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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来了来了。”

人们的雀跃声彼此起伏。

率先出场的是, 现在人气爆棚的四小花旦之一陈怡蓉。

仙气飘飘的白色古装裙，腰间一条粉丝的腰带，带出丝丝活泼的少女气息。头发是十分清爽的古代双环髻，中间穿插一枝美玉凤钗。

本身属于鹅蛋脸的陈怡蓉，五官甜美惹人喜爱，有人说她像黎姿, 兼具少女的清新和少妇的韵味。因此出演哪个剧本哪个年龄段的女主角, 可以说是信手拈来。

样貌上先天的出色，确实是可以让演员加分显著，尤其在未考验演技只在定妆上轮胜负的话, 简直是第一杀手锏。

在人们的欢呼声中，陈怡蓉大方施然地向所有人行了个古代的作揖。一举一动的古韵风味, 分明显现出她拍古装剧经验十足, 得心应手。

大辉立在众人之中看傻了眼：想着，李乔没有刘洁给化妆加成的情况下怎么和四小花旦比？更别说这个陈怡蓉的妆容应该还得到了刘洁的指导, 这明摆的是鸡蛋撞石头的结局呀。

第一个亮完妆的陈怡蓉站到了一边。等着第二位出场。

这第二位估计是个更大号的人物，所以别看陈怡蓉获得了众多赞美声后走到一边仍然是严阵以待的脸色。

第二位出场的女艺人出场穿戴的是一袭青裙。

这套薄轻纱的裙子，真够华丽丽的。各种金亮的镶片钉在随风一带仿佛能飘上天的薄纱上, 造成了巨星般的轰动效果, 如同群星璀璨，映照出满天星。

女艺人完美的瓜子脸，搭配上额头三仙瓣的仙女定妆，俨然化身成为了踩着天上星尘降临人世间的美人，让众人叹为观止。

不用说, 这个妆容简直是绝了！

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无疑是献给那位顶级幕后功臣化妆大师刘洁。

“刘老师实在是了不起了不起呀，这样的搭配都能给想到。”有人竖起大拇指说。

“艺人们各有各的特色。刘老师掌控妆容和衣服配饰搭配的火候非常之好，可谓是炉火纯青。陈怡蓉属于甜美型，因此突出甜美二字。钟师师属仙气型，突出仙气二字。然根据剧中角色，女主角刘思云，既是各中有活泼可爱之趣，同时是平日里仙气飘飘气质颇为高冷，因此在妆容定夺中两者需要兼容和之。陈怡蓉的妆容上仙的气息要加上，但不能去宣兵夺主舍去演员本身的优势和特性。钟师师的妆容同样是这个理。只能说，这个适度合适，唯独刘老师一人抓得特别好。李导演请来刘老师是请对了！”

这拍马屁的人显然是个高水准的，更显得刘洁水平之高。

刘洁微然一笑，仿佛把持着顶级化妆大师的从容淡定，回复众人道：“各位说的有些过了。我的贡献至多是身为化妆师的本分和职能而已。要说定下基础的，需夸演员本身。如陈怡蓉女士，钟师师女士，都是有着天生的基础。我身为化妆师，不过是在优秀的基础上给添一把色。没有功劳只有苦劳。”

