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内容里就有提到哦~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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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古涛有些焦头烂额,怒火充斥双眼,额角的青筋暴起,“来人,封锁‘无名’宫和春禅寺,追捕可疑人物!再将外头那些昏过去的下人,给本城主弄醒!”

“是!”

蒙砚站起身,看向古涛,“应该是被毒死……”

南泽在殿中仔细察看了一会儿异常痕迹,插话道,“先找个仵作和精通医毒的人来,弄清盈夫人的详细死因,说不定有助于锁定凶手。”

古涛转头吩咐人去照南泽说的做,扫视南泽和蒙砚,想到某种可能后,沉声道,“会不会是不知所踪的言轻!”

南泽目露玩味,“她的确有嫌疑——因为盈夫人设计害她,所以杀了盈夫人报复回来。”

他说罢,忽然深深叹了口气,一脸赞赏地感慨道,“谁能想到她除了身法快如风雷,还懂幻术?而且很有造诣,蒙公子一时半刻竟也被她糊弄住了!她可真是让本公子惊喜!”

南泽曾经命人详细地查探过言一色的过往,得来的情报,与他所接触到的真人迥然不同,完全就像两个人。

她莫名拥有绝世武功、莫名成为言家荣誉少主,如今又莫名精通幻术绝学……

这些她不该会的,却矛盾地被她拥有,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蒙砚听见南泽的话,垂下眼睑,心中并不平静。

一个时辰前,他按照与上官盈的约定,在佛堂花园的暗处潜伏,见到言一色出现后,便施展了幻术,意图将她拉入由他主宰的幻境中,任意摆布,摧残她的身心,掌控她的意志,准备套出她心中的秘密来,最后再让她跟几个身染脏病的男人苟合。

蒙砚原本很有把握,胸有成竹,但打脸的是,言一色在最初幻境世界还未形成时,就拿南泽李代桃僵,不仅如此,她竟也懂幻术,蒙蔽了古涛、上官盈的眼睛和感觉,让他们将她错认为是南泽,还愉快地交流上了!

然后,不显山不露水地逃之夭夭!

蒙砚发觉猎物不对时,已经和南泽较量半天了,倒不是他眼神不好,连男女都分不清,而是他早就不知不觉中了言一色的幻术,将南泽认成了她!

蒙砚在察觉真相后,心神巨震,他明白自己这次,马失前蹄,遇到高手了。

而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言一色怎么会幻术!她到底有什么来头!

古涛此时此刻,想起言一色就头疼。

蒙砚在发现跟自己交锋的不是言一色,而是南泽后,及时止损,收了手,他们二人以及古涛,碰了个面,三人一番交流后,明白了一切!

古涛得知之前与他和上官盈闲谈的“南泽”,其实是言一色时,犹如遇上了晴天霹雳,惊骇不已!

以往他和无名都没把她当回事儿,却没想到她深藏不露,竟然懂幻术,同时耍了他、上官盈、南泽和蒙砚!

“城主!那些晕倒在地的人都带来了!”

一个侍卫走进殿内回禀。

古涛回神,神色冰冷威严,厉声喝道,“让他们都进来!”

以刘嬷嬷为首的一众婢女、婆子依序而入,她最先看到殿内地板上血淋淋的上官盈,那副样子一看就是没了声息,她浑身僵硬,少顷,眼中冒出了泪,一下扑了过去,趴在上官盈尸体上嚎啕大哭!

古涛喝止了她,“够了!”

不待他问刘嬷嬷如何会昏倒,她已经抬起悲愤交加的脸,眼中冒着狰狞的恨意,“城主,是神女云姑娘!老奴就是被她打昏的!”

古涛、南泽与蒙砚对视一眼,算不上意外。

……

言一色带着迟聿下了山,正好是饭点,两人没有走多远,寻了一家装潢气派、生意火爆的酒楼走了进去。

一共三层的酒楼,几乎人满为患,但在两人出现后的一盏茶功夫里,所有人不约而同离开,自动清场!

要问为什么?

迟聿的那张脸!

他的脸在丛京好使,在荒月城更好使,因为他在这里称霸作恶的时间,可比京城要久!

