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内容里就有提到哦~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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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露了面容的非衣尊者完全像个猪妖。

体态就不说了,肥大浑圆,猪的标配。

更为传神的是他那张脸,人的五官一个不缺,但形状、神态,跟猪有八九分相似。

他再说几句人话出来,可不就像是猪成了精?

上官盈无论见多少次他的脸,都会被吓到。

非衣尊者这时清醒过来,黑豆般的小眼睛眯起,盯住了上官盈,热情如火地笑起来,“原来是盈妹子深夜登门,失敬了,快坐。”

他说着,开始缓慢又艰难地移动自己的身体,试图从太师椅上下来。

上官盈顿感辣眼睛,甚至有几分想吐的感觉,她不动声色移开目光,无意在此长待,更不想坐,于是开门见山道,“本夫人想请尊者出手对付一个人。”

非衣尊者还在专注地挪动自己肥肉过多的身躯,明明鼻孔都在用力,但却收效甚微,已经急得一脑门汗,听到上官盈的话,脱口而出一句,“哦……不就是丛叶暴君、那个没人性的红眼怪物吗?你已经与本尊者商议好了,在山神祭那日动手……你忘了?”

上官盈眼底闪过嘲讽之色,还真是猪,脑子经常不好使,但一身本事却是独步天下……她忍。

“没忘!本夫人指的是别人——她是暴君的女人!”

非衣尊者恍然大悟,点点头,慢吞吞开口,“原来如此。”

他话音顿了一下,还在跟从太师椅上下来做斗争,少顷,也不问别的,痛快答应下来,“行!小事一桩!什么时候?要折磨到什么程度?”

上官盈眼角眉梢爬上喜色,心底的恶念蠢蠢欲动,张口跟非衣尊者细致地说起来。

非衣尊者除了进行挪动身躯从椅子上下来的大业,就是发出同意的“嗯”声。

一举一动愈发像猪。

上官盈强忍着视觉和听觉上的恶心,用最快的速度结束和他的商谈,然后谦逊有礼地告辞离开。

石木屋的门被关上,上官盈的身影消失,屋内又只剩下了非衣尊者一个人。

他如今处在半挂在太师椅上的状态,四肢、躯体没有协调感,活像一个瘫痪人士。

他保持这种姿势,静止了三个眨眼的时间。

而后,他突然哼笑了一声,下一瞬,蓦地从椅子上凭空消失,出现在了窗户前。

非衣尊者打开窗,虽然他所处的地方明亮,上官盈远去的身影融入黑暗,但凭着过人的视力,依然能看清她离开的样子。

小心翼翼、如同在一条悬崖上方的绳索上走,生怕哪一步打滑,就掉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非衣尊者饶有兴致地看着上官盈僵硬犹如木偶的滑稽姿态,脸上的神情,就像在看戏。

但其实他完全可以指给她一条轻松又省时的路。

要问为什么不说?

当然是——他又不眼瞎,能看不出上官盈对他的嫌弃和鄙夷?

虽然因为一些原因,他会尽力帮助上官盈,但这不代表她有对他吆五喝六的资格!

他也是有自己骄傲的!

非衣尊者直到因角度问题,再也看不见上官盈后,转过身,乐癫癫跑回太师椅上,往上一躺,继续睡大觉。

……

上官盈千辛万苦回到自己的殿中,猛灌入几杯凉透的茶水,在软榻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几成体力。

此时是三更天的尾巴,离卯正还有两三个时辰。

上官盈悄悄将自己身上的衣饰鞋子处理掉,没有留下任何她今夜外出的痕迹,然后又在殿中的一些地方翻箱倒柜,也不知道在找什么,末了,又伏案写画起了什么。

……

------题外话------

二更八点多可能~~~

354 色色:还给你!(二更)

上官盈忙忙碌碌,一直到寅正,才结束了手边的事情,将殿中的东西全部复归原位。

她细心检查了一番,确保没有什么不妥,心中安定,这才到床上去休息。

……

一大早,刘嬷嬷估摸着上官盈该醒了,便悄无声息地走进殿中,伸手撩开床帷,却见上官盈平躺在床上还在睡,身上盖着一床锦被,双眼紧闭,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刘嬷嬷心中一紧,轻声呼喊道,“夫人,您醒醒!夫人……”

上官盈皱起了眉,也不知是因身体生病难受,还是嫌刘嬷嬷聒噪。

刘嬷嬷又急急唤了几声,见上官盈怕是叫不醒了,心中无奈,恭敬地念叨一句,“夫人,对不住,老奴逾矩了!”

