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内容里就有提到哦~ (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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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浅落一路跟随,一行人很快便消失在小花园里。

言一色又在屋脊上坐了一会儿,眸光朝迟聿昨日离开的方向望了一下,不带任何意味地笑了笑,将兔兔从头上拿下来,抱入怀里,站起身,脚尖一点,飞身跃下。

……

无隐和古裳被安排在一间没人住过的下人房中,锦被、火盆、汤婆子、热水、太医等等迅速到位。

古裳真没什么事,面色正常,呼吸绵长,好听了讲,是被冻着了,陷入昏迷,如实了讲,就三个字——睡着了。

而这都要归功于无隐,他一身内力只给古裳取暖了,没有照顾到自己。

但话虽如此说,他本可以不用这样牺牲,只要解了古裳的睡穴,哪怕不把她劝回尚书府,她也待在坑里,完全能用她自己的内力取暖!

可无隐偏偏不走轻松路,甚至让自己身上出现多处冻伤,原因无他,想使一出苦肉计!

古裳只用几个小宫女简单照顾就成,无隐这边则是三个太医围着,相互协作,进行外治。

另有宫女得了吩咐去煎药。

……

浅落和盼烟留在那里继续盯着,流思和言燕则将情况回禀给了言一色。

言一色对用上苦肉计的无隐表示深切同情,但情绪短暂到稍纵即逝,心中再无触动,只嘱咐流思通知苏玦来她这里领人,如果那边有困难的话,她也可以着人送回去。

她昨日约无隐的时候,苏玦也在场,定然知道他会带着古裳一起来千星殿,但他竟然没有尾随,要么是无隐用了什么手段真的将他绊住了,要么就是他假装被绊住了,这样一来,不必目睹自己教训无隐和古裳,他也省得假模假式地求情。

对于苏玦和古裳之间的关系,言一色已经从墨书那里了解几分,明白苏玦是在以身犯险,将计就计,一颗心绝对忠诚于迟聿。

流思得了言一色的命令下去办事,殿中便只剩下了言燕一个人。

她容颜精致冰冷,不苟言笑,但说话的语气却很跳脱,“娘娘,你知道坑里的那个紫茄子,是哪块地哪块藤上的吗?”

言一色怀中抱着兔兔,一手正在给它顺毛,听罢微一挑眉,眯眼道,“说重点。”

言燕点头,言简意赅开口,“无名尊者的徒弟,圣山的少主,无父无母无亲属,孤儿一个,此人在江湖、商行之中很活跃,人脉广泛,丛叶先不说,周边几国也混得开,另外,暗中还插手丛叶地方政务,是无名尊者手下第一人。”

无名、圣山和丛叶皇室的关系,言一色早前已经从迟聿和言燕口中掌握了几分,之所以是几分,而不是全部,是因她心大,且懒得管闲事,没有一探究竟的兴趣。

但如今事情逼到她眼前了,该做的功课还是要做足。

291 异常(一更)

言一色抱着兔兔,整个人窝进了软榻里,并拢屈起的腿脚完全缩进裙子里,神色间还是惯有的慵懒,但眼底却写满认真之色,又问了言燕一些无隐的背景后,缓声问道,“他来丛京做什么的?”

言燕一脸冰冷,语气却温柔轻快,活像身体和灵魂分家了一样,诡异中还有几分可爱,“还未探明,我只知道,他收到古裳的信函后没多久,便来到了丛京,似乎是应古裳请求,但也不排除他有自己目的。”

言一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待会儿有时间了,问问墨书和苏玦。”

她话音才落,一个宫女悄声走进来,站在不远处恭敬禀报,“娘娘,墨书姑娘来了。”

“让他进来。”

“是。”

墨书的身影很快出现在言一色面前,毕恭毕敬行了一礼后,开门见山道,“娘娘,听说无隐和裳小姐在您这里?还在外冻了一夜?”

墨书的语气里隐含兴奋,似乎十分高兴无隐和古裳倒霉。

言一色莞尔一笑,却知道他的幸灾乐祸只是针对无隐,对于古裳,能爱护还是会爱护,他怕是早听到了风声,知道古裳被无隐护得安全无虞,所以才放开了心情,肆意嘲笑被冻伤的无隐。

言一色眉梢一挑,神采飞扬,“你的听说完全贴近真相。”

墨书嘿嘿一笑,眼中闪过凌厉的光,情绪激昂道,“娘娘,虽然无隐因您的缘故伤势不轻,但这是他的心机,他在用苦肉计!娘娘千万别心软愧疚!该怎么折磨他就怎么折磨,尽情下手!”