“刘老师，你这真是——太谦虚了！”众人纷纷举起大拇指给刘洁。

大辉在旁一见，心里头是五味杂陈。

刘洁所谓的尽到本职的本分，是基于个人的自我判断上。真能算是尽到本本职了吗？倘若是有，怎么派了个年轻没有经验的小助理给李乔化妆了？

大辉皱皱眉头：得了，这怎么继续比下去？比哪个更讨好化妆师欢心不就得了？

可是，化妆师不是辅助吗？主角应该是演员才对。可现在的场内形势显然是变成了刘洁一手遮天主导下的竞赛了？

谁赢谁输，宛如真应证了此前刘洁的种种传言，可能是由刘洁这个化妆师说了算了。

李乔这算是注定完蛋了吗？大辉几乎把手捂到了眼皮上，没法看下去。

见四小花旦的陈怡蓉和钟师师打完头阵，后面的其她艺人本身名气都没有前两人高，不用想都知道是来当绿叶给人陪衬的。

搞个试镜，总得搞多一点人过来制造气氛，烘托出剧方对选角的重视程度，对外同时好向关注剧组的观众们交代。

一系列看似繁杂的程序，其实内里透露着高深的社会操作。

是，或不是，一切莫非不是早已注定？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大辉望了眼李鸿那边。

按理说谁当女主角，肯定是剧组说了算。李鸿是导演，是整个剧组的头，理应由李鸿说了算。李鸿是出了名的公正派，势必不会在此事上对谁有所偏私。可是说李鸿到底有没有可能看出刘洁的私心和偏心眼，这可真就不太好说了。

现在暂时可以端倪出来的是，李鸿对于刘洁的表现颇为满意，没有阻拦众人对刘洁的高度捧赞。

大辉心头浮现出了忧愁：李乔这下要怎么办了？

说来说去，哥哥们那边为什么不着急？不是都很关心李乔吗？

“几点了？”监制望了望手腕上的表。

人群里头不乏有人摸起自己肚皮。时间靠近中午吃饭时间，剧组来的早，一群工作人员早都饥肠辘辘了，都在等着事情办完赶紧吃饭填饱肚皮。

监制率先说破这话，说明在场的众人心里都明白这个比赛已经结束了。女主角，不是陈怡蓉肯定是钟师师。按照刘洁给这两人分好的妆容气势来看，无疑钟师师更胜一筹。既然刘洁看好钟师师给钟师师的妆容更加分，结果应该是钟师师为女主角没有错了。

两人摆在那里，谁更胜了这一局不是明摆着的吗？

陈怡蓉暗地里咬了咬嘴巴没有说话。她这是尽力而为了。没办法的是，以她的五官，确实没有钟师师的脸来的仙气一些。

外面那些读者在传的一样是捧钟师师居多。

可见在一般人心里头，基本上已经认定了钟师师是书中那个女主角了。

先天的优势没法破。刘洁的定律似乎从来没有出过错儿。

“去吃饭吗，导演？”监制转头问李鸿。

李鸿道：“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大辉马上抬起头：好在李鸿还记得李乔。

到底，当时李乔是李鸿指名来的，李鸿能不记得吗？

监制俨然是刚想起这事儿，冲李鸿身边的刘业清笑一笑，说：“您大概不知道，刘老师，导演物色中了一个人。问题是，这人据说以前从未演过戏，尚未踏入过这个圈，是纯纯粹粹的新人。要是其相貌惊为天人，倒也算了。可这人可谓是相貌平平的。”

刘业清听完监制这话一愣，想了半天道出：“是不是导演看中了对方的——”

“说演技是吧？”监制再笑一笑。

李鸿是爱有实力的演员，这话不假，也因此备受圈内人的敬重。可问题在于，四小花旦是要样貌有样貌，要演技有演技。不说四小花旦，圈内人，哪个有实力的女演员不是样貌和演技兼具的？只当花瓶的岂能拿大奖。

这部改编世界顶级知名小说的电影如此广受关注，圈内有实力的演员哪个只要李鸿开一句声音能不愿意来的？毕竟，这部电影备案的时候，已经被世界上的各大电影评奖委员会给盯上了，都发出邀请等李鸿带电影参评呢。

大辉听到这里心里颇为震动，怪不得刘洁四小花旦的等这些大牌都愿意主动委身来。这是趁机扬名世界成为世界顶级艳星的绝好机会。

李乔，估计想都没有想到这些。因为他大辉都没有想过。

“再怎么说，投资方是万新，不会缺钱。最费钱的特效不担心。要多少有多少。”监制颇为洋洋得意地甩甩脑袋。能当个不需要担心钱的剧组的监制，绝对是舒坦极了。正因为此，他们不缺钱不缺剧本不缺名声的剧组，要什么演员能会没有吗？