她话落,急忙伸出手背去碰触上官盈的额头,感受到发烫的温度,神色焦虑担忧,一阵风似得离开,起身去找了大夫。

刘嬷嬷走后,上官盈睁开了眼,不见虚弱疲软之态,唯有闪着寒光的算计之色。

不错,上官盈的风寒之症,是她故意为之。

南泽顶着一脑袋春光,来寻上官盈,倒也没什么事,只是闲着无聊,打算跟她以及神女云姑娘,体验一把斋戒的清苦。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从殿外就看见一群人进进出出,忙中不乱,随手抓了一个小婢女问了下,才知道上官盈病了。

上官盈常年体弱,三不五时地有点小病小灾,实属常态。

刘嬷嬷从殿内出来,疾步往外走,南泽正好堵住了她,随口一问,

“刘嬷嬷这是要去做什么?”

“老奴见过南公子……夫人命老奴亲自到佛堂跑一趟,交代云姑娘一些事情。”

南泽来了兴趣,因为他看到了能和美人独处的机会!

“你要传达什么,说给本公子听听!本公子替你跑这一趟!”

“不敢劳烦……”

“有什么敢不敢的,你不说,本公子就直接去问你家夫人……快说!”

“……是。”

……

言一色是个勤快守时的好宝宝,她今日一早如约而至,可到了佛堂等待小半个时辰后,依然不见上官盈的身影。

佛堂因为上官盈带着她斋戒的缘故,已经全面封闭,白日里,除了她们两人能带着身边一个亲信过来外,别说其他人了,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所以,眼下这里只有言一色和荒涟两个人。

言一色在假山上寻了一个好地方,坐着晒太阳,双腿交叠,身体斜靠,一手不走心地横在额头前,挡着过分刺眼的日光;一手从旁边荒涟手中的碟子里,捏着给佛像的供品果脯在吃。

言一色沉浸在暖洋洋的日光浴中,吹着小风,嘴巴里还有着酸酸甜甜的滋味,慵懒惬意,挺享受的。

荒涟在一边完美扮演着一个承担举碟盘任务的木桩角色。

言一色吃掉最后一个果脯,有些口渴,转过头,笑眯眯地看向她,“小荒涟,拿点茶水来。”

荒涟目光动了动,嫩白脸庞上的狰狞疤痕,在明媚日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也分外吓人。

若是换作别的女子,容颜尽毁,就算不寻死,也会因为身心受到的创伤以及外人的指指点点、流言蜚语,不愿意出门,更别说毫无遮掩,若无其事地招摇过市了。

在这一点上,荒涟也算奇女子了。

荒涟早就接受了毁容的现实,对她来说,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宝贵。

三年前,她还是荒驰唯一爱女的贴身婢女,某一次遭遇了一场刺杀,她在保护自家小姐的过程中惨遭毁容,而最终她还是失败了——荒驰之女荒静,死于非命。

荒涟早已看淡容颜的问题,无论以往见了多少天生丽质的无双美人,心中都是一片波澜不惊,哪怕是有“荒月第一美人”之名的古裳,也能不卑不亢,冷静以对。

但她此时静静看着向她提吩咐的言一色,不可否认,她有那么一会儿,迷失在了言一色纯净眼眸里的璀璨明光中。

她心中忽然揪了一下,不自觉想起自己可怖的容貌,因着某种自卑的负面情绪,倏而移开头,跳下了假山,闷头做事去了。

言一色挑了挑眉,小手拖着腮,多看了荒涟的背影几眼,笑了笑。

……

南泽来到佛堂时,正巧抓住从佛像供桌前取茶水的荒涟。

他看到的先是荒涟曼妙的背影,于是斜倚在门边,吹了个口哨,一双氤氲柔情水雾的桃花眸,潋滟如波。

荒涟抱着一壶茶,转身,丑陋狰狞的面目进入南泽眼帘。

南泽温柔的神情一僵,脸色刹那间就变了,前一刻还是温暖如春,下一瞬,就是冰天雪地。

他冷喝一声,身形一闪便攻了过去,“大胆贼婢!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来佛堂偷东西,本公子今日要把你就地正法!”

