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小轩的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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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小轩的歌

戎北最初赶来的时候, 被戎西那句语焉不详的叙述给吓坏了,诈尸般从床上蹦起来, 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 带着一身伤连夜奔往机场。

坐在飞机上, 整个人都是木的,大脑一片空白。想着陆凭轩要是有个好歹, 自己肯定心死如灰,这个叫戎北的人也算没了。

他已经暗搓搓计划好未来, 打算等陆凭轩回来后就给他一个惊喜,认认真真邀请对方后半生一起搭伙过日子。

没想到陆凭轩两眼一翻, 先去阎王殿外晃了一圈, 直接把他吓丢了魂。

戎北身残志坚赶到病房里时,着实把大黑吓一大跳,也把医院当班的护士们吓了一跳。

还没见过这么火急火燎的病人家属, 一个大男人深更半夜跑来探望另一个大男人, 当班医师主任一直戒备着, 生怕这是摸黑来找老婆的情夫寻仇的。

他在床边坐了很久,也没管一旁众人怪异的目光。

陆凭轩面色比被子还白, 不到半个月瘦了很多,尖下巴都出来了,盖着厚重的被子, 看不出呼吸的动静。

他颤抖着伸出手,摸着陆凭轩脖子旁边试探。感受到人还是暖的,还有脉搏, 一整晚压抑着的情绪才爆发出来。

被戎夫人抽的时候没有哭,戎西告诉他实情的时候没哭,在飞机上也没哭,只是当确认人还安然无恙的时候,戎北才压不住眼泪了。

俯着身子,豆大泪珠砸在那个毫无知觉的年糕头上,内心满是绝处逢生的喜悦。

他被吓成了脆弱的北,待陆凭轩醒了才稍稍缓过来劲儿。

又看到那厮说句话都要喘好几口气,还有心思编甜言蜜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短时间内不想理陆凭轩,自顾自晃神,无形之中造成了病房里的低气压。

陆凭轩心知理亏,对他的话绝对服从,以求情感转机。

药拼命吃,康复针多疼都打,一声不吭,想让自己快些好起来,神情颇为壮烈,甚至令前来打针的护士生出一种正在动私刑的错觉。

这位病患不太寻常,为避免医护人员心寒,戎北只得出手整治。

他拨开陆凭轩快咬出血的下唇,皱眉道:“疼的话喊出来也没关系,要不你就咬毛巾,总之别啃你自己。”

陆凭轩怀疑这针是不是推了一吨药水进去,否则怎么会蛰得生疼。

忍过一阵,才故作轻松地笑道:“不疼,多大点事啊。”

戎北看了一会儿,低下头,轻轻吮吻他啃出血痕的下唇。

“还嘴硬?疼了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怀抱温暖,陆凭轩内心和自己天人交战了一会儿,立刻就投降了:“疼,真疼。”

疼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该打的针还是得打。

戎北只得增添多一些耐心,温言安抚,希望能从心理上给他减少一点痛楚。

陆凭轩于是发现了一个示弱的好处。

只要他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不仅可以把戎北的注意力从他瞒报病情这件事上转移开,还可以获得甜甜的安慰。

最重要的是,戎北笨手笨脚的哄着,不自觉就忘了这回事,他就可以浑水摸鱼,把事情翻过篇去。

晚上大黑过来探望自家队长,碰巧赶上护士在打针。

针还没打进去,陆凭轩已经拽住戎北嚷嚷起来:“疼疼疼疼疼!”

大黑震惊了,队长前几日无论是做穿刺,还是颅高压,哼都不哼一声,忍不住了就把自己弄晕睡过去。更遑论一天十几瓶的药水。

难道队长的反射弧这么长吗?

大黑迷茫了。

但出于莫名的畏惧,没敢问出口。

大黑有着强烈的求生欲,将注意事项给戎北细细交代过后,就将护理责任一甩,溜之大吉。每天只例行过来探望探望,搭把手什么的。

他可能迟钝,但不瞎。最后一次帮陆凭轩擦背的时候,戎北的眼睛快冒出火了。

虽然只是正经的护理工作,大黑还是觉得背后发毛。为了保全自己,也为了队内关系和谐,护理生涯中第一次撂下了病患。

戎北接这个担子接得心满意足。他心情好了,陆凭轩也很安心。

于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

陆凭轩的头不再疼的时候,终于可以坐起来,靠在床头,光明正大玩手机。

但每天只能玩两个小时,具体时间把控由戎督导负责监督。早上一个小时,下午一个小时,多一秒都不行,单玩次不能超过十五分钟。

陆凭轩已经很心满意足,眼睛盯着屏幕久了,他自己也会不舒服。于是只简单地收发信息,安分守己,非常准时,让戎督导很放心。

下午风和日丽,陆凭轩睡了美美的一觉起来,申请获批,可以玩手机。

戎北守了他一会儿后,电话响了,于是到阳台上接电话。

转身出门前还不忘提醒陆凭轩:“记得守时。”

