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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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秦山越,利用灵器将他锁住。

贺长生跳下树,玄赢问他,“这个司马老贼是谁?”

贺长生看起来对和田国颇为熟悉,“他是和田国的国师司马擎苍,据说修为很高,还是和田国现任太子太傅。”

“修为很高?”

贺长生点头肯定,“据说他有入圣的修为。”

天柱崩塌的现在,圣阶就是修为最高的那批,除了半只脚踏入仙阶不能轻易现身的破圣,入圣几乎是世间行走的顶尖修为了。

贺长生看出玄赢对秦山越有些关注,他们又是同时出现,便顺势问道,“能救吗?”

他和秦山越相识一场,若是能救还是想帮一把的,随后又补充,“大不了我们现在就乘着核舟去罗刹海,司马擎苍手再长也伸不到罗刹海,到时候我会把他安排好。”

毕竟现在在场的只有一些小喽啰,不是入圣的司马擎苍。

沈时冕淡淡道,“你可知道叫卖剑魄碎片的是谁?”

贺长生摇头,“对方瞒得很严实,又临时取消了,我的消息渠道没查出来。”

玄赢却若有所思,如果要抓秦山越的是这个司马擎苍,那么想要剑魄碎片的必定也是他,一个入圣的修士,要这么一小片剑魄碎片干什么?

费这么大劲只是为了公开贩卖剑魄碎片?还是说,是为了引出同样对剑魄碎片感兴趣的其他人呢?

比如……玄赢。

但凡与剑魄有关的事都会引起玄赢的注意,他看了看那边被五花大绑的秦山越,转身对贺长生道,“先不救。”

梁赋手里的斑斑扑腾着跳进玄赢手里,玄赢弹了弹它的小耳朵,惹来一声不满的呜呜。

沈时冕扫它一眼,斑斑顿时怂怂地卷起尾巴。

贺长生琢磨了一下这个“先”的意思,了然点头。

士兵们盯着秦山越把他押走了,因为玄赢这边几个人从始至终都仿佛无动于衷,就被当成了和其他在巡山的散修一样的人。

他们也不欲多招惹麻烦。

而还在四处乱转的玄真则意外地碰上了山贼强抢民女欲行不轨之事。

本来按平时他的性格,绝不会管这种闲事,凡人如蝼蚁,玄真从来不把凡人放在眼中,但今天,他迟迟寻不到玄赢和沈时冕的踪迹,心情正差,见这个山贼就格外不顺眼,灵气透胸而过,山贼瞬间咽气。

凡人女孩顿时吓晕了过去,玄真却懒得管他们,把他们丢在原地就离开了。

过了一会他却忽然顿住,从这件事中得到了启发。

师尊只说过,要他帮助师兄得到沈时冕身上的剑魄碎片,却从来没说过一定要让沈时冕心甘情愿与玄赢双修。

就如这个强抢民女的山贼 ,难道民女是自愿的吗?

可最终如果不是有玄真在,那个凡人女孩不还是要被抢上寨子,不情愿又如何?

玄真霎时茅塞顿开,比之让师兄与沈时冕虚与委蛇,先哄他动心再行夺取剑魄,明明直接强取豪夺才是达到目的的捷径。

师兄已经将沈时冕带出了秀山院,一个灵脉受损的废物,就算身上带着什么保命的手段,也逃不出他们的手心。

玄真终于找到了自觉万无一失的法子,觉得沈时冕平日里看起来一脸冷淡高傲又不好惹,可等他失去剑魄,凌霄阁还能让他好过?

正巧此时梁赋发了他们约定的信号,示意玄赢已经找到,玄真便急匆匆地赶了回去。

玄赢正发愁找个什么合适的时机和沈时冕坦白鸳鸯线的事,首先要不能太过刺激沈时冕,一定要和缓,尽量减少意外产生的可能性,其次要做好沈时冕知道真相后忽然恢复记忆的准备,等等。

这时玄真回来了,他们一起回城,路上玄真悄悄凑近玄赢,传音道,“师兄,我有个快速达成目的的提议。”

章节目录 第 47 章

玄赢听见他的话, 不着痕迹地离玄真远了一点儿,面上假装配合地问, “什么办法?”