荒涟只觉南泽莫名其妙,也来不及想太多,将茶水放下,与南泽打了起来。

两人赤手空拳,你来我往,招招狠辣。

南泽一向只对美人怜香惜玉,而荒涟在他眼中不仅是丑女,还是用一个背影欺骗他以为是美女的丑女,完全就是罪加一等!

荒涟是在荒灭区混的主儿,别的不敢说有没有,心狠手辣、残忍无情绝对有!

两人的打法完全不像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而像生死仇人。

荒涟到底还是不敌南泽,渐渐落了下风,南泽眼中闪过冷笑,射出了暗器梅花镖。

荒涟直到暗器尽在咫尺才发觉!

她想毫发无伤地躲开,已经晚了。

南泽这一手没想要她的命,而是打算再让她的脸更惨些!

千钧一发之际,言一色的身影蓦然闪现,她伸手捏住了会伤到荒涟眼睛的梅花镖。

画面静止。

荒涟惊愕地看着言一色。

南泽发怔。

言一色瞅了一眼那暗器,用比南泽还快的手法飞射出去,“还给你!”

------题外话------

三更十一点多吧

今天写不到见面的情节了,应该明天哈

355 色色与南泽(三更)

南泽心下一凛,眼睛捕捉不到言一色的手法,也就难以分辨暗器从哪个方向袭来,但梅花镖到底是他熟悉的暗器,凭着敏锐的感觉以及过人的反应,他躲开了,但耳廓上还是被擦伤了一点。

他稳下气息,定睛看去,就见言一色盘腿坐在蒲团上,从茶壶里倒出一杯水,垂眸喝着。

还不等他多看几眼,本是站在言一色身边的荒涟,突然上前一步,将她挡在了身后,隔断南泽的视线。

南泽目露不悦,朝两人走过去,“麻杆丑女靠边站,你侮辱本公子的眼睛了。”

荒涟不以为意,脸色冷沉地盯着他,满心戒备。

言一色却是听不惯了,荒涟如今是伺候她的,现阶段是自己人,属于护短范畴!

她翻了个白眼,甩手将半满的茶杯朝南泽头顶砸了过去,“你是哪根葱?竟敢擅闯佛堂重地,带着你只会反光的脑袋瓜,麻溜儿滚!”

南泽这次完美地接住了茶杯,一滴水都没洒出来,他听了言一色的骂语,不气不恼,一口喝下去,妖娆一笑,欣喜道,“多谢美人赠茶。”

言一色也笑得开心,从蒲团上站起来,冲他手中的茶杯点了点下巴,“看看杯底。”

南泽眉心一跳,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低头一瞧,果然——

杯底一层香灰泥。

南泽收回目光,二话不说将茶杯扔了出去,假装无事发生,若无其事道,“没想到,克己复礼的云姑娘,私下里竟然是如此德行!若本公子告知盈夫人,你也别做什么神女了,今日就得滚下山!”

南泽言辞语气并不凌厉,眉眼神态间无不暗示着言一色:求本公子啊!

言一色眼角抽了下,怎么?就因为看她是美人,所以报复手段如此温和?只要她求求他,就放过她?

真是越看越觉得他有色令智昏的潜质,不愧是那位沉迷女色的南家主亲儿子!

“随你!那我们就看看,是你在盈夫人跟前的面子大,还是本姑娘身后的靠山大!”

言一色冷静镇定,稳的很。

南泽哈哈一笑,“云姑娘看来很有底气,有恃无恐……但你知道本公子是谁?”

言一色扫了一眼他,义正言辞两个字,“秃驴。”

南泽:“……”

荒涟:“噗……”

她笑喷一声后,又收住,双肩抖动,开始憋笑。

南泽心情复杂,哭笑不得,摸了一把自己的头,见鬼地觉得言一色怼他怼得没毛病!

