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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北北的小作文

回家的路上碰巧路过一面光荣榜, 戎北眼光尖锐地在上面找到了陆凭轩。

于是诧异道，“凭轩, 你还是状元啊？”

陆凭轩的馋虫被勾上来了, 刚吃完一大碗蟹黄面, 又吃一串糖葫芦，“嗐, 多久以前的事了。”

光荣榜隐没在黑暗中，照片已经模糊泛黄, 但戎北视力很好，凑上去看了许久, 还是将上面大大小小的细节都记了下来。

照片上的陆凭轩有些青涩, 模样看着比其余的学生沉稳，笑容礼貌得有些虚假。

陆凭轩于是解释道，“这是高二时候拍的, 因为心里压抑得慌, 所以看上去不大开心。”

当时发生了很多事情, 与同学之间变得生疏，遭受校园暴力, 还得偿还每个月的债务，陆凭轩不得不每天顶着一张虚假的开心面容来面对生活。

“同班同学有一位很照顾我，虽然后来变得生疏了, 但确实是给过我不少帮助。”他在照片墙上找了找，在下边稍小且多的另一组照片里，找到那位男生的肖像, “就是他，我记得后来他去上海了。”

戎北左看看，右看看，有些遗憾，“哎，我为什么没和你在同一所高中呢？”

陆凭轩笑道，“我还想读你那样，妙趣横生的学校呢。”

一边慢慢往回走着，戎北一边浮想联翩，“如果我们高中时候就认识的话，就可以谈校园恋爱了。”

陆凭轩道，“高中生尽量不要早恋，因为没办法对两个人的未来负责，能力不够。”

“啧，你怎么不解风情啊。”戎北埋怨道，“臭男人。”

“你简直得了姑奶奶的真传，她每天和老梁吵，都是以这一句为开头。”

……

.

晚上回到家里，照例又是腻腻歪歪地洗了澡，钻进被子里玩耍。

虽然睡了一个下午，戎北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夜晚和男朋友厮混过后，立刻有了困意。

陆凭轩手搓得酸痛，简单清理过，钻回床上，抱住戎北，“你不是生着病么？”

生病的人为什么一点也不虚弱，还持久又凶狠？

戎北乐呵呵地钻进他怀里，额头抵着他胸腔，在自己尚未平复的呼吸之间，感受恋人同样不稳的心跳。

“我超厉害，是不是。”

手腕还在隐隐作痛，陆凭轩累得不想理会他，把人抱严实了，过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陷入沉睡。

戎北在一片宁静的黑暗之中，想起一些无关紧要的片段。

听说过一些观点，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巨大的，童年的时候缺失了什么，成年后，会想方设法通过伴侣来弥补。

冷静客观地看来，戎北觉得自己有点缺爱，导致他总想闹着陆凭轩，得到的越多才越安全。仿佛索取，是维系这段感情最好的纽带。

但同时，索取也是双刃的，他得到的爱越多，对于失去这件事，就越发难以容忍。发展到现在，只要一想到会有离别的可能，就难受得心痛欲裂，惊惧恐慌。是以对网上那些十分过分的反对舆论，变得愈发憎恨起来。

舆论现在已经上升到另一个层面，展开了一场有关同性恋的广泛讨论。一些发达社交软件上的用户声援力挺，甚至一度出现压倒式的声音，形势一片大好。

可有人专门做了现下的调查，涵盖到社交媒体之外的其他角落，于是反对的声音骤然大起来，以至于到两相持平的境地。

戎北没想到这件事情会引起这么多人的思考，或许推动了人们思想的改观也说不定。如果是这样，那也挺好的。

但一码归一码，他憎恨寻道把这件事当成进攻陆凭轩的武器，痛恨至极。

他的爱情，他的凭轩，被他捧在心头，奉若神明，本不应被拉到大庭广众之下，聆听群鸦的碎语。

下午收到公司内部会议的一个简短总结，其中提到某位大V发表的一篇文章，引起了较大影响，对他和陆凭轩都不太友好，建议要及时公关。

戎北抽空赏了那篇文章几眼，通篇以倨傲自持的语气，披着文人的皮囊包装文字尖锐，仇视无比，说他们是“怪物”“令人作呕的蠕虫”。

公司已经决定发出律师函，看对方如何接招。如果对方早有准备，亦或是压根儿没在怕，多半又是寻道搞鬼，在背后撑腰。

普通大众根本不理解其中的利益纠纷，就算他们真的能打赢这场官司，多少还是会给看客留下不良印象，自己无论如何都会有损失。

黑暗之中，陆凭轩呼吸平稳，渐趋于绵长，戎北嘴角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将人抱得更紧了一些，嗅着他身上温暖的味道。

损失？若是商业战，几个臭钱的事，丢就丢了，以后的日子里，还可以再挣。

陆凭轩是逆鳞，动一次，他看在其他人利益相关的份上，忍了；动第二次，就算要赔上所有，他也绝不会让寻道全身而退。

过了一会儿，戎北翻身拿过手机，噼里啪啦敲了起来。

.

由于把各种社交媒体都拖到一个专属分类里，最近都不打开，陆凭轩于是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第二天起床后，照例和戎北出去玩，想着散散心，有个积极的心态，才能应付好生活中琐碎的事情。

一直到晚上阮哥打来电话，像又老又爱操心的班主任，“凭轩，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戎北正在卫生间里洗澡，陆凭轩一边给他送衣服，一边皱着眉，奇怪问道，“什么？”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闹得这么沸沸扬扬的，你不会什么都没看吧？”阮哥微微诧异，“哦，你要是把所有的社交媒体全都拉黑了，我原谅你。戎北发了一篇长文，挑明你俩的关系了，现在赶紧看，完事儿了给我一个回复。”

“俱乐部现在的态度是要戎北删博，你得把你之前意味不明的微博重新编辑一遍，要求符合主流价值观。”

什么叫做主流价值观？难道除了大众所认可的恋情，其余的感情，都得算作是精神障碍？

陆凭轩气得都笑了，正想反驳，阮哥却匆匆挂了电话。

估计他那边压力也不小，俱乐部的上层毕竟不与队员朝夕相处，阮哥说这些话，也只是在传达上面的意思。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永远是最省事儿的方法。

陆凭轩心里冷冷地笑了一声，打开一整天不用的微信、QQ，还有微博，逐一察看那些消息。

甫一登陆上微博账号，私信多得快将他淹没，瞬间就99+。

陆凭轩看得眼花，只能先察看熟人发来的信息。

出乎预料，熟人们的留言，每一条都轻松温暖。

……

【楚大奶奶美若仙】：队长！火锅火锅！/笑脸/笑脸/笑脸

【NEP的老梁】：队长别慌，兄弟挺你！

【NEP.大黑】：队长，恭喜。/爱心 你别怕，大家都帮你的。

【是嘲风不是嘲疯】：[链接]看来我不能随便约你出来玩儿了，哈哈。

【宇宙最强钩镰】：老大！戎北那些话看得我老感动了呜呜呜呜呜，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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