何必找一个相貌没有，名声没有的新人来凑热闹？

除非，李鸿想徇私？

对此，李鸿肯定是摆手否认：“没有的事。一早说好了，来试镜的，都是公平的。我不看好事先任何一个人。所有演员站在镜头面前，谁更合适，就选谁。不然，我怎么回请刘老师都到我们剧组来。要说谁最适合剧中角色，刘老师是起笔写出这个角色的人，心里头最清楚了。”

其他人对李鸿这话点点头。陈怡蓉钟师师等，心里是放下了一颗大石头。让刘业清来评定是最公平不过的了。而且，谁会和刘业清徇私？估计是没有的。因为事先，哪怕知道刘业清会来现场，大家想的也都是李鸿做主。李鸿这下把决定权都交给了刘业清，确实是出乎众人的意料。

刘业清愣一愣，说：“导演，这——”

“没关系，刘老师，你说你的。”监制抢在李鸿面前说道。

可见，某些人更怕李鸿“徇私”。

大辉再傻，这会儿也看出了一些苗头。有人大概在暗中使力气了。说不好，刘洁、监制等私下都见过面商量过事了。只不过，大概李鸿这个公正派不好暗地里说服。

“好了，赶紧让那人出来。刘老师和导演要吃饭了呢。”监制挥着手不耐烦地说，“那人做什么呢？磨磨蹭蹭的。”

磨磨蹭蹭，不都是因为其他人配的都是几个化妆师围着服务，而李乔，只有一个没有什么经验的年轻化妆师单独给化妆？一个人干活能不比几个人一块干活慢吗？

大辉忿忿地想着，回头要和哥哥们告状去。

“人来了吗？”监制再问，口气越加不耐烦，像是要大发雷霆了。

底下一片鸦雀无声。

“怎么回事？没回个话吗？”手叉腰的监制，一个回头，暴怒道。

结果一帮人的目光全焦距在了不远处的那人身上。

监制随众人的视线望过去，一个瞪眼：“这是谁？”

不怪监制发出疑问，是现场的人哪个心里不兜着一个大大的问号，都想着：这走来的人莫非是走错场地走到其它剧组来了？

瞧瞧前面一排出场的演员，哪个不是画着古代的妆容穿着古代的衣饰，因为剧中的女主角柳思云在书里中的第一次现身，正是古代的形象。

可走来的这位少女，穿的是民国时代的女学生西装和西裙，两条麻花辫子垂落在双肩，和古代这个时代符号完全搭不上边。

大辉认出了走来的正是李乔，一个猛抽气：莫非这又是刘洁给李乔设下的套？！

让李乔衣服都穿错了，这不是压根儿不用比了吗？

那边先出场完的一众女演员，不由都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礼仪所致，真不好当场嘲笑。

陈怡蓉看看钟师师：是你搞的？

钟师师才不认：她四小花旦之一，号称花魁，哪里需要搞这种低层次的小动作？被外界知道的，肯定会坏了她钟师师的名声。

“这？”李鸿看向化妆组总指导刘洁。

刘洁眉头一皱，口气里冒出几分气怒，澄清自己说：“我给她们配的，绝对不是这种衣服。我怎么可能犯下这种最低级的错误！”说完，她转头问起助理：“谁给她拿的这身衣服？”

“她自己挑的。”那年资较高的助理甩着头说，刚好告一状那个讨厌的小后辈。那个小后辈有多叫人讨厌，刘洁把人指派到李乔那儿，本来就打算一箭双雕收拾人的。她顺着刘洁的意思谁出来罢了。

“什么？”

一周人却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李乔自己挑的衣服？违抗刘洁这样的妆容大师挑的衣服？

