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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顾淮,你在难过什么
沈砚感觉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眼前一片的白。
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哪。
他只感觉整个人像是漂浮在水面上,如浮萍一般,靠不到岸。
他很迷茫,不知道今夕何夕,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他甚至睁不开眼,感觉整个脑袋都痛得难受,沉沉的,像是被什么重重地敲击过。
脑袋里一片空白,眼前也是一片白。
他开始慌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醒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的白尽数成了黑。
他睁开了眼。
入目是龙床帐顶,上边绣着五爪金龙。
他是谁?
这是哪儿?
他动了动手,却发现有人正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死都不肯放开似的。
“砚砚,你醒了?”
这个人见他醒了,似乎很高兴,直了身子,便伸手来试他额上温度。
这个人一头乌发有些散乱,鬓边有些发白,其他地方也混杂了不少白发。
这个人的眼窝有些深,眼底满是乌青,瞧着似乎很是疲惫。
这个人连衣袍都来不及打理,下巴的胡渣也没剃掉,瞧着该是一直在这里,几乎寸步不离。
“砚砚……是我吗?”他眼神清澈,有些迷茫地看着这个人,眉头微皱。
面前这个人的脸色一瞬僵硬,那几分高兴似乎一瞬消失。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略一沉吟,便又更加高兴一般。
这个人说:“你叫沈砚,是我的妻子。”
“那你是谁?”沈砚瞧着很是平静,似乎对自己失忆这件事接受得很坦然。
“我是顾淮,是大楚的皇帝。”顾淮也没只顾着说话,他听着沈砚的声音有些沙哑,转身先去给沈砚倒了杯水。
“你是大楚的皇后,只是还未册封,钦天监还在挑吉日。你前些日子摔了一跤,磕到了脑袋,方才忘了许多事,这封后大典也耽搁了。”顾淮张口就来,说话间还垂下眼,理了理思路方才继续说下去。
沈砚也没怀疑,他看到面前这个人的第一反应,还是亲近的。
“那可是我的罪过了。”沈砚被顾淮扶着坐起身来,靠在床边喝了口水,看向对方:“这封后大典,想该是你我二人的大婚。仅仅因为我摔了一跤,就耽误这等大事,岂不就是我的过错。”
顾淮的神色有些奇怪,手中动作一顿,不知为何竟是苦笑了一下,说了句让沈砚摸不着头脑的话。
“不是你的错,怎么可以是你的错,谁都不能说是你的错。”
“顾淮……”沈砚有些不解,试探着唤了一声。
明明是很正常的话,可对方这幅神情,瞧着却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沈砚看着顾淮,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而这些东西,想来正是顾淮神色奇怪的原因。
“大婚一事,等你身子养好一些,我再让钦天监重新选日子,叫礼部好好地将大典排上日程。”顾淮笑笑,仿佛方才的异样只是沈砚瞧岔了。
沈砚也没在意,对方瞧着并没有恶意,而且人总会对迷茫之时第一个向自己伸出手的人有所依赖。
对方无论多奇怪,到底对他是善意的,沈砚便也没追究。
“这儿是你的寝宫吧?”沈砚看着这床的纹样,猜道。
顾淮为他穿上衣袍的动作一顿,笑了笑:“对,你是跟我住的。”
虽说沈砚失忆了,但记忆中朦胧还是记得一些礼法,他皱了皱眉:“怎么能睡龙床呢?”
顾淮生怕他想起来,连忙说:“因为我喜欢你,我让你睡,别人不敢有异议。”
“而且,先前你一直不醒,我这心里担忧,自然是接到跟前来,方才安心一些。”顾淮担心沈砚怀疑,补了一句。
这倒是说得通,沈砚倒也没再怀疑,只是问:“那我原先是住哪里的?”