言一色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南泽明白自己认真就输了,一时间突然没了暴露身份的心思,只高贵冷艳地哼笑一声,“算了,你这种小丫头,不配知道本公子的家世。”

他说着,话音顿了一下,想起正事来,脸上流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盈夫人病了,今日的斋戒礼佛只能你一人完成!而本公子,就是来指导你并且监督你的!”

言一色闻言,眼底飞快闪过讶异之色,打量南泽几眼,似笑非笑道,“都能来‘指导监督’我礼佛了,还不承认你是寺庙里的秃驴?”

南泽一噎,皮笑肉不笑反问,“你怀疑本公子假传盈夫人的意思?”

言一色微微一笑,看了眼荒涟,示意她跟上自己,抬脚往外走,“本姑娘这几日受盈夫人照拂,她病了,我没有不管不问的道理!”

356 色色的发现(一更)

言一色与荒涟离开佛堂,朝上官盈的居所而去。

南泽留在原地,一时没有动,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言一色的背影远去,少了几分轻佻,多了几分正视。

不得不说,他被言一色版“云中仙”的不简单,勾起了兴趣。

南泽眼底飞掠过一抹暗色,大步流星向前走,追随言一色和荒涟而去。

……

言一色没有等多久,便被刘嬷嬷带入了殿中,不走心地关切了盈夫人几句,两人又简单地聊了一会儿,便结束了这次普通平常的会面。

言一色出来时,一眼看见院中桃树下,倚靠树干而立的南泽,他含情脉脉回望过来,明明和“云中仙”一共才接触了几个时辰,硬是烘托出暧昧的气氛来。

“云姑娘,如何?知道本公子是正人君子,没有骗你罢?你不要挣扎了,认命罢!”

南泽话落,张开双手摆出一个即将拥抱的姿势,一脸陶醉温柔道,“今日注定了你我要独处,本公子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言一色心下无语,面无表情地看完他浮夸做作的情绪外露,带着荒涟离开,去往佛堂。

南泽像块牛皮糖一样跟上,一路上说个没完,犹如话唠,言一色充耳不闻,倒也不拒绝。

到了佛堂,言一色要去沐浴更衣。

南泽目光灼灼,浑身洋溢着要耍流氓的气息,仿佛在想着某种偷窥的猥琐事情。

南泽并非是个下流的人,此时的登徒子模样,纯属刻意为之,因为言一色一路无视他到现在,所以想用一些欠扁的举动来换回她的一点反应!

哪怕付出的代价有点大!

言一色果然正眼看他了,只是神色平静,平静到空茫,让人心中发慌。

她倒不是被南泽激起了情绪,而是察觉到有人在快速逼近佛堂。

如果所料不差,是古涛!

果然,下一刻,响起了古涛热情爽朗的声音,“南公子,你在这里!”

古涛人未到声先到,南泽的目光顿时变得幽深,他深深看了言一色一眼,心中了然,一针见血道,“古城主是你请求盈夫人找来的!”

