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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碎片在吃过药后变得格外难抓，他闭着眼睛努力回想，也只是想到了在西餐厅偶遇夏微光和季殊尧的片段。

不得不说，夏微光依偎在季殊尧的身边很是般配，唐念想象着季殊尧的身边人换成自己，他抿嘴笑了笑——不伦不类的，还是夏微光好一些。

他能感受到凉水已经流淌到了胃里面，在里面翻江倒海，急着破腹而出，唐念嘴角仅有的那一丝笑也慢慢隐去，侧翻了一下身体，脸对着破旧不堪的墙面，继续遐想。

如果没有自己，夏微光和季殊尧应该已经顺利举行了婚礼，成了光明正大的夫夫。

可是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呢？唐念双手握在一起，蜷缩起身体。

多可笑，就算你怎么嫉妒，怎么争取，他还是选择了夏微光。

浑身冰凉的唐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随后手指移动到侧脸，最后落在干裂的嘴唇上，想象这是季殊尧的手指。

他脑海中清晰出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和季殊尧并排坐在床边说话，那是季殊尧刚刚安排好被迫进入发热期的夏微光，重新折返回房间见自己。

季殊尧那时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看上去他并不在乎夏微光。

唐念满心以为在季殊尧的国里，自己仍然是唯一的主宰。

他独钟于自己，纵容自己，将所有的爱意都倾斜向自己。

后来唐念才恍然醒悟——他在季殊尧的心里早已经是毫无信用可言的人，季殊尧会允许自己那样做，也只是为了引出背后帮自己的黎琛。

季殊尧从来都是那个不肯退让一步的季殊尧。

而自己，也依然是那个不肯说出所有真话的唐念。

其实在刚刚季殊尧转身离开的那刻，唐念的脑海里闪出无数句想说的话。

他想告诉季殊尧当年自己不是故意要他离开的，那些气话不要相信，他想告诉季殊尧如果自己没有杀人，是不是还有机会和他站在一起，他想告诉季殊尧，这么多年来自己的真实想法，想告诉他，自己还是爱着他的，但是如果能出去，绝对不会缠着他了。

可他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结结巴巴的问了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唐念在季殊尧面前如此卑微。

他乞求着季殊尧的垂怜，希望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自己身上，但这是不可能的——唐念自己都知道，比起毫无缺点的夏微光，这样遍体鳞伤，从内到外都是黑色的自己，是注定被抛弃的。

自怨自艾的时间有点长，唐念收回了自己的手指，他缩了缩身体，尽量躲在单薄的被子里面，双手也蜷缩在胸前，保持着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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