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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颜科吼了他妈一声，“卫晟南家不脏，就是东西多！”他觉得自己的反驳软弱无力，甚至很可笑。

但是招致更密集的数落。

“你妈什么妈，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还小，没有社会经验，我告诉你，你别看卫晟南跟她家里人都一副清高的模样，其实都是骗局，小胡同里的工薪阶层，都晓得吃相不要太难看这个道理，越想要，越装得要推开。人家说那个卫晟南最初还跟老沈家的小儿子不清不白的，老沈家有先见之明，把儿子送出国了，你呀你，要不是我狠不下心，也把你五花大绑绑出去了……”

终于把啰嗦的颜母送走，颜科赶紧跑回自己的卧室，屋内安静极了，他打开柜门，里面坐着满脸是泪的卫晟南。她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汗水把额角的发都濡湿了，贴在头皮上。

颜科把她拽出来，惊讶她关节好像统统折了一般，破败的玩偶样站在他的面前。

“这就是你不再搭理我的原因吗？”卫晟南问。

颜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原本想告诉卫晟南，那夜她没回家，卫母找到他的家里来的事，可现在颜母这番话令他无法开口，事情开始变得复杂了，并且向他无法控制的方向滑去，没有手刹，无可救药地一坠到底。

“对不起。”颜科说，他知道这三个字如今说来很可笑，也不是他的本意。

“这就是你疏远我，转班的原因？”卫晟南微仰着头，问。

颜科不是隐忍的人，他想全盘抖出卫母来找过他的事儿，可就算抖出又怎样，现在他能给卫晟南什么？就在几分钟前，她刚刚受了自己母亲的一阵奚落，她何其无辜。这么想着，倒不如什么也不说。颜科痛苦地默认了。

卫晟南一声冷笑，转身走了。

一直到高考结束，他们俩都没再见面。高考成绩公布那天，他站在同学之间，接受大家的祝贺，祝贺他考上了北京鼎鼎有名的医学院，她的成绩不甚理想，成绩条都是同桌代领的。

颜科没去找卫晟南，几次打电话到她家，都是卫晟北接的，她告诉颜科，卫晟南找了个家教的活儿，教小学生英语，每天都不在。

毕业后的日子颜科过得并不快乐，他时常在学校晃悠，频繁去找蔡情聊天。

蔡情在颜科的姥爷介绍的疗养院住着，她的腿因为二次损伤，可能以后都无法跟正常人一样走路了。

他在花园的长椅上见到了读书的蔡情，坐到她的身边，蔡情没抬头就知道是颜科又来了。

“读书啊，很罕见。”颜科调侃她。

蔡情笑笑，“读他读过的书，这可能是我唯一接近他的渠道了，其实真的开始读，觉得能理解为什么他一开始总跟卫晟南搭讪了。”

提起这个颜科心中不快，在最初他与卫晟南没挑明心意的日子里，沈嘉林简直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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