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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想学习?”时晏收紧了他的手,忽然问:“为了改变未来、为了现在、还是为了你自己?”
“……”陈盛滞了一下,有些嘲讽的勾了勾唇:“我至今为止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学习,可能是因为以前听说父母喜欢学习好的孩子,又或许是因为爷爷这几年的叮嘱……”
“时晏,我没有目的,我也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
—
那天是第一轮省选拔赛,乌云密布,整个世界都被黑云笼罩了,从几十万里高的浩瀚闷着顿挫的雷声。
云层间透出几道刺眼的电光,骤风把满地的沙叶都卷上了天。
陈盛试卷才写了一半,笔芯就忽然写不出水了,陈盛默了好一会,焦灼的情绪不可避免的绕上心头。
窗外紧跟着下起了大雨,雨水打散了大地上的闷热湿气,陈盛只觉得心口发紧,像被人紧紧的攥在了手心里。
刚考完试走出考场,陈盛的手机里就收到了好几条未知人联系电话。
他站在校门等时晏,犹豫了好久,还是接通了电话。
雨点密密麻麻的砸在伞面上,鼓噪的外音却传不到他的耳朵里。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盛才稍微动了动指尖,声音又干又涩:“……你、你说什么?”
时晏过来的时候陈盛已经挂了电话,少年眼尾都是红的,单薄的身子在雨中摇摇欲坠,却不知道在拗着什么,楞是没让自己发出什么声音。
时晏什么也没说,甚至直接忘记了陈盛上次叮嘱过他的话,他一声不吭走上前,将自己更大的伞面覆在他的伞上:“哭吧。”
陈盛瞥了他一眼,却根本说不出话来,他几乎握不住自己的伞柄,断断续续哽咽着:“……我不是说过吗…我早就说过了…你不能让我哭…你……”
“时晏……”陈盛声音轻飘飘的,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了:“我、我今年都还没吃到爷爷今年做的饼……我离开前应该和他打个招呼的,为什么他们总是这样,每次都这样,不和我说一声就一声不响的离开……”
陈盛开始语无伦次起来,眼泪却越来越烫:“可是都这么多年了,爷爷为什么从来都不和我说他生病了,我也从来没有关注过他这方面的健康……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以前……”
“你没错,”时晏将他拉到自己面前,从伞面上垂落下的雨水已经打湿了少年的宽肩、后背,可陈盛却像是什么也感觉不到。
唯有干燥的脸上带着滚烫的眼泪,沾湿了少年的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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