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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为她把饭菜热过好几遍了,她始终不肯吃。
南桥对上他的视线,沉默着看向那一桌冷了又热、热了又冷的饭菜,总算勉为其难地夹了一筷子饭菜送进嘴里。
靳远一向细心,点的菜色全是她喜欢的—青椒肉丝、回锅肉,鱼香茄子。
可那一筷子的菜送进嘴里,她连自己夹了些什么都没注意,更吃不出味道来,最终还是放下筷子,颓然地靠在沙发上捂着脸:“我吃不下,一点也吃不下。你不要管我了。”
客厅里陷入了沉寂,直到她忽然神经质地跳起来:“我可以再去台湾,立马飞去找他!
“南桥!”靳远忍无可忍地朝她吼了一句,伸手死死地按住她的肩,强行将她按回沙发上坐着,“你理智一点行不行?记者连你家都找去了,你以为他们不知道易嘉言这个时候在台湾?就连我都看过报道,前阵子垦丁美术馆开建在即,他受邀去参加了主创设计大会,媒体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惨白着脸,茫然无措地望着他。
靳远的心像是被她的目光划伤,钝钝地痛。他松开手,慢慢地说了一句:“理智一点,等他联系你。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大概是神经高度紧绷,疲倦过了头,毕竟她从台北一路坐飞机飞回来,马不停蹄地赶回家时又听闻了这件事,然后一整个下午都没有放松过,南桥最后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靳远把饭盒里一大半没有动过的饭菜连同饭盒一起丢进了垃圾桶,端着热水走到客厅时,才看见南桥已经睡熟了。
她连睡熟的样子也极其不安,手里牢牢地攥着手机,眉头紧蹙,单薄的身子像是纸片一样歪歪斜斜地靠在那里。
靳远一瞬间想到了很久远的一些事。
阿婆去世的那些日子,他一个人处理着她的身后事,在痛失至亲与终于沦为不折不扣的孤儿的悲痛里难以抽身。无数个夜里他从噩梦中醒来,在黑暗里瑟瑟发抖,却总能看见守在他身侧的南桥。
她头一次那样叛逆,不顾南一山的咆哮,义无反顾地守着他。
她总是跟他描述着未来:“阿靳,你还有我们,还有梦想啊!胖子和大春都会一直守着你,我也会,我们还等着你变成大明星呢。有天你会站在辉煌璀璨的舞台上,在耀眼的聚光灯下唱着你写的歌,而我们会和所有疯狂的观众一起欢呼,一起大叫着你的名字…
黑暗像张开血盆大口的凶兽,凶狠地吞没着所有的希望。可她得那样信誓旦旦,以至于他也从悲伤里暂且抽身而出,看到了那些可望而不可即的梦。那一刻,他置身于华丽的梦想之中,找到了些许可以支撑自己走下去的理由,他终于不再惧怕漫漫长夜。
可笑的是,她一度以为是梦想让他活了过来,却不知道她才是手持蜡烛、点燃他梦想的人,就好像丹麦童话里那个手捧火焰的小女孩,哪怕双手通红、自顾不暇,却为他点燃了一个又一个璀璨的梦境。
只是多年以后,她描述的梦境终于成为现实,他却失去了那个捧着蜡烛指引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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