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内容里就有提到哦~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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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心草大坑,而麻袋里装的是蚀心草种子,点燃了,放入骷髅头里,能长明不灭。

390 珍贵(一更)

言一色琢磨着,她现在看到的画面,是无名的人在修铸禁地大门,从蚀心草地域运来的人骨,大概会嵌入高墙里处理掉,骷髅头里放上燃烧的蚀心草种子,作为装饰照明之用。

完全竣工后,应当与她进入万魔谷看到的大门样子差不多。

言一色四周的画面在变换,她又隐隐约约听到一些话语。

“……三哥,以后咱们可算不用再干押人进来的差事了!”

“诶,谁说不是!小何,不瞒你说,你哥我自打办了‘刽子手’的差事,每晚都睡不好,日日做噩梦!非要喝醉了才能好好歇几个时辰!”

“‘刽子手’?这说法合适嘿!送人到那劳什子毒草里丢命,可不就是收割人命的刽子手!不过……哈哈哈,三哥,你胆子也太小了!还是不是带把的!”

“臭小子滚!”

“诶呦,哥,小弟错了!你把刀收起来!”

……

言一色此时心下了然,大门建起,万魔谷成为禁地,意味着不会再有什么人进入,无法借助谷中的蚀心草,也就不能再继续打造“红骷髅”的试验,能让无名收手、放弃巨大利益,万魔谷里具有巨大威胁的万兽功不可没,换句话说……

是小迟聿功不可没。

若非他有心阻止更多惨剧发生,救更多人的性命,也就不会耗费心力聚集万兽,借其威势,逼迫无名不得不撤出万魔谷,终止惨无人道的活人试验。

从这一点上也能看出一些端倪,小迟聿对无名是阳奉阴违,面和心不和。

另外,万魔谷里的万兽似乎听小迟聿的号令,也不知是他自身的原因,还是跟他身边的异兽兔兔有关。

画面又一次转换。

言一色出现在一处山坡上,看到不远处一颗树下,小迟聿背靠树干坐着,两手枕在脑后,抬头望天。

兔兔在树上蹦来蹦去,一会儿咬一口叶子,一会儿嚼一嚼树根,过一会儿又把一个空鸟窝拱下去了。

掉落的方向,好巧不巧正是小迟聿头顶,但他反应很快,偏头躲避的同时,捡起手边一截树枝,将空鸟窝打飞了出去,然后,用原来的姿势,若无其事地继续望天。

兔兔跳下树,蹦跳着将鸟窝捡了回来,重新放到树枝上原来的位置。

然后兔兔回到小迟聿身边,脑袋蹭了蹭他的腿,似在求投喂。

迟聿从袖子中拿出一包点心给它,兔兔兴高采烈地吃起来。

言一色坐在小迟聿身边,看到这一幕,不由惊奇,紧紧盯着兔兔吃完,却见过了许久后,它也没任何不适的样子。

但兔兔不是只能吃蚀心草吗?吃别的会生病啊!

言一色眼底划过一丝黯然,到底曾经发生了什么,害得兔兔只能以蚀心草为食了?

还有它的耳朵和眼睛……

言一色深吸一口气,伸手虚抱了一下兔兔,坐回原地,靠着古木树干双手抱膝,转头看着身边的小迟聿,他仰头望天,脸上看不到五官,也自然没有表情,但言一色能感受到他并不开心,甚至沉郁压抑。

为什么?才仅仅四岁的他,做成了一件大好事不是吗?就算不欣喜,也不该如此啊!

难道在算计无名收手后,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而很快,言一色就知道了原因。

兔兔吃饱了,跳到小迟聿腿上,闭上了眼睛,昏昏欲睡。

他小手放在了它的脑袋上,摩挲着它柔软的毛,微风中,响起他讥诮的话语。

“我救了十个人,却害了千万人枉死,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我这样的人,为善也是在作恶,呵。”