旁听许久的言燕这时插话,“墨兄弟,我从你撺掇娘娘料理紫茄子的表现中,看出了你们在相爱相杀。”

墨书闻言,脸色一沉,猛然扭头看向言燕,义正言辞地纠正,“燕姑娘,不要乱用词语,只有相杀。”

他咬重了后两个字的音。

可惜言燕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完全屏蔽了他真情实感的解释。

言一色捏了捏兔兔弹性十足的脸,一脸淡笑,津津有味地看着两人斗嘴,只觉渲染出了生机勃勃的气氛,啊,春天快到了。

言一色颇有闲情逸致地想着奇怪的东西,但也没忘诚实以告,不得已给予墨书一记重击,“告诉你一件你也许会哭的事……”

她的语气很认真,气急败坏瞪着言燕的墨书,忽地心下一突,缓缓转移视线,看向了她,强颜欢笑,小心翼翼道,“娘娘,您……”

言一色恶劣一笑,准备让他早死早超生,不紧不慢打断他的话,“昨夜,无隐和古裳都看见了传位诏书在我手里,知道了我将它藏在千星殿。”

墨书所有神情,顷刻间僵硬在脸上,仿佛石化一般。

言燕觉得有趣,抬起手指戳了下他的脑袋。

墨书似乎浑身无力,因她的这一点力道,整个身体都倾斜了一下,又及时稳住!

他从惊愕中清醒过来,神情严肃地看着言一色,“娘娘,要不要请示陛下?”

墨书对传位诏书这事,也是心里没底,因为迟聿没有给他和苏玦下任何命令。

他们早就知道无名的人在找诏书,可背后图谋的是什么,却没查到什么确切的消息,而无名在找诏书这件事上,力度也并不算大,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动作,直到这一次,无名利用上官盈诱骗陛下回荒月,目的就是为了诏书,而好巧不巧的是,昨夜又让无隐和古裳发现了诏书的踪迹,两件事碰在一起,他能预料到,一场血雨腥风恐怕即将来临!

他们自然不惧,但茫然就茫然在,陛下对诏书的态度,太过无所谓!且没有任何指示!

诏书的保护,似乎是件大事,又好像不是,难以拿捏到一个度,唯一的行动方向,就是言一色了。

言一色气定神闲,跟墨书严阵以待的紧张完全是两个极端,她眸光落在花瓶里的水仙花上,不答反问,“你们不知道无名找诏书的目的?”

墨书一愣,思绪迅速飞转,隐隐猜到了她的几分想法,意味深长道,“娘娘想利用诏书这次机会探明?”

“嗯哼。”

“娘娘愿意帮忙追查,陛下一定会很欣慰。”

言一色听到墨书如此说,侧目看了一眼他,捕捉到他眼中的跃跃欲试,心间划过一异样,“你家陛下也不清楚?”

墨书诧异,不明白言一色为何有此一问,眼神中流露疑惑。

言一色了然,神色浅淡,眸光如一片静然深水,手指点了点下巴,“我以为你家陛下是知道的,只不过因为暂时不合适告诉你、苏玦甚至是我,所以才未说透。”

墨书几乎没有迟疑,便道,“娘娘许是理解错了,自从发现无名在暗中寻找诏书所在后,陛下一直派人盯着这件事,为的就是查清背后的缘由,负责的人,是苏玦。”

言一色眉眼压下,眸低飞掠一抹暗色,是吗?可为什么大暴君和她说起诏书一事时,怎么瞧都是看透一切后的胸有成竹!应当已经知道!

可墨书却说,大暴君还在派苏玦继续查无名抢夺诏书的目的?明显还不知道!

这不是矛盾吗?

莫非是她看走眼了,感觉错了,因为内心里肯定大暴君的强大,所以下意识认为他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言一色笑了笑,没有细究下去这件再想也不会有肯定答案的事。

只能问大暴君了!