言一色和迟聿并肩站在大堂门口,她看着乌泱泱一群人争先恐后从窗户跑走,时不时能听到‘噗通’落水的声音,可能有的窗户下面是湖,所有人不敢走大门,因为迟聿在这儿堵着呢。

一开始,她觉得挺好笑,可瞧着瞧着,不知为什么,心中发沉。

被人避之唯恐不及,再铁石心肠、不以为意,也痛快不到哪儿去!

她抬头瞧了一眼身边的某人,拉起他的手,往楼上走去,心思通透的吴掌柜,煞白着脸努力镇定,吩咐人准备楼里最顶尖的美酒佳肴,孝敬一两年没出现过的活祖宗!

他亦步亦趋跟了上去,将言一色和迟聿带到了城主的专属雅间!

吴掌柜热情如火,殷勤地端茶倒水,不敢往迟聿身边凑,只能讨好看起来温柔乖巧的言一色。

迟聿一个眼刀子杀过去。

吴掌柜的心漏了一拍,手中的茶险些摔下去,只能保持着九十度弯腰递茶的艰难姿势,小心翼翼去瞧迟聿,笑得比哭还难看,“陛……”

“怎么?话说不利索……没舌头?”

迟聿鸡蛋里挑骨头,阴森森地盯着他。

吴掌柜委屈得快哭了,他才说了一个字,从哪里看出来他不利索了!

“下去罢!”

言一色笑眯眯开口。

吴掌柜迟疑地看向她,你说话管用吗?你能做荒月魔帝的主?别开玩笑了。

“滚!”

迟聿骂了一个字,吴掌柜腿脚快过意识,‘嗖’地溜走了。

迟聿和言一色四目相对。

“你关心孤。”

迟聿说得斩钉截铁,指的是言一色在容华殿将他强行抱走时,小声嘀咕的那句话。

不是真骂,是笑骂,也就是在那一刻,迟聿才觉得,他熟悉的言一色回来了。

他恍惚中都在想,之前对他冷嘲热讽的言一色,只是个噩梦。

言一色两手托腮,呵呵一笑,并不否认,“挺想说你自作多情,但可惜不是!我还没告诉你吧,容华殿外那些趴地上的人,是我干的,她们晕倒前看到了我的脸……我是故意的,知道为什么吗?”

迟聿有些心不在焉,因为沉溺在言一色对他温柔的态度中。

言一色看他似乎状况外,眼角抽了下,两手一摊,叹口气,无奈道,“帮你背锅啊!”

362 关心(一更)

迟聿一怔,呼吸一轻,混沌的神思犹如破晓一般,变得清明绚烂。

他凤眸暗红又幽寒,眼底似有破碎的浮光凝起,视线聚焦到言一色的脸上,明明心中已经明白过来,却还是要沉声求证,“什么意思?”

言一色眯起眼,趴在两人之间的桌案上,样子松散惫懒,“字面意思咯!上官盈的死,古涛那边会怀疑到我头上,而我也会承认,所以,你——”

她说着,气势十足地暼了他一眼,“就从这件事中被摘出去,懂了不?”

迟聿其实什么都清楚,但就是想亲耳听到言一色说,感觉还是不一样,他心间划过一丝暖意,胸腔压着几分笑,缓声道,“流言蜚语,孤视如粪土,你不必……”

言一色从桌子上起来,嚣张地做了个堵住耳朵以示不听的姿势,“打住!都听我的,你抗议无效。”

迟聿话音顿了下,高深莫测的眼中一片宠溺的柔色,他忽而站起身,从对面坐到了言一色身边,正要暗戳戳动手动脚时,就见她侧过身,单手撑着脑袋,身子歪靠在桌沿,睨着他不怀好意笑道,“刚才打断你说话真是不好意思,来,我们接着说,不过换个话题——你为什么要弑母?”

她的最后一句话犀利直接。

迟聿觉得天黑下来了,猛然扯过言一色的手腕,一下子将她拉入怀里,手臂环过她把人压在胸膛,另一只手在她头顶作恶,揉成鸡窝,看似凶狠暴力,实际雷声大雨点小,给猫挠痒痒都不够劲儿。

“你果然还是在意!孤说过了,是她该死!”