玄真刚想把自己想到的绝佳的主意分享给他,却忽然顿住了, 他想起玄赢除了热爱寻沈时冕的麻烦之外, 从来不用这些手段,哄一哄沈时冕还能说是你情我愿, 真要让他霸王硬上弓也许会让玄赢觉得不适。

见他没了下文, 玄赢心里有点没底,玄真这人心思阴的很, 平日里向来装的道貌岸然, 只有玄赢知道他有多没底线,为了达成目的说不择手段都是轻的,这回不知道又想了什么馊主意。

他心里一边发愁,嘴上还是催促道, “师弟?”

玄真刚刚激情之下想让玄赢配合, 现在真要和盘托出又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了,稳了稳心神,玄真才道, “对不住师兄,我刚刚一时想岔了,这个办法还有些许不妥之处,待我仔细合计,确保万无一失后再和师兄商量。”

玄赢心里更是发毛, 再让你仔细合计还得了?

他顿时拍了拍玄真的肩膀,努力和颜悦色地问,“你一个人合计总会有疏漏,说出来我们一起计划不是更加万无一失?

玄真这会却坚决地摇摇头,“不行,师兄,你别问了,等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玄赢心想,你别给我什么惊喜了,不是惊吓都谢谢你,于是不自觉又凑近了一些玄真,试图套出点话来,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中。

结果因为有些心切,没注意到自己与玄真的距离近了,从旁边角度看,仿佛他们俩凑在一块说什么悄悄话似的。

身边的沈时冕自然不能容忍玄赢在他眼皮子底下和他人过从甚密的行为,尤其沈时冕并不知道玄赢对玄真存有的警惕和防备。

在他看来,玄真和梁赋一样是玄赢正儿八经的师弟,从小一起长大,玄真又对玄赢有着明显的暧昧心思,玄赢还是和他保持一点距离的好。

于是玄赢就感觉到沈时冕捉住了自己的手腕,从玄真的肩膀上拉开,面上淡淡道,“阿赢,有什么话慢慢说,你这样会让玄真师兄为难的。”

玄赢纳闷,“啊?”

沈时冕这句话刻意没有用灵力收束,以至于走在前面的梁赋和贺长生都听得清清楚楚,贺长生还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在他心里,玄赢和沈时冕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俩人再怎么进展神速都正常,梁赋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阿赢?

沈师弟你真是太强了,这才两人一起失踪多久,居然师兄都不叫了,直接叫上了阿赢。

再偷偷看一眼师兄,一副很习惯的样子,显然不是第一次被这么叫了,平日里可只有他的娘亲姜潋能这么叫玄赢,现在沈师弟直接跳到这一步,真是让梁赋想顶礼膜拜了。

玄真也听见了,而且沈时冕这副姿态,让他想起了那天晚上,沈时冕也是如此,语气神态都彰显着与玄赢的亲密,好像他们才是一体的,而他玄真只是个外人。

所以沈时冕早就对师兄动心了吧,以前故意做出针锋相对不屑一顾的样子,都只是为了勾着玄赢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而已?

难怪师兄稍微给了他一点好脸色,他就巴巴地凑上来,怕是蓄谋已久。

从某种角度来说,玄真无意间洞悉了一部分真相。

自觉看透了沈时冕的玄真脸色一时非常难看,以沈时冕的资质相貌,爱慕他的男男女女有如过江之鲫,如果他刻意示好,难保师兄不会真的有些心动,玄真以己度人,并不觉得自己胜算非常大。

浓重的危机感顿时笼罩在玄真的头顶。

不行,玄真想,我不能放任师兄和沈时冕走培养感情的路线,眼下形势大好,即使我提出那个方法,师兄也很可能会拒绝,因为明显沈时冕并没有释放出难以接近攻克的气息,师兄没有必要强取豪夺。

但玄真却不敢冒这样的风险,他决定自己悄悄地将沈时冕控制住,到时候师兄骑虎难下为了剑魄也不得不配合,师兄和沈时冕的关系也绝不会再修复,以沈时冕的高傲,能忍受自己被人强迫?

