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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樊丹善一把拽住樊丹烈的衣领, 勒住他的脖子“你——”
樊丹烈依然保持着面上的微笑垂眸看了眼她的手, 轻声道:“这儿可都是东阳的大臣, 不怕被他们看见吗?”
樊丹善一行人是作为使臣出使东阳, 在东阳的宫宴上起内讧着实不是一件很体面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 不能让沈逸清看见她如此粗蛮的一面。
樊丹善冷哼一声,甩手坐好:“你以为,他们派你来看着我, 就能阻拦我要做的事情吗, 你休想!”
樊丹烈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被她拽皱的衣领, 随意朝对面瞥去,恰好对上江晚岁打量的视线,对着她弯了弯唇。江晚岁一愣,微微颔首, 故作淡定地移开眼,假装刚才的偷看被抓现行的事情没有发生。
樊丹烈微微一笑, 垂下头喝了一口碗中的汤,嘴角挂着笑容应对每一个朝他们看过来的人,话却是对着樊丹善说的:“建议你放弃之前打的主意, 不然说不定会跌得更惨。”
樊丹善之前在斯番和樊丹夺曾经对东阳的各个皇子进行了调查, 自以为消息灵通, 可是在小蛮被沈乐曦让人带走后她才渐渐感觉事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简单。好像很多事情和她之前调查到的都不一样。
在来东阳之前,她从未听说过沈逸清娶了王妃,见过江晚岁之后她又想, 就算沈逸清有了王妃她还可以当侧妃啊。然而,在今天来赴宴之前,她又从驿馆的下人那知道了江晚岁的背后是定北侯。本来她还想着,如果江晚岁只是一个普通大臣的女儿,那么凭着自己斯番嫡公主的身份非要嫁给沈逸清,不会被正妃压制着。可是江晚岁竟然还是定北侯的外甥女,许振华是谁啊,那是威震边境的定北侯啊,他们和旁的几个小国就没有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定北侯的。
这样一来,她原先想要嫁给沈逸清的主意便不能再打了。得罪江晚岁和许家,说不定会让她的目的遭到阻拦。
憋了一肚子气没地方撒,樊丹善气得直咬牙:“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能提醒我?”
“嗤。”樊丹烈像是听见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借着抬袖喝酒的姿势挡住嘴角的笑意,可坐在他旁边的樊丹善却是看得一清二楚,感受到了他笑意里的嘲讽:“樊丹烈你笑什么?”
樊丹烈比樊丹善大,是她的兄长,可是包括她在内的其余皇子公主们都瞧不上樊丹烈。因为樊丹烈的生母是一个宫女,是一个趁着斯番王醉酒爬上了他床的宫女!从小他就被众皇子公主们随意欺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地位甚至连一个普通大臣都不如。斯番王子女多,压根就不在意这么一个小可怜虫,于是众人摸清楚之后,他的境遇就更惨了。
在皇位激烈的争夺中,每一个属意皇位的皇子都经历过刺杀,只有樊丹烈没有。
一个没有母族,没有能力的小可怜虫能有什么杀伤力。留着还能供他们差使。
“你觉得那些留在斯番的皇兄弟们会希望你顺利达到目的吗?”樊丹烈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我为什么会来你还不知道吗?我要是还提前告诉你那才叫奇怪了吧。”
他说的确实没错,樊丹善这次争取来东阳的目的斯番那些人都知道,樊丹烈就是他们合伙派来监视她,哦不,说是来阻止她计划的人最合适。
樊丹善无话可说,拽紧了拳头,恶毒地笑着讽刺道:“是啊,你等着吧,你觉得他们坐上了皇位,还会留你这条没用的狗在吗?!”
说完,樊丹善站起身,走到殿中央,向着沈崇行了一个礼,半跪着恭敬说道:“陛下,丹善有一事想求,恳请陛□□恤丹善。”
乾坤殿内的所有声音随着她的话瞬间消失,沈崇微眯了眯眼,盯着她看了良久,看得樊丹善感觉自己都快要被看穿一个洞时才缓缓开口:“你说。”
江晚岁往沈逸清身上挨了挨,小声问道:“她想求什么啊?”
沈逸清把虾壳扔到盘子里,把软嫩的虾仁放进江晚岁面前的小碗里,拿过手帕擦了擦手,语气颇为随意:“大概是想让父皇把小蛮放出来吧。”
面前虾仁已经堆成一座小山,江晚岁用调羹挖了一满勺放进嘴里,鲜嫩甘甜的虾肉汁在口腔里迸发,她满足地眯了眯眼睛,吃完也不忘问道:“小蛮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被放出来?安兰行事向来有分寸,不会让扣人这么久的。”
沈逸清看她碗里的虾仁少了一大半,“要不要再剥一些?”
江晚岁咽下最后一口虾仁,摇摇头:“不要啦,我已经吃饱了。”
闻言,沈逸清便给她倒了杯果茶放在她面前,江晚岁扒拉着他的衣角:“你还没说为什么呢~”
男人一脸云淡风轻:“我让人去吩咐了,谁去保她都不能给放出来,她伤了你,还以下犯上,按我东阳条例仅仅这样还算给面子了。”
江晚岁有想过会不会是沈逸清让人继续关着的,但是转念一想这点小事沈逸清应该懒得管,很快就给否认了。现在他倒是自己承认了。
“陛下,丹善此次前来东阳,想着东阳民生安康,断不会有危险的,便只带了一个侍女,名叫小蛮。”樊丹善说着说着眼睛突然红了,不过她五官深邃,皮肤偏黑,在场众人没看出来。再开口时声音已然有些哽咽:“山高水远,小蛮刚来,就不见了,肯定惶恐不安。还恳请陛下派人把小蛮放出来吧。”
沈崇疑惑噢了一声:“尔雅公主,你的侍女不见了,为何要说放出来,难道你是想说我东阳有人恶意要害你?”