言一色头埋在迟聿怀里没有挣扎,任由他去,气定神闲地开口,“该死也该有个该死的理由啊!你确定不解释一下?你在我心中弑母可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它是一根刺你懂吗?拔不出来就会越陷越深,然后让我对你越来越失望,失望之后,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自己都不敢设想,呵呵。”

言一色能听到迟聿沉稳有力的心跳一瞬错乱,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顷刻阴寒。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两手搭上他的脖颈,明明是亲昵暧昧的靠近,却没有心意相通的温暖。

迟聿线条锋利的眼眸垂下,凝视着她,眸色明灭不定,抱着她的手臂紧绷。

言一色莞尔一笑,笑意未达眼底,“你不会以为我中间说了背锅的事情,上官盈死在你手中的这事儿就翻篇了吧?”

迟聿神色不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言一色继续道,“你真不想说也可以,我不是非要刨根问底的人!但你要想好,这次不说,可就错过我关心你的机会了!以后你再想说,我还不听了!”

她也是纳闷,大暴君解释几句会死啊!就算是胡诌个理由也行啊!

迟聿闻言,笑了一声,性感好看的薄唇勾起,一张精致如妖的脸靠近她,眼中凶光露骨,灼灼如火,“你亲孤一下,孤就告诉你。”

言一色一愣,“哈?”

我特么已经心中有数,还要做出牺牲跟你交换没用的?我赔大发了行不行?做梦去吧!

她搭在他双肩的手改为抓,然后咬牙切齿地来回摇晃,“你还提要求,当本姑娘求你呢是不是?一点破事,不想说拉倒!”

迟聿笑意未变,浑身就像没骨头一样让她晃。

忽地,敲门声响起,紧接传来战战兢兢的声音,“陛下,小的来上酒菜……”

言一色听见后,唰地扭头看向房门,声音嘹亮,两个字,“进来!”

她放开了迟聿,重新坐好,很快,端着酒菜的一长队人鱼贯而入,依次上菜,有条不紊,并且快、准、稳,上完后弯腰请示,风一般离开,关上了门。

房内一片寂静,就像他们没来过一样。

言一色笑了笑,拿手肘捅了捅迟聿的手臂,反讽道,“真是训练有素,你教导有方啊!”

迟聿一本正经开口,“一般,孤下次带你去饕餮斋,那里的人更懂事。”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言一色甩给他一句,然后热切期待地扫视一圈满桌子菜,食指大动,一上来就夹了几块面前的鱼肉,放入碗中,递到了迟聿面前。

他看着玉碗里明显就是重口的鱼肉,陷入迷之沉默。

言一色自己夹了一块排骨在啃,见他一动不动,用一种嫌弃的眼神在盯着碗中吃食,顽劣催促道,“动啊!”

“孤不吃。”

“没让你吃啊!”

“你说什么都不吃,除非……”

你亲孤一下。

这五个字迟聿没能说出口,因为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言一色根本没逼他吃,转头看向她,正要说什么,就见她一脸理所应当道,“我是让你挑刺啊!”

迟聿:“……”

这次他是真的自作多情了。

言一色一边吃,一边煞有介事道,“知道你不吃,但让你干看着我吃多没意思?所以给你个机会有点参与感,不用太感谢我。”

迟聿到底还是上手了,反正他在言一色面前的高高在上早就没了,只是挑鱼刺,可比吃鱼刺好多了!

两人之间安静下来,一个吃一个伺候,倒很和谐。

言一色这几日在佛山上是真的斋戒,过得比兔子还不如,眼下能吃一顿丰盛大餐,整个人都浸泡在暖心暖胃的幸福中。

迟聿坐在言一色身边,温柔地看着她,心中安宁踏实,周围目之所及的一切,似乎都鲜亮起来了。

迟聿心情很好,但是想到言一色因上官盈的死抓住自己要一个解释,眸光沉了沉。

他不是没有话说,只是不知该如何说。

尤其是被言一色那双剔透纯净的眼睛注视着时,他不想她的眸色,因为知道自己的事情后,染上其他难看的颜色,所以不由自主地去斟酌已经想好的腹稿,一而再再而三,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张口。

