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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所谓情之所至, 情难自已，戚盛曾笑话过这句话, 只觉得若是一个人连自己也控制不住岂不是可笑, 如今被覆在手背上的温度一烫, 才觉得这句话这四个字说的当真是世间的真理，情之所至时自是情难自已时, 连他也难逃过这短短一句话八个字。

戚盛情难自已，一把反握住苏恨的手腕, 又觉出手中的触感不对，苏恨的手腕何时这般粗了。

苏恨想起藏在袖中的话本, 耳尖蓦的一红, 便要挣开戚盛的手，岂料反倒弄巧成拙，想要藏起的东西偏偏掉了出来。

落在地上, 好大一声响。

戚盛先前将那一本话本薄薄几页每日都要翻上七八遍, 本就不是什么好纸, 几乎都要烂了，只这一眼便认出了这是他放在枕头下的话本, 又看苏恨羞愤非常的样子，只以为苏恨看过了其中的内容，而这话本上字字句句早已都刻在了脑海之中, 此时当真是一句句浮现起来。

戚盛虽则比苏恨看上去行为放浪了一些，实际上也不过比苏恨多几个看话本的胆子，此时只要想到苏恨知道了他日日翻看的话本写的竟然是他们俩, 便羞得心都要停了，可当那一句句浮现，这羞愤中又不禁多了几分意动，尤其再见苏恨难得一见泛红晕的脸，与曾令他怦然心动的出尘截然不同，却几乎更让他难以压抑心中狂跳。

苏恨见戚盛不动，错开的目光落在地上的话本上，故作无事地弯腰去捡起话本，道：“我知晓这是写你我的话本，之前以为是自作多情，便想着将这东西带走，省得留在你身边，若你看见许会厌烦。”

戚盛忽然按住苏恨，手心都是温热的薄汗，问道：“苏兄，这书，你看了多少？”他站起来，又问道：“你可知，可想，试一试书中所言？”

苏恨虽然并未敢继续看那话本，但又并非稚子，朦朦胧胧也猜到话本写了什么，此时脸上都被戚盛的话撩拨的红透了，脑中嗡嗡直想，什么也想不起来，猛然站起身，身影几乎都看不见的到了屏风前，拿起戚盛的衣裳兜头盖住了戚盛。

戚盛还未反应过来，天旋地转，已披着衣服被推到了门外。

苏恨道：“你我并未成婚，不可如此。”说罢便将门关上了，徒留下戚盛在门外呆若木鸡。

心意相通自然是好事，苏恨一夜好梦，比起以往任何一天睡得都要好，好到连练剑都忘了，起身后便是拿着剑对着门，时不时脸上便浮现不自知的笑容，双目怔怔不知在想些什么，那模样让气冲冲推开苏恨房门的戚盛一时都气不起来了，站在门边险些笑出声。

苏恨难得有些慌乱地站起，连他昨夜把准备春风一度的戚盛推出房间时也没有这样慌乱过。

只是他一贯是没什么表情的，若非是戚盛忽然间喜欢上盯着苏恨的眼睛，也难以察觉到这样的情绪，他带着难以用语言说明的好奇和揶揄心思靠近苏恨，在他开门苏恨惊起时苏恨已经向他走开了两步，他只跨了一步就几乎是面对面的，笑得一如他们最初相见时他胡说出的话却得逞的时候一般狡黠。

苏恨不大自在，目光闪烁，避开到一边，道：“太近了。”

戚盛笑了一声，问道：“你我如今的关系，难道不能站得近一些？”他其实还想说一句若非苏恨不懂风情，昨夜刚定下了两人将来假死隐居的约定，便拿外衫将他裹个整整齐齐推出了房间，只是昨夜情之所至他没脸没皮了些，今日醒来时气恼中还是有些忐忑和庆幸的，故而戚盛说是这样说想是这样想，但却也并未继续靠近。

苏恨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我尚未成婚结契，不可过亲过近。”

戚盛笑话他一声书呆子，但却也和苏恨对着坐下了，只是以往二人总是相对而坐，如今却是比肩而坐，相比起来，还是亲近不少。

戚盛一手撑在桌上，道：“苏兄，我昨日夜里睡不着，仔细思量了一番，京城变动频频，但五皇兄之事在前，可见父皇虽然允许互相争斗但也不允许如头前几年一般肆无忌惮，若是要寻一个假死的契机，恐怕还是要落在太阴教这一行上。”

苏恨其实昨夜也思索了这件事，他们如今心意已明了，男子之间虽不需如男女间成婚那般繁琐，但至少也要择一个黄道吉日请三俩好友敬告天地，但无论如何这一件事却也得在戚盛没了王爷的身份，也就是睿王在世人眼中死去之后，苏恨虽然面上平平，但却着实是为这件事好好想过的。

“并不十分妥当，太阴教虽然数代传承，即便已以江湖门派自居但终究出身是前朝的国教，我与他们之间也算是有些牵扯，若是以此为借口虽合情合理，难免会为太阴教引来祸端。”苏恨如此说完，看了看戚盛的脸色，才继续道：“我并未告诉过你，虎威镖局那一夜我遇见了太阴教副教主，他曾邀我前往圆城见面。”

戚盛眼神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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