻笑,神色间铺展开几分得意亮色。

迟聿默不作声看着她,一时沉溺在她的笑脸中,不想移开眼。

就在此时,寒莞领着祁东耀进来,祁东耀身旁走着言序。

迟聿眼角余光注意到了,眼底冷暗阴狠之色愈发浓郁。

他扫了眼旁边开着的窗户,有清寒湿润的冷风吹进来,抬脚上前,似乎要过去关窗户。

这可把言一色惊到了,大暴君怎么突然纡尊降贵关窗户?别不是憋着什么坏吧!

事实证明,言一色的预感是对的,因为迟聿借着关窗的动作,将手中玉棋粉末散入顺着窗口而进的大风中,他似乎算好了风速流向、以及寒莞等人的位置,几人几乎同时被风拂面而过,同时眼睛进了东西。

“诶呦!我眼进沙子了!”

性子最欢脱的祁东耀最先嚎了起来,寒莞忍耐着,默不吭声地揉眼睛,言序没有如祁东耀和寒莞那般乱揉,他冷静的可怕,抬手在进了东西的眼睛里快准狠地揉弄,三两下就弄了出来,而后恢复如常,眼神略过迟聿,看向言一色,“言姑娘。”

迟聿心下冷哼,微垂下的冷峻脸庞上,流露出想弄死他的眼神。

言一色敏感地察觉到了迟聿身上的冷煞气息,好笑地想着,若再有下次,言序的眼中只怕就该进钉子了。

她抬手一指寒莞和祁东耀,不动声色道,“劳烦五公子带他们二人下去洗洗,院中水缸里就有水。”

祁东耀连连点头,不适地眯起眼睛,一手拽主言序的衣袖,一手美滋滋地扯住寒莞的衣袖,催促道,“好兄弟,就靠你了!快走!”

言序在祁东耀急不可耐的拉扯推搡中,带着两人走了出去,房门同时被关上。

言一色两手托腮,笑眯眯地打量着迟聿。

迟聿站在她不远处,面无表情,眼睛里一片黑压压的云雾,仿佛有闪电雷鸣在奔腾叫嚣,沉郁冰冷,气势磅礴。

“恶作剧很拿手啊,天赋也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迟聿眉眼一动,示意她继续说。

言一色眸光狡黠,语带调侃,“意味着——你、很、幼、稚!”

她话音未落,迟聿已到了她面前,最后一个音落下时,迟聿抬手拉起了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言一色一愣。

迟聿头一低,埋在她肩头青丝中,似乎很贪恋。

言一色嘴角抽了抽,抬手打算在他背后拧一把,蓦地,迟聿一把推开了她,冰凉修长的手指掠过她脖颈间,同时有什么细细密密的温凉东西滑进了她脖子,顺着锁骨再滑到了胸前。

言一色瞪大眼,电光火石间明白迟聿是将棋子粉末丢进了她脖子里!

她手上动作比意识快,鬼魅般伸手,一把揪住迟聿的衣领,拉进自己,一个俯视,一个仰视,两人的脸庞近在咫尺,言一色的眼睛里有火苗在烧,热烈、鲜艳、璀璨、耀眼,带着融化万里寒冰的澎湃气势,似要将迟聿整个人烧成灰烬。

迟聿在她仿若要吃人的目光中恍神,无意识地勾了唇角,整个人的气质,诡异中带着几分傻气。

言一色简直被他气笑了,有种面对孩子的无奈感,打骂能有用吗?

没用!特么的她敢打包票,他下次还敢!

言一色的火气莫名就散了,看在迟聿肯不顾国君身份,在她身边假扮侍卫收敛性子的份上,她放他一马!

言一色松了手,一把推开他,翻了个白眼,朝屏风后走去,“笑什么笑?真难看!丑的我都不屑上手打你!滚犊子吧你!”

