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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痴儿
“毕生都要守护的秘密，那你告诉了我；你就不怕……”
修缘瞧着凰儿俏皮单纯的神情，不自觉的溢上了心疼的感觉。
“因为你也是我要用毕生都要去守护的人啊，所以我能告诉你！”
凰儿痴痴的笑着，摸索着恢复了人身；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不安分的在修缘脸上动来动去。
修缘闭了闭眼，许久；他才将她不安分的手从自己脸上取了下来，“这件事，你要守好；世间人心千万般变化，你切不可四处宣扬这件事。”
凰儿笑得很调皮，不安分的手又缠上了他的脸。
“人心变化，那你说；你会不会变？”
凰儿一句玩笑话，竟让他觉得有些无从回答；甚至有了些许的无地自容了，他垂着头；道着阿弥陀佛，“我生来为佛，佛门之道我不可不守；可如今，我变得不再坚定；何谓佛，何为佛；我竟……有些无从知晓。”
凰儿见他如此，心里也不是滋味；便调整了下情绪，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拉着修缘的手，笑意盈盈的瞧着他；“莫要想那些久远的事儿了，如今你在这遥途之中修佛建道；无谓知不知晓，你随心而动就好；无论如何怎样我都随着你。”
修缘低着头，看着脚下的沙砾闪烁；怎么也狠不下心将眼前的姑娘推开，“如此，贫僧便承蒙凰儿姑娘错爱了。”
修缘抬起头，生涩的笑着看着凰儿。
凰儿看着眼神躲闪满脸不自在的他，擦过他的肩膀；走到了前面，走了几步又朝在后头的他招了招手；“别愣着了，快点随我来！”
听见她在前面唤自己的名讳，修缘将脸上的不自在和羞怯都扔了去；随着她的背影跟了上去。
修缘觉得，他有些喜欢上这种感觉了呢；就这样，一路上行修；一路上，参见人间悲苦；又和她一起，将悲苦化作甘露饮之。
凰儿一心想要同他在一起，觉得同他一起；用感觉十分安心，十分圆满；有时候，就想着能不能就一直这样；陪着他看这人世间所有悲欢离合，然后一起去面对。
似有所感，她转身；他亦刚好抬头，俩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凝聚；俩人坦然，相视一眼；几乎同时转身和低头，轻风拂过路边的灌木簌簌的响着……――云卷云舒，映日西落；晚风悠悠曳曳，扑面而来的山峦的气息瞬间席卷了整个山巅；山巅上头的人，静静坐着；像一块石雕一样屹立在群山之中，山风将他的衣角吹得簌簌作响。
花果山水帘洞，定海一棒指朝天！他盘着腿坐在山巅之上，背后有一颗巨石，巍峨屹立于山巅之上；而他的脚下已经散落了一地的酒坛子；他毫不自知的将自己的乌发缠在自己的手指上，缠上松开；缠上，松开；不自觉的重复着这个动作。
突然他好像就想到了些什么，幻出一面镜子；站起来，摸着自己的下巴；入鬓的眉毛，刀刻的五官棱角；他却莫名的焦躁了起来，他扯着自己的白袍上上下下的端详着自己的模样。
随着一声巨响，山巅上的巨石被他一棒击碎！他看着天边无尽的霞光，心里慢慢的空洞和苍茫。
他记得，他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喜欢什么，就去取；想要什么，就去拿；不晓得的东西，要去探究；即便是当时被迫取经，很多时候；他是有机会离开的，区区一个紧箍咒；怎么可能真正束缚得住他呢，可是后来他逐渐喜欢上了这样；一直流离于人间，保护那个自己本来恨之入骨的人；所以说，命运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
以前，他是四海九州的神话；是天庭神佛的噩梦，后来他为了成就天庭神佛的虚妄；成了四海九州之内的一个苦行僧，曾经的妖魔都要斩妖除魔了；而那些妖魔，被神佛收归麾下；当作象征身份和地位的器物，它们唯一的尊严就是活下去。
他都有些记不清了，那时候的人；那时候的事，如今作何面貌？在岁月这条洪流之中，他们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他，也在消失……他不知道；到底还有几个人，还记得；那个……“此后一万年，你将记住我的名字；齐天大圣孙悟空！”
说这句话，不知天高地厚的猴儿。
夕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然消失在了天际，天空开始黑了下去；他如败阵之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有蛐蛐儿开始唱起了歌，他开始被黑暗所吞没。