趁现在他们还没真的有什么,单纯的身体关系,还能让他们彻底决裂,总比真的动感情好。

玄真的算盘拨得噼啪响,玄赢却被沈时冕擒住了手腕拉到了他身边,玄赢一时也没察觉不妥,幻境中的那些场景终究还是对他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这些动作他们做过无数次,他根本没觉得哪里不对。

一直偷偷看他们的梁赋心里却“哇”了一声,感慨师兄虽然嘴上说着讨厌沈师弟,实际上接受起来很快嘛。

被沈时冕这么一打断,再看玄真的表情就知道问不出来了,玄赢只好放弃追问,心想到时候见招拆招吧,沈时冕既然没失去修为,要应付一个玄真总没问题。

小雪豹斑斑不明所以地在玄赢臂弯里打了个滚,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又打了个哈欠,感觉困困的,为了等玄赢回来,它也很努力地一直没合过眼,玄赢屈指弹弹它的小脑瓜,“睡吧。”

几人各怀心思地回到客栈里,等着贺长生去打听秦山越和剑魄碎片交易的新消息,贺长生这人也不知道多大年纪,看起来很年轻却仿佛交游满天下,角角落落都有他认识的人似的。

此时正是半夜,玄赢回自己房间后,把斑斑放下,才觉出饥饿感来,他想从芥子袋里找点食物,却意外摸到了一个玉盒。

玄赢顿了一下,心情复杂地把那个玉盒掏出来,一边吃东西,一边盯着它发呆,吃的东西都变得没滋没味起来,那玉盒里装的,正是他和沈时冕在幻境中结契那晚缠下的发结,脱出幻境后他们急于逃生,玄赢刻意没有去想幻境中的事情,现在就剩他一个人,那些记忆就一股脑涌了出来。

没错,由于是幻境,所以结契大典是假的,真正结契的人是曾经的魔君厉霄和神君羽画,他和沈时冕只不过是重复了别人的经历,幻境中也不会有真的天河水给他们融合血液完成结契仪式,仪式会产生的血脉羁绊当然就不存在了。

玄赢明明该高兴的,否则他和沈时冕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结了契,血脉羁绊绑定在一起,麻烦会更多。

现在只有这么一个什么约束都没有的发结,只要毁掉它,就可以将幻境的一切抹灭,当作一场荒唐的梦抛诸脑后。

可是玄赢的手指触到光滑微凉的玉盒,却觉得自己有些舍不得了,也许是结契那晚的气氛太好,好到他不忍心忘记。

玄赢握住了玉盒,慢慢打开它,里面是两缕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的发丝,好像他和沈时冕纠缠不清的命运。

指尖的灵力涌动,纯粹的灵力包裹着发结,只需稍稍用力,它就会彻底毁去,再不留丝毫痕迹。

玄赢却下不了手。

一定是那个该死的鸳鸯线影响了我,玄赢面无表情地想,是它在影响我的选择,我怎么会喜欢沈时冕呢,他明明那么招人恨的牙痒痒。

无辜的鸳鸯线背了个黑锅,沈时冕既已让它认主,它便已经收束了自己的力量,不再试图影响他们,除了天道法则它也不能违背外,可以说没什么用了。

只是玄赢还蒙在鼓里,执着地觉得一切都是鸳鸯线的错。

沈时冕的魂体依旧脱出了躯壳,静悄悄地潜入玄赢的房间,玄赢一看见他,立刻手忙脚乱地把玉盒收起来,恼怒道,“你怎么不说一声?”