言一色听到了,心下一紧,懂了一些他那时的心情。

如果他当初没有救人,让无名发现了十个红骷髅的利用价值,也就不会有后面一次次为了造红骷髅进行的活人试验,更不会有那么多人丢了性命。

虽然小迟聿后来用自己的方式终止了这件事,但说到底,是因他而起,在他看来,这次借用万兽之势,逼迫无名停止试验,可能只是赎了罪,并不觉得自己是个英雄。

所以,他没有任何喜悦之情,而是尖锐地在自嘲和自责。

言一色垂眸看着安静的小迟聿,心底一片柔软,眼中氤氲层层暖意,有自责,正反应了他懂生命的珍贵啊。

但懂,不代表就会左右他的为人,因为世事无常,有太多无奈,人都会变,心里的那点东西,有些丢失了,又有些别的加进来,或好或坏。

小迟聿那个时候才四岁,即便是个天才,有远超同龄人的心智手腕,也会有很多无力的时候,他当初的处境一定很艰难罢。

无名可是一早就对他存有利用之心,就算以师父的名义,给予他几分关爱和照顾,也不过是带毒的甜!

想必小迟聿那个时候什么都知道,清醒地活在周围人的冰冷虚伪中,在没有实力反击之前,还要假意配合!

言一色心中沉闷,虽然并不知太多小迟聿的经历,也能想到大暴君有一段暗无天日的过去。

半晌,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虚拍了拍小迟聿的肩膀,笑眯眯地道,“你是自己的英雄,好歹没早夭,起码熬到了我遇见你。”

她无论说什么,都是自言自语,没人会回应她,纯属过个嘴瘾,图个开心。

小迟聿抱着兔兔起身,抬脚离开,言一色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万魔谷的出入口前。

小迟聿忽然停下来,转身回头,脸冲着言一色,冷冷呵斥一句,“回去!”

嗯!?

言一色一瞬懵逼,知道他肯定不是在跟自己说,下意识转头看去,发现身后出现了一只小野狼,绿油油的眼睛很有凶狠样儿,但因缩脑袋的怂样,给人一种喜感。

它忽然鼓足了勇气,跑到小迟聿脚边打转,那意思像是在说带它一起走。

小迟聿抬脚将它踹飞,小野狼砸到地上半天起不来,小迟聿带着兔兔继续离开。

言一色挑了挑眉,不否认他的狠戾,但也能猜到他的用心,想必觉得小野狼跟在他身边,比在万魔谷生活要危险。

她正想着,就看见前方小迟聿身边出现了一个白衣男孩,看着比他高半个头,虽然也瘦,但比小迟聿胖。

白衣男孩不知跟小迟聿说了什么,然后朝小野狼跑过来,言一色这下看清了他的面目,仔仔细细辨认了他的五官,确认是——迷你版苏玦!

他身上温和、干净的表象,跟长大后如出一辙!

小苏玦抱起了小野狼,跑过小迟聿身边,一声招呼没打,继而闷头跑出万魔谷出入口,那架势,是打算带回去,也算变相地完成了小野狼跟着小迟聿的意愿,毕竟小苏玦和他经常见面,四舍五入一下,跟着小苏玦的小野狼也能和他常见面。

言一色唇角勾起,竟然觉得这个场面很友爱。

画面再一次转换。

言一色出现在一间宽敞整洁的房内,看色调风格,属于男子。

小苏玦坐在书案后,在练字,小野狼在房内跑来跑去,看这一人一兽怡然自得的模样,言一色差点以为这里是小苏玦的房间,但小迟聿带着兔兔推门进来了,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找我。”

小苏玦回了什么话,言一色没在意,她的视线胶着在小迟聿身上,鲜血淋漓、伤痕累累。

她小时候习武,虽然也曾伤得很重,但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可看到眼前小迟聿这样,莫名心情不好。

桌椅前,小苏玦为小迟聿处理伤口、上药、包扎。

言一色、兔兔、小野狼,三人在地板上排排坐,除了盯着瞧,也干不了别的。

“好了!”

忙活许久,一切搞定,小苏玦松了口气。

然后,小苏玦并没有体贴地让小迟聿上床去休息,而是揪着他研讨了几个高深刁钻的术算问题。

言一色朝小苏玦翻了个白眼,不满地腹诽,你瞎搞这个干什么,难道以后还能写出这方面的巨著来!