正当黑暗打算将他的最后一丝身影也吞并了时候，一颗璀璨的繁星自天际亮了起来；照亮了他的脸颊，如涟漪一般；当第一颗繁星亮了起来，其他的星星也随之燃了起来；一时间，天空被繁星侵占；一轮光洁神圣的月轮，也随之燃了起来。
整个山巅大地，被铺了一层银色的华光；他慢慢抬起头，有些讶异的看向了天空；虫鸣鸟叫之声也在山谷间回荡，跌宕起伏。
他冲上九重云霄，趁着月光一路疾奔；潋滟的波光在月光下显得越发的动人，他现在云巅看着那里；像是受了指引一般，慢慢落在了水面上。
她破水而出，披着月华出现在他面前；两个人相视一笑，什么也没说；就那样，站在各自的地方；站在远处，看着对面的她（他）。
何为爱？何谓爱？因为爱，所谓爱。
如果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尚且记得你……两个人站在水天之间，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了自己；此时此刻，此情此景。
都说盖世英雄，不该谈凡世尘爱；可鲜为人知，盖世英雄都是因汝之倾城而成。
虞兮虞兮奈若何，就算敲响这万里河山；也不及卿之天籁之音，就算倾尽人世间所有芳华，尚不及汝之一颦一笑。
有人说它是毒，有人唤它为药；无论是哪一种，是何物；它都……有着能让所有人、仙妖、神佛欲罢不能本事啊。
――冥界，“夫君，你看洛儿多乖巧。”
玄雪抱着孩子，满脸的温柔神色。
“是啊！是啊！自小公主出生以来，公主就不曾哭闹过半分；可是乖巧得紧，又十分讨人喜欢。”
小彼岸站在旁边搭话道，潼紫白了她一眼。
“今日司命无事，你去殿里寻他玩去吧。”
潼紫一说完，不及行礼的小彼岸就跑了出去。
潼紫摇摇头，逗弄着玄雪怀里的孩子；“洛儿！洛儿！叫爹爹，爹爹！”
“孩子还小，怎么可能就会唤你的名讳了？”
玄雪笑着嗔怪着潼紫。
“我早些教教她嘛，无妨；我家孩儿定是天上地下最聪明最漂亮的。”
潼紫话音未落，孩子就伸伸手似有所感。
“爹……爹，爹爹！”
开始含糊了一下，她就清晰的叫出了那两个字；这下，潼紫和玄雪都愣住了。
孩子出生不足一月，开口说话；怎么说，也是不可能的事。
潼紫又试探了一下，“娘亲，叫娘亲。”
孩子吮吸着自己的十指，十分开心的模样；“娘……娘亲！”
一叫出来，她就欢欣的自己鼓着掌。
潼紫面上波澜不惊，摸着孩子的头笑着说；“我家孩儿自小天赋异禀，自小就会唤爹娘；长大了，断然十分孝顺。”
玄雪虽有些惊诧，但听潼紫这样一说；不禁也放下心来，“你说洛儿如此聪慧，是随了你？还是我呢？”
“自然是随我，瞧她这聪慧的小模样儿。”
潼紫摸着她的脸，掐了掐。
小孩儿嗤嗤的笑着，十分开心的模样。
“夫人，本君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孩子就托你照看了，等我忙完了再回来陪你。”
“你去吧，我没事儿；孩子由我带着，你去忙你的。”
玄雪体贴的笑着，打发他去忙公务了。
潼紫极温柔的冲她笑了笑，转身就走了；而玄雪此时却在孩子脸上发现一片淤青，是刚刚潼紫掐的。
“这个笨蛋，下手没轻没重的；幸而我家洛儿乖巧，也不哭闹。”
玄雪抱着孩子，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孩子的脸颊。
潼紫疾步走到殿里，找了许多资料；“无魂无魄，七情六欲尽断；不知春夏秋冬，不懂喜怒哀乐！”
潼紫瞳孔骤缩，手里的竹简掉落在了地上；他的手剧烈的颤抖着，刚刚他狠狠掐了孩子一下；孩子不仅没有哭喊，而且还以笑意相迎。
这是……真如典籍上记载，魂魄残缺之人诞下的孩子；必然无魂无魄，无悲无喜；这个孩子，就犹如木偶；没有自己的情绪，永远只会笑……“来人，带产婆上来！”
潼紫冷着眼，毫无情绪的下了令。
“是！”
“老身，参见冥王！”
一个样貌丑陋，看起来年龄十分久的老者跪在了地上。
潼紫摆手示意所有人都下去，只留产婆一个人在大殿内。
潼紫看着人都走完了，就说；“你抬起头来，我有些事需要问你。”
“是！”
“公主生的时候，是你接生的；”“是老身，亲手接生的公主。”
老者垂着头，坦然回答。
“很好！”
“当日王妃产子之时，可有什么异动？”
“王妃中途晕厥过去，怕是体力不济；后来……王妃又突然醒了过来；但是，我瞧着当时的王妃与平日有些不同；王妃，就像是被附身了一样；她就呆呆坐在床上，眼神呆滞；然后从容的自己将孩子生了下来，孩子生下来以后；王妃就晕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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