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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初白当初走时,说三日便能回来, 可这都五日了, 却仍旧没有一点儿音讯。
柳清芳便与白桃一个守在府里, 一个守在店里,日日期待着她的归来。
何瑞来的时候带了很多东西,上好的木箱子堆得小小的店里站不下一个人。
白桃莫名其妙地看着进来的人往里头不断的搬东西, “怎么回事?”
何瑞起初不说。白桃随意掀开一个箱子, 被里头的财宝差点闪瞎了眼。
这么多钱?
何瑞为什么要送这么多钱来?
“你说话啊!”她推了一把何瑞的肩, 被汶雏拦下。
白桃不是个讲究礼数的人, 瞧见何瑞闷葫芦似的不说话, 心中不安更甚,“这么多钱是什么意思?我家小姐替你去办事了, 完完整整、活蹦乱跳的去了,现在人呢?”
何瑞抿了抿唇, 也不愿面对事实, 迟疑地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来。
“具体的事情, 我都写在信里了。我知道你们店里还有个嬷嬷,你们二人平日里和阿白妹妹关系最密, 你们拿回去看吧。”
“看什么看!”白桃一把将那信挥落在地, 指着何瑞的手也微微颤抖, “你说,我要你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我家小姐呢,在哪呢!我不要你的臭钱!我们有钱!”
她一边说, 眼泪也控制不住地往外落,汶雏一直拦着她,搞得袖子上濡湿一片。
“我给你说!”白桃毫无形象地抹了一把泪水,“我们家小姐是经商的奇才,她给你想开店的办法,自己卖面霜,还懂得把怀川币兑成了未安币,虽然她说的那些汇率什么的我听不懂,但是我们不差这两个臭钱!”
“你!”她又指向汶雏,“还有你,老老实实,明明白白地给我说清楚,我家小姐呢!”
何瑞经商多年,什么样的大人物、大场面没见过,可偏偏女子的无理取闹叫他没有办法。
他深吸了口气,“好吧,我与你说。”
他将汶雏传回来的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江決把尸体带了回去的消息也算不上秘密,便也一并说了。
白桃脸色煞白,身子也摇摇欲坠,就连到了嘴边的话也说得颤抖,“你是说……小姐坠崖了。”
瞧见何瑞点头,她彻底站不稳身子,直直地朝身后倒去。
汶雏眼明手快地拉住她,但他重伤未愈,也痛的一声闷哼。
“姑娘……”何瑞不知道白桃的姓名,只好先这样称呼她,“你……你也不要太过难过了,我刚不是说了,阿白妹妹掉下崖后,重黎楼的楼主曾来过,你知道重黎楼吗?他们楼主武功高超,一定可以将阿白妹妹救上来的。”
白桃恨不得以眼作刀,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你骗谁呢!你方才还说,有另一个势力在崖底找到了小姐的尸体,带了回去!”
何瑞徒劳地张了张嘴,无法辩驳。
“滚,你滚!”白桃靠在一边的柜子上,想要将何瑞拿进来的众多东西全都扔出去,可那些金银太沉,她一手挥过去,箱子纹丝不动。
白桃好像和那些箱子较上了劲,连踢带踹,弄得自己手背通红,脸上的泪也不住地掉,“滚出去!统统给我滚出去!”
等她踢累了,便靠着墙毫无形象地坐了下来,嘴里呜呜地哭着,反复念叨着“小姐……初白小姐……”
温初白消失了,何瑞心头也酸涩难受,又瞧见白桃这幅样子,索性叫人将送进来的金银珠宝撤走,重新安排了人时常来照拂她家生意。
日子一连过了几天。
江決与温家退了婚,柳清芳的眼泪流了一轮又一轮,温初白的腿依旧毫无好转。
她如今生活无法自理,有些事她又不愿意江煜帮忙,江煜只好给她送来了个丫鬟。
重黎楼女眷罕见,且不设丫鬟小厮,这个姑娘,还是被一个门主无意间捡回来的外门弟子。
饶是外头阳光多么灿烂,温初白也觉得屋内始终阴雨连绵。她的腿始终没有知觉,不论是摸、针灸,或者拍打,掐揉……
小丫鬟名唤宛儿,因为是外门弟子,多多少少也会些武术,轻功会得多些,但用起来时一蹦一跳的,活像是个飞不远的野鸡。
每次温初白瞧见,总会忍不住笑她,而后又陷入更深一轮的阴雨中。
野鸡也行,一蹦一跳也行,总比她这一动不动好了太多。
江煜大多时间都会在房中陪她,说的大多都是病愈之后的事儿,要带她游历山川大江,尝遍各地美食,做一对双宿双栖的幸福眷侣。
每每此时,温初白也只能装作向往来掩盖心底愁苦。
未来……
哪有什么未来……
“夫人。”门被推开半个,宛儿从后头探出个头来,怯生生地道,“昨儿老楼主说,从今天开始您就要泡药浴了,您准备一下,我去把药提来。”
温初白点点头。
心里却在想,准备什么,她现在连衣服都没办法自己脱。
江煜站起身,摸了摸她的额头,像哄孩子一般,“阿白听话哦,回来这么多天了,还没有好好沐浴过,让宛儿给你好好洗洗。”
见温初白点了头,他便出了房门回避。
宛儿拿药还没回来,屋里静悄悄的,只有虎皮鹦鹉偶尔跳两下,发出细细的声响。
温初白瞧着它,无精打采地逗道,“叫‘阿白姐姐’。”
鹦鹉偏过脑袋,用一只眼睛看她,“姐姐。”
“阿白姐姐。”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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