言一色单手托着腮,漫不经心开口,“给你家陛下传信吧!另外,他不是让苏玦还在查此事吗,那么我照这个思路做事总没错……就拿诏书当诱饵,看无隐和古裳上不上钩了。”

她说着,话音顿了一下,笑容渐渐变得狡黠,“毕竟,他们得到的消息是诏书在荒月,而亲眼看见的却在我手中,事情有异,怎么也要查验诏书的真伪后再动手。”

墨书颔首,嘴边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即便是查验真伪,他们也会慎重,提防这是一个陷阱——陛下为了引开他们在荒月的注意力而设的陷阱。”

言一色唇畔扬起弧度,但笑意不达眼底,“不怕他们出手,就怕他们不出手,但愿不会让我们失望。”

言燕意识到能搞事,激动举手,“娘娘要我做什么?”

言一色瞥她一眼,“与盼烟友好相处。”

言燕见言一色逗她,不说话了。

墨书正准备告辞,下去给迟聿递消息,流思从外面回来,步伐快速又不失沉稳,屈膝一礼,脸色有些古怪,“娘娘,奴婢出宫没多久,便遇上了尚书府的人,苏大人的心腹说……苏大人来不了,而且拒绝将无隐公子和古裳小姐接回尚书府!”

苏玦心腹说他的态度是‘拒绝’,还说轻了,真实情况是——宁愿死也要拒绝!

言一色愣住,眼底继而升起浓浓的兴味,看样子,苏玦中了无隐的招啊,就是不知到底什么样的招数,才能让他说出拒绝让无隐和古裳回尚书府的话来!

当然了,苏玦也可能是假装中招,不过无隐的手段必然威力非凡,伤害够大,才能给苏玦拒绝他再回尚书府的理由!

言一色唇瓣轻启,笑问流思,“为什么?”

墨书目光灼灼地盯着流思,他比言一色的好奇心还重得多!苏玦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不管内心如何腹黑缺德,但态度总是温和,若变凌厉了,那一定是发生了天大的事,将他彻底惹怒了!

言燕也好奇,甚至将脸放在了流思的肩膀上,眼巴巴等着她说话。

流思承受着三个人的目光,深吸一口气,用词隐晦,咬字清晰道,“昨夜……苏大人第一次和女子……操劳过度……起不来床。”

------题外话------

二更八九点嘞

292 毁容?(二更)

流思话落。

不懂节操为何物的言燕,一脸无所谓,不明白她这话里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很寻常啊。

言一色倒是一愣,眼中闪过戏谑的笑,关注的重点是——苏玦竟然是第一次!?

她还是有些意外的,因为在她的印象里,这是一个男子十二、三就能有女人的古时空,苏玦的年纪和大暴君似乎差不多,不管明面还是暗中,身边有女人跟吃饭喝水一样合乎情理。

他毕竟和有‘厌女症’的大暴君不同,对女子的态度可正常多了,年纪摆在那里,人生阅历又深广,睡女人怎么想也是水到渠成。

嘛,没想到他却是个有想法且自律克制的人,竟然在昨夜因被算计才没了第一次。

不过,在这男尊女卑的大时代下,他一个男子的贞操到底没有女人值钱,实在没啥好安慰的,她若真主动表示点什么,反倒显得小题大做,嗯,置之不理才是正道,所以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至于,他和无隐的不共戴天之仇,就让他们自己去斗个你死我活吧!

当然了,如果有需要,她也是很乐意助苏玦一臂之力!

毕竟,不论在现世还是古代,格外在乎贞操的男人都属于稀有动物一类,苏玦这种情况,因没了第一次而出离愤怒,火冒三丈,听起来挺辛酸呐。

言一色脑海里乱想了一堆,用掉的时间很短暂。

因为墨书还处于惊愣僵硬中,又过了片刻,他二话没说,便冲出了千星殿!

人都没影了,告辞声才从窗户外传进来,能明显听出颤音,就不知是因为忍气,还是忍笑,“娘娘,我告退!去尚书府看看苏大人!”

言燕不明所以,顶着一张冰山精致脸,兴冲冲问,“娘娘,墨兄弟为什么像个猴子一样窜走了?下不来床的又不是他,干什么激动?”