言一色笑而不语,但神色间的意味深长,间接承认了的确是她的手笔。

在上官盈那里,她可是待了有一段时间,说得也并非都是一些没营养的废话,其中也有正事,例如,成功说动上官盈想个法子,让南泽不要在她礼佛时骚扰她。

打算让古涛来带走南泽,是上官盈主动提起,因为古涛正巧就在山上。

言一色想支开南泽的原因有二,除了他太烦外,就是她一件见不得光的事要去做。

南泽身为南域少主,头顶五大世家之一继承人的光环,哪怕在荒月城,也能横着走,但古涛是城主,典型的地头蛇,势力强大雄厚,多少要给些给面子。

古涛谈笑风生之间,流露出强硬的态度,南泽心知自己若要坚持留下来,就会与他撕破脸面,心中衡量一二,回头故作凶狠地剜了一眼言一色,随古涛离开。

佛堂成了言一色和荒涟的地方。

接下来,就是言一色沐浴更衣、洗手梵香、礼佛诵经、抄写经书、整理藏经阁等虔诚祈福的时间了。

当然,吃素忌口是必须,另外,每隔半个时辰,刘嬷嬷会亲自过来看一眼言一色的情况。

这也是言一色和上官盈谈妥的。

佛堂里很静,言一色交待荒涟做一下清洁,便一个人去了后院,那里有浴房、热水、新衣、用具等。

她丝毫没有沐浴的意思,只在里面转了一圈,快速熟悉其中构造,以备不时之需,便悄无声息地翻窗离开,出了佛堂所在的地域,朝容华殿而去。

……

上官盈的身体状况已经稳定下来,她挥退了包括刘嬷嬷在内的所有下人,一人在安静的殿中躺着。

上官盈病是真病,头疼发晕,口干舌燥,酸软无力,若是以往,她绝不会委屈自己,一定听从大夫的嘱咐好生休息。

但这次因为有心事,随着时间的流逝,情绪已经由起初的一点烦躁,渐渐变为浑身好像着了火的暴躁,根本静不下心来!更别说放松身体睡着了!

上官盈在等言一色。

她今日故意真病,便有了不去佛堂带言一色斋戒的理由,如此一来,言一色身边没了她,行动自由多了。

她相信这对言一色来说,是一个机会,并且认为言一色很可能会趁机做些什么!

在她看来,她是迟聿的母妃,而言一色是迟聿的女人,天下间做儿媳的,就没有能完全忽视婆婆存在的,再有,他们母子关系还很恶劣,哪怕是外人,都会好奇几分,更何况言一色这个大有关系的内人?

所以,她赌了一把。

上官盈此举的目的,倒不是要对言一色做些什么,而是要让她知道,迟聿就是个人面兽心、残忍嗜血的魔鬼!

意在让言一色恐惧、疏远、逃离迟聿。

纵然上官盈也可以亲口对言一色说,但却远没有让她自己发现,来得更有说服力。

上官盈在焦灼等待。

一刻钟后,她什么也没察觉到,突然就晕了。

此时此刻,言一色正站在她床边,收回那只弹掉药粉的手。

言一色环视一圈殿内,笑了笑,打算去翻找一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她之前已经打听清楚,容华殿是上官盈住了好几年的地方,时间长,意味着藏有岁月痕迹的东西可能就多,还是很有一翻的价值。

言一色眼光精准,心细如发,又懂机关,倒真在偌大的殿中,找到了一些让她感兴趣的东西。

不过同时,也发现了一些刻意为之的痕迹。

例如,放着几幅画卷的一个机关匣子,本身构造没有问题,但打开方式做了一些手脚,让开匣子变得轻易但又没那么简单,就像是,怕有人不懂机关打不开,同时又怕太容易而引起怀疑,特意做的安排。

言一色唇角勾起,眼眸眯了下,心中猜测着,自己的身份可能已经暴露,兴许这殿中的圈套,就是为她而设。

言一色无所谓,没有在此疑点上纠结,左右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而已。

她完全有肆意妄为、放任自己走入险境而不败的资本。

言一色一共翻看了信件、画卷、衣饰三种东西。

先是快装满一个箱子的信,没有信封,只是按时间顺序摆放整齐的信纸,能看出已经有些年头,她一目十行,很快便看完了上面的内容,眉眼深沉。

箱子里大多是一些没有送出的家书,字里行间,流露出拳拳爱子之心,从信上的称呼来看,的确是写给迟聿的。

其中有一些信非常特别,正面是字迹娟秀的殷切关怀之语,流露着一个母亲对亲子的深沉爱意,可背面却是一些乱七八糟的随笔,写的是上官盈的心情,主要是在变着法的骂迟聿是畜生,咒他去死!

正反两面如此极端的反差,就像上官盈精神分裂了一样,一面是她对迟聿的爱,一面是她对迟聿的恨。

这些另类的信,主要集中在先帝十三、十四年,其他的年份也有,但远没有这两年密集。

至于上官盈有此奇怪行为的原因?

言一色在机关匣子里的画卷中,窥探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那是几张人物画像,能看出曾经被撕成很多碎片,但又重新用线一点点缝好!

