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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篡位
“竟被周湛那贼子逃了！真是废物！”迟卫对跪在地上的陆竟一干人破口大骂。
婉妃也在一旁阴沉着脸，他们布局如此周全，居然还能让周湛逃了，果然是个狡诈之徒。
不过好在，皇帝已经被他们控制住了。
婉妃转头看向殿中龙床上奄奄一息的皇帝，心里虽对逃走的周湛多有忌惮，但如今大局就握在她与迟卫手中，离无上权利只差最后一步，她无暇顾及其他。
她暗地里给皇帝下的药，在体内厚积薄发，到了这时，早已深入骨髓。
迟卫让手下人在皇城外严加巡视，甚至还派了几队人马前去追杀周湛，不想给周湛喘息的机会，更防止周湛养好伤又回头跟他抢这个唾手可得的皇位。
安排好一切之后，迟卫转身走向龙床上的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垂死的皇帝，心中畅快。
可皇帝却不知晓他们的阴险用心，以为是一场风寒让自己病倒，还想着病愈之后将周湛这些年在朝中势力好好整理一番，收为己用。
就算周湛逃脱，但是就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皇帝根本不担心周湛还有反击之力，此时躺在床榻上沾沾自喜。
却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陛下。”迟卫笑得奸诈，出声唤道。
正喜不自禁的皇帝一惊，睁眼看到迟卫居高临下地站在床前，心中一惊，想要呵斥迟卫大胆，却力不从心。
迟卫看着在床榻上挣扎的皇帝，想要把他赶出去却虚弱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真是让迟卫大快。
他在皇帝床前半跪下，笑意满满地低声道，“陛下，周湛如今不成气候，咱们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如今您这天下首位再也无人能够撼动了。”
闻言，皇帝已经浑浊的眼睛一亮，干瘪的嘴唇挪动，“果……果真？”
“那是当然，”迟卫笑得越发阴冷，“不过陛下，您这龙椅能有几日可坐，那臣就不知晓了。”
皇帝察觉不对劲，就要抬手唤来宫人，却被迟卫按回去。
皇帝一怔，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你！是……是何意？”
皇帝躺着呼呼喝喝喘一阵，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更别提叫来宫人了。
迟卫看猴戏一般看着皇帝，“陛下，您别急，可要当心身子。”
皇帝瞪着迟卫，还能不明白其中关窍么？
“你……竟然是你！”皇帝强撑着，原先以为只是风寒，现在甚至连一口气都提不上，原来都是这两个人造成的！
“当然是臣，还有陛下您如今最宠爱的婉妃娘娘。”迟卫一字一句道，“陛下觉得如何？婉妃娘娘下的这药可让您舒服的紧？”
皇帝又惊又恼，恨不得当下就让侍卫将迟卫与婉妃那毒妇斩杀。
可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他死死盯着迟卫，咬牙切齿地道，“迟卫……你别忘了，是朕……你才有了今日！”
迟卫表情变得扭曲，“陛下，当然没忘，我更没忘的是，当初若不是您，我司徒家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皇帝猛地瞪大眼睛，差点接不上气。
看着皇帝这副将死未死的样子，迟卫痛快地哈哈大笑，“别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从一开始我就知道那个与我传信的人是你。”
“你以为我为什么心甘情愿与你合作除掉周湛？为的就是等今天！”
皇帝惊愕地看着迟卫。
“你利用我父亲诬陷周湛一家覆灭，承诺我父亲的加官进爵却没有兑现，你故意毁约，让我父亲对你怀恨在心，又设计让我父亲与邻国间谍搭上线，为的就是让你抓到我父亲通敌叛国的罪证。”
“到那时，你再假意给周湛报仇的机会，让他为你所用。”
“真是一箭三雕的好计策，陛下。”
“你……当年，在外面的是你……”皇帝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向迟卫。