言一色高深莫测脸,“你不懂,他们这是兄弟情,情谊深厚,当然感兄弟之所感,急兄弟之所急。”

言燕闻言,脸上流露出一副似乎很好玩的样子。

言一色看穿她的心思,眯眼问,“想跟过去看看?”

言燕听她般问,便知她是同意了自己这般做,猛点头,“仙女,我喜欢你!”

张口说喜欢,是她情绪激动下感谢对方的方式。

言一色笑开,摆摆手。

言燕也和墨书一样冲了出去,眨眼间消失不见。

千星殿内终于清净。

言一色怀中的兔兔突然挣扎了几下,一只金色的眼睛傻傻看着她。

言一色会意,屈指弹了一下它的耳朵,笑得宠溺又温柔,将它抱起,举在眼前,“我们兔兔饿了?带你去……”

“娘娘!裳小姐清醒,在房中闹起来了!”

浅落疾步走进来,人未到声先到。

言一色的‘吃’字卡在了喉咙里,将兔兔放在软榻上,站起身,叮嘱流思,“你拿来吃食,喂兔兔,照顾好它。”

“娘娘放心。”

浅落为言一色披上了斗篷,主仆两人一前一后,去了无隐和古裳的暂住地。

……

言一色看似姿态悠闲,步伐缓慢,但其实一步迈开,便跨越了一丈的距离。

浅落在后面奔跑,拼命追。

没多久,言一色轻然的身影靠近了下人房,发觉里面静得可怕,没有任何吵闹声和打斗声。

她眸光一凝,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一两步走到门前,门扉已经报废,四分五裂,正在她脚边,而里面的情况,一览无遗。

言一色定睛一看,抛去地上的宫女太监尸体不谈,房内只有三人,无隐在床上躺着,盖着四五层厚棉被,似乎还在重度昏迷。

盼烟和古裳一人占据房中的一个角落,方向呈对角。

盼烟一把匕首横在胸前,脸色惊愕且凝重,视线直直盯在古裳脸上。

古裳同样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手中拿着断了些许的武器黑色长陵,深邃美艳的脸庞上,神色破碎僵硬,两眼无神,像承受了什么暴击般……

言一色的眸光,落在她的左脸颊上后,再没有移动,渐渐深沉。

因为那个位置,赫然是一道血淋淋的刀伤!约有两寸长,清晰刺眼!似乎昭告着所有看到它的人——它的主人毁容了!

古裳从呆滞回过神来,颤抖着手抚上自己脸颊的伤口,触碰带来的刺痛感以及见到指尖的血,让她目光骤然阴狠,疯狂起来!

古裳锁定伤了她的盼烟,理智在崩溃的边缘,调用全身内力,不管不顾地扑了过去!

她的身影很快,狂乱的内息卷起一阵威压巨大的暴风,吹塌了四面墙壁、掀翻了坚固屋顶、毁灭了用具摆设,无隐睡着的床也没能幸免,他随着床的破碎摔倒了地上!

盼烟心下一紧,预判到古裳的攻势自己难以抵挡,但仍冷静应对,明白害古裳毁容,是她失手,是她犯下的错……心一狠,打算不躲不避,硬接下古裳的杀招!至于是生是死,就看她的命!

古裳和盼烟的距离本就不远,她又用了超常速度,欺身到盼烟面前,不过眨眼间!

门外的言一色坦然淡定,身形一闪,抓住盼烟的肩膀,将她向外一抛,自己顶替了她的位置,承受古裳的全力一击。

言一色浑身萦绕金芒,接下古裳的纯内力轰炸,像巍峨泰山般岿然不动,她的攻击在言一色的变态防御面前,犹如蚍蜉撼树。

------题外话------

三更十一点哈

293 废墟中舒服吗(三更)

古裳见自己击中的人竟然换成了言一色,震惊过后,心中便是更为浓烈的滔天恨意,眼中发红,神色狰狞扭曲,拼着内力枯竭元气大伤,也不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古裳的内力疯狂运转。

可渐渐地,她的神色转为呆滞,眸光中的噬骨恨意被不敢置信取代,因为言一色毫发无伤,甚至漫不经心地看着她淡笑。

古裳使出的全力打了水漂,没有任何用处。

言一色在古裳差不多把蓄力发泄出来后,闪电般抬起手,一记手刀,快准狠地劈在古裳脖子上,顷刻间,她失去了意识晕倒,言一色用手揽了一下她,提着她的腰扔给了身后不远处的盼烟!

