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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雁行跟着十一中篮球队到美城打友谊赛去了,他还没打上首发,作为主要替补参赛。
友谊赛一共打两场,一场和美城九中,一场和国际中学,一天一场,加上教练安排在美城旅游一天,所以一共是三天。
林雁行离开三天,郁明便挨了三天揍。
第一天是做值日倒垃圾,被几个人从身后突袭,用纸篓扣住脑袋推进了垃圾房。他好不容易爬出来,又被踢回去,反复几次,弄得浑身脏污。
第二天他挺老实地坐着,教室里有人打闹,突然跑来掀翻了他的课桌。
他连人带桌子摔在地上,一声不敢吭收拾课本,结果被郜山指着说爬在地上的样子真像耗子。
郜山朝他扔粉笔擦,他只好麻木地承受。
对方扔了还扔,半节自习课他都被人当成靶子,脸上身上哪儿哪儿都是白灰。唯一可能救他的陈荏被管老师喊去了,直到下课才出现。
第三天,他赶在晚自习前十五分钟去澡堂洗澡,原以为时间这么短不会遭遇什么,结果被人偷走了衣服和鞋。
他无法出来,碰不到人,还没胆子求救,只能在浴室角落从晚上六点半蹲到了十一点半。要不是陈荏见他没回宿舍四处寻找,要不是学校澡堂关门但不锁门,他估计就得蹲到明天早上。
陈荏这下真生气了。
十五年前他也曾遭受过同样的待遇,想来分外憎恶,但他不在学校洗澡,没被迫挨过冻。
将近十二月,就算在温润的丽城,夜间气温也会降到十度以下,郁明光着身子在空旷的澡堂子里一呆好几个小时,不得肺炎就算幸运了!
郁明蒙着被子痛哭,陈荏在床沿坐着。
“我……我坚持不下去了,”郁明哭道,“我想暂时休……休学……”
“休你大爷。”陈荏说。
“那你说……你说我该怎么办?”
陈荏也想不通事情在郁明身上为什么进展得这么快。
他遭受的校园暴力比起郁明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发展到顶点也用了几个月,而不是像这样火山喷发。
“你是不是又做啥了?”他问。
郁明哭:“我能……能做啥啊?上……上礼拜A老师那边我也道过歉了,他也没说啥啊……”
“那就跟你没关系。”陈荏说。
他就算有两个脑子也想不出和林雁行有关系。
“不管了。”他说,“总之明天有谁再对你动手,你把他搞残了。”
郁明一惊:“什么?”
陈荏挑眉:“不搞残他,你往后还得挨揍。”
郁明说:“你在说啥呀……你开玩笑是吧?”
“我当真的。”
陈荏把墙角边一小块碎瓷片掰下来,捏在手里用尖端对着郁明。
“都到这时候了,不管对方是谁,你都必须让他吃苦头。如果被围殴,你就盯着其中一个人打,打到他残为止。如果你做不到,至少给他放点儿血,让他痛,这样往后你才能清静。学校这鬼地方就是野蛮丛林,弱肉强食,你得亮爪子了。”
他将瓷片扔进垃圾桶,以免不小心硌到脚。
“我……我不敢。”郁明说。
陈荏冷笑:“不敢也得敢。”
第四天周日,白天还算清静,晚自习时郜山和陈荏之间爆发了冲突。
这天林雁行也不在,他在美城玩得太疯,居然感冒了,因此请了晚自习的假。
他连续离开好几天,郜山没人压着,对郁明为所欲为,膨胀得不行,觉得杀耗子儆狗的游戏玩腻了,对狗也没啥实质性伤害,便琢磨着直接杀狗。
课间,他忽然坐到林雁行的空位子上,一拍桌子:“哎!”
陈荏看了他一眼。
“有个问题请教,你吃什么牌子的狗粮啊?”郜山不怀好意地问。
陈荏是什么人?十六岁不到混社会,小时候再怯再弱,后来也混成胡同串子了,他能吃这言语上的亏?
“你呢?”他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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