陆凭轩埋头发消息,目不转睛:“你就放心吧。”

电话是戎西打来的。

戎北顺便在医院治了腿,按上两个架子,但膝关节还无法支撑久站,于是一屁股坐在行军床上,把沉重的支架一搭,松了口气:“什么事?”

戎西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你的伤好转一些没有?”

“膝盖没多大问题了,扎得有点深,不过没伤到韧带。”戎北平静道,“后背还没好,今天开始结痂。”

“大夫人怎么样?”

一提到戎夫人,戎西就头疼万分,“她清醒之后缓了几天,算缓过来了,但根本不记得犯病的时候做过什么。要来当晚的监控一看,自己都吓怕了。”

戎北沉默了片刻,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不怪她,算是还了她的恩情,就这样吧。”

戎西顿了顿:“她很想知道你的情况,但不敢亲自问你,才托我打电话来问你。这几天一直在福寿堂里跪着,不吃不喝,说你走了另一条路,要代你替祖宗们请罪。”

“……她没有说我错了?”

“什么也没说。”

戎西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些要告知的,“你的行李托管家带过去了,今年春节,就先这样吧,明年后年,总还可以回来的。”

“如果你想的话。”

冬季的白天总像蒙了尘,戎北看了一会儿苍白的天空,才承诺道:“明年会回去的。”

“好。”

两人本就没有什么需要多说的,又商讨一会儿公司的策略,便简单道别,挂了电话。

戎北又在行军床上坐了一会儿,翻看手机上的信息,才缓缓站起身,挪进屋子里。

没想到甫一进屋子,就看到床上的年糕头眼圈泛红,捧着手机,一脸难过。

见到戎北进来,陆凭轩本能地以闪电之势躺下,将被子拉高盖过他的年糕头,企图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戎北:“这怎么了就?”

他想掀开被子,但陆凭轩不让他掀,死死攥着被子。

戎北生怕动了他的年糕头,于是只得耐心地伸一只手进去,试图拨开。

耐心哄道:“怎么了啊?不就二十分钟而已,谁欺负你了?”

他差一点点就能把年糕轩从被子里拨出来,年糕轩手速更快,逮住他的手,一把糊在自己眼睛上,拼死都不让戎北看到他哭的样子。

戎北:“……到底怎么了嘛?有话好好说啊,不许带情绪,我们商量好的。”

“你、你是不是因为我,挨打了。”

陆凭轩鼻音浓重,死死压着他的手,“我就说你摔倒,怎么可能两条腿都摔……你绷带都缠到脖子上了,后背肯定伤得特严重,我是脑子坏了,眼睛又没坏。”

戎北慢慢坐到床边,顺着他的意思,没有把手抽走,轻轻啐了一声,“呸,不许说自己脑子坏。”

陆凭轩又咬嘴唇了,没说话。

戎北察觉到手心下传来暖融融的湿意,轻抬指腹,抹去他眼角将滑落的泪水。

“不怪你,这件事上,我们谁都没有错。”

各自安静了一会儿,陆凭轩拿开他的手,“可是,你还是挨打了,因为我。这是事实。”

“你就流了两滴眼泪啊。”陆凭轩眼尾微红,已然看不出哭过的痕迹。戎北哭笑不得,“我还以为你哭得很厉害。”

陆凭轩道:“我们苦命的小孩只能流两滴眼泪,超过三滴就是浪费。”

他说着,艰难地从床上自己爬起来,拉住戎北手臂,“我要看你背后的伤。”

戎北试图把他按回去,“光天化日,耍什么流氓呢?”

但陆凭轩固执得很,右手臂还在输液,就想拽他的衣服,“你不脱,那就我帮你脱,反正都坦诚相见那么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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