“接着!尽快找大夫给她医治!”

言一色的声音冷静从容,宛如破开混沌的一把利剑,激醒了处于发愣中的盼烟,她视线捕捉到被扔过来的古裳,神思归位,眨眼间恢复常态,接住古裳,运起轻功,带着她飞速离开,动作转换干脆利索,犹如行云流水。

“是!”

盼烟的声音随着她的身影,如风一般远去。

言一色站在被古裳毁得七零八落的破烂房中,急匆匆跑来的浅落这才赶到,还没站稳,便看到房毁人亡的场面,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但好歹也是熬过人间炼狱、历过生死危机的人,一个喘息的功夫,便镇定下来。

浅落走至言一色身边,沉声道,“娘娘,奴婢找人来处理这些宫女太监的尸体,并着人修缮房屋。”

“好。”

浅落目光不经意间一转,这才留意到一个坍塌的床间几床锦被很醒目,色泽温柔又明亮,是上等织物,若非今日特意拿来给无隐和古裳用,绝不会出现在此处下人房中。

她一惊,抬手指着那里,询问言一色,“娘娘,无隐公子不会还埋在那儿吧?”

浅落离得远,所以看不清楚。

言一色眉梢一扬,侧目看她一眼,唇角莹润漂亮,勾起一个粲然的笑,“我来管他,你处理其他事。”

浅落怔了怔,被面前言一色的笑容感染,不自觉也笑起来,心中轻快飞扬,屈膝行了一礼,便走了。

言一色靠近陷入破烂床榻中的无隐,两手屈起,随意撑在腰间,微一倾身,就见全身裹在锦被中的某人,只有一颗头露在外面,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的白皙红润,双眼紧闭,呼吸规律,容色妖异邪魅,撩到逆天,恨不能每个毛孔都散发着让人血液沸腾的气息。

无隐蛊惑力惊人,但言一色的定力更为惊人,她眼眸微眯,舌尖扫过上颚,不咸不淡开口,“无隐公子,废墟中舒服吗?小被子温暖吗?要不要再给你身上撒点孜然,做一顿孜然茄子?成为一道菜的感觉试过吗?保证你有了第一回还想第二回,就是……”

她拉长了话音。

无隐的呼吸节奏乱了一下。

言一色从袖中掏出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透明瓶子,里面装着土黄色的粉状物,似乎真是孜然粉。

语气幽凉道,“你这个茄子恐怕没有第二条命啊……”

294 看穿(一更)

言一色单手扣飞小瓶子的塞子,晃了晃其中的粉状物,视线落下,在无隐全身扫视了一遍,眉头微颦,似在斟酌从哪个部位下手好。

从被坑里救出来时就一直在装人事不省的无隐,心跳渐渐加快,觉得似乎大事不妙!

言一色眸光定在他那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上,顽劣一笑,眉眼间飞扬出几分肆意痞气。

手中瓶子倾斜,眼看着其中毒粉就要倒出来落下去,无隐突然睁眼,惊乍坐起,一蹦三尺高!连带着身上的锦被踢飞!

言一色手上动作一顿,眼里流露淡淡失望之色。

无隐跳到了能落脚的干净地面,神色惊慌害怕,邪气四溢的眼睛落在言一色身上,不安的情绪渐渐平复,眸底波光潋滟,荡漾起伏,含情脉脉道,“言妃娘娘,是你啊!我做了一个噩梦,梦到自己变成了紫茄子,要被人吃掉,吓得我丢了三魂六魄!”

言一色笑眯眯看着他,“是不是还要把你做成孜然味的?”

她说着,身形忽然一个闪移,到了无隐右前方不远处,他目光追过去,一眼就看见,她脚下正踩着一只灰毛大老鼠的尾巴,某可怜的小生物闷头往前跑,急得吱吱叫。

言一色手一歪,瓶子里的毒粉倒了下去,正好落在大老鼠的背上,顷刻间腐蚀了它的表皮,惊叫声骤然一转,变成惨叫声!

她好整以暇地瞅着无隐,笑容灿烂,若无其事,“就像这样?”