一个时辰后,小苏玦放过了小迟聿,终于肯离开,小野狼没跟着他走,而是守着小迟聿,小苏玦一脸“我就知道”,显然习惯了。

391 上官盈的药(二更)

小迟聿从椅子上站起来,正要回到床上休息,房门被敲响,走进来一名婢女模样的人,手中托盘上有一碗药。

小迟聿二话没说,端起来喝下,待婢女离开后,走到窗边的一盆花前,又吐了出来。

而后,走到了床边,脱下鞋袜,躺进被子里睡觉。

小野狼哒哒哒跑到花盆前,似乎很好奇小迟聿在里面吐了什么,兔兔蹦蹦跳跳跟过来,啪地一下,一耳朵抽过去,意在警告。

小野狼脖子上挨了一下,不再围着花转了,跑到小迟聿床前,趴下来,四处望了望,一脸警惕的样子,很有守卫的感觉。

兔兔跳上了床,占据小迟聿枕边的位置,一起睡觉。

言一色心知那药一定不是好东西,想必是无名吩咐送来的,直接毒死小迟聿不可能,应该是慢性毒一类,防着有一日小迟聿成长起来后,挣脱他的掌控!

可惜,他的阴招早已被小迟聿识破。

言一色替那时候的小迟聿得意了一下,脚底离地,飘到床上,盘腿坐下来,一手拖着腮,瞅着睡觉的小迟聿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画面一切。

她还是在床上原来的位置,保持着手托腮的姿势,但身边已经没有了小迟聿和兔兔。

小野狼倒是在房内角落吃肉,看它的体型,大了许多,可以判断,距离上一个画面,已经过了有段日子。

言一色一手摸着下巴,舌尖抵了抵上颚,静静等待着将要发生的事情。

砰地一声,似有震天响,房门被从外撞开,言一色循声望去,就见无名抱着一身血红的小迟聿走了进来!

血红不是指小迟聿的衣裳颜色,而是完全被血染红!

言一色心跳蓦地快了一下,无名抱着小迟聿大步流星来到床前,放了上来,他脸色冷沉,深切凝重,显而易见在担心忧虑,可却没有一点温度。

言一色看进眼底,心下冷笑,无名根本不是在关心小迟聿的生死,而是在怕小迟聿死了,会影响他的筹谋!

兔兔是跟着无名的脚步进来的,此时跳上了床,待在小迟聿枕头边,浑身都在发颤,金色的兽瞳里,写满关切和恐惧。

言一色虚抱着害怕小迟聿死掉的兔兔,虽然知道没有意义,但她做不到视而不见,眼睛看向奄奄一息的小迟聿,一颗心提起来。

几个大夫火速到位,齐心协力、有条不紊地一番救治后,两三个时辰过去了。

小迟聿一直没有任何反应。

为首的一个老大夫对无名表示,小迟聿的情况不容乐观,他们已经尽力,能不能撑下来,只能看他的造化。

老大夫这般说法,已是委婉,若换了一个心直口快的大夫说,那就是——直接准备后事罢!

房内乌泱泱的人散去,安静到死寂。

没过多久,兔兔眼睛里冒出泪水,浑身颤抖得更厉害,大哭起来。

小野狼两只前爪扒在床沿,被兔兔感染,呜呜低叫起来。

言一色闭了闭眼,眼前这一幕,对她来说是种折磨,她想做什么,却无能为力,甚至干着急都轮不到她,因为时空的距离,她根本没有参与小迟聿过往的机会。

她只能旁观。

时间匆匆流逝,小迟聿被灌下了很多次药,但仍旧一动不动,兔兔和小野狼,一左一右守在他枕头边。

期间,大夫、无名、小苏玦、古涛、上官盈等人来看过他,但都失望而归。

门被推开,上官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端药的婢女。

因为没有外人,上官盈来看自己所谓的“儿子”,也懒得摆出虚伪关心的样子,一脸阴沉冰冷。

她接过婢女手中的汤药,掀开上面的盖子,用瓷匙儿舀出一些,给小迟聿喂了下去。

言一色眼尖地发现,这汤药的颜色,跟以往的不同,泛着古怪的暗红色。

她眼眸眯了眯,直觉上官盈不怀好意!

该不会是来毒死小迟聿的?

难道无名觉得他醒来无望,所以打算放弃他这颗棋子,让上官盈用一剂毒药来了结他!?