“是她自己挑的。阿欣拦不住，也没拦着她，老师。”助理一口咬定是那两人自己的错。

李鸿愣然了。他看好的李乔，自己犯了如此基本的大错？

刘洁扬起头，一丝得意，转回李鸿那边：“李导演，你听到了，可真不是我们化妆组的错了。当然，对于自己的妆容，毕竟是试镜嘛，艺人们可以有自己的见解。”

这个锅，她刘洁肯定是不会背，彻底甩清。

李鸿只能是点了下头，愁容都有一丝了，自己看错人的锅可得他李鸿自己背上。现在这个情形下，李乔只能是败选了。他李鸿之前再对李乔有特别的期待，都没辙了。

说到底，这个李乔是怎么回事？上回在酒宴上的表现，不是可圈可点吗？应是个聪明人。

难道真是自信过头聪明反被聪明误。

“导演。您说的，这女主角人选将由刘老师来定夺。”监制催着李鸿说，生怕李鸿又反悔了。

李鸿点着头：“是刘老师来定夺。”

他李鸿绝对不偏私。

众人看向了刘业清。

想当然，肯定是钟师师了。

用得着想其她的吗？钟师师一骑绝尘。可能原先会有所犹豫，可再看看最末出场连衣服都穿错了的李乔，真不用想了。

“刘老师，请您定夺。”监制对刘业清道。

这一刻，所有人才发现刘业清的表情有些不对。只见他的眼神，直直地望去某个方向，仿佛被什么勾去了魂魄似的。

李鸿、监制和刘洁，望到刘业清看的人是李乔的时候，心头齐齐一惊。

陈怡蓉和钟师师的面色大变：难道会是？！

“是她。是她没错！”刘业清哆嗦的嘴唇里压抑不住的是满心的那丝欢喜。

“你说是谁，刘老师？”刘洁的声调不禁拔高八度，面色闪现出惊恐万状，心里拼命否定着。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她刘洁怎么可能看错人！

可刘业清的嘴里溢出了那命中注定的三个字：“柳思云。只能是她。”

刘洁往后踉跄一大步，差点摔倒在地上。她身边的助理们一片惊状。

“怎么是她呢？”监制指着李乔身上的衣服，激动地质问刘业清，“刘老师，你看清楚了，没错，她是李导演介绍的那个新人，但是，她连衣服都穿错了！”

刘业清木纳的脸转向监制，一脸的表情显然比监制更纳闷，不知监制所云，说：“她是李导演介绍的人？”

监制嘴巴大张：“你，你，你，刘老师你不知道？”

刘业清摸了摸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架，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知道？他之前见都没有见过李乔。李鸿又没有和他说过这事。要说这事怎么知道的，不是都刚从监制你口里听说的吗？

这个锅，他刘业清照样不会背。

“她，她穿错衣服——”监制只得再提醒刘业清的眼睛看清楚一点。

未想，刘业清才觉得他这话古怪呢，说：“她哪儿穿错衣服了，不会，她身上的衣服很好，很配。”

监制和其他人傻了眼，快以为刘业清究竟是不是这部书的原作者了。

李鸿突然一抖，是想起来了，记起来了。

啊，没错。

女主角柳思云，是个演员，在书中第一次亮相，是穿的古代衣服在舞台上演戏，所以，刘洁指导钟师师陈怡蓉她们试镜穿的古代服饰，是没错。可是，柳思云，在书中出现时穿的衣服可真是够五花八门的，毕竟是一个超越时代的时髦女性。

刘业清作这部书的基调是现实魔幻，因此可以直奔世界各顶级大奖。

书中的女主角柳思云身为演员更为魔幻，总让读者们误以为柳思云是个古代人，其实，柳思云真的只是个演员。

况且，刘业清在出版获奖后接受各路采访的时候，曾经有一次袒露过自己的小心思。提及自己塑造的女主角柳思云，刘业清有说过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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