“自然是离养心殿最近的毓德宫,我亲为你选的,你过来也方便,我批奏折累了也好去瞧瞧你。”顾淮睁着眼睛说瞎话。
“是嘛。”沈砚掀开被子,扶着顾淮的小臂,脚刚一着地,便一阵腿软,嘴上说着的话也一瞬失了声:“那我既醒了,自然是该搬……”
顾淮连忙将人往怀里带,抱着对方,轻轻拍着对方的背,眼中神色不明:“你这还没好全,先留在这吧。”
“可……”沈砚想反对,可瞧着对方坚持,实在找不出什么好让对方改变心意的,只好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沈砚被顾淮扶着用了饭,再喝了药,便到屋外去晒太阳。
原本顾淮瞧着沈砚喝了药,该是要睡一觉歇一歇的。
可沈砚却想到外头去晒晒太阳,许是先前睡太久了,这一醒来,便是刚喝了药,沈砚也是毫无睡意。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养心殿里那张龙床冰冰凉的,叫他睡着浑身不舒服。
他还是愿意到太阳底下坐一坐,看看外头开得正好的桃花。
冬雪化去,春天到了,桃花也开了,粉嫩嫩的,挂在枝头,叫人看了心情都好了许多。
顾淮本该在屋里批奏折,可沈砚到屋外晒太阳,他也跟着搬了奏折出来,就在沈砚边上批着。
这些奏折,沈砚瞧着感兴趣,便靠在顾淮肩上,懒散地瞥一眼奏折,瞧瞧上边写的是什么。
“臣徐弘,叩问皇上圣躬安。”
突然,掌印太监黄周带了一个大臣进来,那大臣身着绯色公服,想品阶不会小于四品。
沈砚懒懒抬了下眼皮,没在意对方说什么。
“朕安。”顾淮头都没抬,看着手头这份参严泰的奏折,眉头紧皱。
这自称徐弘的官员想也是为了此事来的,只见他先是瞧了瞧顾淮的神色,方才道:“臣近来得了个消息,心中惊恐不安,特将此事禀给陛下,还请陛下早日遣锦衣卫彻查。”
“这事锦衣卫早有察觉,去岁祁言下东南,自然也是带回了些许证据。”顾淮瞧着似乎知道这事儿,也很是头疼。
沈砚看着他揉了揉额角,放下手中奏折,对徐弘说:“道长说那严亮是奸臣,这严泰又出了勾结倭寇之事,朕想,这严泰与先前赵文华一案兴许有些牵扯。徐卿,朕许你与锦衣卫一同查案,瞧瞧地查,定要把这小人揪出来。”
这想就是徐弘要的,只见徐弘行了个礼,应了下来,便徐徐退下。
沈砚只听懂了勾结倭寇,可他却是对另一个人有些兴趣,他皱了皱眉,问:“道长又是谁?”
“哦,道长呀。这位道长是徐卿举荐的,名唤蓝道行,是个有能力的。”顾淮没敢多说,生怕暴露了什么。
可沈砚却是不大喜欢这些道士的,原本他想说什么,一抬眼见顾淮那神色,明显是信任这位道长,他倒也没有多嘴。
之后好几日,沈砚都住在养心殿,原本还想着多出去走走,可倒春寒一来,不知为何,他的腿总痛得很。
顾淮也请了太医来,太医只说是身子不好,从前受了凉,也没细说。
沈砚问顾淮,顾淮也含糊其辞,瞧着有些奇怪。
不过沈砚现在谁也不认得,一睁眼瞧见的就是顾淮,且他打心底亲近顾淮,倒也选择了相信对方。
住在养心殿,也不是长久之计,过了这忽然冷下去的一段时日,沈砚身子好上一些,便闹着要回毓德宫去。
顾淮原本还想拦着,想了不少由头,最后都被沈砚堵了回去。
这没办法,顾淮只好安排人把沈砚送回去。
明明养心殿离毓德宫才一小段路,可顾淮却是坚持用歩辇送他过去。
许是因为先前倒春寒的时候,沈砚喊了两句腿疼,顾淮便上了心 。
原本刚醒来时,顾淮说他二人是相爱的,沈砚还不大相信。
如今瞧着对方处处为自己着想,成天恨不得拴在自己身上,沈砚倒是相信了先前顾淮的说辞。
只是他还是觉得,一个男子被封皇后,好生奇怪。
甚至他心底,不知为何,竟是有些不愿意。
奇也怪哉,不是说两情相悦,只等着封后大典大婚吗?
为什么提到这封后一事,沈砚心底一点儿也不高兴,甚至还有些排斥。
毓德宫的位置,差不多在养心殿的后边,出了门,绕到宫道上,走一小段,往左拐,便到了。
一进毓德宫,院子里的宫女太监守在两侧,规规矩矩地低垂着头,待他走近了,齐齐跪下行礼。
嘴上喊的都是皇后。
沈砚下意识的一皱眉,听到皇后二字,心不知为何,像是被扎了一下,甚至整个人有些眩晕。
待他缓过神来,宫女太监们已经跪了有一会。
沈砚不免有些愧疚,抬手虚扶,示意众人起来。
随后一名大宫女模样的宫女上前来,福了福身,低垂着头问:“主子回来得早,不知是先逛一逛咱们院子,还是小憩一番好用午膳。”
“我自个逛一逛吧,你们忙去吧。”沈砚站在原地,环视一周,却是发现这里陌生的很。
即便是失忆,从前住惯了的地方,总该有些熟悉感。
可不知道为什么,沈砚却是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
甚至很是陌生,仿佛这个地方他从前并没有住过一般。
“我从前,真的是住这里的吗?”沈砚走了两步,皱起眉来,转头看向旁边的大宫女。
那大宫女不知为何,后退一步,方才答道:“回主子,您从前确实是住在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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