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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陈之云这个人，不可信任。”

见江秋白不解其意地看着自己，牧子舒解释道：“他对你的心思，和你对他的不同。”

江秋白大惊，道**Y**Q**Z**W**5**C**O**M**：“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不值得你在意。”牧子舒说，面色平静。

江秋白这才想起，三春曾当这个男人的面提起过自己对陈之云的心意。

有那么一刹那，他似乎回到了当年被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时候，那时这个男人的惊讶，沉默和抗拒，使他一想起来，胸口就隐隐作痛。

“我想这与牧公子没有关系。”他压下心头痛楚，低声道。

“有关系。”

牧子舒握住他的手臂，将他拉近自己，直视着他的眼睛，重复道：“有关系。”

江秋白慌乱挣脱他的手，匆忙道别便进了房，将那人掩在了门外。

却似乎听见了门外人的叹息。

翌日，三春带着一个包裹来敲牧子舒的门。

“这是主子让我给你准备的盘缠和干粮，还有两身新衣服，足够你接下来小半年没有顾虑了。”三春将包裹打开，一样一样地向牧子舒解释道，然后嘟着嘴撑着下巴看他，“你是不是哪里招惹到咱们主子了？他怎么这么急着赶你走？”

“他赶我走？”牧子舒苦笑，把玩着包裹里的几个金锭子，“倒是挺大方。”

“主子心肠最软了，打小带回医治的乞儿，人家若是不肯走，就留下来打杂，都不会赶出去的。”三春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赶人走呢。”

“是吗，”牧子舒也不纠结，“可能因为我不是个好人吧。”

三春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惋惜了一阵就回去复主子的命了。

等他再来看时，牧子舒已经走了，他带来送行的包裹被重新扎好放在桌上，牧子舒什么都没带走，也一句话都没留下。

他将包裹带回给江秋白看，并告知牧子舒已经走了。

秋白看着那几个自己特意准备的金锭子，不知为何有些委屈。

“也好。”他自言自语道，“走得干净。”

三春知道自己主子这几日心里不痛快，什么法子都想了，江秋白还是闷闷不乐的。

陈之云来上课的时候，就被他拉到了一边嘀咕了一通。

“听三春说，你这几天日都不高兴？”下课后陈之云并没有走，而是拉了椅子坐在了江秋白的面前，“跟先生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江秋白恹恹道。

“好好好，是先生不高兴了，先生觉得心里不痛快，秋白愿意陪先生去散散心吗？”陈之云笑眯眯地抬眼看着他问。

见江秋白并不回答，三春赶紧道：“上次那个饭馆的菜真好吃，主子，咱们再去一次吧！”

秋白不忍拒绝三春，终于点了点头。

与前一次不同，这一次的桌上多了一壶酒。

“这是？”秋白偏头问陈之云。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啊。”陈之云先给江秋白斟了一小杯，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是这家酒楼最有名的果子酒，好喝不醉人，你尝尝。”他又说。

江秋白犹豫了片刻，突然笑了，他举杯与陈之云碰了一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自己连毒酒都喝过，难道还怕着果子酒不成。

说起这果子酒，确实是果香怡人，入口甘醇，连三春都被香味勾得偷尝了两口。

秋白自那男人走后就心中烦闷，不知不觉就喝得多了点，等到酒足饭饱，已经是满面绯红，说话略有迟疑，走路也有些摇晃了。

他被三春扶着走出饭馆，天色已晚，街边一些人家与商铺已经挂上了灯笼，灯火在他眼中看来有些不太真切，晚风微凉，拂在他有些发烫的脸颊上。

秋白站在街上，迎着晚风，笑了起来。

他想到自己重新活了一次，虽然不再与那个男人有纠葛，但仍有这样好的风与待他好的人。

“今天很开心，谢谢先生。”他说，眼神微润，似乎在看着陈之云，又似乎没有。

陈之云微怔，对三春小声说道：“你家主子大概是醉了，这时候回去要是被他大哥发现，恐怕要挨罚。你赶紧回去跟家里说一声，说他去我家做客，天色晚了有些累了，明儿早上再回去。”

三春见自己主子确实已经迷迷糊糊的样子，觉得先生说的有道理，正准备依他说的行事，却见牧子舒不知从哪走了出来，黑着脸走到江秋白身边，俯身一把将他背在了身后，一言不发地往回走。

三春见主子都被人背走了，赶紧跟陈先生道了别跟了上去。

陈之云却驻足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眼。

“你怎么没走呀？”三春追上牧子舒问道。

“去哪里？”牧子舒反问。

“就……做你的事情去呀？”三春道。

牧子舒背着江秋白，稳稳地走着，说道：“我在做我的事情。”

秋白伏在男人的背上，被酒劲压在眼皮上，耳边似乎有熟悉的声音在说话，却不知在说些什么。

他轻哼了两声，终是不敌酒劲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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