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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清音
“是啊，供养契约怎么可能血脉传承？老祖宗，这契约是沈家改良过的么？”
沈林海回过神就问向了同样在怔愣中的老祖宗。
可是他没能得到回答，而是眼前一阵白影飘过，眼看着老祖宗的鬼影飘到了萧无水的面前。
“你说供养契约只有供养人死了才会消失。”
此时的阮柯面无表情，周身煞气环绕。
萧无水不知道阮柯是什么意思，但是能被千年厉鬼直视的他现在心里既紧张又兴奋，心脏一时间也因为他的心情而快速地砰砰直跳，但是还要回答老祖宗的话，他不能太激动了。
于是他慢慢地做了几次深呼吸，顶着直面在眼前的煞气，艰难地点了点头。
“是的，一般的供养契约的确是这样，但是我不知道沈家的有没有被改良过，所以才会延续给血脉……”
“没有。”
很快的，萧无水还没说完阮柯就给出了答案，他回答得很肯定。
沈家的契约没有被改动过，他也是因为萧无水的话突然记起，当初沈家第一代家主，那个臭老道沈休渊，他说在几百年后他会遇到此生姻缘，是沈家的子孙，所以要和他结契，不能让他这只厉鬼被鬼差给勾走。
虽然他当时已经做了两百年鬼根本不想着还能有什么姻缘，人和鬼纵使有姻缘，也不过是悲惨结局罢了，只当是好友的玩笑，不过不愿辜负好友的维护之心才和他立了供养契约。
再后来沈休渊离世时和他说，当初他立的契约主动权放在了阮柯手里，如果以后沈家子孙有狼狈忤逆家训之徒，阮柯就可以自行斩断和沈家的契约，回归自由。
可是沈家传人的性情都十分不错，也对亦师亦友的阮柯十分尊敬，还尊称他为老祖宗。
也许是不愿意再回归独自鬼魂游荡的日子，所以阮柯都是在沈家嫡系成年之后重新签订契约上的供养人，就算那个时候被沈五封印，他都没有断开自己和沈四的契约。
虽然那是因为他和沈四的关系已经不止是供养的关系了。
今天他被放出来，见到了沈氏后人身上有他的契约的时候他居然忘了，忘了沈四一死他和沈家的契约就断了，为什么沈氏后人身上也会有？
萧无水看着老祖宗周身的煞气波动越来越浓厚剧烈，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开始打摆子，他一个凡人真的有点招架不住了呜呜呜～
萧无水抖着手拿起已经变温的水喝了一口，略微压下心中的狂跳才继续道:
“咳，所以我想，会不会是沈家的四祖爷爷在契约上动了什么手脚，让契约以血脉或者灵魂印记的方式延续了下来……”
“手脚？”
阮柯听了微怔，一头墨发漂浮空中，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诡异。
他回溯着脑海中的记忆，却是一片模糊，他想不起来当初沈四有没有和他说过契约的事，也想不起沈四有没有做过改动契约之类的事。
“我想不起来了。”
皱着眉头回答了萧无水的问题，甩甩头，他的脑海里还是一片模糊，因为魂体虚弱，以前的事他有很多都记不太清了。
“老祖宗想不起来也不必太过勉强，你现在魂体虚弱还是需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的。”
沈林海知道他现在因为魂体虚弱导致了记忆混乱所以安慰了两句，随后回头看向了萧无水。
“阿水，你们刚刚说的这些，意思是不是说老祖宗掌握了沈家契约的主动权，如果他不同意的话，从玉体内是不会有契约的，可是他现在身体里的确有契约，所以你的意思如果不是四祖爷爷改了契约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那就是沈家的四祖爷爷还活着，可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沈四还存在这个世间！他一定还活着！”
沈林海的话没说完，可是阮柯听懂了，他猛然睁开双眸看向萧无水，他只要一想到沈四还活着这件事就无法控制自己的煞气，那些煞气就像是能够感知到他的心情一样，在他周身越发浓重起来，房间里阴风阵阵，气温估计下降了十几度都有的，简直就是要把在场的人都冰冻起来一样，这足以表明他现在心情是多么激动。
就连大厅里原本安静下来的神像法器又再次抖动起来，竟然比之前的还要剧烈，在柜子上发出砰砰声响。
“老祖宗千万别激动！有话咱们坐下慢慢说，您先冷静一下，听阿水仔细说说他的想法！”
沈林海面对这么浓重的煞气也有些受不了，他身后的沈从玉都已经头痛得扶住了沙发靠背，面色煞白，他不由出声劝阻。
所幸这次阮柯没有太过激动从而失去意识，听了沈林海的话就收敛了周身煞气，也不再漂浮，双脚踏在了地板上，只是没有影子。
面对老祖宗煞气的三个人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了，总觉得和老祖宗说话心情就像过山车，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得累死个人。
不过面对老祖宗越来越热切的注视，萧无水还是不自觉地心中一抖，在千年厉鬼的视线下继续开口道:
“嗯……这个我也不敢断定，但是这种传承的契约我在古书上看到过，上面说这样的契约只可能是血契，只有这样的契约才能世代传承，因为血契除了血脉就是灵魂的约束，不然饲养的厉鬼很容易就可以反噬主人的。”
“嗯？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层呢！”沈林海听完他的话突然一拍大腿，整个人都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就连看向萧无水的目光都热切了起来。
看来他大侄子找的这个侄媳妇儿还不错啊，居然这么聪明！看来到时候可以在老爷子面前多说说他的好话。
沈林海想着不由对萧无水心生喜爱。
萧无水不知道自己在无形当中被沈林海当做了自家人，如果他知道肯定会很开心的，当然了沈从玉开不开心那他就不知道了。
这个时候阮柯快速思索着萧无水说的这些话，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心里凝聚而来。
“沈四一定是做了什么，他是天下第一的天师，没有他做不到的事，修改契约这一点对他来说并不难，我虽然记不起他做这些的记忆，可是我敢肯定能做的这样程度契约的只有他！”
阮柯说得很肯定，他再次漂浮起来，看向了和沈四一般无二的沈从玉。
“你和沈四这么像，这一切绝对不是偶然，都有可能是被他刻意安排的，即使他肉身消失他的魂魄也一定存在！”
越说越肯定，这让阮柯更加坚定了寻找沈四的想法。
沈林海也看向了沈从玉，他才想起来老祖宗刚刚醒过来的时候也说过一句，说他们冒充四祖爷爷……
“老祖宗，您的意思是说四祖爷爷和从玉长得一模一样？”
“没错，沈四和他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只是沈四脖子左侧有一颗朱砂痣，而他没有。”
阮柯点头。
“那您不会认为，从玉是四祖爷爷转世吧？”
沈林海没想到，今天不仅见到了沈家饲养的灵鬼，还知道了沈家第四代家主居然和自己的侄子长得一模一样，这世界只要活的久还真的什么都能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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