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容晚初看着容婴,心中说不出是遗憾还是不舍。
容婴对上了妹妹的视线, 稍稍扬起了眉。
他平息了方才刹那间不知因何而生的恍惚, 就重新恢复了一贯的风流雅概, 长眉星目,如琢如磨。
他含笑问道:“这是怎么了,这样地看着我。”
全然是一派萧肃隽秀之气, 像尊玉山立在地中, 让人很难相信这样的人, 竟然曾经遗失过一段记忆。
容晚初顿了顿, 叫了声“哥哥”, 轻声道:“容玄渡此人心思诡谲,不宜以常理度之, 哥哥跟在他身边,要多些小心才是。”
她说话的时候稍稍偏过了眸, 就错过了容婴眼底刹那的阴翳和冷峻。
等到她重新转回头来的时候, 容婴已经恢复了惯常的温柔平和, 温声道:“我知道了!”
他看着妹妹忧虑的神色,安抚似地笑了起来, 探过手去抚了抚她的额发, 道:“是我不够好, 你这样小小的年纪,同龄的小姑娘都在爷娘身边,想的无非是花钿水粉,你却总要替我/操心, 负担着这样多。”
他声音放低下来,就有种不同于平日的沉柔和庄重,让容晚初的眼不由自主地蒙上了润意。
升平十年,他坐在她面前,递来那一盏毒酒,也是这样的声音。
上辈子,她潜意识里觉得哥哥变了,就主动地、慢慢地疏远了他。
那个时候,她对升平皇帝满心厌憎,对容氏怀着噬骨的仇恨,她把唯一的爱人遗失在了光阴相隔的彼岸,她一直在失去,所以当察觉容婴正在离开她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挽留。
直到最后一面,她还在告诉自己,是她丢弃了哥哥,不是哥哥先抛下了她。
可是重来一次,她才发觉无论究竟发生过什么,只要她呼唤容婴的名字,容婴就在尽力地回应着她。
如果世间真的有蛊惑人心的巫术,引诱着容婴与她背道而驰。
连挽回都没有尝试过,反而单方面地割裂了与他之间的牵系,是不是亲手把他更快地推到了那一条路上?
所以最后亲者痛,仇者快。
容晚初没有流泪,她仰着头看着容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眼角一片透红。
容婴心疼极了。
他一面反复地回忆着前头的话有哪些触伤了妹妹,一面连珠似地道:“是哥哥的错,哥哥不该同晚初道歉,至亲骨肉,反而被哥哥说的生分了……”
容晚初眼睛红彤彤的,蒙了一层的水意,却还是稍稍地弯了起来。
她轻声道:“那哥哥就答应我,这一趟出行,千万、千万要小心容玄渡。”
容婴不知道容晚初为什么这样屡次三番提起容玄渡,但这一次他很好地掩饰了心里的情绪,温声应“好”,又问道:“还有什么事要交代?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回来的时候替你带着?”
容婴回府的时候,垂花门里系了匹有些眼生的马。
值门的家仆留意到他的视线,低着头姿态十分的恭敬。
容婴侧头看了那门房一眼,仿佛不经意地问道:“那是谁的马?”
那门房虽然没有主动开口,但容婴问了话,他却也十分尽责地回应:“是戚大/爷的马。”
姓戚,容婴心思转了个弯,才想起继母出身戚氏,有个庶出的舅爷也在京中。
戚恺虽然和戚夫人一样出身野阳侯府,是血缘上的兄妹,但素来只与容玄明、容玄渡兄弟交游。
容婴几乎从来没有见过他去见戚夫人。
他眉眼一动不动,就随意地点了点头,沿着中路的穿堂往府里去。
门房原本还等着他问出些别的事来,好教他好好地回一回话,没想到他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问,得到了解答就漠不关心地抛在了一边。
老爷近年来有意培养公子,门房在容玄明身边跟了十几年,早就看出了这一点。
前些年,都是姑娘不谙事,和老爷闹得不可开交,公子夹在当中,左右都不好做人。
姑娘仗着自己是个女孩儿,得了公子的怜惜,倒把和老爷之间的父子之情看淡了。
好不容易这一、二年,公子迷途知返,也知道终究父子没有隔夜之仇了,却总好像还同他们这些忠仆、世仆隔了一层似的,让门房心里也暗暗地着急。
但他得了容玄明的吩咐,对于容婴不主动开口问的事,是不能有半句多余的话的,只得紧紧地闭了嘴,眼睁睁看着容婴的背影进了二门。
容宅阔三路,容婴从上房前头的侧廊里转了弯,往自己住的东院去,风里却送来了一点细微的人声——女人哀哀哭泣的声音,短促的尖叫、被捂住口鼻的呜呜声,和若有若无的唱诵之声。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