说着,沈崇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樊丹善有些慌乱,“不不不,丹善不是这个意思,是、是……陛下难道没有听说吗?”
这几日她一直往京兆尹那边想办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放人,她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沈乐曦吩咐的!卑鄙!
沈崇一脸疑惑:“听说什么?”
他的表情很自然,看起来并不像是明知故问,可是这件事情闹得很多大臣都知道了,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分明就是想把这个事情糊弄过去!
樊丹善暗暗咬牙,声音可怜,“前几日丹善不小心和朝仪公主还有轩王妃产生了些小误会,都是丹善的错,丹善没有管好小蛮……”
被突然点名的江晚岁和沈乐曦对视一眼,沈乐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蛮还没有被放出来,但她本来就是不想把小蛮放出来,还是安兰劝着才说服了她。眼下,樊丹善还装起了可怜小白莲,这种招数都是她小时候在后宫看烂了的好吗?
毫不客气地嘁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小声跟江晚岁嘀咕:“她在斯番后宫就学到了这个?我还以为就江吟雪这么小儿科呢~”
她的嘲讽之意真的是太明显了,樊丹善虽然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但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暗暗握紧了拳头,将怒火尽数压下,不让人看出来。
沈崇没有说话,樊丹善内心焦急,“陛下,小蛮是我母后和父皇赐给我的侍女,若是回去的时候看不见了,会……”小蛮一直跟在她身边,知道许多事情,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要是死了也就算了,可是人被关着,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要么今天活着回来,要么,就死在这里。
她说小蛮是斯番王赐给她的侍女,不过是为了试图让沈崇觉得这可能危及到两国的和平,从而放了小蛮。
可是——
“陛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女,不会危及两国的和平,陛下请息怒!”扑通一声,一个斯番使臣也跟着跪了下来,他磕下一个头,一脸诚恳:“定是那丫头不懂规矩得罪了朝仪公主和轩王妃,还望陛下勿牵连斯番,我们王向来对东阳都是忠心耿耿!”
他说完这段话,沈崇和在场众人脸色才稍微好看些,樊丹善却是怒瞪着他,恨得咬牙切齿。
这次出使东阳的使臣和樊丹烈都是她那群“好皇兄”派来监视、阻拦她的,她就知道,一到关键时刻这些人害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帮她?
她把最后的希望全都寄托在沈崇身上,她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沈崇可一定要把小蛮还给她啊,实在不行,直接杀掉也行。
“尔雅公主说的事情自然要问清楚,”沈崇终于发话了,他看向沈乐曦:“乐曦,你来说怎么回事?”
樊丹善气得都要跳脚了,沈乐曦巴不得她不好,崇帝竟然还问她?!同样都是当事人,怎么就不问她?
“是我让人把她的那个侍女关起来的。”沈乐曦一脸坦荡:“婢女以下犯上,随着主子一起瞧不上我和岁岁。父皇,是您说的,不会让我受委屈的,您可不能偏心啊。”
“那你也把人家的侍女关了这么久,总不能一直这么扣着吧。”沈崇好脾气地哄着:“你要是还不够解气,那就撒完气了再放?”
斯番皇室的公主们哪一个跟斯番王说话的时候不是恭恭敬敬,樊丹善头一次碰着公主还能和皇帝撒娇的,并且皇帝还偏袒地这么明显的!脑子都快气糊涂了,可是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话,就连自己国家的皇兄和使臣都不帮她。
沈乐曦不屑地睨了眼樊丹善,对上她怨恨的眼神,丝毫不带怕地翻了个白眼,勾着唇说道:“既然父皇都说了,那就听父皇的吧。不过——”
沈乐曦指了指江晚岁的手,一脸心疼道:“岁岁的手也受伤了,总不能白白委屈吧?”
又被点名的江晚岁有点懵,眨了眨眼,配合地面对着众人的打量,把手缩在袖子下,有些瑟缩地说:“没事的乐曦,只是流了血而已,不碍事的。”
江晚岁若有若无地把“只是”和“流血”的音咬得重了些,在场众人脸色又是一变,东阳虽然在立储一事上有站队分派,但是对外还是非常团结的,一个外邦的公主竟然纵容身边侍女侍女伤了东阳王妃。
“这是□□裸地挑衅啊!”有人这么小声说道。
眼看快要牵扯到两国之间的和平安定,樊丹烈也起身跪在樊丹善身边,神色恭敬:“陛下,此事是丹善没管教好下人,绝不代表斯番。刚刚丹善还说,为表歉意想要补偿轩王妃黄金万两,虽然不多总归是她的心意。”
樊丹善瞪大了眼睛,她死死地盯着樊丹烈,樊丹烈目视前方,假装没看见。
随后很快其余的使臣也纷纷跪下,“是啊陛下,尔雅公主愿意出万两黄金表示歉意。”
樊丹善快要恨透他们了,她是带了万两黄金,可那些都是她哥哥樊丹夺让她疏通关系的,怎么能就这么给了江晚岁?!她也只有万两黄金,给了江晚岁她还怎么疏通关系?樊丹烈知道她有这么多,他们分明就是故意的!
“是吗?尔雅公主。”沈崇似笑非笑地睨着下面跪着的人。
樊丹善微笑着咬牙:“自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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