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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江月樽却没有在意，也不知道是因为他还有要用顾子畅的地方，总得想办法拴住他的心，还是因为他现在孑然一身，所以分外想找个人说说话，来排解眼下的寂寞。

他的语气依旧含着笑，“这些日子，我总是想起咱们之前的孩子，在犹豫要不要把他接过来。”

顾子畅一听他提起那个孩子心就一紧，当年江月樽让他把孩子送到临安，可他舍不得，便使了一招偷梁换柱。他把孩子留了下来，就算作是一个孤儿，交给从前的同僚抚养，时不时地去看上一眼。虽然父子不能相认，可到底能见上一面。现在江月樽要去接孩子，必然会发现孩子被掉了包，还不知要怎么闹。

因此他噎着说不出话来，江月樽也不曾生疑，只自顾自地说话，并不指望顾子畅理会他一样。

“我当时想着，你我身份都尴尬，不能护他一世安好。然而如今天下已经是我的了，我实在是有些舍不得，那孩子是我拼了命才生下的，我就想把这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可我又怕、怕他现在过得好，便不愿认我，怕我觉得好的东西，他都不喜欢，因此一直没有下决心。”他说着便叹了声气，“他在我腹中的时候就一直替我担惊受怕，真是委屈他了。”

“嗯......”

顾子畅没敢答言，只随口应了一声，反而让江月樽觉得有些奇怪。当日要把孩子送走，顾子畅就怎么都不肯，怎么现在要接回来了，他又是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他偏了头，身子往前倾了些，“你仿佛有心事，郁陶，你在怪我要杀陈家的人吗？”

“没有，我、”顾子畅开口想要解释，对上他的眼神的时候却又有些退缩，“我知道，他们有错在先，你能放过燕喃，我已经很知足了。”

“那就好，陈方佑是个好的，我定然不会辜负他。”江月樽抬手揉了揉额角，露出些疲态了，仰着脖子往外头张望，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顾子畅心中忐忑，不知该不该把真相告诉江月樽，说不准现在跟他说了，还能落个坦白从宽。

可正当他一咬牙一狠心打算开口的时候，福佑安却闯了进来，“陛下，人都围住了，只等您一句话。”

江月樽方才还柔软的眼神瞬时便狠戾得如同一把毒刃，“不用我一句话，杀吧，干净些，别留活口，朕不想惹麻烦。”

福佑安应声退下，临走前还瞥了顾子畅一眼，那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意味，让顾子畅莫名觉得有些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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