画像上的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已经分辨不清,因为上面不知沾染了什么东西,有一大片暗沉的污渍,完全模糊了整个人,另外,每一副上面几乎都布满了针眼和刀痕,像是有谁对着画像在泄愤。

而每一幅画的背面,都有笔走龙蛇的几行字,虽然也已经很难分辨——

母妃,一夜五个男人的滋味是否回味无穷?

你的好儿子。

言一色看到后,还特意数了一下,画像的确有五张,正巧对应那些话里的五个男人。

留下的日期,是在先帝十四年。

那会儿,大暴君最多才五岁!?

言一色眉梢快速一扬,目光沉了沉,剔透如琉璃的眼睛,渐渐蔓延出了一层雾,掩盖了真切神色,让人难以窥探。

她根据这几张画像以及后面的话,完全可以脑补到,当年尚且年幼的迟聿,不知因何故,找五个男人轮了自己的母妃上官盈,事后,似嫌给她的伤害还不够,而送了那些男人的画像给她,并附上几行恶意满满的话。

上官盈收到后,十有八九气疯了,愤怒之下,应该用各种手段毁了这些画像才对,大暴君得知后,想必又送了一回,上官盈能一次次处理掉,他也能锲而不舍地送一次又一次。

到了最后,估计上官盈也麻木了,所以留了下来,只不过,还是忍不住在上面四处毁坏,泄愤!

言一色思绪翻转,并没有再琢磨下去,她没有时间在这些信和画卷上浪费精力,因为刘嬷嬷定时是要到佛堂看她的。

她将所有东西复归原位,又在别处翻找起来,很快又找到了一个上锁的衣柜。

言一色摘下自己的耳环,调整了一下一端铁丝的形状,用做开锁的工具,三两下后,只听一声细微清脆的咔哒声,锁开,她打开木柜,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琳琅满目的衣袍、鞋袜、玉冠、发簪等等。

她神色一怔,随手在其中翻了一会儿,发现全是男人的东西,囊括了三四岁到成人的各个年龄段,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穿着搭配,应有尽有。

而且每一件成衣、每一个配饰、每一只鞋上,都在不易看到的地方,绣着一个“聿”字,同时还放着一个平安符。

言一色心弦一动,眼底眸光一时间明灭不定。

半晌,她莞尔一笑,温柔地关上了柜门,并重新锁上。

上官盈似乎爱着迟聿啊,但因他对自己六亲不认的伤害,又有着放不下的恨,爱恨交加,这么多年来,矛盾挣扎,也很痛苦罢。

言一色念及此,耸了耸肩,虽是这般想,但心中还是存了疑的。

因为不排除她至今看到的一切,是上官盈故意让她看到的可能。

言一色眼下,已经将整个容华殿转了个遍,算算时间,也快到刘嬷嬷去佛堂的时候了,她要尽快回去。

言一色背着手,打算最后再观察一遍殿中的边边角角,路过梳妆台前时,忽然脚步一顿。

她目光定在上面的一个青釉海棠纹花瓶上,里面放着的不是娇嫩的时令鲜花,而是栩栩如生的素雅绢花。

言一色眸光闪了闪,她方才倒是没注意到这儿,没想到还有玄机。

她上前,打量了几眼花瓶里的所有绢花,将其中一朵看起来没有异常的白色牡丹绢花,拿了出来。

顷刻间,她眼前所见的梳妆台上发生了变化——花瓶一侧,多了一个装首饰的檀木匣子。

言一色目露玩味,舌尖抵了抵下颚,啧,挺高级的障眼法。

她打开那个匣子,发现里面放了一个小人偶,上面扎着针,仔细端详了一阵。

言一色眼帘垂下,浓密卷翘的睫羽犹如一把小扇,似颤非颤,眼底神色被遮掩得彻底。

半晌,她将东西放了回去,那朵白色牡丹绢花也放到原来的位置,离开容华殿前,朝昏睡的上官盈看了一眼,嘴角扬起一个看不出情绪的笑来。

果然,上官盈是爱着迟聿呢。

------题外话------

二更可能十点多吧,只早不晚y∩__∩y

357 前奏(二更)

言一色让上官盈闻到的药粉香气,效果很猛,她这一睡,再醒来,天色已经黑下来,殿中掌了灯。

刘嬷嬷见她起身,满面愁容顿时一变,欣喜地笑起来,端了一杯温水递过去,“夫人,您醒了?快喝口水润润喉!”

