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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对了, 在彝安, 我就是神。”
男子身姿如玉, 透着分不容忽视的贵气, 说这话时, 言语里也带着轻笑,似乎真就如同能随意玩弄乾坤的神祇。
凉烟瞧着他,那镂空面具虽挡了半张脸, 但眼尾处的一颗黑色小痣,及饱满的唇色分外引人注目, 想来相貌绝不会差,只可惜脑子不大清醒。
“你是神?那我还是王母娘娘,请公子莫要拿我做消遣。”凉烟如今对彝城的人百般防备, 只觉着此人醒来还滞留在此,定没安好心,“我只是帮人做工的,无甚钱财……”
正说着,骤然听到外面有了人声, 依稀能辨出是齐爷,凉烟惊得止了话头, 看着仍旧一派闲适站在那里的男子, 急得跑过去将他向外推:“你快走,他们皆非良善,若是以为你来此偷牛羊,我们两都没好果子吃。”
男子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且还气定神闲抬手覆在凉烟手背上:“这般娇嫩的一双手,想来你应是个大家闺秀。”
那男子的指尖反复打圈横扫,温热里带着分酥痒,凉烟又气又急,甩手退开:“眼下都什么时候了,公子还有这份轻薄的心思?”
男子垂下眼帘,瞧向凉烟脚踝处的镣铐,骤然变得阴鸷冷森:“有我在,何须害怕,待你这般粗鲁的人,不如我杀了他,将其扒皮抽筋,直到美人你解气为止。”
听着脚步声已经踏至茅草屋外,凉烟虽恼恨,也顾不得多说,慌忙出了屋子挡在门口。
齐爷领着两个人走来,瞧向凉烟的目光里有愠怒。
“你莫不是一直窝在屋子里睡觉?我走时便说过,若少了牛羊,就拿你的手脚来抵,真当我只是吓唬你?”
凉烟心头烦乱不安,眼见这齐爷同王昆一般,逐步凶相毕露,她只能伏低做小,垂下头往棚子那边又走上两步:“齐爷误会了,我……”
“你要拿谁的手脚来抵?”
凉烟的话语被打断,回过头看去,那男子竟也随了出来,抱臂倚靠在门框上。
齐爷倏地拔出腰间大刀,指向男子,朝凉烟喝到:“他是谁?这是我的地盘,让你在此守好牛羊,你倒好,不但偷懒,还放了外人进来!”
齐爷身后的两人也纷纷拿过棚子旁的铁锹和木棍,面色不善地围拢过来。
凉烟蹙眉,还当真就惹出事端来了,刚要解释,那男子却是再次出声打断。
“这是你的地盘?”
齐爷上下打量着男子,冷笑:“脸都不敢露的鼠辈,想必也是外来者,如此不懂规矩,是刚逃到彝城来的?”
不待男子说话,齐爷目光一扫,盯向其腰间挂着的玉佩,眼里露出贪婪接着道:“在这彝城,我齐爷还算有几分薄面,大多人见了我都得称声爷,我不只有眼下这块地,城里头还有座酒肆,有着彝城最好的酒池肉林,你若是去了,我还能给你份差事,让你在城里落脚。”
凉烟想到那摇摇欲坠的破房子,颇为无语,倒也不敢打断齐爷故技重施的忽悠,只偏头瞧向行至她身旁的人。
“哦?”男子唇角勾起凉薄冷意,“若是不去呢?”
齐爷手中大刀往前一送:“既然不给面子,还敢擅闯我的地盘,就别想安稳走出去。”
“你的地盘?我别想安稳走出去?”男子怡然不惧,反而向前走上两步,站至齐爷跟前,“这整个彝安都是我的地盘,你算个什么东西。”
齐爷大怒:“我算什么东西?我算你爷爷,不知死的狗崽子!”
他骂完便抬手抓向男子,手刚伸出,却在骤然看到举至他面前的金木令牌时,吓得双目凸出,扑通一声瞬时跪至地上,浑身颤抖如筛糠,哆嗦道:“小……小人不知是,是楼主大人,求……求楼主饶命。”
齐爷后面的两人在看到令牌后均是大惊失色,紧随着跪至地上,且磕头如捣蒜,一副被吓到魂不附体的模样。
凉烟眼见齐爷方才还在吹嘘大多人见了他,都得称声爷,然只瞬息之间便跪地讨饶,不由惊诧万分地瞧向男子手上的令牌。
那金木令牌上镌刻着一张骷髅鬼脸,横穿着血红色的闇月两字。
闇月?闇月楼!凉烟猛然间明白过来,瞧向男子的目光也全然变了。
“饶命?在你们心中,我竟是这般仁慈?”男子声音很轻,幽幽落在跪着的几人耳中,却犹如惊雷炸得他们面无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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