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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窈没吭声。

却是听得幔帐之内悠悠转醒的皇帝“咳嗽”了好几声。

“父皇……”苏清窈没搭理凝贵妃，赶忙上前。却被凝贵妃给挡住了去路。

“太子妃，这药膳既是不小心给摔了，不如你去膳房给皇上重新熬一份？”

苏清窈迟疑半会儿，瞧向了皇帝。皇帝摆了摆手，“太子妃，你去吧。无碍事的。”

“父皇，儿媳把药拿过来这熬吧。”苏清窈提起裙摆，便往外头走去。

凝贵妃瞧着那被病魔缠身不过几天便头发花白的皇帝，心里不好受了一瞬，随即又呵呵一笑道，“皇上，太子妃这是怕臣妾吃了你？她真是太紧张了。”

“朕能有今日，可不就是因为你？”皇帝冷哼。

“皇上，你……知道？”

“你的那点心思，朕会不知？”

凝贵妃的红菀指甲嵌入了手心，满眼地悲凉：“那你为何还要喝下臣妾每日为你熬的汤？明明是知道的啊……”

“阿凝，你其实是知道的，不是么？朕……想阿乔了，一直想着。”

“是啊，皇上想先皇后了，所以你就想借臣妾的手，一了百了，是吧？”凝贵妃不甘心，眼角都要沁出了泪，却偏生还要仰头把它逼回去。

“可臣妾还真是不想如皇上的愿呢。臣妾要你活着，好好地活着，让你亲眼看着这盛世山河是如何落入我们顾家的囊中，让你亲眼看着太子殿下如何……死无全尸！”

“阿凝，干嘛这般激动？你们顾家今天能有这一切，还不是因为朕？”皇帝对凝贵妃的话满是不屑。

“对对对，皇上说的都对。我们顾家承蒙皇上厚爱，于朝堂、后宫都可潇洒得很。”凝贵妃俯身，凑近了皇帝的脸，“所以先皇后的薨不也是有皇上的一份功劳？”

“你……放肆！”皇帝心里一阵苦涩，语气上却夹杂着丝丝恼怒。

“放肆？！皇上，臣妾说的可不是实话？你是……爱先皇后，可前半生的你更爱权欲。拥护臣妾，不过是因臣妾有个在朝为官的兄长。那时的你想着的该是要让臣妾兄长成为你的一把刀，而臣妾则是让你后宫安稳的一枚棋子。”

“先皇后仁善，她终究无法陪你走这盘棋，所以皇上的心可狠了呢，让她沦为臣妾的手下败将。可皇上定然也想不到吧，你培养的这拨势力最终会反过来刺向了你……”

“确实啊，朕没想到呢。阿凝，你们会如此心狠。”可你们亦是不会想到，朕的瑜儿岂是你们那般容易便打败的？

“皇上，只要你肯废太子，重立瑾儿为……”

“他不是已经成为摄政王了？你们还想得寸过尺？”皇帝立马打断了凝贵妃的话，“这朝中大臣怕是不会答应吧？”

凝贵妃咯咯一笑，俯身于皇帝的耳际，轻笑道：“既是如此，皇上你就等着看吧，看你的瑜儿是如何……身首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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