上官盈经过几个时辰的睡眠,浑身舒坦了许多,她听了刘嬷嬷的话,打了个激灵,这才彻底清新过来!

她霎时想到了自己的精心筹备,也不知言轻那女人有没有上钩!

上官盈骤然兴奋,血液沸腾,但顾忌着刘嬷嬷在场,她尽力克制下来,接过刘嬷嬷手中的水,哑着声音问,“云姑娘今日做得如何?”

“夫人放心,老奴都看过了,没出差错,一定让您满意。”

上官盈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我可是该喝药了?身上的风寒要尽快好,否则如何出席祭祀大典?”

刘嬷嬷闻言忙道,“夫人说的是,老奴高兴昏了头,竟忘了您的药!夫人稍等,老奴去去就回。”

刘嬷嬷说罢离开,上官盈掀开床被,赤脚下地,连鞋也顾不上穿,跑去她刻意做过掩饰的地方查看,很快,她皱起了眉。

因为她完全看不出有被人翻动的痕迹,一时间倒难以判断,言一色今日是根本没有偷摸来过她的容华殿,还是来过了但却抹平一切痕迹。

满心期待的上官盈,一颗心跌入谷底,犹如兜头倒下一盆冷水,半点精气神都没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明日就能联合非衣尊者,对言一色下手,心情渐渐又好转起来!

……

上官盈用过药,又简单地吃了点清淡的东西后,由人伺候着沐浴更衣,回到床上歇息。

如往常一样,她没有留任何人守夜。

殿中的灯火亮度很合适,没有太亮,也不至于太暗看什么都模糊,上官盈从床榻上起身,重新穿上群衫后,走到软榻上坐好。

亥正时分,一个人影凭空出现在软榻正前方的珠帘后。

闭眼假寐的上官盈察觉有人来,马上睁开了眼,正襟危坐。

那人上前几步,掀开珠帘,逐渐朝她靠近。

上官盈在看清他的样子后,神色惊诧,眉心拧成一个疙瘩。

来人是一名长相清俊的年轻男子,温文尔雅,一身书香气。

他向上官盈见礼,缓缓笑道,“见过盈夫人……我名蒙砚,是非衣尊者的徒弟,他明日有事,无法如约来帮夫人的忙,便由我暂且代替。”

上官盈目光惊变,疾言厉色,“你说什么?”

“明日我来帮夫人抓人。”

“非衣尊者已经答应本夫人的请求,明日会亲自前来,怎能出尔反尔?你回去告诉他,若明日爽约,以后本夫人和他,也不必来往了!”

“是。”

蒙砚应下,转身就走,因为腿长,没几步就要真的离开了。

上官盈傻眼了。

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到底还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跟非衣尊者闹翻了,对她没有什么好处!

她咬咬牙,“站住!”

蒙砚好脾气地转过身。

“你有你师父的几分本事?”

“我只用三分,足以。”

“你给本夫人立个军令状。”

“是。”

……

一盏茶的功夫后,蒙砚离开。

上官盈冷着脸坐在软榻上,她没想到非衣尊者竟然言而无信,但所幸,她方才看了看蒙砚的本事,似乎还靠谱。

她曾在古涛面前信誓旦旦保证,如今是骑虎难下,唯有硬着头皮上了!

……

是日子时。

荒月城主城区,南横山庄。

一个完全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从小门溜了进去,轻车熟路地走回自己的院子。

在经过山庄内最小的花园时,发觉里面的灯火格外亮,他本没想理会,却隐隐约约听到了“云中仙”这三个字眼。

他脚下一顿,仔细听了听,发觉的确是他想的那三个字。

他心念一定,脚下换了方向,从花园的入口走了进去。

凉亭内,亮如白昼,唐琛、唐勇、余念三个人围在桌前,正一起吃暖锅,美酒佳肴、侃天说地,气氛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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