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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回家
外城的赌坊坍塌,其声响破九霄,自是传到了京师之内,城门守卫闻讯赶来救援,见火势蔓延得厉害,而青街不临河,外无水源,不得不用远水救火。
混乱之际,鬼骨带着崔嵬回了桃源乡,而郑九婴和天展道则趁着城门把守不严,回了京师如风堂。
初见匾额之时,郑九婴十分诧异,以前的郑家何时换成了这难听的名字,如风堂的门敞开着,门侧和门内斗挂了许多大纸灯笼,很是明亮,外城的火染红了半边天色,庞六站在墙角隔墙张望了几眼,一回头霍然发现庭院中多了三个人。
他吓了一跳,惊得呆滞了片刻,灯笼内的火光映照在来人脸上,清晰了轮廓与相貌,庞六握着木槌的手忽尔抖了起来,激动地将铜锣敲响,声音聒噪,让郑九婴很是不满,他正欲开口训斥,却被庞六给箭步跨来熊抱住。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庞六是个糙汉,身体很壮,这一抱差点儿勒得郑九婴喘不过气。
“公子!!!”
听见铜锣声后,欢儿喜儿赶紧跑了出来,看见庭院中真真切切之人,俩姐妹瞬间哭花了脸。
“那个书生可有把公子如何?公子可否有受伤?这半月在外可吃得饱?睡得好?穿得暖?”
“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一句安好足以安慰欢儿心中忧郁,她抚了抚心口,自从知道自家公子被劫持走了以后,她日夜担心,白天里如风堂没有再接生意,江家帮着他们满城寻人,到了晚上,怕公子回来看不见路,姐妹两人就亲手做了许多灯笼,选了最通透的纸糊,将大门敞开,轮流换人把守,好随时迎接归来的郑九元。
人终于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欢儿掩面啜泣,平日里开朗的喜儿也濡湿了衣袖,郑九婴素来行事雷厉风行,可此刻心间也忽觉一软,还记得上一次有人为他落泪,还是他在私塾和别家小孩儿打架,被抓花了脸,阿娘虽明面上骂了他两句,可背地里却暗自心疼,一边趁他熟睡之际上药,一边小声抽泣。
许是女子向来柔弱多情,他轻拍姐妹二人的脑袋,不自觉地柔下了嗓音,“好了,别哭了。”
但谁知喜儿却突然哭得更加大声,“公子脸色如此苍白,定是受了不少委屈!”
这些时日以来的所有不安和担忧都化作了洪水涌出,喜儿这一哭闹,让欢儿也抑制不住,两人越哭越厉害,犹如惊鸿天雷,打得郑九婴不知所措。
“天色已晚,还是敛声为好,你们去打扫个空房出来,将此人安顿下。”
他身子微微侧过,众人这才注意到公子身后另还有人,此人眼上蒙着白纱,头发苍白,恰好让闻声赶来的王葛给瞧了满眼,他的手突然颤栗不止,纵然隔了十年之久,那副面容他依然熟识,那是他曾经的故友,亦是曾经的主子。
“老爷?”
“……王葛?”
得到了回应,王葛瞬间老泪纵横,他上前扶住郑南巡,将他一一打量,还记得分别前的一眼,老爷手握绣春刀,身披红袍,正是华气当年,意气风发,到如今怎成了此般模样?
可追问其中缘由又有何意?人归来,胜过一切荣耀与骄傲。
庞六去后厨烧了水,欢喜去收拾了一间客房,将郑南巡给安顿下,他已经许久没回来了,还记得这庭院中有棵偌大的寒梅,虽然现在还不到梅花盛开之季,但他也很想再看看这梅花的如今姿态,是否还一如往初那般亭亭玉立,是否还有故人站在树下修枝?
只可惜,这墙头的苔青,屋檐的旧瓦还有东角里老藤架,所有所有带着绾娉回忆的事物与景色,他都看不见了。
被关押在破庙的地道内,他曾想过若是能得以脱身,他便不再离家半步,陪绾娉一起清扫庭院,修剪花枝,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可以坐在暖阳之下的小院中,听佳人读书,念几章话本,笑意盈盈,或是阅一些圣书,休养生心,陪长大的小儿一起在冬雪里喝酒,嗅一嗅红梅清香。
只是现在的他连儿子长大以后何模样都不知,是否与绾娉半分相似,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郎?
郑南巡神情黯然,独自神伤,回房后让下人送去了一壶酒,留着王葛一起促膝这长逝的十年光阴。
郑九婴坐在屋顶上,身侧同样是一坛酒,那是他刚从梅树下挖出来的旧酿,今夜的月被隐埋在了暮云之后,外城的火似乎很快得以扑灭,只剩下一缕青烟若隐若现地飘摇直上,天展道默然跃上屋顶,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他还在吗?”
“你问谁?”
郑九婴打开酒盖斟了一杯,一股微酸的气息骤然散出,他浅尝了一口,遂又吐了出来,把杯中酒倒在了屋瓦上。
“这是什么酒?”
“紫苏酒。”
“紫苏还可以泡酒?”
“我娘做的紫苏汤是世间绝味,只可惜我不会,就把紫苏酿成了酒,却没想到会如此难喝。”
“你打算将郑南巡安置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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