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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前因(一)
傅藏云猝不及防地向后仰去, 后背倏地撞在门上,痛得他闷哼一声, 好在策清的手护着他的后脑, 不然非磕蒙了不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策清“你有什么毛病”,紧接着口腔便被冰凉的物体侵占。
傅藏云惊慌失措, 直眉睖眼地瞪着策清微微翘起的浓密睫毛, 像受了惊的猫一样,浑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
很快, 唇上滑滑的触感让他反应过来——守了二十多年的初吻今天终于交代出去了。
好像天生就会似的, 傅藏云渐渐无师自通, 闭上眼, 站直了身子, 化被动为主动, 一手抵着策清的胸膛, 另一只手慢慢摸上他的肩膀, 再到脖子,再到头发……
一点一点地轻抚着、指腹缱绻着。
如果策清的身体和人的一样,那又是何种感觉?
良久, 策清稍稍往后退了退, 傅藏云收到信号,也很自觉地与策清分开。
策清目光灼灼地盯着傅藏云因缺氧而微红的脸, 听着他微微而急促的喘息声,定住心性,以轻如耳语的声音问道:“觉得如何?”
“一口硅胶味。”傅藏云语气嫌弃, 舌头却舔了舔下唇,回味了一番,看着策清问道,“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策清没有回答,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像是要用目光描摹下眼前人的模样。
俄而,他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傅藏云轻嗤,反问道:“我想的什么意思?”
策清浅浅一笑,拉着被这笑容晃了神的傅藏云往卧室里走。
“傅警官要是还不明白,我就只好再向您深入解释一番。”
“哎,不成,我这刚换的行头,准备去上班呢。”傅藏云嘴里推着,步伐却不自觉地跟着策清。
“今天去不了了,打电话请假。”策清推开卧室的门,顺手将傅藏云甩到床上,然后俯身压了下去。
“藏云,我想要你。”
“策清……”
傅藏云迷蒙地看着策清慢慢靠近的脸,不知不觉地沉醉在那一声轻唤中。
天雷勾地火,翻云覆雨了几个来回后,傅藏云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感觉自己的身子像被车子碾过了一番,半身不遂。
他自诩要个头有个头,要肌肉有肌肉,今天之前,打死他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那样一个温润如玉般的人儿压得叫苦不迭。
悔不当初,自己为什么要让做手办的朋友将策清的□□做出一个傲人尺寸?
这算是自作自受吧。
至于为什么就和策清上了床,傅藏云说不出个所以然,也不想搞清楚这其中的复杂情感。
他不知道自己从何时起便开始喜欢策清,也不清楚这种感觉算不算喜欢,只是觉得缺了这个人不可。直到他得知策清以一魄的代价护他,他的第一想法就是用自己的一魄去救策清的性命,不顾后果,没有半点犹豫。
就像阮三乐说的——“你们两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救他?”
那这不是爱,又是什么?
阴阳相隔也好,人鬼殊途也好,即使是同性,那又怎样?
就像南珊说过的:“这个世界上因为爱情才在一起、才一起走下去的伴侣是存在的。如果没有,那我们便做唯一。”
爱便爱了,他傅藏云怕什么?
回想起方才在床上颠鸾倒凤,令人面红心跳的一幕幕,傅藏云一阵痛心疾首,咬着枕巾,横竖琢磨也想不通——怎么他死活就翻不了身呢?策清这鬼,一定用法力作弊了,不然就他那身板,怎么可能压得住他?
时机,下次一定要找准时机,抢占先机,转受为攻。
傅藏云暗戳戳地发完誓后,便抵不住身体的疲惫,大白天的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也没有精力询问策清跟着方纵横离开后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他只觉得,只要策清安然无恙地回到他身边便好。
策清从浴室里出来,看见床上的“蚕蛹”后,忍不住无声地笑了。他这个不需要洗澡的人洗了澡,而那位浑身都是汗的同志,却已经在被窝里睡着了。
策清轻声走过去,扯开被角,露出傅藏云还未褪去潮红的脸蛋。他在床边坐下,捋开床上人额头上的湿发,默默注视着他的睡颜。
他这次来,本来只是做个最后的道别。其实他早就到了,只是不知该怎么跟傅藏云解释当初的不告而别。这么些天来,他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不知为何,那日他被重新安好魂魄后,脑子里晕乎乎的,只感觉方纵横身上有一种诡异的吸引力,让他什么都忘了,只顾跟着他走。
方纵横那晚与他说了些奇怪的言语,让他决定去查实这人说的话是真是假,这可能需要花费一段时间。
策清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傅藏云生气。
今天是实在忍不住想来见他一面,所以抛开一切便早早来了这里,可惜到了门前,他又踌躇了起来。
策清苦恼,自己何时变得如此矫情了?
直到傅藏云开了门,他一看到这么久不见的人,策清压抑在心底许久的欲望忽然燃烧起来。
为什么不给最后一次见面留一个刻骨铭心的念想呢?
策清想霸道一回,既然要走,也要让傅藏云一辈子记得他。
但他不想伤害这个人,策清告诉自己应该理智,如果傅藏云有一点点反抗,他会立马停止。
然而从强吻,到两人相互试探对方的口舌,再到床上的旖旎,傅藏云不但没有反抗,甚至还主动迎合他。
策清知道了,傅藏云对他也抱有和他一样的心思,只是他们都没有说出来。
不说也好。
于是他们用做的。
策清回想起刚刚傅藏云在床上不同于平时的脆弱模样,满足了他潜藏的变态保护欲,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微笑。
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傅藏云,策清勉强收回目光,背过身,低声念了一串咒语,挥手在空中一划,一卷竹简出现在策清手中。
策清展开它,开头一片空白,策清顿了顿,继续向后展去,结果后面也是一片空白。
策清拧紧眉头,一扬手,三尺长的竹简在半空中全部打开,策清一列列地看过去,却一个字也没有看到。
他摊开手,竹简自己卷好落到他手上,策清看了眼外面的题标——“前世录”。
傅藏云没有前世?这不太可能,哪怕他前世为牛为犬,也会有一言半语的记载。
要么他前世是大罪之人,经受十八层地狱的重重酷刑后,抹去一切,重新开始。
要么就是他的前世都被地府给掩藏起来了。
可是这两种情况都不太说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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