言一色吃了七分饱,便停下筷子。

她转头望向窗外,视野开阔,远处水天相接,天蓝水碧,风景绮丽秀美,似乎能让人忘了一切烦忧。

言一色一时发怔,迟聿从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闭上了眼。

没过多久,他竟然睡着了。

言一色察觉到时,哭笑不得,低头看向他合在自己腰间的手,用自己的手量了一下他的手腕,发现某人好像瘦了一些。

她心中叹口气,没有挣扎。

------题外话------

二更八点多呦

362 相告(二更)

迟聿醒过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身在一处宽敞舒适的软榻上,言一色就在他身边坐着看小话本,她的一只手被他紧紧攥在手中。

“醒了?”

言一色头也没抬,沉浸在话本上的故事中,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冒粉红泡泡的情节,脸上露出了姨母笑。

从迟聿的角度看过去,样子甚为傻萌。

他忍不住伸手过去,捏了一把她的脸,“醉了?”

言一色吃疼,打掉他的手,将话本一把拍在他胸前,“我没喝酒!就算喝了,也是千杯不醉!”

迟聿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反正心中记下了,打算日后寻个机会试试她。

言一色站起来,瞧见他垂眸不语的高深模样,似乎在琢磨什么坏事。

她黛眉轻挑,心思转了转,不知打了什么主意,龇牙一笑,猛地朝他扑过去!

言一色开口了,波澜不惊的声音清凉如水,侵袭他所有的感官,如身处雪山寒池中。

冷到眼睫结了霜。

“上官盈不是你母亲!”

言一色说得笃定。

迟聿抚摸她脸颊的手顿住,处于言一色暗影下的绝世脸庞上,一双难以描述感觉的暗红凤眸里,静静蔓延开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他手落到了言一色的脖颈上,一截雪白滑腻,他爱不释手,但也脆弱地一折就断。

迟聿垂下眼睑,浓密的鸦羽很黑,犹如画在虚空的几笔水墨,遮住他眼中的神色,语气没有起伏地问道,“从上官盈那里知道的?你还知道什么?”

言一色黑白分明的眸子晶亮,并不想隐瞒欺骗,“你不是真正的迟聿对吗?就像我顶替了‘云中仙’的身份一样。”

“嗯……”

迟聿鼻音发出了一个字,手指在言一色柔软的脖颈上摩挲,平静地继续问,“还有呢?”

言一色没好气地道,“没了!”

就这两点还不够劲爆吗?

若单只是上官盈并非大暴君生母,还不能推测出大暴君不是迟聿,毕竟也有上官盈顶替了大暴君母亲身份的可能,仅仅只是这种情况,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但现实的真相却是,大暴君不是迟聿,不是那个先帝传位诏书上该继承皇位的迟聿!

也就是说,身份有问题的不是上官盈,而是大暴君,她的亲生儿子才是真正的迟聿!

这些都是言一色从上官盈容华殿中的一些新旧物中,推测出来的。

言一色说完那两个字,想撑着迟聿的胸膛起身,却不想被他一把摁住了后颈,向下带去,整个人狠狠砸在他身上。

言一色的脸埋在了他肩头,腰背被他的双手抱得很疼。

她看不到迟聿的神色,却听得见他令人心颤的声音,“你与上官盈接触没多久,却能知道这些秘密……你和孤想象中的一样,聪慧地过分!告诉孤,上官盈还跟你说什么了?”

言一色清澈漂亮的眼眸眯起,她能深刻地感受到抱着自己的迟聿,很危险!

“她没跟我说,我自己在她殿中翻找东西,发现的线索,而后,推测出来了一些事情,得到你的承认,那肯定是真相了……”

迟聿温柔拍了拍她的后背,哑着声音诱哄,“什么线索,什么事情,你说。”

言一色听得心中发毛,挣扎了一下,马上就被迟聿压制得更紧。

她放弃了,哼笑一声,“你到底想干什么?痛快点儿说出来!别磨磨唧唧东问西问没用的!”

迟聿固执地重复,“你说。”

言一色一噎,她没什么不好说的,但他有什好听的?

