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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宝丽妃已然葬入皇陵, 在皇帝探病后的第二天，命戚盛彻查长生不老药之事的圣旨也送到了, 戚盛也就借此机会离开了皇宫, 与苏恨回了睿王府。

睿王府倒是没怎么变, 依旧是处处挂着白，人人穿着素。

马车本是直接驶进睿王府的, 刚到大门口，苏恨从窗边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便叫停了马车。

戚盛问他：“怎么了？”

苏恨也不确定自己所见，只微微拧眉, 说道：“我似乎看见了红袖。”然而此时红袖应当已经与甲十三去往蒲氏国, 即便他们是骑了快马，这时间也不够他们从圆城去蒲氏国再从蒲氏国来京城的。

戚盛笑道：“小孩年纪大了难免有自己的主意。”

“不会。”苏恨对这一点还是很肯定的，便对戚盛道：“我追上去看看。”

“如果你这么肯定,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戚盛与苏恨对视着, 在苏恨眼里也瞧见了他所猜测的可能性, 含笑颔首道：“你去吧，我会在府里备上一桌丰盛的酒菜, 拜过天地后我们还没有宴请过任何一位亲朋好友呢。”

苏恨脑中一下子又冒出了那四个字：恃宠而骄。

戚盛总是仗着这四个字，在任何一个苏恨没有准备的时间，忽如其来的说出会令苏恨落荒而逃的话, 比如此时，戚盛掀开了半边的轿帘，分明已看不见苏恨的身影在哪里, 却更为畅快地笑了两声，他觉着，苏恨应当是能听得见的。

苏恨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事实上，他方才就在马车边上，不过戚盛笑过后他已到了对面的小胡同里，小胡同里藏着的少年果然是红袖。

红袖一见苏恨，脸上便带上亲近和喜色，叫道：“主人。”

苏恨只略一打量，红袖面红齿白并未有什么异常，而且或许因他正在长身体的年纪，不过是不到一个月，竟还高了些许，苏恨放下心来，问道：“是如衣回来了？”

红袖眼中露出诧异，可很快又被骄傲淹没下去，朗声回道：“是。”

苏恨算了一下时间，应是红袖与甲十三去往蒲氏国的路上遇见了薛如衣再一齐来了京城的，到了京城他们应当就听说了宝丽妃之事，薛如衣是个心细又了解自己的人，大概也猜出他当时会陪在刚刚经历丧母之痛的戚盛身边，不在睿王府便是在皇宫里了，所以才会派红袖在睿王府外守候，而不是贸然去皇宫里寻他。

苏恨便也没有再问红袖，只让红袖带他去找薛如衣。

薛如衣掌管残天楼时，从来不爱进城，大多是在城外建个别院山庄住着，此次却住在了京城里头，一套从外看并不稀奇的宅子，转过了第二道门，才看得出这宅子不是她临时租住或是买下的，宅子内满是薛如衣喜欢的装修和摆设，即便如今不掌残天楼了，宅院内也依旧是美人如云，遍地生香。

不过这宅子里的美人不论男男女女都是苏恨不曾见过也不曾见过苏恨的，只是他们都认识红袖，知晓红袖是他们主人挚友的手下，每日出去便是去等候主人的挚友的，如今红袖带了个面如朗月的男子回来，便都多看了两眼，只是谁也不敢贸然搭话，只是苏恨过时盈盈施礼，苏恨过后又三三俩俩的聚在一起小声讨论起来。

这宅子从外看时门并不大，实则庭院深深，苏恨与红袖转过了一圈又一圈的长廊，才在一个二层的小楼前停下，这小楼与太阴教连城招待他们时的二层小楼相仿，二楼是用来观景的，苏恨才到了楼下，便闻见小楼里脂粉香味扑鼻，男女调笑声不绝于耳，二楼上薛如衣一身男装探出半个身子，对苏恨叫道：“无悔。”

一楼的门大开，楼内或躺或窝或是操琴或是起舞，少说十一二个俊男美女，皆是薛如衣最喜爱的俏面含春妩媚动人的模样，齐齐地向苏恨望过来，没一个慌乱，只是一个个笑靥如花，张嘴便是娇滴滴的一声“苏公子。”

苏恨脸色铁青，压根也不往里踏一步，抬头看着一手安排这一出的薛如衣，她还在楼上看见苏恨一脸恼怒却笑得幸灾乐祸，旱地拔葱，苏恨直接便跃上了二楼，一楼里的美人们此起彼伏地发出惊呼声，一个个地从门里探出来，抬头看上二楼，苏恨已站在了薛如衣身边。

好在薛如衣并未在二楼里也安排什么美人相陪，苏恨直接走到了屋内正中间的桌边坐下。

薛如衣却比苏恨要怜香惜玉的多，与一楼的美人们调笑了几句，才挥手让他们都离开了，连一楼也不让留下，美人们眉目含情地一个个对薛如衣撒娇卖痴好一番，才相携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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