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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闻军瓦解

郑九元暗忖须臾，便妥协随之入内。

暗门关闭之后，下入地室，有股微微的热气扑面而来，再深往其中，见堂室宽敞明亮，但四方密闭，先入眼的是几个巨大的锅炉和长管，顶阁的浴池水，便是从这里烧热后压上去的，虽然此刻没有燃火烧柴，但因为不透风，平日里积攒的热气还没能及时消散。

而视线往下一瞧，这偌大的地室内竟是聚集着兰平坊里所有的乐妓和舞姬。

“这是？”

“这是兰平坊平日里供应热水的地方，也是危急时的避难处。”

横扫众人，郑九元瞧见了其中的雨秋，雨秋的下巴红肿了起来，正横眉怒视着他，想起先前对这姑娘下手着实重了些，郑九元愧疚地挠挠脑袋，撇过视线望向了卜穆。

“卜姑娘，这上方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能否解释一听？”

“我说过我是来救你的，是九哥哥不信。”

“你处心积虑要把我赶出天家，又设计把我引诱来兰平坊，来个瓮中捉鳖，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是来救我的？”

“那些都是我叔父的计划，我也只是按计划行事罢了。”

“现在呢？也是计划之一？”

“现在这些是皇上的计划。”

郑九元越听越糊涂了，祁玄景这又是哪一出？

“我叔父闻人舜自舟山逃难之后，便混入京师找到了我阿爹，并提议要围剿皇城，阿爹虽然承蒙了玉修容的知遇之恩，但他明白此举会牵连无数百姓，迫害众生，如此舍大求小之事，阿爹自是不愿同盟，思量过后将闻人舜的计划都告知了皇上，皇上便将计就计，利用此机会引诱出闻人舜及其残党，并一网打尽，这便是皇上的计划。”

“所以一开始目标就不是我？”

“九哥哥不过是个幌子，闻人舜想要将兵力转移出皇城的幌子。”

“那上面那些穿盔甲的，不是兵部的人？”

“不是，是我阿爹的人马。”

郑九元捏着下巴恍然大悟，“也就是说兵部还在皇城等着闻人舜现身，然后围剿拿下？”

“是如此，郑公子不妨坐下说话？”

阿碧给整理出一个软垫递由过来，郑九元接过盘腿坐下，可在一群女人当中的滋味并不自在，而他一抬眼就能瞧见雨秋的怨恨，于是只好转身背过她，咳嗽了两声，理了理嗓子。

“整个计划天展道都知晓？”

“的确知晓，但是在九哥哥写了休书离开天家之后，我才告知于他的。”

怪不得他离开之后，那人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原来又是把他一人蒙在鼓里。

“所以阿穆妹妹甘愿去天家做妾室，都是因为有皇上的指令？”

问及此事，卜穆嫣然一笑，偏过脑袋与之对视，“一方面是如此，可另一方面也确实是我心慕天哥哥，我来天家是有私心的，我想要趁此机会赶走九哥哥，然后好让自己做正室，只是可惜了，在天家数日，天哥哥对我正眼都不瞧一眼。”

“那这件事结束之后，你仍打算留在天家？”

这话郑九元问得小心翼翼，卜穆手撑着头，浅眸中荡漾着一丝戏谑之意，丹唇噙笑，“我若说是呢？”

“可、可你也知道天展道这人挺直男的，直男就是那种一窍不通的白痴，别看他身材相貌都看得过去，但是脑子里除了北镇抚司和皇上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这么漂亮一个姑娘，何必把青春浪费在这种人身上呢？”

话说到最后，卜穆听得赤噗嗤笑出了声。

“九哥哥你也别太紧张，痴迷于男人的榆木脑袋，我才不要呢，与其留在天家被人冷落，倒不如回去做我的卜家大小姐，何患无人宠爱？”

京师之中多是爱慕卜家小姐的人，何必围着天展道这个死脑筋打转，郑九元也不是有意要说天展道坏话，只是方才听见卜穆要留下来，心中被拧得紧，不禁就出口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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