她翻了个白眼,慢悠悠开口,向迟聿讲述了一下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思。

一些奇怪的家书——正面是对迟聿的关爱和忧虑,背面却是诅咒谩骂之语,看似上官盈精神分裂了一样,一面爱,一面恨,但实际上书信正面提及迟聿名字的内容,是写给她的亲儿子迟聿,而背面那些充斥恨意的字句,全然没有出现过“迟聿”两个字,但会有“孽子”之类的词眼,在不知道大暴君和上官盈没关系时,初看只会觉得迷惑,因为以为“迟聿”和“孽子”是同一个人。

那些透露上官盈母子矛盾的画卷,以及衣柜里寄托母爱的琳琅繁多衣饰,原也是矛盾的地方,但也能从中理解出一个“上官盈对自己儿子爱恨交加但还是爱占据上风”的意思来,再联想一下多年来大暴君残暴不仁、狠辣无情的为人处世,基本都会认为他们母子关系恶劣,错都在大暴君,而上官盈是个隐忍伟大、值得敬佩的母亲形象。

这其实就是上官盈想迷惑诱导言一色的地方。

但上官盈根本想不到的是,言一色离开前发现了那个檀木匣子里的针扎小人,似乎只是她泄愤所为,就如同她写在一些家书背后的仇恨之语,按理说,小人上要写清你想诅咒之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可这两种内容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五个字——

替死鬼、野种。

------题外话------

三更会比较晚,得十一点多~

364 孤爱听(三更)

言一色看到这小人上的五个字后,脑中灵光一闪,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大暴君只是顶替迟聿身份的可能,按照这种思路,再重新想了一遍她之前看到的信件、画卷、衣饰,发现那些奇怪、矛盾的地方都能解释通了。

那么多家书,是上官盈爱子心切所写,之所以没有送出,兴许是怕万一暴露什么,后果不堪设想,不能送出,如此,对她来说,也就只有一个排解思念的用途。

那些锁在衣柜里,绣“聿”字的新旧衣物,也是同理。

上官盈深爱着自己的儿子,这个人是真正的迟聿,而不是如今九五至尊的大暴君。

大暴君的身份问题,应当是顶级绝密,上官盈也很谨慎,容华殿中没有任何能暴露她亲生儿子信息的线索,但从她家书里的内容以及衣柜中的衣饰来看,真正的迟聿想必还活着,且已经成年。

这个秘密,无名和古涛必然知晓,甚至十有八九就是他们一手促成,至于目的……

让大暴君成为真正迟聿的替死鬼?

言一色没有什么准确的头绪,因为她掌握的情报太少,但她相信大暴君一定不是任他们戏耍摆布的糊涂鬼!

言一色将自己如何发现迟聿身份秘密的经过,娓娓道来,中途迟聿一个字也没说,她都快把她自己说困了。

言一色说完后,因为一直是脸贴在迟聿肩下的姿势,两人又是抱在一起,房内还暖和,她额头冒了一层细密的汗,很不舒服。

她好声好气地开口,“打个商量,我要热疯了,放开我!我数三下,你最好主动松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一、二、三……”

“三”字尾音一落,言一色就感觉到迟聿的力道松了一些,抓住机会很快挣开他的双臂,在塌沿上坐了起来,举目四望,想找把扇子,发现目标后,打算起身去拿,屁股才抬起,迟聿忽然像无尾熊一样扑了过来,贴着她的背又把她抱住!

言一色一个不防,重重坐了回去,“握草!”

她无奈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

言一色说着,忍不住转头去看迟聿,却在看清他面容的那一刻,话音戛然而止。

迟聿的神色异常专注,凤眸的线条锋利凛冽,异于常人的瞳色,是明亮的妖红,犹如熠熠生辉的宝石,闪着几分高贵疏冷的银色,清晰地映着她一个人的倒影。

她呆呆地看着他的一双眼睛,还有他眼睛里的她自己。

迟聿没想到言一色会突然看着他发愣,但他喜欢被她看在眼里的感觉,所以没有出声破坏。

他在听到言一色是自己发现,而不是上官盈所说,甚至跟她没有任何关于自己的交谈后,心底的莫名阴霾散了一些。

言一色机缘巧合猜中的真相,他无话可说,也明白她总有知道全部事情的一天。

迟聿心知他是自欺欺人,就算不是上官盈,也有无名、古涛向言一色揭开他的过往,但他唯独不想上官盈面对面与言一色说什么,甚至不想她们见面,因为上官盈是当年那件事的经历者,她死了,不存在于言一色的认知中,多少能抹平一些那些事对言一色的冲击,稍微挽救一下自己糟糕的形象。

