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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体育馆里明亮的灯光, 从上空打下来, 将一切照的纤毫毕现。

外头已经是穿上长袖外套的季节了, 这里的少年却因为运动, 生出一身汗, 有种蓬勃的荷尔蒙气息。

姜叶摸了摸撞疼的鼻子, 眼儿泪汪汪的看了一眼陆司墨, 没说什么。

篮球馆那么大, 那么巧他俩就撞上了。

她不知道陆司墨是不是故意的，也看不出来。

反正…他们最好还是少说话。

这样想着, 姜叶润润的眸子眨了下，抿着唇悄悄往后面退了两步。

抬头时，见少年还盯着自己看，她睫毛颤着挪开视线，装作刚才撞上了空气, 目不斜视的继续往出口走。

入了秋, 少女剪短的头发长长了。

刘海盖住了一些眼睛, 耳边的头发长到了脖子。

姜叶的发质很软, 头发很细, 偏偏她皮肤特别白, 是那种像暖玉一样的白, 黑白对比, 就更显得她五官精致清秀。

双瞳如水，樱唇粉的惑人。

两人面对面时，陆司墨深深望着她, 喉结动了动。

他很想拨开女孩儿的刘海，仔仔细细的看那双杏儿眼。

这场冷战来得莫名奇妙，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

明明之前补课，少女不遗余力的给他分享笔记教材，每见他做一道题，眼里就闪过惊喜的光彩。

还用甜甜的嗓音，温柔的夸他。

一声一声的“陆司墨你真棒”，是他尝过最甜的蜜糖，让他忘了过去两年，所有因为知道身世而生出的种种不快。

对着学习，他满脑子只有她给的鼓励，不再是看到就抗拒。

可他认认真真考了第一，为什么少女忽然见了他就像躲瘟疫？

他反思过，是不是自己哪里没做好，无意中伤了女孩儿的心？

从前他最厌烦和女生打交道，尤其厌恶她们一见他就羞红了脸，还各种找理由和他说话。

然而这份厌恶，对着姜叶时，独独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喜欢看她。

可姜叶忽然躲他躲到了极致。

那天家长会后，女孩儿直接和同桌换了座位，躲到了窗边。

她把抗拒的姿态做的那么明显，他就是想搬凳子坐过去问一问，也找不到机会和理由。

他知道女孩儿脸皮薄，便特意守在校门口，瞅着姜叶来了才走过去，做出一副偶遇。

以前见到他，少女脸上会露出柔柔的笑，一笑梨涡就盛开，晃他的眼。

现在她忽然躲他了，躲的他抓耳挠腮一样的难受，有好多次，想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少女抓到手边，堵着问一问，她到底躲什么。

刚才扭身时看见少女坐在观众席，说实话，他很开心。

但是这份开心，在看见姜叶头也不抬的离开时，骤然变成了一种再也压不下去的恼怒。

心火从脚底板儿一路向上，冲到了头顶。

滚到脚边的球，陆司墨没捡，反倒是几步追上去，拽住女孩儿的手腕往一边拉。

“跟我来。”

姜叶才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走出去，被陆司墨一拉，她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陆司墨…”

她又羞又窘，另外一只手使劲去掰。

可是少年力气好大，他拽她就像老鹰捉走了小鸡仔，姜叶只来得及喊了个名字，就被他拖到了角落。

观众席上的万小玲，目瞪口呆的站了起来。

“这…”

她这手还真是开过光，翻墙过来随便一抓，就抓到了新晋校草的…心上人？

她摸了摸还发痛的屁股墩儿，默默吐出了一句。“白瞎我费工夫翻墙了。”

名草有主，她还打听个啥。

*

陆司墨紧抿嘴角，触电似的松开了手。

刚才那股子冲动来得太过突然，像是有谁给他打了某种激素，促使他脑袋一热把想要的人抓了过来。

“你干什么呀？”

姜叶都快哭了，她摸着手腕，有点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

陆司墨刚才看着好生气的样子。

他抓她太狠了，手腕一圈都是红印。她差点以为陆司墨是要打她。

少年盯着地面，听着姜叶带点儿哭腔的声音，嘴唇动了动，眼里没了刚才的那股子戾气。

高高大大一个少年，站在不到他肩膀的女孩儿旁边，愣是有了两分迟来的手足无措。

他不想她见了他就跑。

也不想她哭。

可是一周没有怎么说话了，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开口打破沉默，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和哄她。

好在姜叶不是爱哭的性格，一向是个心宽的。

陆司墨不说话，她站了一会揉了揉手腕，反而慢慢平静下来。

她悄悄瞧了一眼少年，顿了一下，犹豫道。

“你…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陆司墨不吭声。

他不知道说什么。

姜叶又等了会儿，见少年一个劲儿的瞧着墙，心想难道是自己刚才得罪了他？

便小声和他道歉。

“我刚才没看路，撞到你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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