上官盈喂了小迟聿一口又一口,眼见小半碗药没了,她脸上浮现愉悦畅快的神色,一边拿小匙搅动汤药,一边挑高眉眼,阴阳怪气道,“小杂种,别以为跟着无名尊者学了点人该学的东西,就真拿自己当个人了!不管人还是兽,都不能忘本,你可是自幼就在万兽……哦不,万魔谷,能好好长到几岁,全是那里野兽的哺育之恩!你怎么能忘!?”

她说到此处,忽然将剩下的汤药泼到了小迟聿的脸上。

言一色五指捏紧,清澈晶莹的眸子里,窜起烈烈火焰。

上官盈站了起来,伸手指着小迟聿的脸,神色狰狞道,“当朝皇子的尊贵身份,就算是冒名顶替,也是你一个血液里脏贱的兽人能妄想的!?笑死人了!你如今再有人模人样,也改变不了曾经像一只野兽活着的事实!告诉你罢,我亲儿被找到了,他还活着!哈哈哈,你是不是很意外、很惊讶!”

上官盈咬着牙,又一字一顿道,“他、还、活、着、没、被、你、害、死!”

------题外话------

嗯……我家陛下的血脉尊贵着儿呢!!!

就是幼年很凄惨……但依旧是王者!

三更不一定有哈

392 活,伤(一更)

上官盈情绪激动,手指在发颤,似有滔天怨恨!

兔兔和小野狼察觉到了她对小迟聿的恶意,一个嗖地跳过去,拿头去撞,一个猛地扑过去,张嘴去咬。

上官盈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往后退,侍立在一旁的婢女护在了她身前,竟是武艺不凡,一掌一拳便将兔兔和小野狼打了回去!

若是在平日,兔兔三两下就能将这婢女咬死,即便是小野狼也够她喝一壶,但坏就坏在,它们因为守护小迟聿,一步不肯离开,好几日滴水未沾,内里虚弱,用出来的力气大打折扣。

但兔兔和小野狼气势凶猛,眼神犀利,发出尖锐的叫声,一次被打回来,紧接来第二次,第二次不行,再第三次……

床边到门边,并不远的距离,婢女护着上官盈后退,渐渐力不从心,但还是让上官盈逮着机会,打开门跑了,而这婢女,惨死在兔兔和小野狼的嘶咬之下!

鲜血刺激了小野狼的兽性,它正是成长的时候,又饿了许久,当下就把死去的婢女当猎物,啃吃她的血肉。

兔兔要去追上官盈,却似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身,几下蹦跳折回来,就见床上的小迟聿,全身肿大了好几倍,苍白的肤色变成诡异的紫红色,每一寸肌肤像被无形的力道拉扯到极致,呈紧绷、削薄、透明的状态,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即将爆炸的大血包!

小迟聿的七窍已经在流血,言一色虽然依然看不到他五官,但能分辨出眼睛、鼻子、嘴巴的地方有血汩汩流出,迅速染红床上枕被。

她脑中一片空白,一眨不眨看着他,红了眼眶,喉间紧涩发疼。

兔兔不知呆滞了多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该做点儿什么,想跳到床上,却试了几次都中途脱力,摔得七荤八素。

小野狼丢下了自己的食物,满脸是血跑过来,咬着兔兔的耳朵,把它扔到了床上小迟聿的旁边!

兔兔小心翼翼靠近他,浑身颤抖不停,慌乱得不知所措,金色眼睛里冒出泪水。

小野狼不断地叫,低沉哀伤。

第一个进入房内的是小苏玦,他看到门口婢女的尸体,脸色沉下,走进来,瞧见床上小迟聿的情形,吓了一跳!

少顷,他无力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兔兔却像看到了救星般,一下跳过去,咬住他的鞋子。

小苏玦踢了几次踢不掉,明白兔兔是在求他救小迟聿,但他不是神医,也人微言轻,根本帮不上忙,不过,留下来陪小迟聿一阵子,他还是能做到。

小苏玦不再往房外走,而是走到床边,搬了个园凳坐下,小野狼围着他打转。

兔兔咬了咬他的鞋,又伸出一只耳朵指了指床上的小迟聿,似乎在说帮它看一会儿。

小苏玦点点头。

兔兔看了小迟聿一眼,一个远跳,很快消失在房中,不知去了哪里。

小苏玦看着它离去的方向,一脸若有所思。

言一色很想知道兔兔去干什么了,但等了许久,画面都没有转换,也就意味着万魔谷里的万兽们,没有相关记忆。

无名、古涛来到房中,两人都没有走近,只冷漠看了一眼床上样子可怕的小迟聿,无名让跟来的老大夫过去瞧瞧,很快,老大夫有了定论,向他回禀道,“人没救了!”