无隐穿着素色里衣,僵直站在原地,仿佛蕴含无限艳色的眼睛眨了下,又眨了下,“知我者,娘娘也,连本公子做什么噩梦都知晓!看来我们真是天定缘份、命定姻缘!”

言一色抬脚,大老鼠‘呲溜’一下窜个没影,带着自己的伤泪奔而逃。

她神色不变,一步步靠近无隐,含笑的眼睛里一片刺眼锐意,“呵呵,岂止!我还能让你噩、梦、成、真!”

无隐敏锐地察觉到言一色要来真的,突然秒怂,一正神色,深深鞠躬,“言妃娘娘,本公子不该口无遮拦,言语冒犯,您是陛下的人!我错了,要打要罚都随你,只求从轻处置!”

言一色扬起笑容,闪着温柔的凛冽锋芒,将迟聿送给她的腐蚀毒粉封好,塞到袖子里,波澜不惊开口,“既然你诚恳认罚,那我就如你所愿,古裳的脸毁容了,你来解决!不能让她找我和我的人,一丝麻烦!”

无隐神色为难,企图讨价还价,面容秀色可餐,放低的磁性嗓音又软又乖,“这个惩罚太轻了,本公子要求付出更高昂的代价——卖身为奴!”

言一色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处心积虑到她身边来,是为了在她手里的传位诏书吧!

他昨夜对诏书的出现,表面上看似不以为意,但内心绝不可能不在乎!

连古裳都因诏书的事心中起了算计,他身为无名手下的第一人,会置之度外?

言一色笑得危险,轻柔地道,“不答应?那我就告诉古裳,害她毁容,也有你的份!”

无隐完美无瑕的神态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

奶声委屈道,“你在说什么?想污蔑本公子?”

言一色歪头,双手环胸,意味深长地问,“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无隐还是那副无辜的表情。

言一色也不跟他废话,从袖中掏出一段黑色长陵来,这是她在移动方位过去踩老鼠时,顺手从地上捡起的,但凡见过古裳动武的人都认识,正是她的武器。

不久前,古裳和盼烟僵持住时,言一色细心地观察到,古裳手中拿着的长陵似乎被匕首割成了几段,显然是拿着短匕的盼烟所为,但掉落在古裳脚边的一段柔软长绫上,却有一个不显眼的洞,像是被什么物体击穿过去,似乎速度很快,因为留下来的形状很完整——

言一色将洞指给无隐看,“这个大小,这个蛇形,是不是很眼熟?”

她说着,眸光瞄向无隐的右耳,与戴着银色蛇形耳钉的左耳不同,上面空无一物,却能看见明显的耳洞,显然也是经常戴耳钉的,可此时却缺失了。

“跟你的耳钉形状真像啊。”

言一色话落,无隐脸上的无害、疑惑神情收起,缓缓露出一个张狂妖邪的笑容,艳光四射,凝视着言一色,坦然赞道,“言妃娘娘蕙质兰心,观察入微,看问题一针见血,本公子佩服。”

言一色挑眉,“答应?”

无隐妥协一笑,“自然。”

“你早就知道本公子没有昏迷?”

“嗯哼。”

“为什么想到是本公子暗中出手,阻碍了裳儿的闪避,让盼烟阴差阳错划伤了她的脸?”

“你出手是铁定的事实,且武功在盼烟之上,按理说,应当一击必中,可她却毫发无伤,不难想到,你的攻击一定是冲古裳去的,长陵上的洞就是证据,至于目的,想让盼烟伤了她,给她一个机会,赖在千御宫……跟你用在自己身上的苦肉计,异曲同工啊。”

“娘娘冰雪聪明。”

“无隐公子坦诚。”

“娘娘,给本公子一个缓冲的时间,明日带裳儿离开如何?”

“古裳醒来后一定暴躁发疯,只要你能安抚下她。”

“多谢娘娘。”

“跟我来。”

言一色说着,转身离开,往千星殿而去。

无隐长腿迈开,大步跟上,幽暗邪肆的目光胶着在言一色的背影上,虽然被她看穿了自己的把戏,但心中并无任何气恼之意,唯有期待再次交手的兴致盎然!