虽然迟聿的计划出了差错,言一色联合苏玦和红三偷偷来到荒月,还见到了上官盈,但所幸,她还并不知道,他四五岁时报复上官盈的原因,如此,他提早杀了上官盈,就是有价值的。

言一色要知道他的一切,也该由他说,往美化自己的方向说!

迟聿的这一点小心思很卑微,似有若无,他自己说不出口,丢面子,更对言一色说不出口,怕被嘲。

迟聿和言一色各有心思,互相对望中,言一色不知何时回过神来,忽然抬起手摸上了他的眼睛。

温暖柔软的触感印在眼角,迟聿鸦羽一颤,不明所以,但心生欢喜。

言一色喃喃道,“变回来了。”

她收回了指尖,迟聿半途拉过她的手,紧紧握住,“什么?”

言一色淡淡道,“啊,我其实早就想问你了,之前在容华殿的时候,还有刚才,你的眼睛颜色变了,就像蒙尘的珠玉,一朝显露光芒。”

迟聿凤眸眯了眯,明显自己不知道的样子。

言一色惊了,“别告诉我,你眼睛的异常情况,你自己都不清楚。”

迟聿不言,默认。

“嗯……这就尴尬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有可能是第一个看到你眼睛奇异变化的人了?”

“或许。”

迟聿自己是神医,言一色说他眼睛有短暂异变,但他没有任何感觉,不认为是什么事。

言一色眉头拧起,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忽然直勾勾盯着迟聿,语出惊人,“你不会是得绝症了罢!”

迟聿目光一动,握着言一色的手慢慢收紧,煞有介事开口,“你最好祈祷孤没得绝症、不会早死,因为孤到时一定会让你陪葬。”

言一色额前滑下黑线,“我的关心换来了你的无情,没天理!”

她话落,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她和迟聿之间的话题跑偏了!

言一色正了正神色,视线锁住迟聿的眼睛,磨着牙问,“这件事先靠后,我们回归正题,你为什么杀上官盈!”

迟聿这次没有回避,但也没讲真心话,“她的死是孤部署中的一环,会有什么用,你不久后就会知道。”

他一字一句说得耐心,神色、语气接近十成真。

迟聿看言一色似乎在琢磨他话中真假,又不紧不慢开口,“你可想听具体是什么部署?孤不介意告诉你。”

言一色撇了下嘴,“我又不是你下属,也不帮你办事,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迟聿心下一笑,如他所料。

他掌中把玩着言一色的柔荑,意味不明地问道,“你可会介意孤到底是什么人?”

言一色明白,他话中指的是他真实身份,笑着反问,“我的态度不重要罢?难道换个身份,你就不是你了?你是谁,你自己心中清楚就好!”

迟聿闻言一笑,心头软了一角,倏而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犹如蜻蜓点水,“你的话,孤爱听。”

365 身份秘密(一更)

言一色因额头上一瞬的温软触感,平静的心湖起了一层涟漪,荡开波纹,又无声平复。

她深深看了迟聿一眼,没有说什么。

在猜到大暴君可能只是迟聿替身的时候,要说不吃惊是假的,更多的还有忧心,但过激的情绪却也稍纵即逝,因为她脑海中浮现了他唯我独尊的身影,突然就觉得,她的思虑根本不是问题!

或许,他以前是因为弱小,没有选择被迫顶替迟聿的身份,成为无名阴谋里的一个棋子,但一晃十数年而过,此一时彼一时,他早已不同以往,如今是睥睨天下的九五至尊,他的命运由他做主,到底谁才是迟聿,由他算了!

就算他不行,还有她这个外援呢!

虽然平时不一定在线,但关键时刻绝对靠谱!

言一色一时间豪情万丈,清澈水亮的眼睛瞅着迟聿,心下犹豫起来,要不要袒露一下自己的态度,告诉他,她会是他坚实的后盾!