“抱歉阿赢,”沈时冕语带歉意,“我一时习惯。”

他们做了许多年的幻境道侣,同行同住实在平常,幻境截取的人生虽然不属于他们,但他们却是实实在在经历过一遍,许多事情的确早已成了习惯,玄赢自己也一样,便没什么立场去指责沈时冕,垂眸问,“有事吗?”

沈时冕假装没看见他收起玉盒的行为,指了指床上的斑斑,“阿赢莫非忘了,我仍需温养魂体,才能彻底恢复。”

之后又意有所指地补充,“只有这样才能早日解除‘忠诚线’,毕竟,我从来不是想做阿赢的属下。”

玄赢见沈时冕的目的与自己无关,不知为什么有些失落,又听见沈时冕提起鸳鸯线,努力忽略那点异样感,忽然觉得现在是一个非常好的坦白时机,再拖下去说不定夜长梦多,于是玄赢严肃地板起脸,“你来的正好,我有件重要的事情想告诉你。”

沈时冕眸光微闪,大概猜到了他要说什么,却假装疑惑,“阿赢想告诉我什么?”

玄赢深吸一口气,不自在地偏过脸,为自己接下来要说的难以启齿的话而感到耳尖有些发烫,“就是我们手上绑的这根线,它……它其实不叫忠诚线。”

沈时冕低低地嗯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讶色,“所以……阿赢一直在骗我?”

章节目录 第 48 章

就在玄赢试图挑明鸳鸯线的用途时, 不远处房间的玄真也没闲着,在自己的芥子袋中翻找许久, 终于找到了一件合用的药物,不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随后就敲开了梁赋的门。

梁赋挺纳闷, “二师兄你找我有事?”

玄赢在的情况下,二师兄居然有空单独找他, 也算稀奇了。

平日里玄真总是围着玄赢转, 有时候梁赋都觉得二师兄是不是喜欢玄赢,但玄真又从未明确表露过这方面的意思, 每次提到陈清泉的时候, 也似乎没什么异样,好像一直默认大师兄会和陈清泉结为道侣,所以梁赋才觉得是他自己多心了。

他年少时也旁敲侧击地试探过,每次都被玄真以不是你想的那样挡回来, 这么多年过去, 梁赋也快忘了这个猜测,习以为常了。

玄真点点头,把梁赋推进去, “想请你帮个忙。”

梁赋一听不疑有他,把他让进去,“什么忙啊?”

玄真取出自己找到的药物,递给梁赋,“帮我去除一下里面的杂质。”

梁赋接过来一瞧, 是宿眠花的种子,大多用于安眠类丹药的制作,宿眠花种子本身不算特别难得的材料,只是去除杂质需要十分精细的操控,需要经验丰富的丹师来做,他稍微嗅了嗅,点了下头没多想,“没问题,过两个时辰师兄来取吧。”

玄真却没动,梁赋奇怪地看他,“二师兄还有事?”

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玄真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梁师弟,你能炼制摄魂丹吗?”、

摄魂丹其中一味主材料便是宿眠花种子。

梁赋皱眉思索了一下,“可以是可以,不过这种旁门左道的丹药,师兄用了不好吧?”

玄真心中对梁赋的酸腐坚持不屑一顾,表面上还是维持着自己的形象,解释道,“师弟不常离开秀山院在外游历,不知外界人心险恶,有些时候不需做些无谓的坚持,否则容易丢了性命。”

梁赋听了觉得也有道理,也就没再纠结摄魂丹,答应给玄真一块炼制好,并挖了玄真不少材料灵石做补偿,怎么也想不到玄真的摄魂丹是给谁做的准备。

玄真离开梁赋的房间后,路过玄赢门外,里面安安静静的,他们都知道了玄赢和沈时冕刚经历过一场小世界的惊险,需要充分的休息,玄真便自觉体贴地没有打扰,唇瓣蠕动了一下,无声道,“师兄,我会帮你的。”

而被玄真以为在安静休息的玄赢和沈时冕实际上却在房间内经历一场单方面坦白。

玄赢难得有些紧张,他咽了咽喉咙,甚至开始羡慕沈时冕失忆,失忆了就能忘记从前,不用和他一样深刻感受如此丢脸的情形。

倔强的玄赢始终觉得曾经沈时冕和他一样视对方为对头,而作为对头居然有相爱的“风险”这件事像话吗?