古涛听到后,神色波澜不惊,“盈夫人喂他喝的药中,熬制时放入了剧毒蚀心草……他身体没受伤时,沾了这毒,都没有活下来的希望,更何况本就奄奄一息……”

无名赞同古涛所说,毫不犹豫就道,“沈大夫,将人马上处理了!”

小苏玦这时走上前,恭敬地朝两人行了一礼,“师父、古大人,眼看着快到饭点了,沈大夫处理他,一时半刻也弄不完,中途只怕要饿肚子,不若先用了饭再说。”

“你在拖延时间。”

“师父英明!他身边的小黑跑出去了,可能是有什么法子救他。”

“哼!为师倒没看出来,你和他竟然关系不错。”

“我是为师父着想……他是皇子,是天才,更是我们几个中最得您看重的人,您应当比我们都想他活。”

无名深深看了小苏玦一眼,没再说什么,带着古与老大夫涛转身离开。

算是默许了小苏玦的请求。

他走回凳子旁边,重新坐下,注视着七窍血流不止的小迟聿,低笑一句,“血若流尽了,人必死无疑,小黑就算是个精怪,有神通找到解毒的法子,也不一定能赶上。”

小苏玦话音一落,一道身影嗖地从他眼前闪过,他定睛一看,就见自己才念叨完的小黑回来了!

兔兔挨着小迟聿脸侧,用自己的嘴巴怼上他的嘴,似乎在给小迟聿喂什么!

好一会儿,兔兔喂完了,眨巴着一双眼睛盯着小迟聿瞧,满是哀求和渴望!

小苏玦站了起来,走到床边,近距离审视小迟聿。

言一色也屏息瞧着。

一盏茶的功夫后,奇迹发生了!

小迟聿的七窍不再流血,浑身肿胀也消了下去,皮肤渐渐变回正常的白色。

小苏玦惊愕不已,蓦然转身走出了房门,准备找人来看。

小野狼兴奋地挠着床沿。

兔兔将自己的脸贴上小迟聿的脸,轻轻磨蹭,表达着浓浓的依赖和关心。

言一色摸了摸兔兔,也摸了摸小迟聿,嘴角噙着笑意,眸光柔和,若一汪春水。

又过了一会儿,小迟聿的手指动了下。

言一色最先留意到,眼眸大亮,他要醒了!

言一色想得没错,小迟聿的确恢复了意识,浑身没什么力气,但他仍然慢慢坐了起来,兔兔大喜之下,扑了过去,又将他摁回了床上。

小野狼尾巴摇得欢快,似也在高兴小迟聿的清醒。

言一色看着眼前这一幕,正想大松口气,却瞧见在跟小迟聿亲昵的兔兔,忽然不动了,没一会儿,又开始颤抖起来!

她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迟聿发现了兔兔的不对劲,撑着病弱的身体,艰难坐起来,将兔兔放在自己腿上。

言一色看到兔兔在瑟瑟发抖,外表也发生了变化,圆溜溜的左眼,本该是金色,此时却变成了吓人的血红色,流出几道血泪,与此同时,右边长耳也出现了奇异变化,从耳朵尖往下,蔓延一层同样的红色。

兔兔发出痛苦的怪叫,变血红的左眼、被血红色侵蚀的半截右耳,都在渐渐被腐蚀,右耳的异状最明显,肉眼可见地在变坏、变烂、变没!

血红色有蔓延至兔兔全身的趋势,到时腐蚀必然紧随而至,兔兔一定会死!

言一色神色怔然,看着兔兔的身体被腐蚀,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相似的画面,最终定格在一个东西上——蚀心草!

这到底怎么回事?兔兔出去那一趟在外边生了什么?回来后,喂给小迟聿的救命东西又是什么?