迟聿朝前走了走,抱臂斜靠在窗户上,注视着她的背影离去,其实心中有些莫名,不懂为什么言一色突然就不和他计较了。

虽说这算是个好事,但他却又有种捉弄人家没成功,空落落的失败感。

迟聿又想起言一色怒瞪她的那种炙热眼神,不同于素日面对任何人任何事时,流露出的各种笑意和淡然从容,那些神态语气,他怎么瞧都觉得敷衍。

方才她那种火气好似要超脱躯壳喷出来烧了他的眼神,才是真切毫无保留的情绪,也只有在那个时候,他才觉得她离自己近了些。

迟聿眼帘垂下,周身静然,除了刻在骨血无法泯灭的阴戾凶煞之气外,便是犹如星辰大海般的深沉。

……

言一色没过多久便清理了身上的玉棋粉末,从屏风后走出,就见迟聿敛目沉思,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冷气息,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没理会他,准备出门到外面看看,打开房门的瞬间,院中阴暗了几个度的景色闯入眼帘,湿寒冷气包裹住肌肤,几乎无孔不入,感觉到阴冷的同时,也吸进肺腑一片清爽舒泰。

迟聿走到了她身后。

言一色心中宁静,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没有转头,淡声问道,“你搁下自己的事不管不问,浪费时间在我周边打转不要紧吗?”

少顷,背后响起迟聿轻狂冷漠的危险笑问,“怎么?想支开孤,好方便你逃?”

言一色眼角抽了抽,心中腹诽,好心当成驴肝肺!她这是关心他手下的庞大事业行不行?那些是他赖以毁天灭地,我行我素,残暴嗜杀的资本吧?若没了这些,仇人遍地跑的他,下场只怕不会比九公主好到哪儿去!

言一色再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优雅地翻个白眼,“好吧,您随意。”

------题外话------

来一波情话。

色色:爱就是哪怕被你气到爆炸也会潜意识里寻找不打你的理由。

陛下:爱就是唯有孤才能挑起你的情绪,独占你一人的喜怒哀乐。

y∩__∩y

170 陛下:你不必故作坚强(一二更合并)

或许是因为天色阴寒,下了秋雨,又或许是一大早正厅里齐聚各方牛鬼蛇神,是敌是友,真真假假,小心试探,心思齐飞,耗费了一茬又一茬精力,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却恍觉过了大半日,以至于

今日对所有人来说,似乎都显得格外漫长。

这一日,平安无事。

深夜,进入翌日丑时正刻起,便陆续有车马从长公主府各个侧门、暗门出来,走约定好的不同线路,不急不缓出了城,再在城外约定好的地方见面,众人一路轻车简从,飞奔疾驰去往言域。

言一色所在的车上,有她自己、迟聿、以及墨书。

这辆马车从外表看着平凡普通不起眼,似乎没有值得夸赞之处,但实则是由能工巧匠所造,内里机关暗格精巧易用,旅途所需物品一应俱全,且更重要的是,即便飞速疾驶,走在并不平整的路上,车身依旧能保持一定的平稳,舒适与速度兼具。

车内很宽敞,坐下五个人也绰绰有余,更何况眼下只有言一色三个人,显得很是空旷。

本来也该有寒莞的,毕竟她算是言一色的婢女了,但迟聿私底下给祁东耀下了命令,让他想办法将寒莞弄走,否则日后,就让他再也见不到寒莞。

祁东耀痛并快乐着,接下了这个他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他跑到长公主面前油嘴滑舌乱说了一通,也不知他到底怎么说动长公主的,反正最后,寒莞到了祁东耀、言序、言语所在的马车。

言一色得知寒莞竟然不和自己一辆车,用脚底板想就知道是迟聿做的,本来还想把人要回来,但又一想,人过来的话,迟聿一定又要整幺蛾子,一路上可能就没个安生。

她叹口气,发挥自己一切随缘的佛系精神,既然情况已经这样了,那就这样吧。

到了车上,言一色和迟聿毫无意外地坐在了一起,墨书在马车侧壁坐榻最远的地方,目不斜视,励志做一个隐形人。

言一色拿了一本介绍丛叶国风土人情的画册看着,没过多久,她就感受到了身侧迟聿的异样视线,时不时就要盯她两下,带着浓浓的审视和探究。

言一色缓缓扭头,迟聿深沉凉薄的目光正看过来,两人视线交汇。

她抬手,在他眼前扬了扬封皮讲究、内容精美的画册,似笑非笑地问,“怎么?想看!”

迟聿只专注盯着她的脸,似乎难以移开眼,缓声开口,又凶又冷的语调里裹着风雪刀剑,“想撕。”

言一色晃悠画册的手蓦地一顿,然后立即将画册放回了怀里,两手护好,“我先看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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