沈时冕的目光滑过他滚动的喉结,不由克制地垂眸。

“其实,”玄赢小声反驳沈时冕说他骗人的话,“我也不是故意骗你,都是为了我们双方着想,本来你知道了红线的用途,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

沈时冕本来只是装作惊讶,听见玄赢这样没心没肺的辩解,一副想要就此撇清干系的样子,却真的有些怒气泛起,冷声道,“那我还要多谢师兄体贴?”

玄赢本来一直试图纠正沈时冕的称谓,现在沈时冕主动改回去叫他师兄而不是阿赢,他又觉得不太习惯,但还是忽略了这点小小的不舒服,专注原本的话题,严肃道,“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

说着将手指伸到沈时冕面前,半透明的只有他们俩人能看到的红线就弯坠在他们中间,“这东西根本不是所谓的忠诚线,而是名叫鸳鸯线。”

早已得知了鸳鸯线的一切讯息的沈时冕面不改色,“鸳鸯线?”

玄赢点头,“这线是我偶然买到的,一共有三根,当时只觉得上面有熟悉的气息,后来研究以后才发现了它一部分的用途。”

沈时冕配合地问,“什么用途?”

深吸一口气,玄赢艰难地挤出了剩下的话,“它能让被绑定的两个人死心塌地地相爱,就算一方死去,灵魂也无法脱离,之前告诉你的都是真的,除了它的作用不是为了让你产生忠诚之外。”

沈时冕听他这么说便知道自己猜的没错,玄赢并不知道鸳鸯线的触发条件是需要其中有一个人本身就怀有爱意,毕竟,一般只有其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爱而不得,才会想要走这种歪路子,比如厉霄魔君。

鸳鸯线所附加的锁魂作用,大概也是厉霄魔君怕羽画走极端,让他即使死亡也无法逃脱。

而两个互不相爱的人,正常来说,谁会想要用鸳鸯线这种东西?

像玄赢这样单纯为了救人的,实在是凑巧了,凑巧他没有别的选择,又凑巧……沈时冕真的喜欢他,才误打误撞地起效。

鸳鸯线偷偷告诉过沈时冕,虽然一共有三根,但实际上力量最强盛的就是他们用的吸收过神魔之血而开了灵智的这一根而已,其它的两根线并没有这么逆天,只能说玄赢的运气实在有些差,三选一也能挑出影响最大的那个。

沈时冕作势皱了皱眉,在玄赢期待又羞耻的眸光中,缓缓吐出三个字,“我不信。”

玄赢愣住了,“为什么不信?”

难道是他哄骗沈时冕太多次,没了可信度?还是鸳鸯线的功能听起来太奇葩,让人难以接受。

沈时冕道,“师兄的意思是,你为了救我这个从前日日针锋相对之人,而愿意承受与我相爱的可能?”

相爱两个字被他说得低缓又清晰,不可抗拒地钻入玄赢的耳膜中,让玄赢的耳朵有些麻麻的感觉,又开始不可遏制地回想起小世界中鸳鸯线捣鬼弄出来的幻境,那些冲动而又最终克制的亲呢,无数个夜晚,沈时冕也是这样在他耳边低声诉说心意,让玄赢觉得燥热起来。

他强行收束心神,不去想无关的事,虽然沈时冕说的是事实,但被直截了当地摆到台面上还是听起来非常奇怪,玄赢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深感无脸见人,他揉了揉自己耳朵,硬着头皮解释,“我当时没有其它东西救你,情况紧急,这是唯一的办法。”

言外之意,他也不想的,沈时冕眸中闪过一丝红芒,只觉得自己要被玄赢这样彻底撇清干系的态度激得发狂,闭了闭眼提醒自己不可操之过急,才继续装作失忆的模样,“可我听梁赋师兄说过,师兄曾经热爱搜集宝物,难道就连一件能锁魂的事物都没有?”

