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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

小鱼眉头微锁, 刚想问，低头一看, 高良逢又沉沉睡去。她心中忽然升起不安，暗暗决定找个时间进宫。

没想到因为各种繁琐的事情，进宫的事情一拖再拖, 等小鱼想起来时，已经是初秋时节，而高良逢已将花雨一行人安顿清楚。

小鱼带着一些糕点还没走出府邸大门，高良逢刚从一旁过来, 她招呼车夫稍等, 没想到是高良逢先开口。

“你进宫做什么？”

小鱼微笑：“我许久没去看姐姐了，正巧最近得空，你有什么话需要我带去的吗？毕竟我见你也好久没去拜会她。”

高良逢盯着她看, 有那么一会儿, 他移开目光, “没有，你早去早回。”

“我听宫里人说了，今儿皇上不进梦宁，我晚些再回家。”她说完，头也不回地出门上了车, 从车帘子的缝隙往下看, 高良逢还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小鱼顿时觉得有些发凉，她从来没和高良逢说过自己要进宫的事情, 他的语气，好像很早就知道的样子？

如果他们两人有了矛盾，她要怎么选？小鱼用手绞着丝帕，不由得走神。等回过神时，宫门已到。

苏眠见到的小鱼便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将糕点当做奖励给赵曜后，她让太监将孩子带出去，宫里只留下姐妹两人。

“你有心事？”苏眠想了想，又问，“是小高？梦宁的人来过，你放心上了？”

“不是。”小鱼连忙摇头，苏眠和她的丈夫有一点很像，能马上看穿她的心事，不知这两人是否对其他人也是如此。她不由得多想，说：“我总觉得，他有事情在瞒着我。”

苏眠本来拽着的拳头顿时松了，“他身处高位，自然比常人多警惕一些。”她当初决定融入这个世界，进入皇宫，看得也多了。人心复杂，现在能肯定，赵欢也会有怀疑。

“人心是无法揣测明白的。”苏眠悠悠地说了一句。

这句话给了小鱼很大的触动，“姐姐，谁会变呢？”

苏眠微笑地握住她的手，“只要问心无愧，变也没有关系。”

小鱼若有所思地点头。

待小鱼走后，苏眠让人将赵曜抱了进来，又屏退旁人，她小声问：“曜儿，最近高师父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嗯……”赵曜嘟着嘴想了一会儿，“没有不对劲啊，就是有几次课让蒲先生代劳了。”

蒲先生是东阁学士，为人高傲，唯独和高良逢成了忘年之交，让他来教导储君，谁都不会有意见。苏眠又问：“那高师父说过他做什么了吗？”

“没有。”赵曜已经出现了疑惑，不懂为何今天母亲问起这些，“哦，舅舅说过高师父找他喝酒。”

余敏？苏眠皱眉，两个人的关系一直不错，不应该值得小孩子注意才对，“你怎么记得这些？”

赵曜心虚地低头，小声说：“因为舅舅说的时候很不开心。”

这孩子一直都被教导得不错，背后说别人的事情应该为难他了。苏眠鼓舞似的抚摸着他的小脑袋，“我也是关心他们。”

也不知道这孩子像谁，聪明是聪明，从四岁开始读书起，就一直想得比同龄人多。他那几个伴读的贵族公子，到现在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同样是高良逢教导出来的，小鱼的儿子也相当活泼。

“娘，是有什么事情了吗？”赵曜抬起头，奶声奶气地问。

苏眠看着他澄澈的双眼，总觉得他是故意问这句话的。她犹豫着要不要跟一个八岁的孩子说这些话，思索了好一会儿，她问：“你觉得舅舅和师父比起来，你更喜欢谁？”

赵曜又低下头，声音更小：“我谁都不喜欢。”

苏眠诧异，至少到今天为止，她一直以为儿子对两个人的态度都相当好。余敏和高良逢也和赵曜十分亲近，不仅因为他是储君，是她儿子，而是赵曜的确讨人欢喜。

沉默之际，赵曜开始揉着自己的手心，这是他紧张时惯用的动作。

苏眠想了想，扯开他的手，将两只小胖手摊平，她抚平他每间隆起的小山丘，微笑着说：“以后不要做这个动作，这样你的心思谁都能看到。”

赵曜将手背在后面，脸上瞬间狡黠，“娘，你也不喜欢他们对吧？”

苏眠没有回答，反问：“你觉得，你爹，高师父，还有舅舅，这三个人谁最厉害？”

“唔……”赵曜认真地思考起来，刚才苏眠的一系列动作，让他完全没了设防。苏眠有点愁又有点高兴，这娃的演技会不会太好了些。

“我觉得是高师父。”赵曜得出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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