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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面上还带着他残余的体温,松松垮垮的戴在姜泠的小脸上,显得无比滑稽。
她很好奇外面到底是怎样一幅场景,但每当她想偷偷掀开银面,穆衍修长的手指就会轻轻按回来,如此反复几次,索性便也放弃了。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大街上横七竖八躺着五六具尸体,最开始的那两个人已经消失不见,穆衍却没去追赶。
他不确定两批人马是不是一伙,他们实力相差许多,装扮也有所不同,而死得那几个像是绿林中人,却又不是很像,至少他们的武功差得远。
闻声匆匆赶来的少年瞬间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穆衍,他刚才远远看到这边有人生事,谁知他刚带人赶来就已……结束了?
这才多长时间,别说是半盏茶的功夫,连四分之一刻钟都不到。
魏知煜多看了他两眼,低头扫了一眼周围的尸体,割喉、穿心、暗器……每一种死法都干脆利落,毫不犹豫,根本不像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反而像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不,还要更强一些!
至少在他的认知中,他亲爹都没这等能耐。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马车刚好追了上来,宫人们全都吓得半死,脸色惨白无比,目光紧紧的落在姜泠身上,不敢再有分毫疏忽。
宫里十岁左右的主子也只有一个,魏知煜心中思忖着,不卑不亢的上前行礼:“卑职东城兵马司知事魏知煜,救驾来迟,让公主殿下受惊了。”
“魏知煜?”姜泠想了想,这名字的确有些耳熟,她掀开银面,上下打量着他,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最耀眼的时候,眉宇间青涩与正气共存,都说魏家治家有方,看来并非虚言。
前世她与魏知煜有过数面之缘,他的父亲魏成泽是五城兵马司的总指挥使,与父皇关系亲近,是父皇少有的信重之人。更何谈魏家从高祖时期便执掌兵马司,精通律法、刚正不阿,历代皆是贤臣。
姜泠眉眼间染上了一层笑,轻声道:“原来是魏知事,事发突然,恐惊扰了百姓,魏知事还是早些将此事处理了为好。”
“公主放心,卑职已发出信号,兵马司的人很快就到。”魏知煜拱手应下,心中到有些许惊讶,都说小公主姜泠娇弱体虚,连看人打架都能被吓出高热,如今杀戮气息尚存,她却毫无色变,举止谈吐落落大方,哪有半分娇弱之态?
亲爹说得对,宫里的传言果真十有九假,最是信不得。
“那就好。”姜泠点点头,目光粗粗的掠过周围,魏知煜带来的小厮和几名侍卫正处理尸体,地面上血迹殷红,不知要洗多久才能褪去。
她久居深宫,很少外出,更别提会与人结怨,今日之事也着实蹊跷。
姜泠正在想着,一道身影从人群中走出,他提着一把剑,手里攥着一块黑色的料子,朝着魏知煜摇摇头,遗憾道:“跑了,没追上。”
“多谢林兄,”魏知煜眼中露出几分惋惜,却也并不强求,转身道,“公主放心,此事卑职一定会调查个水落石出,给公主一个交代。”
姜泠没说话,视线落在那道身影上,好奇道:“林景耀?你不是……唔,怎么瞧着……”
林景曜和陈高恪昨晚各自挨了十大板,但眼前这人瞧着,却不像是挨过打的样子。
“草民林景晔,见过公主殿下。”林景晔一脸漠然,这样的场景几乎是每日必现,他早已习惯了。
怎么跟她之前见到过的林景晔不大一样?上次见到的更活泼些,莫非是大哥林景曜?怪不得上次打架落水的是大公子,原来是她记不清。
“免礼,”姜泠见附近的百姓渐渐围了过来,便说道,“那这里就交给魏知事了。”
康王府不远了,早些过去也能避免再生事端。
魏知煜道:“卑职这就派人护送公主回宫。”
“不用了,康王府就在前面,我等二哥一起回去。”姜泠眼底笑容微滞,连她一个公主出来都这样危险,二皇兄的处境想必更为艰难。
“穆衍,快些过去。”
小皇叔性子风流倨傲,未必能考虑周全,况且如今二皇兄身边没有暗卫保护,一旦被盯上,恐怕会出事。
二皇兄也是该有自己的暗卫了,她得想法子帮帮他。
与此同时,酒楼中的姜堰脸色已然变了。
他只是想试探一下穆衍的身手,绝无半分想要伤害阿泠的心思,事实上,在他们提剑上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等第二波来历不明的人冲上去,姜堰的脑袋已经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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