玄赢面无表情地想,说出来可能没人会信,但他,是真没有。

他沉痛地点头,“没有。”

眼见沈时冕看起来还是不太信的模样,玄赢痛快地解下自己的芥子袋递给沈时冕,“我平日带在身上的都是这个芥子袋,没有临时调换的可能,你可以自己看。”

沈时冕抿直唇线,接过芥子袋,粗略地扫了扫,果然没有什么特殊的宝物,只有两根红线孤零零地缩在角落里,沈时冕便直接取了其中一根出来。

玄赢知道他想自己研究,便没有阻止,指了指红线,“你输入灵力或者魔修的魔力,能模糊地感知到它的一部分作用,听说神器需要认主才能彻底运用,我知道的也有限。”

已然成功让红线认主的沈时冕丝毫没有露馅,假装研究了一番,十分坦然地说,“什么都没有。”

玄赢不信邪,拿过去自己输入灵力,果然也是什么都没出现,他拧起眉心,“不可能啊,之前明明可以。”

他有点无措的样子正戳中沈时冕心里的怜爱之情,也许是从前被玄赢欺负狠了,他有时候会克制不住地想小小欺负一下玄赢,看他炸毛,会涌起某种诡异的满足感。

沈时冕猜测他之前查看的是他们身上特殊的这根,其它两根只是次一级的普通神器,却没提醒玄赢,转而和缓了语气,“阿赢,即使我对你的心意让你感到困扰,你也不该用这种方式来拒绝我。”

玄赢冤枉极了,他闷闷道,“但我说的是事实,信不信由你。”

沈时冕语气淡淡,“阿赢既然要让我相信,总要做出一点令人信服的证明。”

证明?这怎么证明?

玄赢纳闷地看着沈时冕,等对方说出他认可的证明方式,好摆脱现在奇奇怪怪的状态,齐心协力地应对鸳鸯线造成的困扰。

沈时冕早知以玄赢的性格只能拖一时,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蓄谋已久的答案缓缓吐出,“阿赢要否认我的心意,将它全数推到一个神器身上,首先就要先证明它确实起作用了。”

玄赢立刻说道,“它真的有用,不然从前我们关系那么僵,你怎么可能一失忆就觉得自己爱上我?”

沈时冕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我不记得从前的事,也许从前我也心系阿赢,只是你不知道,这些暂且不谈,若真如你所说,鸳鸯线的作用是让绑定的两个人死心塌地地相爱……”

玄赢自然地点了一下头,暂时不计较他关于失忆前的假设,等着沈时冕的下文。

沈时冕却快速闪身到了他身边,按住玄赢的后颈,与他四目相对,平日冷淡而深邃的眼眸攫住玄赢的目光,“既然是两个人,又岂会只影响我一个,所以阿赢,你是否也是在鸳鸯线的影响下察觉到自己已经爱上了我呢?”

“若你说是,我便相信。”

章节目录 第 49 章

玄赢再一次见识了沈时冕缜密的思维, 以及无懈可击的推理,完全无法反驳。

他该说是还是不是?

若说是, 等于承认他对沈时冕动心,不管是不是鸳鸯线捣鬼, 他都丢不起那个人, 他可不像沈时冕一样失忆了,毫无过往的包袱, 到时候小梁和秀山院的其他弟子还不得偷偷笑掉大牙。

可要说不是, 就等于否认了鸳鸯线的作用,他下大决心跟沈时冕坦白的意义在哪?