想了想,最终还是觉得矫情,说不定人家根本就不想顶着迟聿的名头,一直活下去呢?她这样一顿操作,不就尴尬了。

她还是等知道了大暴君的真实想法再说罢。

言一色脑中飞转许多念头,最终都抛之脑后,想起一个问题来,“你之前明着不带我来荒月,暗中还让苏玦他们阻拦我荒月,一定是想做些什么不愿让我知道的事吧?我如今来也来了,解个惑呗!”

迟聿呼吸一滞,怎么又绕到上官盈的问题上来了?

他眼底飞速掠过一层暗光,装模作样叹了口气,若无其事道,“你如今发现的,就是孤不想让你知道的。”

言一色挑了挑眉,“唔”了一声,将信将疑,剔透盈亮的眼眸眯了眯,“为什么?”

迟聿手伸到她脑袋旁,顺了顺她有些蓬乱的乌发,面不改色,轻飘飘道,“这是一个深埋多年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孤告诉你,就连苏玦他们,都是不知道的。”

言一色一愣,神情木然,少顷,回过神来,唇角抿了抿,连最得大暴君信任的左膀右臂都不知晓,足见事关重大,看来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心事。

“他们早晚会知道……与其让无名那边捅破,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如你这个做主子的,直接坦白。”

迟聿修长紧实的手指,没入她柔顺的发丝中,来回梳理,心也一点点空旷宁静下来。

“嗯……要等时机。”

迟聿顿了下,凉薄又温柔的视线,落在言一色脸上,似笑非笑开口,“孤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如何?”

言一色歪头,下巴点了下,示意你随意。

“无名他们,以为孤不知道自己只是迟聿的替身。”

“什么?”

言一色神色微讶,眸光忽然一亮,“原来如此……他们以为牢牢掌控住了你的死穴,殊不知你已经看透一切!到时候可以出其不意,反将一军!这样的话,你的身份真相,确实知道的人越来越少才好,否则就是多一分暴露的危险!毁了你的优势!”

言一色自以为彻底明白了迟聿不带她来荒月的原因,并且十分理解,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坚定自信道,“放心,我保证约束好自己的言行举止,不会让无名那边的人起疑!”

她说罢,又兴冲冲地凑近迟聿,眨了眨眼,小声道,“你是不是也知道真正的迟聿是谁?”

迟聿的手指还在言一色发间流连,微一垂眸,就见她满脸写着“告诉我啊”的期待,唇角不自觉翘了翘,不忍心拒绝,只想满足她,“他是如今仅剩的丛叶皇室血脉,无名的终极大业,就是扶持他登基为帝!”

言一色闻言点点头,笑容扩大,千金难买早知道,尤其对方还以为大暴君被蒙在鼓里,却不知他早已掌握先机,技高一筹,到时候,他先下手为强,意味着胜利在望,大暴君牛逼啊!

她就说,他是凌驾于天才之上的天才,各项能力都高绝到变态,根本不用担心他被欺负!

言一色心中其实还有很多疑惑,比如当年还稚嫩的他,是怎么成为皇子迟聿替身的,又怎么在无名刻意隐瞒保护的情况下,知道真正的迟聿到底是谁,甚至还有……上官盈当年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才招来被他找人轮虐的残忍报复。

但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不急,以后可以慢慢知道,如今知道大暴君前路是坦途,能立于不败之地,她就放心了!再加上,她已经获悉了他不愿自己来荒月的理由,疑虑解开,目的达成,她可谓无事一身轻,非常开心。

言一色脑中灵光一闪,又想到了什么,玩味笑问,“无名在找先帝诏书,是为了那个皇子迟聿罢?”

无名未来的筹谋中,应该有一点是向天下人揭露大暴君非迟聿的真相,那么真正拥有继承大统资格的迟聿,就会闪亮登场,先帝的传位诏书,是“迟聿”名正言顺登基的证明,有诏书在手,多少是个助力!

可也发挥不了关键作用,毕竟江山已经被大暴君把持,绝不是一纸诏书就能逼他将皇位拱手让人的,因为,谁也不天真,还要靠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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