他万万没想到，当年在房外听到他们计策的人居然是迟卫，他一直都认为是迟舒，甚至当年在暗地里彻查，连下人都说迟舒曾在他们房外出现过，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想铲除掉迟舒这个威胁。
结果竟被迟卫蒙骗了这么多年！
“当然，若不是我有幸听到，现在的我早就死在你和周湛手里了罢，”迟卫大笑，看着皇帝就像看着待宰的羔羊，“到了今时今日，你的江山就要变成我的了。”
皇帝气急攻心，“就算……就算你杀了朕，这……全天下人也，也不会让你坐上皇位的！”
“没人能救得了你！这天下是我的！”迟卫猖狂大笑。
皇帝一口血涌上心头，昏死过去。
两人的对话都被殿外的婉妃偷听去了，她拧着眉头，却有另外的打算。
她现在虽与迟卫联手陷害周湛潜逃，又毒害皇帝卧床几乎濒死，这个江山只要伸伸手，就会落到他们头上。
但是，她不信迟卫。
她始终是异邦人，这个江山她得来终究名不正言不顺，甚至以后就算迟卫背叛她，想要她的命，她也只会和现在的皇帝一样，乖乖等死。
所以，在未知数还没到来之前，她必须要把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
婉妃在心里这么盘算着，转身离开。
两个时辰后，几个侍卫从婉妃宫中秘密潜出宫外，不知所终。
整整一个月，迟舒一行人马不停蹄地向北边走，经过一座城池，在第三十一日的清晨，他们终于看到了胡朗的军营。
迟舒疲惫又兴奋，紧紧握着周湛的手不曾松懈。
周湛安抚地拍了拍迟舒的手背，轻声道，“已经没事了，剩下的交给我。”
这些时日，他们一边奔波一边还要躲避迟卫人马的追杀，虽然没有大碍，但是迟卫的穷追不舍还是让他们有些疲于应对。
迟舒点头，但她依旧有些不安，她低声道，“阿湛，你有把握吗？”
周湛笑意浅浅，他轻吻迟舒的额头，“当然，我从不打没有胜算的仗，你且安心。”
迟舒全心全意信任周湛，闻言也跟着露出一些笑意。
此时进去通禀的卫兵出来，拱手道，“世子殿下，大统领有请，但请您一人进去。”
胡朗的意思迟舒与周湛倒是都明白，迟舒可以算是周湛的仇家，胡朗既然要帮周湛，当然要先将她排除在外。
周湛让迟舒先跟着管家去营地休息，自己一人去了胡朗的营帐。
不大的营帐里端坐着一个大汉，浑身精壮的肌肉无不彰显出这人的久经沙场，一双鹰眼不怒自威。
这便是威震天下的胡大大统领。
周湛一进营帐便拱手拜道，“小侄拜见叔父大人。”
“哼，”胡朗冷哼一声，“亏你还敢叫我一声叔父，我还以为你做了这么多年皇帝老儿的走狗，都快忘了自己是谁！”
“小侄不敢，”周湛苦笑，这些年他有多荒唐他当然知晓，“小侄知错了。”
“知错？我看你还不知错！”胡朗大喝一声，“你若是知错，怎么还把那仇家的女儿带在身边，你到底想如何？”
听闻此言，周湛抬头直直望向胡朗，丝毫不惧胡朗满身的煞气，他道，“我是要与迟舒一起活下去的。”
“你是要重蹈你父亲的覆辙！”胡朗大怒，“你都忘记了？从前你父亲是怎么被他们一步步逼到死路的？”
周湛垂头，“我没忘。”
他怎么会忘，整整煎熬了七年，他如何忘得了。
胡朗缓了口气，“此次事情重大，不容有失，你明白吗？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若是不得手，我们都将万劫不复。”
“你得起这个责任吗？”
周湛闭了闭眼，终于到了这一刻，突然有些心慌，他想是啊，若是失败他将万劫不复，就连迟舒也跟着他填了进去。
但他不能退。
他睁开眼，眼眸深不见底，“我定要叫他们血债血偿。”
管家带着迟舒来到一处营地休息，迟舒坐在柔软的绸缎里，绸缎上铺了暖和的毛毯，这是管家从皇城里带出来的，北方天寒地冻，可不能让迟舒着凉。
迟舒疲惫不堪，但她有些心神不宁，望了望营帐外的遍野荒土，“管家，你说我们能好好活下去吗？”
“当然，有殿下在，我们就不会有事。”管家笑着点点头，“殿下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输过，这一次，也绝不会输。”
迟舒当然希望如此，但若是有一丝差错，她是死是活无所谓，但是阿湛不能有半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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