结果还是要回到坦白前的状态, 似乎……毫无改变啊?

玄赢一时难以抉择, 深深感觉到沈时冕虽然失忆了,但是给自个出难题的能耐却不减反增,明明该震惊慌乱的是沈时冕,为什么现在接过烫手山芋进退两难的却是自己?

而沈时冕虽是魂体状态, 按着自己后颈的手指也只是虚虚地放在那, 并没有真实的触感,玄赢却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他从来不是一个在感情上含糊不清的人,向来认为对待感情问题不该拖泥带水, 梁赋当八卦说给他听的那些爱情故事,玄赢一直都能非常冷静地评判,抽身事外。

现在轮到他了,玄赢忽然发现自己没有那么想象中那么干净利落,现实远比别人口中的故事复杂得多。

哪怕起因不是他胡乱撩拨始乱终弃, 而只是一个鸡肋的神器。

玄赢迟迟不肯给出答案,沈时冕眸眼微眯,“阿赢,回答我。”

回答什么,他玄赢又不傻,难道会跳你这个明摆着是坑的坑,可鸳鸯线的问题也不能不解决,玄赢简直左右为难,一时紧紧抿着嘴巴不说话,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沈时冕又有什么新招数在等着他。

沈时冕被他跟蚌壳似的样子气笑了,他的阿赢,怎么总是这么可爱。

不说话难道就能逃避问题吗?

显然是不行的,沈时冕拿着自己作为魂体唯一可以碰触的鸳鸯线递到玄赢面前,提醒他接受现实,“阿赢,你不答我就当这个鸳鸯线的效果是你编出来的,从今天开始就不提了好吗?”

玄赢脱口而出,“不行。”

终于肯说话了,沈时冕故作为难,“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阿赢想要如何?”

玄赢欲哭无泪,沈时冕就不能蠢一点吗,说什么信什么多好,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黑,他开始怀念小时候那个软糯糯的乖乖叫自己师兄的小团子了。

不过想了想,那个可爱的小团子沈时冕也是玄赢亲手扼杀掉的,玄赢不由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

他艰难地试图垂死挣扎,“你是因为失忆,才会被鸳鸯线误导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它的作用,所以它对我没影响。”

沈时冕眼睫微垂,似乎有些受伤,“真的……一点都没有吗?”

玄赢上一次见到沈时冕露出失落的表情还是幼年,玄赢对长大的沈时冕没有愧疚,毕竟他们你来我往谁也没吃亏,可是他对幼小的沈时冕却怀着一份心虚,又因为幻境的习惯,见到他这个样子顿时心里就难受起来,呐呐道,“也……也不是。”

沈时冕放开他,稍微离他远了一点,背对着玄赢道,“既然师兄情愿将我们相处的一切都归咎于死物之上,也不愿承认我的感情,那就用事实来说明,神器还有两根,若能用神器让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在一起,我便信你。”

玄赢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个办法可比先前的两个死亡选项容易多了,却又听沈时冕补充道,“如果不行,我希望阿赢可以正视自己真正的想法,不要再被所谓的神器束缚。”

他话里的意思玄赢瞬间明白了,证明后一切都会结束,明明是一直期待的结果,玄赢却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酸酸的,捏着被沈时冕递回的红绳低低“嗯”了一声。

沈时冕压下自己想回头的欲望,淡声道,“今日似乎不适合再与师兄待在一处,我先回去了。”

玄赢下意识挽留,“不用。”沈时冕不是来温养魂体的吗?

沈时冕仍然背对着他,声音有些低哑,“在一切明朗之前,我怕会再次冒犯师兄。”

听见冒犯两个字,玄赢不知为什么有些耳热,便没再说什么。

沈时冕魂体离开后,玄赢捏着鸳鸯线发呆,过了会才慢吞吞地拿手指戳了戳红绳,“都怪你,你就不能作用单纯点吗?”