言一色惊疑又担心,而小迟聿接下来的举动,让她瞪大了眼!

她不知道,当年此时此刻的他是什么心情,她只看到,此时此刻的他,从枕头下摸出了一把匕首,丢掉外鞘,砍掉了兔兔右耳上被血红色侵蚀的部分,又用娴熟的手法,挖掉了它的左眼!

小迟聿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没有任何迟疑。

兔兔晕了过去。

小野狼吓得跑远,跑到一个角落里后,才敢转头害怕地看着小迟聿。

就在此时,小苏玦带着一行人来到了房内,看到床上的情形后,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不敢置信。

393 真正的迟聿(二更)

小苏玦、无名等人后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言一色全当成是背景板,都没有在意。

她满心满眼,只有小迟聿和兔兔,他抱着它,无论旁边的老大夫如何劝说,都不松手。

一个一脸污血,苍白瘦弱,安静死寂,浑身的力气微弱到似乎只能维持呼吸。

一个失了一只眼睛,残了一只耳朵,昏迷不醒,情况不明。

兔兔救了小迟聿,却因此差点害死自己,小迟聿为了救它,当机立断,不得已拿起刀,残忍下手!

言一色看着想着,心中一阵酸涩,心疼兔兔,更心疼那时忍着心疼,没有其他选择的小迟聿!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莫名自嘲一笑……呵,她什么时候是如此多愁善感的人了,比小迟聿和兔兔更惨烈的人、事她都见过,那时还不是波澜不惊,漠不关心?

言一色垂下眼帘,唇角勾了勾,无奈又情愿地承认,小迟聿和兔兔还是不一样。

他们已经在她心上了。

言一色双手合十,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画面有了一些变化。

房内的人都已不见,小迟聿明显换衣清洗过,平躺在床上,而兔兔的伤口也得到了处理,正睡在他枕头边。

小野狼趴在床脚下,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散发寒光,精神抖擞地守护者一人一兽。

气氛安静、温馨。

言一色打量着小迟聿,发觉他压在被子外边的手,攥得死紧,青筋暴起,骨节泛红。

她眉眼弯了弯,感觉自己明白他在想什么,两个字足以概括——报仇!

画面转换。

言一色眼前出现了无名和古涛。

两人身处一间几乎被高大书柜填满的书房,无名坐在书案后,手中拿着一杆笔,正在写写画画,古涛站在一旁砚墨。

“尊者,没想到那小子真是命大,身边那只异兽平日看着没什么用处,这次倒是做了那小子的福星!”

“它怎么将人救回来的,可查明白了?”

“小黑闯入了上官盈的住所,翻找出她藏在冰盆里的一些蚀心草,全吃到嘴里,后来又喂给那小子,不仅解了蚀心草的毒,还令他起死回生!”

无名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笔,眼中一片深色,“说不定那只小黑,有将毒药变成灵丹妙药的神奇能力……但它自身应当也会被毒性反噬,若不是野小子当时脑子快、下手快,它还能活到现在?”

“它现在是活下来了,却吃什么吐什么,唯一能吃下的是蚀心草,野小子不久前来跟我请示,要将它送回万魔谷,只有那里才有充足的蚀心草。”

言一色听到此处,揪心之余,算是明白了,兔兔日后只能以蚀心草为生,是活下来的后遗症!也是用自身救了小迟聿的代价之一!

“随他。”

无名神色冷傲,紧接又问道,“万魔谷已经成为禁地,不准人随意出入,上官盈能避开你我拿到蚀心草,是她背后的神秘人所为?”

“不错,她承认了。”

言一色挑了下眉,冷笑,神秘人……裴斩么?

古涛神色讽刺,又道,“她还交待,之所以会违逆您的命令,害死野小子,是因为聿皇子告诉她,他在万魔谷历练时,被野小子所害,才重伤失踪,害得我们都以为他死了!”

言一色听古涛的语气,就知道,那劳什子聿皇子对上官盈所说,只怕都是瞎话!

无名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古涛,低声提醒道,“没有什么聿皇子,只有我从外带回来的孤儿百里念!”

百里念!?这名字听着有点儿耳熟啊!