……

------题外话------

二更还是八九点~

旧文突然被屏蔽了一章,有些心慌慌,但愿新文没事,捂脸~

295 墨书和言燕(二更)

言一色将无隐带入了千星殿,毫不避讳这殿中就藏着先帝的传位诏书。

兔兔已经吃完喝完,嘴边一圈红色渣滓,正自觉地往雪白绵帕上蹭,三两下便蹭干净了,瞅见言一色回来,热情地扑到她怀里。

流思在收拾盘碟,抬眼瞧见无隐跟在言一色身后进来,一时被他带有冲击力的邪魅诱惑晃了眼,连忙撇开目光,极力恢复冷静。

要说,迟聿的颜值还在无隐之上,华丽浓烈之感更甚,摄人心魂的力量也更可怕,流思因为言一色的缘故,见到迟聿的机会很多,照理说曾经沧海难为水,见到不敌迟聿的无隐,应该有一定免疫力,但问题就在于,迟聿身上的霸道冰冷气势,很容易让人有窒息感,别说正眼瞧了,就是能在他不远处站一段时间不打哆嗦就够可以了!

所以,流思等人至今对迟聿的样貌都没有准确完整的认知!

以至于面对无隐时,即便没有别的心思,也会被直接的感官冲击,弄得心跳加快!

流思稳住心神,屈膝见礼,“娘娘。”

“嗯。”

无隐看着言一色怀里的兔兔,吹了个口哨,语气熟稔道,“这不是少时跟陛下寸步不离的小黑吗?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又黑又傻又丑,难怪将你丢给了别人养。”

兔兔金色的眸子转动,直直盯着他的脸,突然张口,‘噗’了一声,有唾沫星子朝他下巴而去!

无隐猛然往后一跳,像躲避瘟疫一样,迅速到看不见他的移动轨迹。

无隐站定后,邪笑撩人,慢条斯理地道,“还应该加一个‘又毒’!”

兔兔一只眼睛盯着他,如果它有人的情绪的话,那就是——愤怒。

言一色心不在焉,没有理会手欠嘴贱招惹兔兔的无隐,只是在想大暴君和他原来很早之前就认识?另外,墨书在她面前提及他时,是一副有积年宿怨的样子,必然和他相识的时间不短……

也就是说,他知道不少大暴君过去的事咯?

嗯,她其实还挺好奇。

言一色内心想探究迟聿过往的种子发芽了。

她此时没有再想下去,而是看向流思,“可知盼烟带古裳去了哪里?”

流思摇摇头,问道,“娘娘,裳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言一色虽跟古裳不对付,但古裳的身份摆在那里,与墨书又有交情,更何况还是苏玦和无名博弈局中的一个关键人物,目前还不能出事,准确地说,是不能在她手上出事,否则不就是她亲手坏了大暴君的事吗?

她不出人不出力不帮忙也就罢了,拖后腿、惹麻烦的事可坚决不能做!

古裳还是要妥善安置。

言一色简单跟流思说了一下,扭头又警告了无隐几句,让他老实在见客的暖阁待着,否则别怪她不客气!

然后便走进了内室,抱着兔兔休憩去了,不知是因早醒了一个时辰,还是受了寒气,身体有些困倦。

言一色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回头吩咐流思道,“言燕、盼烟,任谁回来了,都叫醒我。”

流思淡笑应是。

言一色的背影消失。

流思侧了一下身,面对无隐,视线落在他衣襟位置,一脸清冷道,“奴婢谨遵娘娘吩咐,带无隐公子移步暖阁,请。”

无隐脑海中回味着言一色警告他时的眼神、笑容,没有再作妖,跟着流思去了暖阁。

只不过,走了几步后,还是转头看了眼言一色消失的方位,发现没有她,方才还能入眼的四周珍宝摆件,此时却索然无味。

无隐收回视线,脑海里闪过迟聿唯我独尊的霸气身影,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他的女人?

还真是命好。

就不知能不能一直好下去了。

这位言妃娘娘之前逃离过他身边一次,如今被他找回来,虽说安分待在宫中,但难免没有他强迫威胁的成分在,两人如今绝不是两情相悦!

要不然,为什么言轻还是完璧之身?

无隐想到这一点,就觉非常有趣,再想起她曾嫁南易为妻三年,以及那些声名狼藉的传闻,与她本人个性大相径庭,更觉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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