单纯点,他就不用这样顾虑重重了。

至于是顾虑沈时冕喜欢他还是知道真相后不会再这样追逐他,玄赢鸵鸟地暂时不愿去想。

红绳一动不动,显得异常无辜,就在玄赢苦恼的时候,他身后床上本来睡的正香的斑斑抖了抖耳朵,忽然睁开了圆溜溜的眼睛,小爪子抓抓床单,疑惑地扭头看见玄赢还不睡,“呜呜”了两声试图引起注意。

玄赢被它的声音唤回神,收起思绪走过去戳戳它的小肚子,“你怎么醒了?”

斑斑原地得意地转了一圈,又躺下摇摇尾巴,示意自己睡足了。

玄赢又晃了一下神,突然想到若是刚刚沈时冕没走,现在躺在这的就该是他了,要是沈时冕,一定不会原地傻乎乎转圈圈,肯定是理所当然地趴自己胸口。

玄赢摸了摸胸口的位置,那里空空的,惊觉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和沈时冕分开过,尤其是幻境中拉长的时光,每天形影不离,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变化,以至于沈时冕只是一晚上不在,他竟然有些不习惯了。

“斑斑啊,”玄赢叹了口气,“你说我是不是在还小时候欠他的债?”

小时候欺负沈时冕太狠,所以上天才会让他经历这么多艰难。

次日一早梁赋本想去客栈大厅里接着品尝凡间小食,就被一直关注他动静的玄真堵在了门口,“师弟,摄魂丹可炼好了?”

梁赋张大嘴,“不是吧二师兄,你要累死师弟我吗?”

摄魂丹炼制不易,光处理宿眠花的种子等材料就需要不少时间,再赶着立刻炼制,一晚上就要劳心劳力地弄完,梁赋怕不是要累到猝死。

玄真意识到自己过于急切了,稳了稳声音,“对不住,我只是有些急。”

梁赋倒没在意,只是暗自嘀咕了一下他急着拿摄魂丹干嘛,感到有些古怪。

随后梁赋和玄真先去敲了敲玄赢的门,“师兄你起了吗?”

过了片刻,玄赢懒洋洋地打开门,“贺长生还没回来?”

梁赋道,“他昨天说有消息会给我们传信,应该快了。”

说完后梁赋总觉得今天的师兄格外没精神,是昨天在小世界遇到什么危险太累?

几人结伴往楼下走,路过沈时冕的门口时,玄赢不自觉地停了一下,就这一停顿,门就开了。

沈时冕目光淡淡地扫过他们,随后神色如常道,“几位师兄早。”

虽是打招呼,语气却是冷的,仿佛又变回了从前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沈时冕。

梁赋和玄真倒挺习惯,沈师弟本就是这个样子,平日总让人觉得他太傲,目中无人似的,玄真则想着让你再得意两天,等你落在我手里,看你还能不能傲得起来。

只有玄赢,心中微微一跳,这是……被他伤到了?

以沈时冕的心高气傲,他把话说到那个份上,又把对方的心意全都推到了红线身上,对失忆的沈时冕来说其实是非常沉重的打击吧。

沈时冕不在他面前示弱,莫非也只是强自忍耐?

玄赢顿觉头痛起来,他宁可沈时冕和他打一架,也不想处理这样复杂的问题。

果然直到梁赋点的晨食全数上齐,沈时冕也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甚至没有给玄赢一个眼神,让前些天苦恼于沈时冕的粘人的玄赢心里堵堵的。

几人中只有梁赋毫无心思,边吃边问玄赢,“师兄,昨日你们是误入了什么小世界吗?”

左右无事,梁赋便按捺不住自己的八卦心理了,上古大能遗留的小世界,只有靠机缘才能进入,他们从没亲身经历过,听起来很刺激。

他一开口,桌上几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过来,梁赋咬着筷子期盼地望着玄赢,玄赢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梁赋双眼发亮,“那师兄,跟我讲讲里面的见闻吧,我好回去和师弟师妹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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