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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

似乎从某一天开始, 赵欢就不再执着询问苏眠的事情，而且对苏眠的所作所为基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在她所部署的各种事务, 如商会、车行等，都对国家财政起了很大的帮助。

更重要的是，苏眠从来不过问朝政。余敏为家族平反之后, 高如雨担心外戚力量，特地让人调查了苏眠关系下的所有店面和组织，除了管不到的地方的确出现违法和官商勾结的情况，但都和苏眠没有关系。

她明明置身在权力的漩涡中, 却又悬空在权力之外。人怎么可能如此一清二白？高如雨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赵欢。

赵欢轻轻一笑, “你以为朕没有调查过这些事情？高如雨，你也太迟钝了！”

高如雨微微一震，赵欢这句话说得极为轻松, 但给他极大的打击。他心神不宁地走出皇宫回到高府, 恰好高良逢回到府中, 他将这件事告诉了儿子。

高良逢却也意外，“爹，我以为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

“我能知道什么？”高如雨脱口而出，发觉自己的声音着实苍老。

高良逢笑道：“早在五年前，陛下就让我在夫人身边安插了很多眼线。不然, 夫人在都城几乎大刀阔斧, 陛下如何能安心？”

“这些事，你做的？”高如雨惊叹着高良逢的“进步”。

高良逢微微皱眉看着自己的老父亲，“爹, 怎么了？”

“没事。”高如雨释怀，他已经这把年纪了，的确不太能理解年轻一辈的人在想什么。他恍惚地转过身走向厅门，想着为何高良逢要称呼苏眠为“夫人”，是以前的旧习惯吗？

小鱼领着孩子走进里面，高良逢温柔地看着妻儿，他从地上抱起孩子，又看着父亲消失在回廊处的身影。

小鱼好奇地问：“父亲怎么了？”

高良逢沉默片刻，“他老了。”他转头问，“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小鱼帮苏眠打理京中生意，最近很少回家。她蹙眉说：“有个姑娘今天到客栈找我，本来掌柜的让她回去，她说了你以前的名字，执意要见我。你的名字很少有人知道，我就想，那是不是你的家乡人。”

梦宁……高良逢想起了这个如今意义已经不同的名字。多少年了，他已经不曾在梦里见过那个梦幻的家乡。

姑娘……是花雨吗？

他和小鱼已经成婚数年，梦宁的许多人如今只剩下了模糊的影子，唯有花雨，他记得自己曾经也很喜欢她。她说过不会离开梦宁，如果真的是她，梦宁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高良逢放下了孩子，跨出了一步，他定住，回头看着小鱼，又收回了自己的脚步，“你不介意我去看看？”

小鱼笑道：“我能介意什么，那个人来找你，一定是有要紧事，那你还是去看看最好。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高良逢欣慰地笑着看她，她和苏眠有很多相似之处，但他更喜欢她这一点，她会表达出来。他不用猜，就能知道她的全部，能拥有她的全部。

小鱼道：“我将那位姑娘约到了别居，你去了就能知道。”

高良逢没有马上走，突然问：“小鱼，你此生最害怕什么？”

小鱼一愣，随即脸一红，心下欢喜，她的丈夫对她很少有推心置腹的谈话，她微笑着说：“很久以前，我害怕搬家，现在，我害怕失去你们。”

“不会失去的。”高良逢伸手捋了捋她的头发，“我去去就回。”

“嗯。”

在小鱼的注目中，高良逢离开了高府。

别居是小鱼为高良逢和苏眠设置的会客地点，表面看上去和一般的院落没两样，但内院有通往离皇宫最近的客栈的地下道。

这个地方赵欢当然也知道。高良逢和苏眠默契十足地让他们的合作几乎完全暴露在赵欢的眼线中。

高良逢走进会客厅内，花雨果然坐在了那里。他的脚步在门口停住，看着表情错愕的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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