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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苏恨只觉得双手环抱下的身体在颤抖, 但却很安静，他们如此近的距离, 苏恨却听不见戚盛的哭声, 只是肩上愈发的湿润才证实着戚盛此刻的脆弱。

苏恨此刻恨不得将戚盛直接抱起来离开, 就如同他曾经说过的，将戚盛从皇宫中掳走, 然后随便去往何处，是山清水秀的青城也好, 四季如春的梅城也罢，或是直接去西南方, 去蒲氏国找薛如衣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总之不让戚盛继续留在京城，留在这个皇宫里。

现实也并没有纵容戚盛多久，宝丽妃薨逝的消息在他说出口的第一时间便层层通传出去, 到了戚盛的那位父皇和残夫人的耳中, 消息来得比去的还快, 除却眼眶的红肿，看不出戚盛在苏恨肩头曾经哭过, 戚盛代替他的母妃接了圣旨，听着一系列对于他母妃的身后事的安排，又冷眼看着来通传的太监们离去。

戚盛与苏恨离开时, 戚盛脸上已连泪痕都不见了，眼神冰冷，宛如初见时杀气盈盈的苏恨。

戚盛看见在宫墙外头站着的人, 那人如今掌握了曾在戚盛的五皇兄也是他的五皇弟手上的兵权，说起来也真是可笑，他们的父皇生下那么多的孩子，最终活着站在这里还有能力一决高低的竟然是众多孩子中最会藏拙的两个人。

那宫墙外头静静伫立仿佛隔着宫墙看着宝丽妃遗体的人正是戚盛的二皇兄，戚熠，也就是瑶惠妃那对双生子之一。

苏恨看见戚熠的一瞬间，便皱起眉，伸手便要去杀他。

戚盛一瞬间想起了他的母妃的遗愿，脑中因悲伤还未转过来，身体便已动了起来，他连忙抱住了苏恨的胳膊，不由得庆幸因为是扮作盛二陪他进宫，苏恨并未将无幽带在身上，戚盛硬是挡住了苏恨的攻击，眼前便有些发晕，血腥味涌上喉头又被咽了下去。

苏恨先是扶住了戚盛，点住他两处穴道止住伤势，才道：“他是阿丑。”

戚盛咽下喉头的腥甜，并未多看自己身后的戚熠，只对苏恨说道：“他不是。”

戚熠此刻的目光从戚盛身上移到苏恨身上，也说道：“我的确不是。”

苏恨却不搭理戚熠，只看着戚盛，道：“我信你。”说罢竟将戚盛直接打横抱起，道：“我先带你回睿王府。”

戚盛此刻也不想着丢不丢脸，歪着脑袋靠在苏恨胸前，颔首点了点头。

二人经过戚熠身边时，戚熠忽然抓住了苏恨的手臂，看着的却是戚盛，眼中目光复杂，像是难以理解，又无法确定，他问道：“你知道了？”

戚盛微微抬眸看了看戚熠，扯开嘴角问道：“你是指什么？你又知道了些什么？”然而不等戚熠回答，他又问道：“我知道什么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你会感念母妃的恩情，或是我刚刚的救命之恩吗？”

戚熠眉间虽然微皱，目光却满是清明和坚定，道：“我不会，除了我的弟弟，谁也不能活。”

戚盛露出果然如此的轻笑，带着几分轻蔑，闭上眼已经不想再见到眼前的戚熠了，他也放弃了从戚熠身上找一找瑶惠妃的影子，他如今只对那位得了他母妃倾心相待的女人是个什么模样，便问道：“二皇兄那里可有瑶惠妃娘娘的画像？”

戚熠抿唇，想了想，还是颔首，道：“晚一些，我会送到你府上。”

戚盛便也颔首应了，他如今只觉得身心俱疲，连多问一句戚熠是如何得知瑶惠妃和那位早被他母妃送出宫的戚煜之事都没力气，连一声道别也没有，便让苏恨抱着自己走了。

在路上，戚盛将母妃的那些话也都慢慢地说给了苏恨听。

苏恨问他：“你如今是否想要报仇？我虽不好与残夫人动手，但皇帝……”

戚盛想了又想，还是摇头，道：“何必呢，若是父皇去了，岂不是让他打扰了母妃和瑶妃娘娘相聚。”戚盛从背后扯了扯苏恨的衣裳，问道：“苏兄，待母妃的丧事完毕，我们便离开。”

苏恨叹了一口气：“好。”

戚盛知道他为何叹气，问道：“苏兄可会后悔我代你做了决定，不让你去杀我那对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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