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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却暄一边给姬亥穿上亲自做的那套衣裳,一边道:“我知道陛下其实什么都知道对不对,所以陛下愿不愿意把你知道的事情分享一点点给臣妾。”
姬亥正稀罕着这身新衣裳,冷不丁就听见殷却暄的话,心如擂鼓。
他突然想起,殷却骁回来一事,他没坦白,华阴公主那两个孩子的事儿,他也没主动说。
“满满……我……”姬亥嗓子干涩,甚至有些说不出话来。
殷却暄挑眉,等他说话。
“满满,你打我罢,我错了,你哥哥回来,我没及时告诉你,我的错。宣王怕自己出了意外,让你担心,所以让我务必瞒着你。”姬亥伸出手心,做出一副任凭处置的态度。
“还有旁的事情。桓儿和郦儿的身世……”殷却暄给他理了理衣领,淡淡的开口。
“是,他们两个是你哥哥的孩子……”姬亥坦白从宽,只希望她不要生气。
“真的?”殷却暄揪着他的衣领,忽然眼眶就红了。
“是真的,这件事只有华阴公主和我知道。”
殷却暄激动兴奋之余,看着姬亥忐忑不安的神情,默默叹了口气。
她到底没法怪姬亥,她不是个胡搅蛮缠小心眼儿的人,姬亥有自己的想法和考虑,又要遵守承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不过她暗地里猜想,哥哥是什么时候和公主生的孩子,她半点儿都不知道,若不是祖母睡得早,她一定要去和祖母说道说道。
其实姬亥大多数时候还是因为缺乏安全感,所以才瞒着殷却暄。他心思坏,不磊落又龌龊,存心不想看殷却暄亲人团聚。
满满的亲人有许许多多,他却只有满满一个。
他不想让满满将目光分给旁人,他想要的是独占。就如同江从说得,女子需要的是夫君的偏爱,他想要的,也是满满的偏爱。
他肯将老太妃接来,就已经是莫大的让步,而且老太妃年纪大了,要不了多少年就会死去。
姬亥低头,惶恐的吻了吻她的额顶,殷却暄最是心软,见不得他这幅样子,自己便转了话题:“陛下觉得这衣裳合不合适?”
“合适合适,满满做的特别合适。”姬亥满口夸赞,又继续道:“明日我便将它供起来日日瞻仰。”
“衣服做来就是穿的,你不穿,这衣裳就失去了它的价值,若是陛下喜欢,臣妾以后经常给陛下做衣裳。”殷却暄嗔他一眼,退后一步去打量姬亥。
不错不错!果然美人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她就觉得,陛下皮肤白,穿玄色一定好看,当日千秋宴上虽同也是玄色衣袍,但大片的刺绣遮挡着,多的是庄严贵气,反倒不如今日这件来得惊心动魄。
以往她以为姬亥是天上的谪仙,今日她才知道他也能是妖艳的魔魅。
姬亥自觉的转了一圈儿给她看:“那我明日便穿这件上朝?”
除却大朝会要着正式的衮服,平日里小朝会穿什么并无规定,大多还是穿常服。
“那陛下可别说是我做的,这手艺太蹩脚了,免得让人家笑话。”殷却暄再三叮嘱他。
“他们敢!”姬亥狭长的凤眼一凛,便有股迫人的威慑。
这是这辈子第一次有人给他做衣裳,他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第二日朝上,诸大臣明显觉得素来勤政的陛下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低头理理衣裳,或是看着衣上的花纹出神。
他们不禁随着陛下将目光一同转向他的衣服上,盯了半天,老眼险些都花掉了,愣是没看出什么稀奇来,若真要找些不同,那就是这件衣裳比尚功局做的稍微粗糙了一些些。
“陛下,臣有本要奏。”御史台四位老眸磕碜眼的大人左右推搡,将其中最富有正义感的陈大人推了出来。
姬亥一瞧是御史台的人,心里就开始发毛,十次里面有九次,这些老东西都是吃饱了没事干,四处找茬。
“说。”他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想同这些人讲。这些谏臣的话,他有选择的听个二三分就是了。
“陛下,皇嗣为重,还请陛下考虑广纳后宫开枝散叶。”陈大人语重心长:“为女子当贤惠,皇后贵为天下之母,更应当劝谏陛下……”
姬亥只断章取义从中听见了皇后应当贤德。
“陈大人觉得朕这身衣裳如何?”姬亥抬手,将陈大人的话打断。
陈大人没想到姬亥问这个是为什么,但还是往前走了走,努力睁大自己浑浊的眼睛,一五一十道:“与陛下威仪相得益彰。”
姬亥忽然一笑,唇角眉梢都带了一股骄傲和欢喜,还有竭力压制却压制不下去的显摆。
他抖了抖衣摆,仰着下巴:“皇后给朕做的!”
众臣开始面面相觑,疑惑陛下这话究竟有何深意。
“难道皇后不贤惠吗?”只听姬亥又继续道。
陈大人卡了卡,下意识点头:“贤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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