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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珩快步走至外边，拉住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周蕴之，高声问珑夜：“他已这么严重了？怪不得来的是缕魂魄。”

“他不会一声不响就去坠子里的。”应曦下意识捂住耳坠，摸了摸，愕然张大眼睛：“坠子没有发过光，他肯定没有回来！”

他促急起身，险些带翻凳子。

梁岐自门口探出半张脸：“那便是回了肉身？”

珑夜一听，顿时心急如焚，口不择言叫起来：“肉身？他那肉身有什么用！从根里烂透了，还不是死路一条！”

应曦倒吸一口凉气，宛如千万蚂蚁啃咬。他一手攥住珑夜的衣领：“什么肉身！”

他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珑夜微微一怔，刹那凉水浇头，冷静下来，思忖着如何开口。左思右想，都不如直接告诉他来得好。

“云卿的肉身，快要烂了。”

应曦果不其然呆住了，牙齿不住打颤：“什么意思？”

“每唤出妖气一次，都会与他体内仙气纠缠。他只是被封了仙骨，本质还是仙体，后来强行转气，才成了如今半仙半妖的境界。”

“两股对立的力量不断撕扯 如若再这样下去，妖气爆体，他会灰飞烟灭。”

珑夜停顿一下，犹豫道：“我以为他会说。”

应曦出声打断：“没有。”

声音实在谈不上多镇定。

珑夜诧异看向他的脸。

应曦不知何时已鼻头通红，在勉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将酸楚一遍遍咽进肚子里。瞪着眼睛，一滴泪都没有流出来。

“因为我吗？”应曦急红了眼，想要截住他不着边际的话。

因他擅自跑上天，又无保护自己的法子。害得云卿三番五次救他，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不。”珑夜目中惋惜。

应曦像在自言自语，六神无主，来回走个不停，敲着掌心。

“他一次都未提过。”

“他怎么不告诉我啊。”

要如何告诉他？是对他说：我快要死了。还是说：不要靠近我？

从何时开始的呢。

卿卿明显是知道自己的状况，才会靠近半步，躲开一步。

永远捂不热的身体，无法抑制外放的寒气。

还有。

还有那几次动用妖力后攀上脸颊的黑气。

多疼啊。

不胜枚举的细节，他居然一点都发现不了。独自挣扎的卿卿，独自痛苦的卿卿。

一团揉皱的宣纸，浸没在墨缸中，染得乌黑粘手，一碰便湿烂了，磨出黑漆漆的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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