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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纳妾

“阿爹是五军都督，与大人为同僚，我早已从其口中得知大人婚娶之事，大人确已有妻……”卜穆回头看了眼郑九元，短短须臾，郑九元感觉自己已是被全身审视了个遍。

“但大人府上还未有妾。”

“小姐这是何意？”

“阿穆甘做妾室。”

“妾？！这卜家千金居然甘心做一个妾室？！这这这、这也太……”

“这男人什么来头？居然能让卜家小姐甘心做妾？”

“你不知道？这可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大人！”

“一个指挥使，一个五军都督之女，倒是天造地设，绝配啊！”

“只是可惜了，指挥使大人前月刚在钟鼓楼下成了婚。”

“成婚了？！娶了哪家小姐？”

“你没去凑这热闹？”

“没去，怎么了？”

“指挥使大人娶的不是小姐，而是一个男人。”

“男人？！娶了一个男人？！这指挥使大人怕不是脑子被驴踢了？放着绝色美人不要，竟然娶了一个男人！”

“你小点儿声！当真不怕指挥使大人打死你？”

这周围的七嘴八舌被郑九元听得清清楚楚，尴尬苦笑，对，这天指挥使脑子的确进了水，娶了他这么一个要身段没身段，要淑容没淑容的男人。

天展道怒瞪旁人一眼，周围人吓得立刻噤声，他将银球递由卜穆，执意拒绝，但卜穆却不接过，只是侧避身子，这一让，人们才注意到铺子门前停放着一辆马车。

“大人有何话，不如上车说？”

“无甚可说。”

“可说，而且不得不说。”

街上无风，但马车的窗帷却微微抖动起来，透过那掀起的一角，天展道窥见了帷后之人，略顿微愕，遂转头与郑九元交代。

“你先回府等我。”

扔下此言，他便跨步上了马车，卜家小姐跟身前往，与郑九元擦肩而过之时，连余光都未赏，目视前人离去，待二人上行后，马车往前驶离去，郑九元追出去看了两眼，但只见窗幔飘飘，却是无人回望，留下一干众人在这不料铺子门前唏嘘。

“这人就这么上了马车，扔下公子不管？！”喜儿追出门，在身后愤愤地抱怨。

“皇上在车内，他不得不去。”

“皇上？公子和大人的婚是皇上指配的，那皇上定是能帮大人回绝卜家小姐。”

虽然欢儿在侧宽慰，但郑九元心里总觉得五味杂陈，这天展道到底有哪里好的，卜家小姐那样天仙之女居然甘愿做他的妾室，怎得自己从来就没有这样的艳福？前二十年连女人的手都没牵过，重生之后居然还是和一个男人成了婚，人与人之间的差别简直可以横渡长江水。

气死了！

不过天展道方才态度也是不愿，郑九元了解天展道的性子，此人一向固执，想必这桩婚事也是难成，他咽了口气，思酌一二后带着姐妹二人乖乖回了天家。

郑九元本来都想好了，等天展道一回来，无论他怎么解释都要狠狠斥骂一顿出口气，要是不过瘾就再痛打一顿，总要让他把心头这口气给出个实实在在，然而，直到天月被墨色晕染，暮鼓敲响了三声，这恶气之源没等到，却是等来了卜家下人带来的口信。

说，今夜良辰，天展道要留在都督府邸与卜家小姐成婚。

天伯晟夫妇二人很是诧异，整件事来得太过突然，卜家家丁邀他们去府上入席，被许氏给回绝了，她回头望见郑九元一脸震惊，想安慰说不过是一场玩笑，可天展道性子如何，她为人母最清楚不过，二十年来天展道从未说过半句戏言，又怎会拿这等终身大事作笑？

安慰的话哽塞在喉，而郑九元的脑子像是转停了似的，什么都思索不进，只是微微一笑，说了两句告辞之语，便退回房歇下了。

躺在床上，郑九元辗转难眠，当日钟鼓楼下，是他明媒正娶的天展道，按理说要纳妾也是他纳才对，天展道身为人妻居然还敢娶妻！不守妇道！混账！

他在心里把天展道给骂了个遍，可再怎么咒骂，这人不仅听不见，还春宵似锦，在那红帐里逍遥快活，郑九元越想越气，咬牙切齿地恨了一晚上，那一夜无眠，清晨起来，挂着两个黑眼圈与天伯晟夫妇一起用早食的时候，天展道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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