言一色眯了眯眼,少顷,唇角抽了抽,丛叶国军界“三将”之一的骠骑将军,可不就叫百里念吗?原来他就是真正的迟聿!

握草!那可是个手握重兵的人!

另外二将,一个是跟南家、云家都沾点关系的百年慕王府慕王爷,另一个就是跟言家关系匪浅的大将军言治,她那便宜爹!

这两人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大暴君的人啊?

言一色抬手摸着下巴,陷入沉思,她不信大暴君不懂掌控兵权的重要性,不是在各家军中安插了自己人,就是另有别的盘算!类似于在犄角旮旯养了一只自己的军队这种!

古涛和无名的对话还在继续。

古涛颔首,改口,“对,是百里念……尊者,你我在找到百里念后,已告诉他,让野小子顶替他的身份,为他冲锋陷阵,待时机成熟后,再给野小子按一个谋害、顶替皇子的罪名,让他踩着野小子横空出世,这件事对他百利而无一害,他当时也欣然接受,为何又到上官盈面前胡说八道,撺掇她去害死野小子?”

言一色抱臂环胸,正大光明的听墙角,不亦乐乎,但听到后面,知道害小迟聿的主谋其实是百里念后,脸色倏而沉了下来!

少顷,阴森一笑,百里念是吧,等着本姑娘找你算账!

无名和古涛原来是打算拿大暴君当踏脚石!捧真正的迟聿“百里念”上位!

让她来想一想,如今丛叶上下,对大暴君可谓怨声载道,就算不是,估计他们到时也会煽动民心,不知多少人期盼着一只正义之师能逼他下台,还丛叶海晏河清,而新君受百姓拥戴,再行仁政,便会以光辉形象载入史册!名垂千古!将大暴君衬托成渣!

真特么是个好算盘!

呵,最后若让他们梦想成真,她就不叫言一色!

无名听了古涛的话,哼笑一声,神态、语气透露出对百里念的欣赏,“因为他并不信任我们,而且深知未来之事难以预料,我们此时对他承诺得再好,日后也恐会生变!他想趁着野小子这次重病的机会,害死他,掐掉他这个变数,这样一来,你我的目光都会放在他身上!百里念如今才四五岁,已有狼子野心,志存高远,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会不择一切手段!这是他的天性,本尊喜欢他这一点,是可造之材。”

言一色翻了个白眼,百里念小小年纪,心眼还挺多!物极必反,也不怕多着多着一时疏忽就缺几个!当心缺心眼缺成傻子!

“但他的母亲上官盈,正相反,愚蠢无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无名皱了皱眉,显然也不待见上官盈,“当初百里念在万魔谷消失不见,你我找寻几月未果,倒是发现了野小子这个兽人,我起了猎奇之心,又见他与谷中兽群为伴,熟悉万魔谷,也许能助我们找到百里念,所以才将他带回来,教他人的生活习性……野小子出乎我意料,悟性和天分极高,学什么都很快,后来若没他的帮助,我们或许没那么早找到百里念,就是这一份早,可能救了百里念的命!”

言一色面无表情,暗骂百里念,小迟聿对你可有救命之恩,你竟忘恩负义,狼心狗肺!让你登临帝位,简直就是天大的噩耗!当乞丐都抬举了你!

无名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继续道,“我对百里念很满意,资质已不必说了,尤其是他那双明红双眸,丛叶十几代帝王,唯有他继承了开国元帝的眸色,犹如元帝转世!磨练归磨练,他不能有任何意外,我本就在为他准备替身人选,那野小子正好有一双暗红眼睛,还跟百里念年岁相近,完全是现成的替身,我又命人篡改了他的记忆,让他以为自己就是聿皇子,再处理掉该处理掉的人,就能把他推到明面上……”

言一色眸光一动,原来丛叶开国元帝眸色是明红,百里念也是明红。

古涛脸色冷沉,接着道,“上官盈是个蠢人,身份卑贱,给不了百里念任何助力,反而是个累赘,她若活着,身为野小子的‘母亲’,势必要与他接触,她最容易露馅,为了以防万一,她必死!但谁能想到,突然冒出来一个高人,保她的命!”

言一色愤恨磨牙,该死的裴斩!多管闲事,若没他救上官盈,就不会有发生在小迟聿和兔兔身上的这次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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